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捺着心底暗流,抬手捏住沈道长的下巴,微微抬起,“沈道长竟看得如此通透,本座佩服。”
局势虽还不至于扭转,却不再是先前一边倒的模样。
沈御岚见他反应,更加认定自己猜中了,将空气中紧绷的压迫感视若无物,
“宗主大可放心,只要活着时还能看到希望,就算能重活一次,也没有人会甘愿赴死。”
乐正白手上加重了两分力道,咬牙道,“你在拿自己的性命,反过来威胁本座?”
沈御岚顺着他的动作抬起脸,迎着宗主的隐隐怒意回视过去,忽然想起片刻前,自己还觉着若能魂飞魄散、逃出轮回也算干净。
想着想着,便想通了,晕开一抹明晃晃的笑意,
“宗主言重了。”
下巴被掐的有点疼了,可这与金丹破损、霜绝反噬、魔心蛊复发的疼痛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与这一世世反反复复经受的苦难折磨,背叛离弃相比,与亲眼见到亲近之人深陷灾厄,信赖之人反目成仇相比,与坚信了数百年的信念一夕间崩塌殆尽、道心迷惘相比,身死道消、魂飞魄散又算得了什么?!
难道世人都逼他弃仙道、忘初心,他便不能再求、再守了吗?
就算师尊是假的,师徒情谊是假的,哪怕几世以来的传道授业都是假的,又能如何?
管他道义从何处学来,管他信念因何而稳固,管他求仙道上有何魑魅魍魉,他的道义、他的心念,终究是自己的!
沈御岚的眼底迸发出精锐锋芒。
他的寒鸢收在剑鞘之内,不知何时也充盈了饱满灵光,微微发烫。
乐正白便松了手,与他一同瞧向那支不知为何躁动不安的佩剑。
外人瞧不明白,沈御岚与剑灵心念相连,立时便感觉到了,这是寒鸢在唤他,催他拔剑。
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在他突破金丹期的瓶颈时,寒鸢剑灵初次觉醒其刚中带柔、可辨敌我的剑意时。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兀响起。
沈御岚朝门口瞧了一眼,伸手按在剑鞘之上,不多时,寒鸢便恢复了平静。
差点就鲁莽了,他想着,差点忘了自己还有重伤在身,几处重穴也被宗主封锁着,灵气难以流转,更别提霜绝的存在了。若要拔剑,怕是没有比此时更差的时机了。
乐正白也并未急着询问寒鸢情况,离开床侧,起身开了房门。
几个伙计打了招呼,将先前应下的桌椅抬进屋来,顺便清扫了木屑残渣。与他们同来的,还有刚走不久的卫骄阳,在他身后,跟着几位裁缝。
裁缝还带了些上好布料,呈到沈御岚面前供来挑选。沈御岚对这凡间的布料优劣并不了解,全交给卫骄阳决断又怕他过分破财,便只交代要素白布料便可。
好在沈御岚早已驻颜,身形多年未变,尺寸不必再现场测量,几个人一通忙活,很快便万事了。
不一会儿,伙计摆好桌椅茶水、蔬果零食,连同裁缝都退了出去,只剩下卫骄阳。
乐正白忽然想起一事,趁此机会问道,“你既然从未修道,方才打照面时,是如何一眼认出本座是魔修,沈道长是仙修的?”
卫骄阳含糊不清道:“这个……在下也说不清楚,就是凭着感觉、气息分辨出来的。我从书里读过,要分辨魔修和仙修,就是凭借气息的不同。”
沈御岚听他一言,却被引出些好奇,“书里?什么样的书?”
卫骄阳犹豫片刻,似在斟酌什么,而后叹了口气,“既然沈道长问了,在下便如实都说了吧……原本、原本也是不打算隐瞒的,只是想着等新衣裳送来了,再与沈道长讲述。其实,卫家的祖辈,与仙门是有些渊源的……”
乐正白一看这马上就要‘说来话长’的架势,顿时没了耐心,皱眉道,“说重点!不许超过五十个字。”
卫骄阳一脸委屈,憋了半天,终于在杀气下被激发出潜能,一口气说道,“卫家祖上本来有修仙机缘,但与某个魔尊做了交易,再不得入仙门,但相关典籍留了下来。”
乐正白顿时有了某种打开隐藏支线的预感,试探问道,“那魔尊的名讳,你可还记得?”
卫骄阳点头答道,“祖上记载了此魔尊的名号,只是禁止外传,还请二位替在下保密,我爹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沈御岚与乐正白交换了个眼神,点头答应。
卫骄阳:“那魔尊的名号,叫做奉天。”
奉天魔尊?!
作者有话要说:乐正白:沈道长翅膀硬了,会威胁人了。可恶,想……
沈御岚:???
感谢千堇的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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