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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汝寒看着裴卿切得不亦乐乎，也不好意思让她去弄别的，她只期望裴卿别切到自己。

裴卿第一次切菜，还是在季汝寒面前，她心里是很紧张，但面上却一点问题都没有，只不过如果仔细看她的手，还是能发现微微的颤抖的。

“嘶”裴卿放下刀，捏着自己的手，有些懊恼，她搞砸了...

“怎么了？”旁边在热油锅的季汝寒，一听到裴卿的声音，马上就关了火，抓过她的手仔细的看。

“怎么那么不小心？”虽然有些责怪，但更多的是关心，还有一些季汝寒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心疼。

“可能是走神了。”裴卿当然听出来了季汝寒话里的心疼，她瞬间觉得痛的值了，连眼角都带上笑意。

仔仔细细看过一圈，季汝寒确定了只是划伤之后，拽着裴卿的手就往水龙头下放，虽然动作看起来粗暴，但裴卿知道季汝寒都没用什么力，一直轻轻柔柔的，好像她是个瓷娃娃似的。

“先冲一冲，等下我给你清理一下，你出去坐着吧，别弄了。”季汝寒确定已经洗的干干净净了，才放开裴卿的手。

“下次不要勉强自己。”季汝寒一边翻着抽屉找红药水和创口贴，一边还不忘和裴卿说教。

“好。”裴卿看着季汝寒焦急的样子，心下暖洋洋的。

“来，坐下。”

裴卿乖乖坐在椅子上，伸出手任由季汝寒摆弄。

清凉的药水一碰上裴卿的手指，季汝寒就能感觉到她抖了一下，但她只以为是伤口太深会有点疼，便又放柔了些动作。

等到创口贴贴好，季汝寒额角已经布上了一层细汗，不是什么繁琐的活，但她心里的那些不安让她整个人绷紧了弦，所以结束的时候感觉格外累。

裴卿慢慢用大拇指抚摸着粗糙的创口贴，眼皮微微下垂，看不出情绪。

季汝寒前面光顾着担心了，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现在一放松下来，这种气氛就显得特别强烈。

“我去做饭了。”急匆匆的起身，季汝寒眼神一直不落在裴卿身上。

“好。”

回到厨房之后，季汝寒还是能感觉到那道如影随形的目光，她轻轻叹了口气，说实话她现在也不清楚自己想要怎么样了，本来之前一直想的是，这辈子就不要再见了，两个人本来就是不同环境长大的，更何况她们的性别还有裴卿的工作，能有那么几个月开心的日子已经很难得了，她根本不奢望还能过一辈子，但自从上次被Eva打乱了计划之后，她和裴卿就一直往着一条未知的路发展下去，要是说前几天，她还不觉得裴卿和她还会有什么，但今天裴卿的眼神她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出来了，眼底的感情就差没实质化摆在她面前了，虽然她心底也是有一丝幻想的，但...太难了，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勇敢的人，她这辈子做过最出格的就是和裴卿在一起，而且现在回想起以前，也没办法说清楚最开始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感情，但她可以肯定不全是爱情。

想到这里，季汝寒又叹了口气，人生还真的是处处是选择啊...

☆、55055

季汝寒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脑袋里乱哄哄的。

晚上吃完饭季汝寒找了个借口洗漱完就早早躺在了床上，但她翻来覆去了好久一直睡不着，又不敢打开电视看，怕被裴卿发现，过来问她，她现在甚至都怕自己翻身翻多了，也会被裴卿发现...

天花板上一片空白，但季汝寒感觉自己脑子里脑补出了个小剧场，有她以前和裴卿住在一起的画面，有她和裴卿分手之后一个人住的画面，还有些别的有的没的，越想越是睡不着，季汝寒懊恼得抓起了被角闷过头顶。

楼下的裴卿听着上面不小的动静，有些好笑，难道她真的那么可怕吗？

电视上两个导购在死命的推销保健用品，但裴卿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季汝寒心烦意乱，那她又何尝不是呢，两年季汝寒离开时那种伤痛现在想起来还是那么清晰，那么深刻，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得住自己不去计较。

想到这，裴卿又抬起头看了眼季汝寒睡的房间，因为Loft的特殊性，所以虽然楼上是区别开了两个房间，但其实并不是封闭式的，对面对的两堵墙被大片的落地玻璃取而代之，一般人都会在两个房间装上窗帘保证隐私，季汝寒也不例外，她房间的窗帘是渐染的紫色，这个颜色倒是看起来赏心悦目，但现在的裴卿肯定不那么认为，她本来还期待能偷偷瞄几眼季汝寒的睡颜呢，现在拉得那么严实，鬼才看得见。

裴卿不死心又看了几眼，恨不得能在窗帘上钻出几个孔，但并没有用...

一边嘲笑自己傻，裴卿一边把电视关了，既然看不见，那她呆在下面也没什么必要了，还是早点去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才能追老婆！

季汝寒透过窗帘的缝隙，能看到外面的灯光一下子暗了下来，她知道裴卿也上来了，一有这种认知，她都不敢大喘气，虽然她也清楚根本就听不见。

听到拖鞋和地板摩擦的声音从下到上传来，直到停在季汝寒的门口，她的心就一直没有放下来过。

等了一会，季汝寒终于听到那声音离开自己门口，朝对面去了，她才缓缓松了口气。

现在的季汝寒完全不知道怎么跟裴卿相处，那些说分手之后还能做朋友的，她实在是理解不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她对着裴卿还有想法吧，诶，她也不是很清楚。

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裴卿翻了个身把脸朝着季汝寒那边，仿佛她能透过层层阻碍看到她一样。

夜晚，对于某些人来说，时间短的不够用，一眨眼天就亮了，而对另外一些人来说，却格外的漫长，漫长到漆黑的夜都反映到眼睑下方了。

“早。”裴卿看着从楼上下来的季汝寒有些吃惊。

这也难怪，毕竟季汝寒的状态和前一天天差地别，前几天虽然不是很活泼，但起码还是有生气的，而现在的她看起来实在是...枯槁？

“早。”季汝寒扶着把手，有气无力的往下挪，眼睑下面是浓浓的黑眼圈，仿佛前半辈子就没睡过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