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盛阎王!”看客中不只是谁尖着嗓子叫了一声,一时间众人乱作一团,俱都没命似的往戏园子门口跑,几乎眨眼就流水一般地跑了个干净。
空荡荡的戏园子里,夏添还站在戏台上与盛黎遥相对望,而后守在雅间的士兵们便瞧见那位“杜丽娘”似乎是有些不高兴了,仰着脸对他们少帅颐指气使,问道:“你怎么还不下来抱我?”这一句话用的不再是柔肠百转的戏腔,而是清爽的青年本音,令人听之便觉春风拂面十分舒畅。
而他们那位素来铁血冷厉的少帅竟丝毫未曾动怒,反而顺势一跃,身形轻巧地从雅间跳下,大步走到戏台跟前,朝他伸出手道:“夏夏,我找了你很久。”
只一句话,立刻让夏添面红耳赤起来,幸而此刻油彩厚重,旁人根本不知道小狐狸的脸已经烧红,夏添张开双臂跳下戏台,恰好被台下的男人抱个正着。
盛黎从南河省的战场上下来,还不曾好好休整过,肩上冰冷锐利的肩章让小狐狸搭着的手瑟缩了一下,夏添埋在盛黎怀里嗅了嗅,嘀咕道:“怎么一股烟花的味道?”
盛黎失笑,轻斥一声:“笨狐狸。”那是硝烟炮火残留的味道,如何能与烟花这样的东西相提并论?
夏添被说成笨狐狸也不恼,只双手环住盛黎的脖颈,踮起脚来往他怀里凑,一双桃花眼里只看得见盛黎一个人。
被他这样看着,盛黎便是再硬的心肠都软成了一滩水,更何况他来到这个世界数年,整日里心心念念的也不过就是这只小笨狐狸,当下手臂一发力,勾起夏添的腿弯,将人打横抱在怀中,一边走一边道:“你的房间在哪里?”竟是一刻也等不得了。
眼瞧着少帅把人抱着顺着游廊走进了后院,一群荷枪实弹的大兵们面面相觑:这、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们少帅强抢……民男?
大眼瞪小眼,瞪了半晌也没见少帅露脸,众人只得把戏园子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站岗,路人经过瞧见他们均是吓得腿肚子打颤纷纷绕道,让这往日里最是热闹非凡的春梨戏院安静得连只鸟都不敢叫出声。
盛黎抱着夏添一路进屋,将人放在床上正要吻上去却忽然定住,夏添原本仰着脸等他亲下来,见人半晌没动静不由得睁开眼,微微歪着头哼唧了一声,催促之意十分明显。
盛黎失笑,抬手在夏添唇上一抹,指腹立刻染上一抹艳红色。
夏添愣了一下,终于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他自己也伸手抹了一点唇脂,而后伸出舌尖舔去,道:“这是花蜜做的,吃进肚子也不碍事。”
话虽如此,夏添还是去卸了妆,他打开衣箱,正准备把戏服换下,却被盛黎抬手一拦。
“不必换了。”
夏添洗净面庞,一张脸不必浓墨重彩已是艳若桃李,成年后的狐族眉眼间都带着不自知的诱惑,那一套女儿家的粉嫩裙衫穿在他身上没有半点怪异,反而越发显出主人的身段风流。
他被盛黎的灼灼目光看得浑身发烫,忍不住低头揪了揪衣襟上绣着的缠枝杏花,小声说:“主人不觉得奇怪吗?”
“不奇怪,好看,很好看。”盛黎说着,抬手抚上夏添的面颊,肌肤相触那一刻,手指竟忍不住有些发抖。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有五年之久,初一睁眼便是跨马出征,之后呆着的是硝烟弥漫的战场,入目所见都是苍凉河山,幸而他能够通过道侣契约感受到小狐狸的踪迹,知道对方没有流落战场才稍稍放心。
这个世界的盛黎是南六省统帅盛大帅的次子,五年前初次出征便大获全胜,此后更是屡战屡胜,他心肠冷硬手段狠辣,国外侵略军和南六省的起义军对他均是退避三舍不敢招惹。
然而这五年,无人知道这令人闻风丧胆的盛阎王从未睡过一个囫囵觉。他每日每夜所牵挂的唯有一只小狐狸,如今终于将人再度拥入怀中才觉得放下心来,一千八百多个日夜的担忧都化为了抵挡不住的倦意,待头一沾着枕头,盛黎竟然就闭上眼睛睡熟了。
夏添试着动了动,整个人却被盛黎牢牢箍在怀中挣脱不得,他只得有些别扭地探着身子,凑到盛黎脸前吻了吻他的唇,虽然没有像盛黎一样遭受五年之久的离别煎熬,但道侣契约让二人心意相通,夏添自然能感受到对方内心澎湃心潮。
小狐狸只觉得心里酸酸涩涩的,于他而言不过是睡个懒觉的功夫,饲主却已经在这里等了他整整五年……
他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地观察着盛黎,试图找出这五年来对方的变化,目光一寸寸地描摹过盛黎的肌肤,头发似乎短了一些,眉眼倒是如旧的冷厉,即使闭着也像是一把剑,让人能从他的气度上暗暗揣测他出鞘时的锋锐。夏添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又凑上去亲了亲盛黎的额头。
盛黎虽然睡着了,却并不是毫无知觉,他隐约感觉到怀里的人一会儿亲亲自己嘴唇,一会儿又伸手摸摸自己下巴,好似自己是一件大型玩具。
他心下温软,面上却没露出半点异色,唬得小狐狸以为他真睡着了,夏添既不想打扰他休息,却又忍不住地想要多看对方一会儿,好像这五年来盛黎的思念之情一股脑儿地传到了他身上,令夏添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只怕自己少看了一秒。
有士兵在外把守,没人敢来打扰他们二人,夏添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只是忽然发现盛黎眼睫微微翕动似是要睡醒了,连忙闭上眼睛做出熟睡的模样。才一闭上眼睛就感觉额头传来温热触感,“该起了。”
夏添这才做出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只是那双亮晶晶的桃花眼没有半点惺忪之意,看得盛黎忍俊不禁,抬手揉了揉他的发丝,也不曾点破,只说:“我在丰泰城中有一处住所,今晚可要过去?”若是夏添不想去,那就留在这戏园子里也无不可。当然,盛黎也会一同留下。
夏添想也不想地回道:“当然去,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第26章乱世盛宠:梨园老板你别跑
盛黎最喜欢的便是夏添在自己面前不带分毫设防的直白模样,他伸手捏了捏夏添的后颈,拥着人坐了起来,又去柜子里挑了两件衣服过来亲手给夏添穿上。
上一世的夏添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动作,乖顺地伸手让他先脱了身上的戏服,而后才换了长衫。
穿戴整齐,盛黎和夏添这才携手而出,把守在院内的士兵虽则心底惊讶,但俱都默契地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一路护送人回了帅府。
期间春梨戏班的班主站在门边想领回戏班的台柱子,被一群士兵腰上别着的枪愣是唬得大气不敢出一口,但夏添到底在戏班中呆了这么些年,班主走南闯北不是没见过那有权有势的人物带走戏子的,但往往是初时能柔情蜜意几日,没过多久便把人抛之脑后不闻不问了。
这还算是好的,倘若权贵家中长辈看不惯,随意命人打杀戏子也不是没有的,届时戏子便是能捡回半条命,多半也是毁了嗓子也伤了心,再没有上台唱戏的能力,这对于打小便只学唱戏一样功夫的戏子而言,无异于毁了一生。
老班主想着夏添当初咬着牙学戏的模样,到底还是不忍心让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遭罪。在他看来,盛家背景太高了,即便如今戏子不再是下九流的行当,那也绝对不是夏添攀得起的。
最终,老班主愣是站在门口拦住了二人去路,夏添接收了世界意识,知道夏添这些年多亏老班主照拂,更能感受到老班主对他的关切之情化为深绿树叶装在生烟奁中,因此他抬手拦下了意欲拔枪的士兵,对方下意识地看了盛黎一眼,便听盛黎当众宣布,夏添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此言一出,不单是一众士兵,连老班主都愣了,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盛,盛少帅,夏添是我们戏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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