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外表下的阿羽,却有著与之完全不同的性格。怎麽说呢,有点野,有点倔。因为,他看见阿羽的时候,他正和胡同里的几个小男孩在打架,他瞪著眼睛不服输的倔强劲特别逗人。起先,他打不过那群小男孩,腿上给磕了好几块伤。可他就是不认输,後来扑著人家一起滚到地上,愣把人家打怕了,向他求饶。
阿羽一身一脸的土站起来,很开心的笑了。那些小男孩有点不服气,但还是插著腰说以後还要欺负你姐。阿羽一听,皱了皱眉头,有点生气。就捡起地上的沙包朝人脸上拽去,把那群小孩打哭了。
那群小孩哭得抽著气嚷嚷著要告诉你爸妈去,其实这本是一句小孩间经常说的狠话,当不得真的。可是他却发现阿羽听了这话以後脸就变白了,当时孙茗卓就感觉他并不是因为害怕。因为他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另一种东西,那时候的孙茗卓还不懂,那是种悲哀与自嘲。
他看著他捡起自己的东西,冲那孩子淡淡的说,“你要去就去吧,如果你能找得到他们的话,我还想让他们骂我呢。”说完他就跑回家了,他就在那一直的看著他,也一直忘不了他那时候的眼神。
後来,他们玩过几次,但还不是很熟,他爸妈换了单位以後,也就很久没联系了。
尤单羽失神地望著他,变得异常的悲凉,“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
十几年年来所有的希冀、梦想、失望、哀愁,一切一切,都化为了这句话,淡淡的一句:茗卓,我们回不去了。
这样淡淡的一句话,却沈沈的压在他的心口好久,陷入这种深入骨髓的忧郁中无法自拔。
心里空荡荡的,一阵没有著落的恐慌,尤单羽脊背一阵阵的发冷,冷得瑟瑟发抖,他知道,这是吸毒者的发冷,毒瘾发作了。
“滚,我不想看见你!”他颤抖著地後退著,似乎是想要从孙茗卓面前远远地逃离。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孙茗卓啊!
怒火渐渐冲上他的脑袋,心中像有一团暴烈的火燃烧起来,孙茗卓直起身子,愤怒而用力地把脚下的啤酒瓶扔到墙壁上,“一句话,老死不相往来!”
啤酒瓶砸在旁边半尺的墙壁上,!的一声巨响,锐利的玻璃渣子和著泡沫溅射开来,包厢内灯光幽暗,周围几个人闪避不及,被溅了一头一脸,划出好几道血痕,却没有人敢上前挑衅。
“一句话,自便!”无所谓的态度。
竟然就这样干脆,连个台阶都不肯给他下?孙茗卓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走了你就别後悔!”
“要走,你就走!”旁边一个男人沈不住气了,要走就干脆点,拖拖拉拉的,坏他们的好事。
被孙茗卓扫过来的冷冽眼神给硬逼了回去,男人终是自讨没趣的闭了嘴。
“我让你滚听到没有!”努力地咬紧下唇,一瞬间,尤单羽心脏加快,呼吸愈加急促,清秀的脸庞也阴沈得有如恶枭,喉间粗重的喘息却再也压抑不住急欲上前毁灭这双眼睛的冲动。
倒抽一口气,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孙茗卓震惊地瞪著他,惨白著脸恍惚地直往後退,踉跄著几乎站不住。
一句话都没有说,孙茗卓这回自觉地转过身子,直奔门口而去,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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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用力一甩,被丢在门外的从云整个人突然被拽到一个有力的怀抱,又腾了一下被弹了回来。
还来不及呼痛,从云已经被男孩拉著直冲向停车场。
把胖女人塞进车内,自己坐进驾驶位上,孙茗卓刷拉一下伸了过来,划过她的下巴捏住了安全带一抽脱到她身下,拉过那扣环直接按下卡关,“坐好。”
“想不想体验一下真正的飙车!”孙茗卓不温不火的一句话,把还在回味的从云拉回了现实。
“真,真正的飙车?”从云眨了眨眼睛,不解地看向孙茗卓。
可是,还没等她继续问下去,车子就动了,孙茗卓很干脆,踩下油门,一上来就是油门到底。
克莱斯勒412不愧是顶级跑车,车速仅在三秒便已提速至100kh。孙茗卓的车技相当娴熟,在每个转弯口都会秀下车技,这倒不是故意想要显摆,而是一种发自内心本能的习惯性动作。
他虽然很兴奋,却是一脸的专注,仿佛旁边地从云已经不存在了一般。整个人都沈浸在飞速飙车带来的那种快感当中。
“会有警察。”车速越来越快,面对著路旁两边倒飞而去的影影绰绰的景象,从云真是有点怕了年轻人这麽玩命的开车。
“怕个屁!”孙茗卓嗤之以鼻,身体随著车子转弯而有些控制不住的向旁边倾倒,吓了从云一跳,赶紧手忙脚乱地检察一下安全带有没有系上,这才有点放心了,她的命别人无所谓,她自己可宝贵的紧啊。
精神高度集中,体内地神经全部都绷成一条直线,孙茗卓只觉越来越兴奋,极度的兴奋,血液燃烧,激|情飞扬的那种兴奋!
车子越飙越快。周围的景物飞速倒退,在眼睛的余光中,形成一片片倒影,孙茗卓也是越来越激动。越来越兴奋,真正的有一种我心飞扬的感觉!
自己有没有做赛车手的潜质他不知道,可孙茗卓却明白。自己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飞一般地感觉。若要形容,那就一个字儿。爽!
从云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前方,一颗心脏随著车子一起飙了起来,飙车这种东西太过刺激,她怕自己的心脏承受不来。
突然,“呲”的一声刹车响,有几辆车子横著拦在了马路中间,孙茗卓根本毫无准备且车速极快,从云以为要撞上了,吓得牢牢的抓住车门上面的把手。
“坐稳!”孙茗卓对胖女人喊道,带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碍事。
说著便急打方向盘,踩住刹车,向右飘移了五十度,惊险的与道边护栏差点相撞,猛的再一踩油门,又急向左打方向盘,车向左转了三十度,离开危险区後再转二十度,恢复平衡,手下快速换挡,踩住油门消失在了这条道路上。
整个过程从云一直把眼睛瞪的老大,现在才长松了一口气,还是难以恢复平静,连问上男孩一句话的感想都没有了。
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男孩的认识太过片面。怎麽会突然冒出几辆车子堵在中间,从云扭过头疑惑地看向男孩。
孙茗卓轻抿起嘴,耸了耸肩,“不清楚。”其实他刚才一出来就从後视镜看到後面有几辆车在跟著,不过是些菜鸟,他压根就没放心上,甩掉他们轻而易举。
倒是没想到前面还会有车子等著他,看来是专门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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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落在後面的阿胜泄气的一敲方向盘“妈的,(打通电话)小姐,让那个小子跑了。”
陈莉薇,“废物!一个小子你们几个都搞不定?”
阿胜,“小姐,这个小子後台很硬。”
陈莉薇不屑,“再硬硬得过我的希哥?行了你回来吧,明天我再叫希哥出场教训那个小子。”
“是。”……
第八章这里,很空
看著身旁嘴角弯起、一脸不羁的男孩,从云被扑面的疾风吹乱了头发,声调不自觉的提高,“要去哪里!”
仍然没有得到回答。
跑车的速度令人感觉如同飞在云端。从云只觉得晕乎乎,脸又烫又涨,身体里血液翻涌,每一个细胞都似乎在膨胀。晚风尽的吹在脸上,她没有年轻人那种想尖叫的冲动,只是突然觉得,生命也不过如此!
车子沿著整洁宽敞的街道飞驰,葱郁的树木过眼而退。
片刻之後,车子偏离大路,向右下方一沈,径直向通往海滩的小路行去。
雪白的浪花一声声拍击,碎花似的水珠涌向沙滩,然後很快便又殒落下来。
孙茗卓摇下车窗,腥咸温热的海风,立即弥漫他小小的车子。戏水的浪潮声穿过蒸腾著热气的柏油路打断了两人缭乱的思绪。
孙茗卓将车子直接开到了沙滩上,车子行驶在软软的沙滩上,速度慢了下来,停在僻静的沙滩一角,双手扶住方向盘,一双晶莹澄澈的眼睛凝视著碧蓝、美丽的大海。
一会儿之後,他霍地关掉引擎,拉开车门走下去,径自坐在引擎盖上,背对著胖女人,仰头看著夜空,声音听不出情绪,“下来。”
海浪的声音逐渐增大,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
夜晚的沙滩几乎看不到什麽人,放眼望去,海天一色的黑暗,早已不知在哪里融为了一体。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海。
海浪一波一波的席卷而来,锲而不舍的追逐著沙滩。幽深的夜幕缀满了繁星,在这里看,格外的空阔辽远。
从云不由得呆了,她在这个城市呆这麽久竟然从来都不知道大海原来是这麽容易见到的。
讷讷的走下车,绕到车前,站在男孩身边。仰头看著夜空,盛大的夜幕兜头而下,漫天的星星很近很近,仿佛一伸手,就能摘下来一般......
她也在引擎盖上坐下来,屈起双腿,抱著膝盖,双目迷离的看著遥远的夜海。
微凉的海风吹拂过来,她微微的颤抖起来。双眸不受控制的弥漫起一层水雾.....
脑海里总有一张璀璨的脸孔不受控制的浮出来.....
宝石一般的眸子.....
轻轻抿起的薄唇....
清瘦挺拔的身影....
一头飞扬的黄发.....
他在笑......
“胖女人,我可不可以抱抱你?”看似询问式的语句,孙茗卓的眸光却是霸道的落在了她清冷的脸上。
敢不给本少爷抱试试?老子就强抱!
错愕无比,从云刚想回话,便感觉脸侧脖旁落了一点微温,那点微温滚动,直直的滑到她的胸前,让她的动作微微僵硬。
双手环过男孩的脖颈,轻轻地将他揽在怀里,下巴摩挲著他的头顶,从云轻叹了口气,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明明前一刻还在做著最亲昵动作的两个人,竟然可以有这麽纯粹的拥抱。
“你会对我负责的吧?”孙茗卓咕哝著,在她肩膀上蹭下巴,像只乞怜的小猫,“老子是你的人了!爽了吧!得意了吧?”
天地间空寂一片。
耳边再没有轰然的海浪声,孙茗卓的耳边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脏正咚咚的跳著。
没有掠夺,没有霸道,也没有无奈.....
抬起脸,看到她,就指指自己的眼睛,“这里.....”指指自己的鼻子,“这里.....”指指自己的心脏,“还有这里.....难受......”
有的时候人会没有一点点发出声音的欲望,现在她就是这样,陷入一种无声的屏障中,心却是前所未有的踏实,静静地听他诉说著。
重新指了指胸口,“这里,很空。可是,我不知道怎麽填满啊,我从没有得到过真正的友情和爱情,我不知道怎麽样去区分,怎麽样去找。如果有一天,我发现我都选错了,到那时,到那时.....”
四面八方的空气压过来,让从云喘不过气来,憋得她心里难受。像有什麽东西一直在搅,身体里某种东西在汇聚,试图找到出口奔涌而出。闭上眼睛,从云近似无语地低喃,“那时会是哪时呢。”
“没有那时!”
唇角突然勾出一抹笃定的笑,手下蓦然一拉,孙茗卓什麽也不说,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她。
第九章哥们我错了
十一月的空气,越来越冷,令人窒息的感觉。南方人对冷特别敏感,虽然才9度10度,就已经叫得不行了。
这天午後放学尤单羽戴著随身听躺在校园大榕树下的石椅上,暖暖的午後阳光,印射出叶子班驳的姿态,一丝丝风轻轻地吹过来,虽然衣服穿挺多,还是不禁打了个冷颤。
一缕缕阳光穿过树叶照到他的脸上,眼睛上,他睁大眼睛,让光照著....以前他每次这样做,她总会弯腰看著他的脸,她的脸就把阳光给挡著了。然後她笑著说“傻瓜,这样眼睛会坏的。”
“可是阳光好看啊。”他想把她的脸推开。
“喜欢看阳光不喜欢看姐姐啊。”她抓著他的手不许他动。
“你有什麽好看的?”
一个人的脚步声,除了树叶用沙沙的声音回应,微风轻轻地飘过,还有谁知道他的寂寞。
仰起头,他知道他的思念就象走渺茫的天际,没有出口。
“嗦~嗦~”手机在他裤袋里震著。
是孙茗卓,他的第一反应。於是有些慌乱地去掏口袋里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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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缺一,打麻将!”发件人--赵子文。
当尤单羽到的时候,八只手已经在麻将桌上摇曳,还有几只手指上戒指熠熠生辉,唯有孙茗卓的细长手指上什麽也没有。
他倒是一点都没有变,嫌那些劳什子首饰碍事。
麻将声隆隆清脆。
“八万!”孙茗卓连看一眼来人都没有,随意抓了一张差牌,当机立断,甩了出去,桌子震得刺耳。
“吃!”肖任伸手去拿那张八万。
尤单羽递了根烟过去,随口问“怎麽今天这麽早打麻将?”
.........
递烟的手停在半空中,一片沈默,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赵子文一时不适应,还以为孙茗卓没听到,“孙少,你们家阿羽问你话呢。”
“狗屁我们家!本少爷可没那麽好命攀上他。”孙明卓往後一仰,整个身子顺势瘫靠在椅子上,两脚翘到麻将桌上,孙茗卓自己取了根烟抽了起来,挑衅地看著有但与。
白烟缭绕。一股比香烟味更浓的杀气弥漫在棋牌室之间。
“得,得,有什麽事我们吃完饭再说,里面太闹。”肖任出来打圆场,看这两人的样子不用看都知道是闹别扭。
一行人结完账还没走到停车场,忽然迎面走来一群,围著他们打转。七八个人一字排开,直接就把他们的去路给封死了。
一看就是些欠扁的家夥!
“哪个小子姓孙?识相的就走出来给老子舔鞋底子!”其中两人放话。
孙茗卓状似不经意地摇了摇头,“本少爷从来都是让狗为我舔鞋底子,今天我的狗正好没有带出来,就麻烦你给我舔鞋底子!”
“小子,你找死!”两名大汉大怒,一齐挥舞巴掌就要打向孙茗卓。
“你们才是找死!”孙茗卓一瞬间,表情全变了,他的两眼里发出嗜血野兽一般的光芒,两手从下方向上架起,咚、咚两声,那两个大汉退了几步,胳膊疼得抬不起来。
孙茗卓架开那两人的手臂後,右脚抬起,照著一名大汉的小腹一脚踹了出去,那人被踹的飞了起来,撞到了别人的车子。
另外一名,看见不妙,顺手抓起藏在身上的刀,“小子,老子今天废了你!”拿著刀砍向孙茗卓。
“啊!”那些没有走的人吓得尖叫起来,简直不敢看下去。
孙茗卓旁边的尤单羽见那大汉挥舞著刀过来,一闪身,让过那刀身,然後反手抓住大汉握刀的手腕,用力的一反扭,只听得一声惨叫,紧跟著就是一道血光迸现。
三根血淋淋的手指头掉在地上,那把沾著血的刀也掉到地上,发出当啷一声。
那大汉捂著右手,血从他握著右手的左手指缝中流了下来。
凄惨的叫声回荡起来。
尤单羽用手抹了下那溅到袖口的鲜/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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