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娘子……”佳欣喜欢这个传说中的善良妖怪,忍不住不想放手。“与我多聊片刻吧。”
“只愿皇贵妃时时记得,莫忘初心四字。素贞不能多留,告退了。”
激灵灵醒来,发现才卯时,七八点钟,并不算晚。
但醒也醒了,还是起身吧,佳欣算算自己昨夜才睡了三四个小时,有点浑身酸痛之感。
穿好衣裳,顺口问了一句小窗。“皇上下朝了么?”
“回主子,皇上已经下朝了,正去宁寿宫请安。”
佳欣条件反射地跳起来。“宁寿宫?皇上突然去宁寿宫做什么?”
小窗有点莫名。“不是主子您提请皇上多去给太后请安,表率孝道的么?”
“可是……”佳欣语塞,心中大为不安,转来转去,不知道要如何才好。
“主子,怎么了?”
“皇上还在宁寿宫么?”
“卯正去的,这会想必还没回来。”
佳欣又转了一圈。“起驾,我也去。”
小窗有点茫然,“主子也去哪?”
“当然是宁寿宫。皇上去给太后请安,本宫自然也应该去请安才对。”
不管了。佳欣觉得自己非得去和康熙交流一下才行,还有那个曹嬷嬷……真是令人心中有如无名火烧。
第四十八章皇贵妃的权势
佳欣的小辇走到一半,便遇见了步行的康熙队伍。
“停,快停。”
正是杨花时节,满天遍地如雪,佳欣被搀扶着颤巍巍地踩在了一地绒雪之上,娇娇俏俏地遥遥向康熙行礼。
康熙驻足下来。
佳欣弯腰弯的有点酸痛,悄悄抬起头来,却撞正了康熙的眼神。
意味深长,而又如胶似漆。
片刻之后,康熙微微颔首,径直离去。
佳欣似乎失了全身力气一般,往地下坐去——小窗小镜可不是吃素的,赶紧扶住佳欣,让她坐回车里。
“主子,怎么了?”
“没事。”佳欣深深出了一口气。“回宫。”
“回……回景仁宫么?不去宁寿宫了?”
“不去了。”佳欣眯起眼睛,流露出一丝狡黠。
人和人的相处到了一定的段位,无须用语言交流什么,也可以锐利穿心。
康熙警告了佳欣:别再有下次。
而佳欣委婉撒娇:我真的很乖。
糊糊涂涂里面,就将此事掩饰过去——很多很多事情康熙都不想深究,究了,也没射门用。他只是一个帝王而已,背负太多,却成不了神。
但宫廷名誉,佳欣不可不理。
回到景仁宫,佳欣马不停蹄,连颁数道懿旨:首先。整个后宫之中,五十以上的嬷嬷,不论是否奶过主子还是立过功,一律放出宫外,以后按年在内务府支取养老钱粮。——曹玉嘉地那位姑姑,宁寿宫的曹嬷嬷。今年刚好五十岁整。
其次,所有寡居或丈夫不在京城的各亲王,郡王,贝勒,贝子福晋,从即日起除例行请安外还要轮番入宫常住伺候,教导宫人,服侍主子。兼起放出宫的那群嬷嬷们的职责。——平郡王纳尔苏再有半个月就要到云贵视事,没有个半年一年的铁定回不来京师,这段时日里只有曹玉嘉轮到入值宫内,就是捏在佳欣手里地蝼蚁。要圆不方,要死无生。
第三,懿旨申饬十四福晋完颜氏性擅嫉妒,不遵妇道,连累十四阿哥办事不力,从而受君王之罚。责令德妃予以管教惩罚。——这一条是为了敲虎震山。德妃啊德妃。要是想让你心爱的小儿子多吃几次藤条的话,你尽管到处传话,八卦无间去吧。虽然完颜若敷无辜,但她吃胤禵与佳欣的醋乃是事实,顺手敲打一番,省得佳欣难处。
一时间,整个后宫因为佳欣的突发奇想而鬼哭狼嚎。一团慌乱。
众嬷嬷横行霸道惯了,在宫中无人不尊敬几分,一旦要出宫,顿时失去靠山,纵使有钱粮领又有何用?一时间苦求地,哭闹的,走门路的。改年纪的,纷而有之。在此事上面佳欣摆足了骄狂地架子,一句话,能有皇上特旨的,俱可恩赦。至于其他,天皇老子求情也没用。
而入值后宫的福晋们原本在自己府里宛如皇后一般高高在上,一旦入宫,要和宫中仆妇一样起早贪黑,谁又不是一肚子怨气?高婉儿厉害,被分配到她那里伺候的一位四十多岁的郡王福晋,趾高气扬地才一进门,就被她两个大嘴巴打翻在地,再也不敢妄动。
无辜地完颜若敷则为她的婆婆付出了代价:德妃思前想后,还是慑于佳欣的yin威,将完颜氏召进本宫,申斥了一顿之后,狠心罚了她二十小板。可怜的十四福晋啊,佳欣想起自己从前的遭遇,心中怜惜,派人赐药到十四福晋府。更可怜的是德妃,她又不好明说是佳欣下的旨,胤禵心疼老婆入宫来找娘亲理论的时候只好无言以对。而胤禵夫妇面对佳欣赐药地恩典倒是十分感激,真真是一对忠厚老实的夫妻。
三件事情各有针对,康熙又天聋地哑,一概不管,闹了半个多月,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此时曹玉嘉刚刚入宫轮值,被佳欣轻巧地派在景仁宫绣房教导小宫女们做针线,而佳欣正拿着绣样儿与高婉儿说笑观赏,只听外面通传——“贵妃娘娘求见。”
“她终于来了啊。”佳欣也不避讳婉儿,淡淡地示意宫人叫进。
四五年间,佟佳氏似乎老了整整一圈,整个人没什么神采,却端着那副令佳欣很有些不爽的架子。
“皇贵主儿吉祥。”佟佳氏也不见礼,也不等佳欣赐座,淡淡道了一句场面上的请安话,便自作主张地坐在了佳欣侧面的方椅上。
佳欣微微一笑。高婉儿正要起身给佟佳氏见礼,却被佳欣伸手按住。“本宫身体健康,精神旺盛,一切都好,贵妃不必特意前来请安。既然来了,便喝杯茶,道乏去吧。”
一句句话中带刺,完全不顾后宫姐妹之份,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模样,佳欣也知道这样的自己很惹人讨厌。但,若不惹人讨厌,也就没意义了。
佟佳氏脸上果然挂不住,阵青阵白。小窗端上茶水,佳欣早以眼神暗示之下,一点滚烫地水滴烫在了佟佳氏的手背上。
有了借口,如何再不发作?
佟佳氏一挥手,将茶盅打翻在地。“杀千刀的奴才,有这样给主子斟茶的吗?”
茶水泼湿了小窗衣襟,她哎哟一声,捂住烫到的地方蹲下了底,口里还是倔强,“奴婢从前斟茶的都很好的……”
“好?”贵妃一脚踹了过去,“哪个混账主子说你斟茶好的?瞎了眼地!”
“是皇上说的。”佳欣冷冷从座中站起来。
佟佳氏一惊,呆在了当场。
“婉儿。上回夸小窗斟茶之技冠绝后宫的是不是皇上?”佳欣慢条斯理地问。
高婉儿早已跪下回禀。
“那皇上是不是混账主子,有没有瞎眼?”
“回皇贵主儿,不是,没有。”
佟佳氏知道自己落入了佳欣的低级圈套,却有点不屑地破口大骂。“赵佳欣。你以为这种伎俩就能玩死本宫么?本宫主掌六宫之时,你还在吃奶呢!不知者不罪,皇上不会怪我。但你把后宫弄得乌烟瘴气一团混乱,我就不信皇上会不闻不问。”
“自古男主外,女主内。我治理后宫,只要有理有度,皇上也插不了手。”佳欣昂着头讲话,以鼻孔对着佟佳氏。“宫中年老嬷嬷除了照领钱粮之外。还占用住房,年老之后还需要小宫女照料,为她们养老,内库一年支出二十万两!而放她们出宫去,每人每年一百两就可活得十分滋润,则内库之需付给二万两。这一项就是十倍的开销!至于福晋们轮流入宫伺候,乃是为了明一明这君臣的主份,上月苏奴地福晋在荣妃处吃茶,瑞常在带着身孕伺候点心,苏福晋也是为嫌伺候不好,一个耳光下去,打掉了一个龙胎!常在位份虽低。却也是皇上的后宫,苏奴虽为重臣,却不过是皇上是一条得力忠狗罢了!母狗欺凌人主,这还了得?本宫治理帝王家事,处处摄以大局,明以礼法,反观后宫诸妃。却为人情拘留,一派昏聩愚昧。今日贵妃来景仁宫踢我的场子,打我的人,娇蛮放纵,肆意妄为,是可忍,孰不可忍?——婉儿,将本宫地说话一字不漏地誊录下来,上奏皇上,再去为金常在传个太医来,看看有没有烫伤。”佳欣句锋一转。
高婉儿俯首称是。
佳欣从椅子上走下来,轻轻扶起小窗。“你去休息,叫小镜来拟旨。”
“着——”
“贵妃佟佳氏,傲慢皇贵妃于前,咆哮景仁宫于后,挥斥大骂宫人之肆意,妄言批驳大政之骄狂,言不应言之事,行不应行之举,贞静贤德,俱无所存,淑慎明礼,亦无所见。进皇贵妃兆佳氏,代天子行六宫之主母职司,教养抚牧,功过赏罚,不可一废。鉴贵妃之过,绝无可宥,存警戒之心,以儆后宫!”
一篇文采算不上斐然但好歹有模有样的旨意口述出来,已经把没读过什么书文化水准跟佳欣差不多的贵妃吓了个半死。照道理说,这么一篇文章下来,跟到就是废黜,或者降位等等处分。
“你不能这么做!”她虚弱地抗议着,“皇上并未下旨……”
“你不过是个贵妃,又不是从大清门迎入的皇后,还需要皇上下旨么?”佳欣很不满意自己的文思被她打断,“小镜,取我的金册金印来!”
佟佳氏瘫坐下来。
的确,后宫妃嫔升降虽然基本上出自皇帝本人意愿,但颁旨的时候都要借太后或皇后的懿命执行。佳欣以皇贵妃职代皇后事,确有这个权力废掉任何一个她看不顺眼的妃子。
可是……
佳欣语调忽然一转,“……着贵妃佟佳氏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三月,若有再犯,定究不逭!”
那边厢小镜写得飞快,转眼间已经落笔完成,吹了吹捧上来给佳欣看了一眼,佳欣点头才拿回去用印。
“柴嬷嬷。”佳欣瞥了一眼伺候在佟佳氏身边,吓得如筛糠样抖的妇人,“本宫记得不错的话,你今年该是四十九了吧。”
“是……是……”
“伺候贵妃摆驾回宫领旨罢。你身子骨看来尚好,贵妃病弱,你要多伺候着点。”
一句话安下了这位嬷嬷担心被逐的心。她其实是腊月生日,今年该算是五十,她悄悄改成了正月,这便虚岁上整整少了一岁,没挤进五十大关里去。今日佳欣放话,她算是彻底留下来了,不必再担心有人追查她的年纪。
“是,是,老奴多谢皇贵主儿隆恩!”
佟佳氏面如死灰地转身走了,也不拜别什么的,佳欣倒也不在乎。
反正经此一事,要是后宫还有什么人喜欢跟她作对,嚼舌根什么的,算她胆大。
贵妃一走,根本没事儿的小窗便笑眯眯地进来,和小镜,婉儿一起给佳欣斟茶上点心夸赞抚慰歌功颂德。
佳欣只是淡淡一笑,“先摆膳吧——这个样子好像是绣错了?”
小窗小镜不会绣花,高婉儿要是一知半解,见佳欣说错,有谁会说对?纷纷接口,“好像是不太对称”、“颜色也不正”等等。
“是曹佳氏绣的吧?叫她进来,跪在帘子外头给本宫重绣一个,绣完了进来说话。”
婉儿吐了吐舌头。
这是一幅蜂行花间图,要绣成,起码得要两三天功夫——跪在帘子外头绣完?
反正皇贵妃说了话,不管能否完成,都得不折不扣地执行下去。
于是佳欣开始挑来捡去地吃宫中专门为她准备的川菜,然后厚厚的帘子外头,穿着薄裤薄裙跪在那里的曹玉嘉,开始咬牙绣花。
吃过午饭,佳欣美美睡了个午觉,起来便听回报说佳妍入宫来了。
她吓了一跳,连忙传见——两个丫鬟扶着佳妍一步一步转入珠帘之内。佳妍眼睛上蒙着白布,却更突出了她漂亮的下颌线条,看起来别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柔弱之美。
“天,小妍你来做什么?不是叫你在家里好好养着的么?”
“我听说独居的福晋们都要入宫来伺候,所以我也来了啊。胤祥又去河北了。”她微微嘟起嘴。
“不包括你啊,我连馨芳她们的入值也免掉了,就是为了让她们好好伺候着你……”佳欣语气一顿,“这件事是不是瓜尔馨芳故意告诉你的?她们是不是欺负你?”
“没有没有啦。”佳妍笑着去摸索佳欣的手。“馨芳现在当家呢,我到底是个瞎子……”
“谁说你是瞎子啦?”佳欣勃然站起。“太医说了,只要你好好休养,快则半年,多则一两年就会好的……”
“知道一双好眼睛,半年一年不见阳光也算是废了。算了姐姐,我知道的,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她绽放笑容,笑得真的很甜美灿烂,也毫无怨尤。“我现在已经摸熟很多地方啦,自己房间,自己院子,都可以随便走。姐我眼睛看不见,进宫来伺候别的主子怕不得力,我就伺候你好不好?别的不会做,我给你按摩,捏脚,捶背。”
佳欣从前穿着高跟鞋上了一天班回来的时候,佳妍也会半讨好半疼惜地帮她捶捶背什么的,但此刻,佳欣听着这话却止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你神经病啊。你真以为你是什么封建时代的小女子啊?你是进才中学校花兼高材生好不好,别跟我说什么伺候不伺候的!还有,你的眼角一定会好的,你不许胡思乱想,我说会好就一定会好!你不信姐姐了吗?——小鹿小纯,”这两个丫头佳欣认得的,是继雅漾薇姿等之后,佳妍命名的四个“小鹿小纯小莉小香”中的两个,名字的来源自然毋庸置疑,“你们扶福晋道后面仿景阁休息。还有,小窗,去准备最好的被褥起居——不,把我用着的那套拿过去。还有,你们福晋治眼睛的药呢?方子带了是吧,小镜,你亲自拿去药房叫他们煎,火候温了老了我都不依的。佳妍,你先换身衣裳,这朝服穿着太笨重了,也热。换个便服,擦洗一下,晚上我叫你喜欢的炸馍馍片和红烧肉来吃。好不好?今晚上就住下,明早我亲自送你回去……”
跪在帘子外面继续绣花的曹玉嘉不知道会不会听到吐血。
一样的入值的福晋,待遇就天差地别到如此地步。
佳欣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地安顿下来佳妍之后,回头就召来了小鹿和小纯。询问了半日关于佳妍在十三阿哥府的起居等事,确定瓜尔佳氏不敢有所逾越之后,才算放下心来。
晚上,和佳妍一起吃饭。看着她吃药,把她拎到床上逼着她睡下,怕她闷再安排了个宫女专门过去给她念小说话本故事什么的。处理完这一堆,佳欣才回到自己房中歇下。
一觉睡到大天亮,第二日起来,梳妆,打扮,听人汇报昨夜皇上又召了陈贵人侍寝。听小窗小镜说这几日要处理的事务,顺便吃早餐,||乳|腐涂在小馒头上,香喷喷的大米粥。吃饱喝足了,佳欣终于想起了某件事来。
“昨儿那个蜜蜂,怎么还没绣完?”
“会主子,平郡王福晋还在那儿绣呢。昨儿晚上憋不住要去茅房。奴婢许她去了一会,又要吃的,奴婢没敢给。这会子好像在那儿边哭边绣,还差半面多呢。”
“绣得怎么慢啊?至于么,同本宫说一声,就拿回去多绣几日也无妨的,真是。”佳欣假惺惺地装好人。“哭什么哭呀,这哀怨之气沾染上了绣品,还能看么?叫她不用绣了,扔了吧。”
“是——那平郡王福晋?”
“赶紧吃点东西,回去休息去吧。”
小窗去传旨,传完旨意回来禀告,曹玉嘉不走,坚持要进来谢恩。
“谢就谢呗。”佳欣慵懒地点头。
然后就是很爽地看着曹玉嘉没人扶,自己拖着跪了半天一夜的腿脚咬牙挪动着,走到佳欣眼前,俯倒在了地上。“奴婢叩见皇贵主儿。”
佳欣微叹了口气。“好好的一个福晋,怎么弄得头发也乱了,衣衫也不整齐,行止也没仪态了,绣个花也绣不好。看了本宫把你从江南带来,许配给尔苏,实在是许错了。”
曹玉嘉咬牙,忽然大哭起来。“求主子赐死奴婢,奴婢实在无颜再伺候郡王……”
“好端端的,作天作地,求生求死的,这点子苦酒受不得了么?”佳欣摆出冷脸。“果然是大小姐脾性啊。”
曹玉嘉似乎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换不来佳欣的好脸色,干脆咬牙不言,在地上频频磕头,磕到额前带血佳欣才喝止了她。“你要挟本宫么?”
“玉嘉不敢,玉嘉只是……只是惶恐,不知所措。”
“没什么可不知所措的。”佳欣淡淡教训,“为人至紧要是本分,只要你本本分分的做人,做福晋,知道忠孝贞烈,能够恩怨分明,谁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曹玉嘉显然已经心知肚明是哪方面坏了事,又狠狠磕了三个头。“玉嘉知错了,玉嘉只恨自己愚钝,伺候不好主子娘娘。玉嘉今日的一切都是主子娘娘给的,玉嘉生是娘娘的人,死时娘娘的鬼……”她哭得涕泪交流。
佳欣无奈地摇头。“傻姑娘。你我都是一样,生时爱新觉罗的人,死时爱新觉罗的鬼才对。女子所谓三从四德,你在家伺候父母,出嫁就一心一意伺候你男人,跟本宫并没有什么关系。”她顿了顿,又放柔声音。“你在家时候纵然有什么不快意的,总算也是个主子小姐,有什么,没什么,什么好,什么不好,都没什么大妨碍,跟过家家似的。现今嫁了人,来了京城,什么都不一样了,一言一行弄得好是杀神之祸,弄不好就是祸延亲族!今日本宫教训你,是为了你好。若是换个人,你现今连哭也没地方去哭了。好了,跪安吧。回去替本宫好好绣些好样子出来。”
又拍又打又拉拢,佳欣看着曹玉嘉被人扶出去的背影,还是甚为满足的。
却听嘻嘻一笑,佳欣转了入来。
“哎——你起这么早干嘛?小鹿小纯,扶着点。”
“没事。”佳妍摸索着入座之后,便挥挥手,“你们两个下去吧。”
“睡得还习惯不?”佳欣嘘寒问暖。
“好得很呢——姐,刚才我听见你教训她了。”佳妍头略微侧了侧,似乎听周围有无闲人。“这姑娘是在江宁的时候见着什么不该见的了吧?”
好聪明的佳妍。佳欣面上一红。“其实没有什么,我们……不过是,看月亮而已。”
“那他看月亮的时候有没有管你叫小甜甜?”
一句话逗笑了两人。
“姐,”佳妍忽然悠悠轻叹。“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好多呢。”
“是吗?”佳欣有点尴尬地笑。
“恩……我一开始觉得你挺狠的,不过最后听到一句话,觉得很有道理——若是换个人,那姑娘现今恐怕是连哭都没地方哭了。”
佳欣一怔,眼神有些惆怅。“恐怕吧……我没你想象得那么好。我已经暗中派人动手了,她姑姑,就是出宫往江宁区的曹嬷嬷,今儿晚上怕是渡不过长江了。小妍,我手上的血,比你想象中要多,我的私心,也比你想象中要重。”
“有什么关系。”佳妍晏晏笑谈,“我也杀过人。去年府里有个偷东西的,是馨芳娘家的长工,被我下令乱棍打死了。”
“啊——”三言两语,佳欣便听出来其中的复杂,但她闭口不去问。“铁律治家,没什么不好的。”
“姐姐也是铁律治宫啊。我大概算是明白了——姐,还有件事情,你要当心。”
“什么?”
“我虽然看不见人间,却仍旧能通过心眼看见幽冥。近日不知道为何,京师的妖魔鬼怪似乎被一股力量统筹了起来,井井有条,和从前的一团乱麻大不相同了呢。”
佳欣皱眉,“许是林默湄伏法,小青惨败,所以那些东西都收敛了吧?”
“没那么简单……总之,姐姐你要小心。”
佳欣用力点头答应。
她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忽略佳妍这边的情报信息了。明日就托胤禵去怀清那里查问。
夏日炎炎。
五月底——相当于阳历六月底的天气,竟然如此之热。
佳欣懒洋洋地不想做事,混吃等死地赖了一天之后,正恹恹吃晚饭,却意外地等来了侯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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