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沉默着为张知言掖好被子,又去推了窗,柔和的阳光洒进来,屋子里一时间有了一种近似奶白色的色调。
他迎着窗外的阳光眯起眼,对身后的赵歧言说:“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我的错。”
“是与不是,”赵歧言淡淡道,“其实没多大关系。”
“我会想,要是他忍住了就好了,本就不是多严重的事不是吗?”陆湛平静地叙述着,仿佛张知言的事不过是市井街头的道听途说,并没有什么放在心上的必要,“他何必那么较真?那么多他的前辈不都过来了吗?怎么到他这儿就非得换个门路?”
奶白色的阳光折射到他的眼角,发出半透明的亮光。
“……可如果他忍住了,可如果他真的能做到看到那些不平事却还忍着……”
似乎是想起了张知言出事前的场景,他忍不住颤抖着,几近哽咽,说不出话来。
赵歧言走到床边,看着病床上同他肖似的面容,轻轻接道:“……忍得住的话,他就不是他了。”
“我知道的。”
他对陆湛说,却又好像是在对着兄长说。
一直都知道的。
却不忍心怪你,妈妈也是,陆湛也是,包括他自己也是,所以都只能怪自己,怪天怪地怪这世事无常。
赵歧言在医院呆了三天,护士给他加了陪护的小床,低矮得很、又不够长,他躺都躺不直,只能蜷一夜。
他也不怎么在乎,每日早早醒了,等着护士来查房,然后简单地洗漱,接下来一整天都在床边守着张知言,他也没什么要紧事儿,捧着电子书能熬过一整个上午和一整个下午。
这三天他极少说话,大多数时间他都用来试着了解医院里的生活,他会舍弃叫餐服务,自己去食堂打了饭菜吃,也会去娱乐室参观,陪着那些大病初愈的人玩一把棋牌。
他还去医院里的草坪坐坐,看看那些花看得怎样。
他并不多呆,只是随意看看走走,然后回到张知言的病房,似乎这样就能把病房外的热闹和风景都带回给沉睡的张知言一样。
他有时候看书看乏了,放下书捏捏眉头,目光触到张知言的瞬间,他心底有一霎那别样的柔软和酸涩。
原来医院里是这么寂寞又安静的。
一定很无聊吧?
那妈妈呢,妈妈在最开始的时候,是不是也会闲到心慌,不住地在病房里走动,甚至不小心碰倒房门口的扫帚呢?
连可以走动的人都那么难捱,那哥哥呢,连抱怨都说不出口、连给自己接一杯水都不能的哥哥,是不是更煎熬?
“对不起呀,”他叫他,“哥哥。”
没有得到回应,屋子里只有张知言微弱到可以忽略的呼吸声和电子仪器的嗡鸣声。
他露出一个有些难过的笑容:“对不起呀,哥哥,我真是个胆小鬼,因为不敢面对你和妈妈,所以跑到很远的地方去念书了呢。”
“真的对不起呀,一直都不来看你,我怕我一看到你就会哭出来呢。”
他憋着嘴,似乎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我打了好多工,攒了好多钱,都给你好不好,你不用给我买颜料了,你早些醒过来好不好?”
他握住张知言有些偏凉的手,像小时候一样许愿:“你醒过来,好不好?
陆修谨给赵歧言打过几次电话,后知后足地发现自己被拉黑是在赵歧言走后的第五天。
他心里猫挠一样,不痛快极了。他总觉得自己有好多话想跟赵歧言讲——虽然每次他们的交谈都是以吵架开始以吵架结尾。
难道赵歧言就不能偶尔温柔一点吗?陆修谨有些小埋怨。
或者换做他温柔一点也可以的呀!陆修谨有些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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