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佳欣只好再度苦笑。“娘娘所想之事真是天马行空——那好,我应了此事。但娘娘也要在另一件事上,住我一臂之
力。”
“哦?十三弟也有力有未逮之时?”
“今夜弘历合仓之时……必将有一场狂风暴雨。”佳欣扬眉,将事情讲了一遍。
那拉氏听得连连摇头,“若不是为了你,本宫未必愿意招惹弘历母子……唉。”
“怎么?”佳欣只熟悉弘历,却很久没有见过月华芳。“熹贵妃……?”
“不说这个了。”那拉氏眼波流转,深思片刻,“本宫妈刻召见新妇,十三弟请换装留步。”
佳欣颔首。
一旁的裕嫔耿氏湘雅,妥妥贴贴备好了一套宫女服色和一个小小的脂粉箱子,以备佳欣使用。
片刻之后,风流俊雅的怡亲王爷,便化身成为了一名容色端庄典雅的后宫姑姑模样。
在等待“富察氏若罕”传到的过程当中,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上来同那拉氏回报些什么事情,那拉氏一面点头,一面
向着佳欣瞟了一眼。
佳欣仔细打量。
这位面相看起来倔强而俏丽的小姑娘,就是自己未来的最后一位侧福晋了。史载胤祥共有妻妾六人,计上富察晓娴
瓜尔佳馨芳石钟玉乌苏娟娟以及佳妍,总共五人,佳欣有时也会计算疑惑,为何还差一人?——原来她早早就等在
这里了。
历史之妙,实在不可言说。
——但愿,但愿自己记得那些吉光片羽似的东西,不会条条成真,事事成谶。
“奴婢见过娘娘。”
珊瑚将一个深垂着头,穿住红衣的女孩子引了入来。
“抬头。”那拉氏皇后气概很足。
小孩子哆嗦了下,抬起头来。
佳欣在一旁细细窥看——富察若凡比起富察若罕来,实在是人如其名了。
平凡的少女。
但是有种不甘心的神色,流露在恐惧里面,显出一种飞蛾扑火的美来。
那拉氏浅浅一笑,“本宫传的不是你,是你姊姊。”
“回娘娘……”若凡扑地跪倒,“奴婢,奴婢是家中长女,并没有其他姊妹。”
“本宫虽然年老眼花,却还不至于忘记你这副倔强的小模样。把你指给弘时那次,你和你娘一起入来谢恩,说是等
长姊出阁之后,便请三阿哥下聘——那次你穿着绿色衣裳,是不是?”
“娘娘……娘娘记错了。那个许给三阿哥的,乃是奴婢的堂妹,从小寄养在家中,却不料月前身染沉疴,一病不起
了。奴婢的额娘曾……曾将此事回禀给……”
“回禀给谁?”
若凡心一横,“怡王福晋。”
“哦?是么。”那拉氏淡淡道,口气中风威自现。“定是怡王福晋事务繁忙,未来禀我。——知道本宫叫你来所为
何事么?”
“奴婢惶恐,奴婢不知。”
那拉氏唇角一翘。“珊瑚,去请四阿哥过来。”
原本跪在地上的若凡,竟被惊得站了起来,过了片刻才又跪了下去,声音嘶哑。“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尚
未过门,便夫妻相见,于礼不合——”
“我们满洲儿女,哪有那么多礼不礼的?”那拉氏愈加轻描淡写。“弘历这会子该在阿哥所试衣装吧?快去传,就
说本宫要见他。他大婚在即,还是得听风句我这个皇额娘的嘱咐唠叨。”
“是。”湘雅带着珊瑚出去。
屋子里只留下皇后。改扮成宫人的佳欣。以及脸色惨白的若凡三人。
富察若凡终于崩哭出来。
“奴婢死罪!求娘娘饶恕奴婢的额娘……”
“怎么了?”那拉氏坐起身,亲手扶了若凡一把,声音柔和温暖。“别哭。告诉我,你为何替嫁?”
“奴婢……奴婢……”若凡咬牙。“奴婢不敢欺瞒娘娘……奴婢的姊姊。已经,已经走了。奴婢愿替姊出嫁。但求
保全……保全家门。”她声音小如蚊蝇,四肢全部匍匐在地,已然失去全部勇气。
“我知道。”含笑叹了一声,“原来若罕与弘历的婚事,熙朝时候就已经世人皆知,虽未栓婚,却已是板上钉钉的
事儿了。正是为了让你姊妹有个照应。这才趁着三阿哥没了侧福晋的当口,委屈了你,把你许作了侧室……若不然
的话,以你阿玛这些年的军功,至少该为你配个郡王贝勒地,和你姐姐一样,做个王妃才是。”
“娘娘……奴婢不敢,奴婢不委屈。”若凡急忙辩解。“奴婢知道三从四德的道理,但凭父母媒妁作主。不敢有非
分之想。奴婢……却为四阿哥,觉得委屈,觉得不值。”她面上带泪,语声却转为倔强。
“不值?”
“四阿哥那么好,那么……那么那么的好,却偏偏喜欢上了我姊姊。我姊姊却偏偏又喜欢上了别的人……奴婢,奴
婢恨姊姊有眼无珠,却也怕爹娘年老无靠,奴婢绝不为贪慕四阿哥嫡室之位,只想……只想挽一场滔天的浪啊。”
“那你想过弘历看到你之后的事情么?”
若凡顿时语塞。
弘历不是贾宝玉。新娘子换了人,岂会任凭鱼肉?
但若罕昨夜才私奔,这片刻之内,若凡又哪里想得到那么多?
“其实……”那拉氏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富察若凡。“你是喜欢上了弘历,是不是?”
若凡张开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都是情场里翻滚了几十年的人,这点小女儿的心思,又如何看不出来!站在一旁的佳欣心中暗叹。
“娘……娘娘……”平凡的少女脸孔上飞起红霞,眼波荡漾,虽然惶急,却多了一抹娇媚情态。“奴婢,不是的,
奴婢不敢……”
“还有,指婚之后,你曾在三阿哥的母妃齐主儿那里伺候过十来天的,是不是?听说齐妃对你的端庄温柔,知书达
理十分喜欢。有没有想过,今夜齐主儿和三阿哥见了你,要如何自处?”
“奴婢……奴婢不曾想过。”若凡低下了头,哀哀啜起来。“奴婢现在明白了。但求娘娘赐奴婢……赐奴婢白绫吧
。只是,我阿玛额娘都与此事无干地,娘娘开恩——”
“宝贝勒求见。”外面的侍女娇声回报。
若凡一震。
“莫慌张。”那拉氏看了佳欣一眼,佳欣会意的点头,扶起若凡退往内室。
两名宫女入来,伺候那拉氏更衣妆饰。虽名为母子,但相见之时,亦不可素衣便服,有失尊贵。
理了半刻,又有四名宫女来,扶着那拉氏下了小楼。
佳欣听见楼下传来请安之声,以及那拉氏屏退从人的声音。
然后是细细碎碎的谈话。
然后弘历忽然怒而高声。
她轻松了一口气。
“这位姑姑,”若凡亦在那里专心听着,却忽然开口对佳欣说话。“烦劳这位姑姑了,一会……一会不知道会怎么
样呢,若我有什么,能不能请您给我……给我阿玛额娘传个信儿?”她含泪褪下手腕上的金镯子,塞在了佳欣手里
。
佳欣倒是有点啼笑皆非了。“您拿回去吧。——放心,不会有事儿的。”
“真的?”若凡带泪露出一丝笑容。“姑姑是娘娘身边的人,若姑姑有以教我,若凡他日定有回报——”
“教你么,不至于。只是,这苦日子,不在眼前,却在后头。”
“求姑姑明示。”
“娘娘会命宝贝勒娶了您的。”佳欣禁不住有些怜惜。“但洞房花烛之后,四阿哥会如何待您,三阿哥又会如何呢
?将来的日子……还久着呢。”
若凡一颤,但神情坚决。“我不怕。”
——能和自己偷偷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终日身冷眼艰难,也不怕的是吗?
不是认为,弘历会看在自己是他喜欢的人的妹妹的份上,对自己好一点?
……傻姑娘。
佳欣只想说这三个字,却没有出口。
谁不曾傻过?
正说话间,一个宫女上来传旨。“娘娘请若凡格格下楼去。”她有点疑惑地看了陌生的佳欣一眼。
佳欣偏转过头不理会,却示意若凡,“走吧。”
毕竟是坤宁宫人,知道不该问的不应多问。宫女将若凡与佳欣引了下去,便沉默退下。
弘历已经离开,那拉氏看进来很是疲惫的模样。
佳欣有点心疼,却不便开口。若凡跪下来,“娘娘……”
“今夜照常成亲。就照你说的,你是荣保的长女,指婚给了弘历的。你有个妹妹,原本许给弘时,却病死了。”
“娘娘?”
“跪安吧——将来的路,要你自己去走了。”
“奴婢……”若凡重重磕头。“奴婢谢娘娘大恩!奴婢结草衔环……”
“好了好了,不必废话。”含笑不耐的挥了挥手。
若凡退了出去,那拉氏这才转向佳欣。“我适应你的事情,办到了。”
“放心。我会娶珊瑚——皇上这边,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会不会,你自己可以判定,不要来问我——但弘历那边若有什么问题,不在我的掌控之内。”
佳欣叹了一声,“他知道内情了?”
“瞒得住么?你要小心些……还有你的弘暾。虽不是……总算是你的世子。那孩子,并不比弘历逊色的,原本还指
望他如你一般,有一番经济作为,但如今怕是……可惜了。仅仅如此倒也罢了,就怕……”身为皇后,却如此顾虑
重重,吞吞吐吐,也难为那拉氏一生扬眉,如今却要对人忌惮三分。
“我明白。”佳欣全然收到她的顾虑。“我会尽快找到弘暾他们,暗地保护起来。”
那拉氏点点头,却忽然咳嗽了两声。“我累了,你也先走吧。我要歇一会。”
“你……没事吧?”佳欣伸出手去,想要捉她的脉。
“没事,不过就是……老了。”那拉氏笑了笑,起身,缓缓走到了窗边。
佳欣看着她的背影。
……真的是黑发里夹着明显的白发了。
——太苑芙艳古今,皇后冠冕白发新。
佳欣无声无息,退了出去。
四月十九,弘历大婚不足一月,佳欣便又不得不结束行装,到湖广处理当地的一起要案。原本以为只是一起关于洋
人传教、水利以及官员贪污的普通案件,却在不久前接报的密奏中出现了“天地会余孽”这样的字样。
洋人,水利,天地会,这些都是佳欣的特长。
所以她非去不可。
启程前心情颇有些低落——家中一名伺候了十多年的婢女,偷盗钱财,被抓获后又以扬言说出佳欣的真实身份为要
挟,佳欣一怒之下,杀了她以及同伙三人,为防走漏风声,又将她的奸夫以及家人数十名,投入了监狱,判处流刑
。
不知道是否因为年纪渐长,杀人的滋味,竟是越来越不好受了。
马匹奔波喘息,离开京城不足百里,佳欣一路,便遇见了流民。
流民队伍浩浩荡荡,显与去岁湖广等地报上来的“大歉”有关。所为“湖广熟,天下足”,虽是小年,报个“平”
也算罢了,但破天荒的一个歉字,却令得整个国家朝廷慌了手,惊了心。幸好江浙还是丰收,且军事渐缓,才挪腾
得宜,未激起什么大的变化。也正因为此,痛感国库不足的佳欣变本加厉地苛待起官员来,无论贪贿有无,只要家
中富裕招摇,便想方设法借鉴现代的“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要么给本王吐出个十之八九,要么冥顽不灵的,自
有大狱伺候。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些许人的性命,还真是小之又小之事,站在京师高处,俯瞰各地州府,佳欣调棋遣子,只能说
心中自有一盘规划在,但具体到各人各地。总也免不了一些凄惨冤屈的情事——为君者久经考验的心理素质。就要
在这个当口显现力量。真要是看不下去一些平民悲惨,还真做不了这皇帝大位,管不了这个弱内强食的人间。
但今次佳欣的运气略微差了些。她遇见的,并非一股普通的流民。湖广之间天地会余孽的魔爪,正借着这股流民迁
徙之势,欲图进入守卫森严的京师。再行图谋,原来年初佳欣便得到少数关于这股流孽的报告,但当时宫中朝廷之
事纷繁复杂,她一时不得脱身,这才错失了剿灭这支反对力量的最好电动机,却去湖广,湖广之人却上京,正正撞
了个照面。
另一件不巧之事,则是那个临行前被她所杀的侍女。佳欣临行匆忙,并未详查他偷盗所为何事。但实际上,这位婢
女行此下策,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老父亲原籍两广一带,竟因窝藏匪首之罪而被当地官员下狱。她不敢向主公主母开
口,只谋划着筹措些资财捎回家中打点,却被向来不睦的其他婢女暗地告发。
事情就是这么一环套着一环。佳欣的从人之中有个马夫,暗地里是爱慕那位侍女的,这便恶向着胆边升起。将佳欣
的行程泄露了出去。
天地会中人对此大感兴趣。只身微服出巡的和硕怡亲王,又是向着当初起事之地湖广而去,这其中是多大的巧合,
又是多好的机会?!
所以那群规模浩大到足以抵得上小型军队的流民,才会如此“巧合”地撞上了佳欣的队伍。
佳欣所携带的亲兵约百人左右,十余个在身边伺候,此外前后各有数十人的队伍保护。但此刻流民遮天蔽日,根本
便望不见前后两支队伍的踪影。
选种被阴滞半日之后,佳欣已经知道情势不妙,暗遣身边武功最高的两名侍卫,悄悄离开了队伍,转驰京城求援。
京城那边,得报之后,半日之内,便迅速做出反应——新婚的宝贝勒弘历,名正言顺的撇下了新婚妻子,出城驰援
。
但毕竟未有实质性的事件发生,无论佳欣还是弘历都更换了便服,带的亲兵而非正规军队,虽然调度灵活,却在面
对了保定县县衙正规官兵的时候吃了鳖。
等到弘历亮出身份斩了莫名其妙的保定县令的时候,却发现,堂堂和硕怡亲王已经落入了对方的手中。
绑匪假作毫不知情,向化名为“黄子历”的弘历,要求下三千万两白银的赎金。
事情一拖便是三日。
虽未放在明面上讲,但京师震动之情,却朝野相传。
无论是雍正还是佳妍,都几乎可以断定,佳欣以身犯险,不过是想要亲身查探案情罢了,否则,以她在那寂寞十年
中重新修炼而得的第六重紫金气造诣,天下又有谁人能够擒得住她?
但其中关窍,却又不便直言。
和还在前线的弘历,也不方便去传旨说“你别管你十三叔了让他自己搞定”云云,便也只好这样焦灼地僵持下去。
事情传递之间,倒是起了另一件不可控的变化。
所谓的天意人为,实在是,不在凡人的控制之内——
私奔远离的怡王世子弘暾,辗转得知消息,心急如焚,抛下有孕在身的富察若罕,只身北上而来,却在从太原往石
家庄的路上,破了行藏。
原本此事必定被佳欣订信直接报往怡府知道,但如今佳欣身险境,消息竟最后传至了弘历手中。
诸事杂为一事。
五月初,佳欣自内传出消息,运筹帷幄之下,将此股叛逆一网打尽,顺便查处到湖广等地十三名四品以上官员贪贿
巨案的同时,却讶然收到汇报,世子弘暾人在石家庄府,却命在旦夕。
——原来是石家庄府抓获了弘暾,搜出身上有怡府之物,疑及弘暾乃是保定劫匪派出通联消息的同党。羁縻下狱。
几经重刑拷审,生生将有着不错功夫底子的弘暾打成了一个废人。弘暾几度表明身份,却因此私奔之事被佳欣按捺
下来,并未通传出去,所以也无人取信。
弘暾被从石家庄运至于京城的路上,断了气。
这算什么?
佳欣实在不明白。
算天灾?算人祸?
大概和内阁军机大臣张廷玉之子狎妓。回家来被张廷玉抽打了一顿鞭子便告高烧不醒最后呜乎哀哉。算同一性质?
佳欣实在心中憋闷。人固有一死,但死得如此冤枉离奇,也算是人间异事。
——更郁闷的是,因为此事,佳妍和娟娟等人,集体对她不理不睬。整个怡府,冷若冰霜,叫人难耐。
白日里仍旧是千头万绪处理着庞大版图上庞大的事情。一点一滴查明,今次天地会余孽背后正主,乃是当年苏二娘
苏慕菲入侍胤禛之前所嫁的男人,人称二驸马的陈世男。此人乃是唯一得天地会创立者陈火方真传的男性弟子,在
陈火方事败之后隐忍二十年。纠集人马,谋定后动,今次所剿灭的,不过是他手下力量的三分之一而已。剩下的三
分之二,还待执国家者耗费心力。
到了夜晚,佳欣不得已下常常在养心殿借宿。所谓借宿,自然免不了虚与委蛇的应付胤禛一番——胤禛很容易便察
觉了,佳欣在之前的二十多天时间内曾经失身,也便心知肚明了为何剿灭此股逆匪时候,一个首犯都未活捉,而是
早被怡王神通砍杀至于身首异处于匪巢之中了。胤禛有时候也觉得奇怪。这样一个不干不净得理直气壮的女子,有
什么值得留恋之处?皇帝可以委身,匪徒可以委身,父亲可以委身,儿子可以委身,却偏偏在情爱上面一点也无自
惭自媿的模样,每年逢到“胤祥”的生日还可以做出一副那样深情的模样登钦天监独自远眺星空——究竟是为了什
么?
“你就别把我想成女人就完了。”佳欣解答胤禛的一连串疑惑。她在他耳边呻吟,然后清清楚楚地回答他那些破碎
虚空的问题。“我首先是人,其次才是男人或女人,穷人或富人,笨人或聪明人。记得我讲给你听的郭靖和黄蓉的
故事么?聪明人和笨人之间并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正如穷人也会发财,女人也可掌政。”
“你说错了。你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胤禛叹息。“我老了,最近总觉力不从心。但你从无疲倦姿态——你
是妖,是仙,是精怪,你不是人。”
“我是赵佳欣。第一个人都与任何的另一个不同。我也是。——对了,我要娶个侧室,先知会你一声。”
“你?……娶妾?”胤禛惊得停了下来。“你要娶谁?”
“我要娶谁便娶谁,难道你有什么意见么?”
胤禛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在佳欣面前,他从来都没办法真正摆出帝王的尊严——当皇帝的个中滋味,他越来越明白,也越来越难以忍受。他
或者知道,自己还是错了。自己并没有康熙或者胤祥甚至或者弘历那样充沛的精力和过人的天分。他当得很辛苦,
压力永远在身,却不得尽头,没有假期。若没有佳欣帮助,他的处境一定会很糟——佳欣却好像继承了康熙和胤祥
的所有的才华和优点,她知道如何治理一整个国家,她亦知道,要如何面对和国家长合在一起,割肉连心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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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天气并不算很热。
但佳欣却在流汗。
她很想悄悄从后/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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