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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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来,又被转卖了乐户。”

“好曲折的身世。”佳欣惊,“然后你就买了她带回京来——所以她应该不认得出不是任何一个阿哥府上的人,是不是?”

“我们问了她很久。”佳妍沉沉道。“她一句也不肯说,只是哭,藤条打断了好几根,也不肯说为什么下毒。”

“下的是什么毒?砒霜?”

“不错。因她忠实,以前常常遣她去买杂物,她便声称要灭鼠,从药店买来砒霜。昨日腌制鹿肉的硝盐不够了,也是她去采买,其中便混杂上了砒霜。”

佳欣啊了一声,“那其他人也……”

“没有。”佳妍苦笑。“肋骨旁边那块最嫩的肉,向来是给主子们吃的。用地硝盐也是最上等的雪花盐。我近斋戒,娟娟和钟玉都不爱鹿肉,所以将砒霜拌入雪花盐中,受害的便只有——只有你们而已了。”

佳欣这才知道,同一府中,同个厨房。原来连一块鹿肉一抹盐,都区分得如此清楚。

自己枉居高位了多年,却至今吃不出哪块肉好吃,哪块肉不好吃,真是惭愧,辜负了封建社会等级森严的一片苦心。

“她人呢?我想去看看。”她看了看胤祥。

“我陪你去。”胤祥起身。

“小妍。”佳欣握住佳妍的手,柔声抚慰,“放松一点——放松。没事的。不是你看走眼,也不是谁的责任谁的错误。小妍,我们原谅她,原谅那个下毒的人,好不好?”

“原谅?”佳妍摇了摇头。“不管她做了什么,必须要付出代价的。否则,今日鸠,明日刺,堪负几何?”

佳欣咬住下唇。

佳妍说得不错。

自己和胤祥,浸泡在温柔乡里,已经失去了适者生存物竞天择的能力了?

不过一叹。

“我知道了。小妍,你先去睡好不好?你的手有点烫……相信我,交给我来解决,好吗?”

佳妍沉默了片刻。“我中断了七修法,怕是对身体有些害处。但姐姐……兰儿,不管她是为了什么,那也……留不得。”

佳欣没空注意什么留得留不得,只是惊得张大了嘴。“七修法?你以前不是修七坐法的么?七修法的话……你的紫金气难道已经……”

“七坐法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七七境界,我还差两重就能圆满啦。”佳妍露出宁静的微笑。“不过我都没有用在自己身上,否则的话,眼睛早就好了。”

“那你把这些紫金气都用在了哪里?”

“我有帮人。帮冥界流落的宝宝们找到回家的路,带他们来人间,或者送他们走。”

“你……”幽冥特使吗?天,这是什么跟什么。

“好了好了,我回去休息,这就去。”佳妍知道佳欣生气,半撒娇地晃了晃佳欣的手,又伸手去准准抓住了胤祥的手,将胤祥的手交入佳欣掌中。“记得我的话。老公乖,姐姐乖,小妍也会乖。去吧去吧。”

一下子她又从那个眉头紧锁的妇人变回了多年以前那个明媚一笑的可爱少女。

芳华还在。

同胤祥一起走去府内用于临时关押人的地方——两间空关的狗舍,在猪圈旁边,味道不佳。

原本这里是给家犬住的地方,但胤祥爱狗,专门在后面建了大型的狗舍一排,所以这里就空置了下来。

兰儿在里面。两手捆着,脸上带着泪痕,睡熟了,像个孩子。

看守她的下人见到了胤祥和佳欣,立马谄媚地要请安,颠颠儿地进去,把兰儿从梦中喝醒,顺便踢了一脚。

“这丫头多大?”佳欣问胤祥。

“我带她回来的时候十二。这会儿该是……十九了吧。”

下人喝醒兰儿,出来讨好主子。“这里不好待,要不爷和姑娘去亭子那边?”

胤祥府里有一片很小很小的湖,从后海引了细细沟渠的水流入来。湖虽然小,但却像模像样的建了两个亭子。一个在正面,常常路过,另外一个在小湖的背面,离厨房、狗舍极近。因在死角,很少被用到。

“也好。月下审婢。哈哈。”佳欣想起来那折《拷红》。

到亭中坐下,看兰儿被下人牵着过来,将手上绳索绑在亭柱之上。

“主子,这丫头挺老实的,挨打的时候都不逃,也不吭志。”中年仆役有点聒噪。

“知道了,下去吧。”胤祥遣退他。

月下细细看这婢女面貌。倔强,忠厚,却配了个不祥的尖下巴。被绳子扯着。想跪,去跪不下来,眼睛困倦着,身上伤口横一道竖一道,风一吹便直哆嗦。

佳欣脱下来自己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兰儿向后缩,“赵姑娘……”

“别怕。我还活着呢,还没变鬼,怕什么?”佳欣淡淡道。

胤祥在那边背过身去,仰首看月,将沟通事务放心交给佳欣进行。

兰儿开始抽泣。

“姑娘,我不是有心的。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兰儿警觉地闭上嘴,紧紧抿住,眼睛清亮了些。却充满抗拒。

“你想过自己的一辈子么?”佳欣也不催逼,只是闲闲的换了一个话题。“如果一切都可以随心所欲,心想事成,那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锦绣富贵?儿孙满堂?夫婿俊美,还是宽柔?公婆和蔼可亲,还是公婆早丧?”

兰儿吃惊地看着佳欣。

“我……我……”她嗫嚅着,从没想过的问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记忆里最美好的一瞬间是什么时候?你最想留去留不住的是什么?你从来都不会忘记,并永远不会忘记的是什么人,什么事?”

“荷塘——”她脱口而出。

“荷塘?”佳欣抓住。“有月色么?似今夜一样美么?”

“我……他——”她再度闭上嘴。

“他。哦,有一个他。”佳欣继续喋喋不休。“你不小了,十九了。在这府里,也许最高的梦想,就是能被收房。但你很少见到主子爷,也知道基本上这是痴心妄想,于是,你就有了一个他。”

“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兰儿忍不住喊。

“那是怎么样?不是相互交通的爱恋,难道,是你一个人的暗自喜欢?你暗恋着谁,而这个人,却利用你的心意,让你为他做坏事?”

“他说这不是坏事!”兰儿就算再如何想要闭口不言,也被佳欣的攻势逼出了几乎所有的真话。

佳欣故意停了一下,看着兰儿。

兰儿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面如死灰。

佳欣不说话,待她开口。

等了很久。

兰儿终于安静、平和地开了口。

“他说,这是为了十三爷好。”

“哦?”

“他说这个分量不会致命,不会害死任何人,却可以让爷躲过一动风波。”

佳欣脸色一变。

胤祥也忍不住回头。

“你说的东西,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佳欣直视兰儿的眼眸,扳住她的肩头。“告诉我,告诉我!”

“我永远不会说出来他是谁,但我信他说的每一句话。我和他没有过奸情……我不配,也从未妄想过。但有一日在荷塘……他曾对我笑了一笑。是,我爱慕他……但我更不会忘记十三爷的恩情。我绝没有想过要害人,绝没有!”

“你们怎么联系?”

“买东西的时候,我看到他远远坐在那里,对我头。然后他的侍女过来告诉我要我做些什么。我没跟他说过一句话,都是下人传话的。但我信……每一句都信。”

“他还对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有个漩涡,会把很多人卷入。他说,如果我不想让我的主子卷入,就如何如何去做。旁的,就是教我买什么药,去哪里买,如何措辞,多少分量。再就没有了。”

佳欣和胤祥面面相觑。

胤祥尝试开口,“真的不能说出来他是谁么?照你说来,他是为了我好,为何不能说出名字来一见呢?”

“他叫我不要把遇见过他的这件事情说出去。所以,我不会说。谁也不会说。”兰儿悲哀地看着胤祥和佳欣。“主子,赵姑娘,如果一切可以随心所欲,我不要富贵锦绣,儿孙满堂。我还是愿意做这里的奴才,什么,都不要改。只有这样,我才能在荷塘边遇见他,看见他对着我,笑了一笑。这是我最好最好的一件事,留不住也没想过去留,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兰儿用接近祈求的目光看着自己手上的绳索,看了看那个小湖,然后看着佳欣。

佳欣将视线挪开,看着茫茫黑夜。

过了很久,她抬眸,和胤祥交换了个眼神。

然后佳欣伸手,解开了绑住兰儿的绳索。

兰儿跪下来,对着两人,磕了个头——然后站起来。

站在月光里,手上还缠着绳索,身上许多伤痕,佳欣披在她身上的披风滑落在地上,看起来很是伶仃。

然后,兰儿转身,跳进了那个小小的湖里。

再小的湖,只要甘愿沉没,都能够淹死人。

一个秘密可能就这样永远埋在这个小小的湖底了。

但起码,胤祥和佳欣知道,有一个人,曾经希望胤祥安康。

如水,夜凉。

第六十二章二废太子

虽然始终不知道下砒霜的幕后主使是谁,但胤祥和佳欣收到了他的讯息。

——装病,是装不过这场风波去的。

除非,真的病。

佳欣配了一副药给胤祥服下。

于是胤祥真的病了。

......对身体是有损害。但,顾不上了。

另一方面,佳欣遣人在恩东客栈日夜守候蒋妍霞,却毫无伊人踪迹。

天气变得阴郁难熬。

诡异的京城,十月里的天气,就飘起小雪来。但下完雪之后却立即变回阳光明媚,温暖如春。再然后再是连绵冷雨,阴寒刺骨。一到晚间,更是风狂雨骤,令人彷徨。

苦只苦了要倒行上朝的官员们。

胤祥不用上朝。他病至昏迷,恹恹不醒,太医冒雨来瞧,说是风寒入骨,体质孱弱所至。太医走后,佳欣便给胤祥服药调理,虽然不能立杆见影,总算精神清明,在家说说笑笑,也算是避开这场人祸天灾。

但很多事情,仍然在走。

太后寿辰还有几日,白云观道长在宫中设坛祈求晴朗。但邸报上却有一条触目惊心:景熙告托合齐私聚来历可疑之人,图谋不轨。两人于朝上对质相打,被康熙双双投入大牢。

景熙是霁瑾的亲舅舅。二托合齐,则是胤礽的心腹从人。

邸报上未曾写。但这些来历可疑之人,多半便是那群秘密入关地蒙古刺客了。

胤禩此时告发此事,不知道是何用意。给胤礽一个警告?还是逼他动手,越陷越深?

无论如何,胤礽永远只是棋子而已。胤祥和佳欣都相信,蒙古人一动手。第一个死的就会是胤礽;无论谁即位,胤褆领兵出关,第一个灭的就会是三格格夫妇。

手足相互啃咬,淋漓见骨。

又二日。

雨过天晴。

托合齐罪名坐实——毒烟先行吹入。浑浑噩噩之时一众蒙古刺客被从被窝里抓了起来。来不及反抗便人头落地。刺客身上搜出了三驸马乌尔衮的令箭。龙颜盛怒之下,一小支精锐秘密部队持着这群刺客的秘密印信返回蒙古,去将那谋反的驸马抓回帝京处置——对于自己的亲生骨肉三公主,康熙仍旧如同以前一样,留下了苍凉的余地。

同日,胤褆亲往胤祥府探病。

佳妍躲避不及,直直撞上了他。

原本,她的眼睛已经可以模模糊糊地认出他来。但是她垂下了眼睛。

胤褆站在那通花的走廊里。光影一点一点移动在他们身上,僵持地一瞬,仿佛一年。

佳欣来到之时,佳妍已经咬着嘴唇,速速前行而去。她身后地婢女惊恐地回头看胤褆那拼命克制之下认真是泛着铁青的面色。

胤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穿着如此轻盈便装,素面乌发的佳妍了。

曾经的潭柘论茶,观棋听瀑的日子。和如今的影像重叠在了一起。

“十四爷!”佳欣生怕他做出什么冲动之事来,一把抓住了胤褆的胳膊。“请跟我来。十三爷在内室——”

胤褆恼怒地将佳欣的手甩开。

佳欣被他大力弄痛,捧着手腕退了一步,嗔怒地看着他。

胤褆看了佳欣一眼,随后大步流星地走前去。

走到拐角处,他忽然挥手斥退从人,回头看着佳欣。

“十四爷要引路?”佳欣抚着手腕,懒懒地走上去。“这里你应该很熟了才对。”

“不,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

“洗耳恭听。”

“若是世上女子都如你一般。则天下之间,永无宁日。”

“那若果天下女子都如佳妍一边拿,就会海清河晏,男耕女织,无忧无愁,犹如世外桃源?”佳欣反讽回去。“只怕还是一样的兄弟兄弟阋墙。”

佳欣的意思,直接就是,无论有没有她的存在,佳妍和胤祥,仍旧是和合夫妇永远轮不到胤褆说话。

胤褆冷哼一声,争辩不过,拂袖而去。

佳欣摊摊手,在花廊里坐下,看了一会还湿漉漉的月季花丛。没过多久,胤禵便原路返回来了——胤祥刚服了佳欣的药,还在熟睡当中。娟娟和小鹿小纯等陪在旁边,胤禵见到病容气色,断然再难起什么风波。

但胤禵故意在佳欣身后停步。

佳欣等了好一会,见胤禵不走,才假装诧异地回身站起。“十四爷也爱月季?”

“——手还疼吗?”

“又不是瓷娃娃,没那么脆弱的。”他客气,佳欣也投桃李报地给了一个笑容。

“我不爱月季。我喜欢桂花。你没有过我府里,现在这时节,满室满园地香——满屋满宅的香。”

从兴致勃勃到忽然尴尬,句子中间有奇怪的停顿。但佳欣很明白,很明白。

“你十三哥喜欢月季,喜欢秋海棠,也喜欢牡丹芍药。但凡艳丽动人的花,他都喜欢。”

所以胤禵就反其道而行之,喜欢了花朵细小,但香味逼人的桂花。

“我知道。”胤禵闷闷地答。

“是啊......”佳欣笑。“我喜欢郁金香。其实茶花也不错,它在衣服上,会很漂亮。”

“山茶么?......究竟野放,不为上品。”

“野放有野放的妙处,上品也有上品的玩法。”风花雪月,佳欣手到拈来。

“说得不错,其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百花仙子,俱是我朝之臣,并无或官或野,或雅或俗之分。就算是抗武曌之命的牡丹,还不是历年富贵,摆在园中,终究逃不脱被人鉴赏玩弄之命?”

“......其实你爱地桂花,香味焚之愈烈。你要不要试着,一把火烧了这些锦绣群芳,来换一场滔天的馥郁?”

“欣姐妙语。”胤禵用回这个称呼,倒出乎佳欣意料。但他的下一句却令佳欣恨得牙痒痒。“对了,恩东客栈那边的人手可以撇了。有些人,你是寻不到的。”

佳欣忽然放低声音。“不要玩了好不好?胤禵,不要玩了。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不好呢?请你保重自己,也......放过我们吧。”

胤禵咬牙,目光如利剑出鞘,划向佳欣的眼眸。“日子并不好......不是每个人都能似你们一样花前月下。我亦曾经盛放过,但如今凋零难挽,并不需要保重。和乐安逸是比高处更高的梦,这个梦,我不许任何任何人做,只因为,我会嫉妒。”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完。

佳欣叹了一声。“......那只好各自,各自好自为之吧。”

胤禵有些怅然地看了一眼水灵灵娇艳欲滴的月季丛,然后蝺蝺走开。

他记得,他曾经问过佳妍最喜欢什么话。

佳妍所说的便是“月季”。

他正想说要送她月季。佳妍却兴致盎然地说,“胤祥的住处外面种着月季,他一定是最喜欢这种花了。你能不能教我怎么种月季啊?我想送给他。”

......

御书房里的岁月不长,但却有萦绕不去的影子。

踏在自己的影子身上,也许便是造成痛苦的唯一源泉吧。

康熙五十年。

康熙皇帝即位守政,足足五十年了。

半个世纪的时光。

康熙没有批准一系列的庆祝提议。

但太后寿辰,还是要办的——老人家身子骨日益见差,也活不了几个年头了。

令人作《天下升平歌》以献;诸府命妇,都需在正日子前一天去宁寿宫请安——寂寂宁寿花园,一年也不过热闹这么一朝而已。若非康熙一声“要办”,怕事守静的孝惠太后,恐怕是连这个寿辰,也不愿办的。

当然,现在的太后,还用着叫做“寿康显宁”的徽号。要等她驾崩归西之后,才会取得属于她的“孝惠”的谥号。清朝所有的皇后太后,都是孝字辈的,孝端孝庄孝惠孝康,孝恭孝圣和孝静,再然后的两位则以徽号行天下——你知道孝钦太后是谁吗?

请安过后,则是一晚上的家宴团聚。第二日群臣祝寿,大赦天下。佳欣在后宫时操办过好几次类似的活儿,不过是漫长枯燥的古代生活里一些拿来忙碌的借口。若这世界有电脑有网络可以逛街可以美容,谁还会有时间去不厌其烦地操办巨大家庭里面每一个成员的各种纪念日呢?

家宴胤祥也请了假。佳妍等人自然在家名正言顺地服侍。斗兽场上空下一桌,抵不过凄冷天气里人心动宕。

“我忽然觉得,还是应该入宫。”佳妍站在檐下,看春天里燕子筑下的鸟巢滴滴答答地渗水。

佳欣在她对面,给她测实力。“这是几?”她晃两根手指。

佳妍不答。

佳欣急,“真的看不清么?”她站近少许。

佳妍忽然一笑,举起两手做成照相机样子,“咔嚓——呵,姐。好老土的手势哦!”

佳欣恍然。举起两根手指。不就是个“v”么?

“你真的看得见?看得见哦?”

“一半是看得见?看得见哦?”

“一半是看见的,一半是感觉到的。”

“什么叫感觉到的?”

“你就别管啦。只要结果一样,过程并非只有华山一路哦——姐,说真的,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去。”

“去寿宴?”佳欣看看天色。“早上祝寿不去,这会去?这么晚了。”

“我不知道......还是感觉。如果不去地话,恐怕,恐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佳妍幽幽叹气。

“就是怕有事情发生。所以才不能去呀。”佳欣柔声劝解。

佳妍点点头。“人命在天。不去。便不去吧。”

“你若想去,我易容陪你入宫。”

“算了。我去沐浴姐你去不去?”

“去去去。叫她们多摘点月季花瓣来。”

大大的木桶,氤氲的蒸气,晚餐前最适宜的享受。

泡了没多久,娟娟扶着胤祥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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