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回来之後单枪匹马闯不出个名堂,就投奔了韩澈。
韩澈能把这麽大批军火交给他保管,是信任他,吃这碗饭,最重就是兄弟义气,现在出了这种事,简直相当於给他扇了一巴掌。
有人搬来凳子,韩澈坐了下来,完美的侧脸不带任何表情,如同雕塑一般:“我记得小时候有人欺负我们,不干不净的骂我们,阿五,当时你最大,最有主意,那时你是怎麽做的?”
阿五脸色变了变,然後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走出去一会儿,便端回来一个搁著烙铁的火盆,和一瓶胶水。
“刘汉,今天你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这两样你就选一样吧,算是给阿澈一个交代,以後不管你是生是死,兄弟一场,我也不追究了。”
刘汉惊恐的看著面前的两样东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烧得通红的烙铁,搁哪儿都得皮穿肉烂,那胶水看起来平常普通,但谁知道能弄出个什麽名堂,绝望惊惧之後,他又惊又怒的抬起头:“五哥,今天我刘汉犯了事,你要罚我,我没二话!可韩澈这小白脸有什麽本事,连你都要让他几分颜色!我们为他卖命能图什麽,我刚说的又没错,眼下这军火在你手里,你要是……”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把刘汉嘴角刮出了血,阿五眉头紧紧皱著,“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想死得更快麽!”
他叹了口气,对面无表情的韩澈说道:“刘汉跟了我这麽多年,没功劳也没苦劳,不如我帮他选吧,算是卖我一个面子,怎麽样?”
韩澈轻轻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与周围压抑而紧张的诡异气氛格格不入:“当然可以,最近辛苦你们了,等这件事一过,兄弟们想玩什麽,都包在我韩澈身上。只是阿五,连自己的场子都镇不住,可不像你的性格,这事要是成了,我们俩都高枕无忧,可要是被这些没远见的蠢货坏了事,你我都不能独善其身。”
他见阿五神情凝重起来,接著开口:“话我就说到这里,你自己惦量著办。”
说完他便站起来往外走,梁启卫看了阿五一眼,快步跟了上去,没走几步,听见後面一声惨叫,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几个大汉拿起那烧红的烙铁,死命的往那刘汉嘴里塞,一时之前青烟直冒,焦臭扑鼻,不由皱了眉。
(0.2)黑欲111弱肉强食
黑欲111弱肉强食
上了车梁启卫瞄了韩澈几眼,最後还是开口说道:“我看那阿五还是有护著刘汉的打算,没想到他还是选了最狠的。”
韩澈从椅袋里抽出今天最新的报纸,漫不经心的答道:“他确实留了情面,要是用胶水,刘汉就活不了了。”
现在的黑帮不像以前,成天喊打喊杀,充其量就是人多壮壮场面,要不然就是动枪动刀。梁启卫是韩澈在一次意外中救回来的,所以对黑街的事并不清楚,那时候都是一帮穷小子,打著赤膊打天下,哪来的枪,别著刀在大街上走也不现实,别人一看你就是个疯子。
胶水很便宜,却也最致命,用胶水封耳口鼻的事情很常见,成本又低,见效又快,没几分锺那人就能见阎王。
小时候韩澈和阿五一帮人在黑街讨生活,一些地头蛇仗著人多有势,欺负他们年纪小又初来乍到,对他们非打即骂,从街这头撵到街那头,根本不给他们一个活下来的机会。
後来阿五发了狠,说要找机会弄死那几个地痞。几个小孩子无依无靠,为了活下去什麽事都做得出来,几人买了瓶胶水候在街巷口,等到夜深人静那几个地痞嫖完妓心满意足的经过时,猛的冲出去按住,几人按手按脚,捏著鼻子就把胶水往嘴里灌,阿五最心狠手辣,看见旁边一炉火里烧红了的火钳,拔出来就直接对著一个最嚣张的痞子嘴里捅,当时就能闻见扑鼻的肉香。
後来……
後来灌胶水的人都死了,反而是那个被火钳烙了的人活了下来,几个月不沾一滴水一粒米,在医院躺了大半年,出来之後见了他们都绕著走,再也不敢嚣张拔扈。可以说韩澈在黑街,是经过这件事才真正站稳脚,才能活得下来。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你不弄死别人,总有一天,会被别人弄死。
梁启卫听见韩澈的解释,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只是少爷,你这样做,难免会跟阿五产生间隙,这恐怕……”
“军火现在在他手上,我不可能撤出来,这样更不好看。”韩澈接过话,“而且你应该明白这件事有多严重,如果不杀一儆百,给那些人一个教训,恐怕我和阿五连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阿五会明白的。”韩澈低下头,展开报纸,翻看上面的新闻。
梁启卫伸手把导航调成语音电台,里面传来女导播清晰的声音:“一向被誉为花花公子的天宇财团少东家任辰风已心有所属,今日在清榭广场放飞上万只白鸽,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摆放在广场中心,格外显眼,听说风少此次一掷万金只为博美人一笑,望结百年之好,而当事女主角舒怜小姐却对此事不置可否,并未作出明确回应……”
韩澈的手在报纸上僵住,漆黑的眸子如针芒般收缩。
梁启卫猛的回头,少年眼底的情绪如狂浪翻卷,却又黑得像是一滩死水毫无涟漪,好象有什麽东西,慢慢的裂开,一点一点,毫无声息,却又汹涌澎湃。
(0.24)黑欲112因为喜欢你
“答应我的求婚,你就算是任家未过门的媳妇,孔锋纵有三头六臂,也不能明目张胆动我任家的人。”任辰风仰颌,端起面前的红酒冲她微微一笑,轻抿了一口,“你不用急著答复,消息已经放了出去,你可以慢慢考虑。”
灯光旖旎,音乐柔婉,在这个昏暗却极为浪漫的餐馆里被一个男人求婚,是很多女人向往的一个梦。只可惜,面前坐著的人是任辰风,尽管他生了张极为招女人倾慕的脸,舒怜的眼神仍然不肯在他脸上多逗留一分。
面前的西式餐点她一点没吃,用刀叉戳得面目全非之後,终於开口说了话:“那天我在山上就说得很清楚,我是死是活,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风少操一分心。”
她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眸子牢牢的盯著他,并非深情,却是无尽的漠然:“而且我很讨厌你用那种自以为操控全局的眼神看著我,任辰风,韩澈把我交给你,并不代表我可以任你为所欲为。”
似乎早料到她有这样的态度,任辰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切了块牛排放入嘴中,慢悠悠吞下之後,才用那双幽深如豹的眼神看著她:“如果你怕我像以前那样对你,那麽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你在任家的日子,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不强bao你,你觉得怎麽样?”
舒怜气滞,见他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嘴角是邪气而又痞气的笑意,这样无耻而又别扭的话,他竟然说得眉头都不皱一下。
她猛的站了起来,马上有侍应生快步走上来,轻声询问:“小姐,请问你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吗?”
“找这位先生结账!”舒怜狠狠的盯了任辰风一眼,转身便下了楼。
刚出酒店的门,便被迎面扑来的寒风吹得打了个冷战,一件衣服很适时的披在她身上,想也不想就知道是任辰风,舒怜反手去推,却被他捏住手拉到怀里,强行把她裹在里面:“乖,别闹。”
酒店门口人来人往,有人驻足看热闹,舒怜使出全身的力气都挣不脱他,声音不由拔了尖:“任辰风,你到底要怎样才放过我!”
“噫,那不是今天在广场求婚的任辰风吗?”
“真的也,出了名的多金花花公子啊,不过真的挺帅的,他们在吵架?”
“情侣都是这样的,一会吵一会闹,闹过之後感情还更好,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就是就是!”
舒怜看见几个女的冲著他们指指点点,更是恼羞成怒,反倒是任辰风,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嘴角斜斜勾起,揽住她的手更紧:“宝贝别闹,是我不好,不该惹你生气,看都有人看热闹了。”
他的口气极为黏腻恶心,倒像是两人已经情深火热到如胶似漆的地步了,舒怜越挣得凶,他就越是一副体贴好男人的表情:“回家你要怎麽罚都行,别在这里闹,一会感冒了,又得让我抱你。”
舒怜受不了,狠狠的挣开他的手:“任!辰!风!天下女人那麽多,你为什麽非要缠著我!”
“因为我喜欢你。”见她情绪激动,任辰风也没有再强拉她,只是回答她的话脱口就出,几乎未经考虑。
“哇……哇……”旁边看热闹的一个女的已经哇得说不出话来了。
“当众告白!啧啧……看那眼神也假不了。”
“你神经病!”舒怜气得直哆嗦,只差没一个耳光甩上去,他这种人,懂什麽叫做喜欢?叫做感情?
任辰风收起了平日狂傲的表情,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睛:“我说我喜欢你是真的,要不怎麽会说要娶你?”
再也受不了周围探究的眼神,舒怜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狠狠的盯著他:“你赢了。”
(0.22)黑欲113想讨好她
舒怜心里有股说不明道不白的火气,她气韩澈自以为是的关怀,气任辰风下流无赖的手段,气她面皮薄受不住人看,气她最後还是乖乖跟著任辰风上了车。
任辰风一边开车一边看著舒怜气鼓鼓的脸,说实话从把她强行占有的那天起,他就爱极了看她的脸,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可惜很少,当然这样生气的表情也不错,一张粉润的小嘴微微嘟起,像是生怕诱惑不了他,实在是很想狠狠的啃上一口。
说喜欢她的时候,其实是连自己都呆了一瞬,但马上就释怀了,自己一向放浪成性,这样老是围著一个女人打转,还是头一次,尤其是顾及她心里想什麽,开不开心,难不难过,这种情绪好象以前根本没出现过。
女人麽,就是拿来暖床的,他从小没了母亲,对女人的概念很模糊,从第一次尝禁果的那天起,便觉得男女关系不过如此,肉体碰撞,激|情狂欢,不过是各取所需,他从来没想过会有这麽一天,他如此强烈的想占据一个人的心,哪怕只有一席余角,也不错。
血亲乱lun,说起来惊世骇俗,真正见了,也不过如此,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他不觉得有什麽不可饶恕,他当著韩澈的面上了她,而韩澈揍了他一顿,算是扯平,至於以後她选择谁,当然是各凭本事,反正韩澈不能娶她,他永远都有机会!
任辰风想著想著,不由一个人笑了起来,舒怜像看疯子一样瞪了他一眼,便将头转向窗外。
从车後座拖了个东西过来,庞大的体积将舒怜挤得向旁边挪了挪,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毛绒绒的东西盖住了脸。
“送你的,看喜不喜欢。”任辰风难得的柔声,侧著脸看她反应,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勾起抹邪魅的弧度。
舒怜理了半天才从那堆绒状物体里探出个脑袋,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是个巨大的熊宝宝,足有她一个人那麽大,还穿著可笑的碎花围裙,憨里憨气的咧著嘴冲她笑。
“这不是求婚礼物,你可以收下。”任辰风刻意忽略她欣喜又踌躇的表情,平声说道。舒怜喜欢玩偶娃娃,从在学生公寓和他相处的那段时间就看得出来,那只小浣熊摆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每天她都要拿出来打理好几遍,免得沾染灰尘。
要知道一个女人的喜好,对经验丰富的任辰风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只是他讨好过很多女人,独独从没讨好过舒怜,这还是第一次。
讨好别的女人,是想把她们拐上床,而讨好舒怜,是想把她娶进门。
见她仍在犹豫,任辰风一把扯住那熊宝宝的腿往外拽:“看来你不想要,留著也占地,不如扔了……”
“谁说我不要!”舒怜急了,使劲往回拽,“送人的东西,哪有往回要的道理!”
见她嘟著嘴红著脸瞪自己的样子,任辰风还是没忍住,一把揽住她吻了上去,舌头探进她嘴里se情的扫了一圈,便又飞快的放开。
“任辰风!你……你无耻!”舒怜又气又恼,拼命的伸手擦嘴,“你刚还在餐厅里说不……”
“我说不强bao你,没说不吻你。”任辰风十分无赖的回道,脚下一踩油门,使得舒怜因为惯性猛的倒向座位,根本无暇跟他扯理。
该死的,就这麽一个吻,他竟然又起反应了!想到刚刚说的那个承诺,他後悔了,真的很後悔!
(0.2)黑欲114当时年轻
车子一路狂飙到了犁园,有句话叫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舒怜抱著人高的熊宝宝,再不满也拉不下那个面子和他一路吵回家。
眼看著任家的雕花大门就在前面,舒怜却意外的看见门外绿荫小径边蹲著一个黑色的身影,昏黄的路灯下,他的身後拖下一抹长长的影子,显得格外孤清。
任辰风也看见了他,放慢了车速,那人抬起头来,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盯著车窗,然而因为反光,他什麽也看不见,相反是舒怜,却清楚的看见他眼底隐著浓浓的哀伤,仅仅是那样看一眼,便觉得心底,隐隐作疼。
车子刚停下的那一瞬间,舒怜便打开车门冲了出去,韩澈缓缓站起来,原本欣喜的眼神在看见她怀里巨大的熊宝宝时一瞬间黯了黯。
舒怜张口,半晌却只唤出一个单音:“澈……”
不知为什麽,他明明就在她眼前,她却不敢走过去,像是隔了很远很远,少年黯然受伤的眼神,像是一道沟渠,让她不敢前进一步。
韩澈扯了扯唇,勾出一道不算是笑的弧度,他静静的看著她,声音很轻:“舒怜,我想你了……”
想你了,很想很想,可是最可笑的却是,我亲手把你推了出去。
高墙挡住了外面的冬风凛冽,佣人端来了热好的牛奶,舒怜坐在韩澈面前,竟然觉得很局促,千言万语在嘴里打了很多次转儿,最後终於憋出一句:“我,今天的事,你知道了?”
韩澈捧著杯子,氲氤的热气将他纤密的眼睫熏得朦胧,像是随时都会凝结出晶莹的液体。他低头喝了一口,声音很平和:“嗯……这样,很好……”
顿了顿:“至少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动你,比较好……”分明有些语无伦次。
“我……”我没答应……舒怜刚想说,却被他打断了。
“你答应了他,我不会怪你,毕竟那是很多女孩子都向往的,而我不能给你……”韩澈垂著眼睫,看不出情绪,“能披上嫁衣,走进教堂,一定很幸福……”
舒怜怔住,一时之间心底翻腾如海,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就是这样想的吗?原来他所谓的感情所谓的爱情,是如此不堪一击!即使她答应了任辰风的求婚,也正如任辰风之前所说,是为了保障她安全的权益之计,而他却如同顺水推舟,直接就将她判了死罪!
不争气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舒怜掩饰的侧过头,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也不能和他吵,这里是任家,他好不容易来看她一趟,不能闹得不快而归。
这时任辰风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了瓶红酒:“刚才外面太冷了,喝点酒会好一点,你们也来一杯?”
“好。”舒怜勉强打起精神接过酒杯,没有注意到韩澈眼底的疼痛,她不知道,他多想像往常那样伸出手来抱抱她,然而两人却坐得那麽远,她的淡然自若,像是一柄锋利的剑,将他最後一线希望也切得粉碎。
很久之後,韩澈想起这一幕,才恍然发现,原来当时的自己,还是太年轻太骄傲,不明白什麽叫zuo爱,不明白什麽叫做,不放手。
(0.26)黑欲115看来我不适合当好男人(h)
看著客厅里醉得一塌糊涂的两个人,任辰风发现,自己拿酒进来,实在不是好提议。
把韩澈扛进客厅扔到床上时,这小子突然弹了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会对她好麽?”
任辰风惊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认真回道:“当然。”
韩澈定定看了他一会,像是想从他眼底看出真伪,任辰风张口,还想说些什麽,就见韩澈晃了一晃,便倒了下去,任辰风探身一看,原来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回到客厅,舒怜已经在沙发上睡著了,身体微微蜷著,看起来像是十分排斥外人的接近。
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她皱眉轻轻挣扎,嘴里发出呓语,任辰风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下:“宝贝,是我。”
也不知她有没有听懂,反正安静了下来,乖乖的躺在他怀里,像只猫。
宽大的床实在太柔软,将她一放下去,她便几乎被陷在被窝里,脸颊飞红,挺巧的鼻翼轻轻呼扇,粉红润泽的嘴唇勾勒出诱人的弧度,像是引著人去品尝。
任辰风伸出手,大麽指在她唇瓣上轻轻摩挲,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对她做什麽。
有些事说起来就是这麽奇妙,他明明对她有很强烈的欲望,随时随地都想把她拐上床,可现在隐约明白自己的感情了,那股欲望反而消褪了很多,并不是没有,但却能克制。
替她盖上被子,刚要起身,却听见她在喃喃著什麽。
任辰风顿住,仔细的听她说什麽,却发现她竟然在哭,而且是在梦里哭,眼角的泪珠顺著脸颊往下滑落,直到滑入发间。
他皱眉,伸手去擦拭眼泪,却被她一把抓住了手,却仍然没醒,嘴里低低的喊著:“澈!快跑!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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