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早早爬起来煮饭菜,等我睡醒时恰好刚上桌。
他照顾得十分细致,比卫然更叫人感动。
上午我们一起去溜了个弯,下了几盘棋——一直都是我赢,但我看出他是在让我,而且让的十分明显地不走心。
“让我也让得真些,别教我看出来。”
“好好好。”尽管他这么应着,却还是演技堪忧。
老人家的浪漫也许就这样了吧。
下午,我们一起写了几张毛笔字我就辞行回家了。
我叫他别送别送,他却还是送我到我家小区门口。
我让他先走,他执意要我先走。犟不过他,只好我走。我一步三回头,次次回头他次次挥手,我是越回头越不想走,他是越挥手越挥得慢。狠狠心咬咬牙,我不回头地走了。
我低着头,前方的路总有几滴水渍。
我又哭了。
他十有八九也正哭着吧。
☆、我的回忆
自从那次回家以后卫然话变少了。我几次想和她解释,她都拒绝。心底的直觉告诉我她都明白。
撇开这个不说,自那次以后我再没看过他。原以为我又要重回正常生活了他的消息又传来了。
他啊,总是要往我这个沉塘里搅两棍,搅得我心慌意乱。
是他的太太来了,大红色贝蕾帽,正红色口红,浑身喜艳,最让人羡慕的是,七十几的人了居然还可以这么时尚。我看到卫然一旁羡慕的眼神暗觉有些失落。六十多的时候她还会赶潮流扯我去跳舞,现在呢,她也穿上了那些老人家特有的料子,只两个普通黑夹子稍夹着鬓边的白发,整天绣绣花,浇浇水,看看电视织织毛衣,妆也早就不画了,朴素又老态。
她伸出搽着红色指甲油的手,两封信就稳稳落在我的手上,道:“上面一封是轩宇给你的,下面那封是我给你的。”
接过信道了谢,按道理说该挽留她坐会儿,她却嘴快一步:“甭留我,我爱人还在楼下等我。再见。”
回到房间——我跟卫然已经分开睡有几年了——带上眼镜,一行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肖隐收”。
这信封摸起来挺有厚度,大概是他写的挺多吧。缓缓拆开,摸出了好几张信纸,这信纸也是我曾最爱的牌子,有淡淡花香和花印,都是年轻时的太风流。
这种信纸有点毛,一定得用毛笔写。
“阿隐,最近还好吗?你现在七十六了吧?身子还硬朗吗?千万别贪懒,年纪大的人更要常去锻炼,哪怕是随便走走也好。人老了身子骨自然脆些,再不及时运动,这身骨头就不听你的话啦。
我啊,你可能也不惦记吧。还是不说好了。
阿隐,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好好去爱卫然吧。她才是你的正道。
我不会再让你苦恼了,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见面。是我放过你了。”
第一张还没写满,就没了。我甚至有点怀疑剩下的那几张是不是空白的了。
“阿隐,我又思考了一下。我还是不想放过你。
我们这种人实在太少了。能让我喜欢的更是少上加少。一路走来,光阴七十六载,所见之人虽称不上多但也绝非少数。茫茫人海中,总有那么一两个追求过我。可是,我始终是放不下你啊。
阿隐,你难道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么?我是怎么一直熬到二十多岁抗过大学都一直单身的,我的胃是怎么坏的,我是怎么一个一个问同学你的地址的,这些我都不敢忘。我以前从来没和你说过这些,但这次我想全都告诉你,尽管可能有些霸道,霸道地把本不该属于你的罪名按到你的身上,但我......我想博得你的同情。哪怕只是出于同情,让你有那么一瞬会想到我。
这么些年来,其实不能算是几年,打高中以来,我们已经过了差不多六十载了,一轮花甲都过了。我总觉得我对你来说并没有多重要。就像是一瓶鸡尾酒,只有年轻爱闹的时候喜欢喝,年龄一大你又自然地喜欢喝温水。我对于你,只是一时刺激吗?那你为什么给我的回馈那么地让人容易产生你也爱我的错觉?如果不是错觉,那为什么你平时一点也没想到我?
我主动去找你,你却要事事要向卫然报备。我们都是同学,我知道卫然不是一个爱管丈夫的女人,这只能说明你爱上她了。既然你爱她,那你为什么又要钓着我?哦,对,愿者上钩嘛。哈哈哈,你就是欺负我喜欢你,你就是欺负我放不下你,你平时看起来那么文文弱弱的一个人居然有这么狠的手段......
阿隐,你放过我吧。给我一条生路吧。”
这几段字上总有些泪痕,干了之后有点皱。有的泪珠直接砸在字上,字的墨水都晕开了,有些难辨认。
原以为就这么多了,直到抽出下一页,让我更清楚地认识到他的......一种我难以用词汇描绘出的哀凄,幽怨。
“阿隐,不,你别放过我,求你了。日本人说羁绊是一种缘。这一生你这样绊着我,下辈子,我们是不是会再续今生缘?就算是孽缘,我也认了。
阿隐,你多爱我些吧。我求你多爱我些吧。毕竟我是这样的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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