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儿子,大概没有人比向阳更了解向乾了,常去喝酒的地方,回家会经过的路线,还有酒后习惯。向乾喝酒醉的时候能把狗看成猫,把男人认成女人,向阳为了保险还会再在脸上加点装饰。只要选个黑巷子,大晚上的,他们绝不会被发现。
付思博看得笑个不停:“这么简单还写计划书呢?”
确认他成为盟友后,向阳把计划书也给他看,满满一张,还附带地图和万一出意外时的逃跑路线。付思博也想沉稳一点,哪怕就为了识趣吧,营造出一点在开作战研讨会的氛围,但看着向阳那一堆一本正经的假设,他还是忍俊不禁。
别的也就算了,像“如果我爸一开始就认输”这种可能性难道不是在逗人玩吗?
他乐得不行,向阳就有意见了。
但付思博在打架方面德高望重,又是他主动找人家的,向阳不好当面吐槽,就跟黎庭背后说小话:“我写的,都很,重要,他不重视!万一,到时候,他开小差,搞砸了,怎么办啊?”
黎庭也想说有些假设是完全没必要写那么一大串的,浪费时间,到时候随机应变就可以。但向阳写的时候那么正经,他同样不好吐槽,于是只道:“不可能。”
他这三个字的笃定让向阳半信半疑地放下了心。
计划首选日在这周五晚上,也就是明晚。
平常周五晚都有晚自习,但本周的因事取消了。向乾从不关心他学习,当然不会知道这一临时消息,向阳相当于又有自动清白,又有可做坏事的时间。
以及周五向乾做完大部分工作,基本都会去喝一喝爽一爽。向阳日子过得紧巴巴,但向乾并不很穷,甚至还能动不动在女人那儿留宿,可能被揍了都不会回家!
向阳把整条顺序链捋完,心中自然而然骄傲感澎湃。明明还没实施,就仿佛已经扬眉吐气,走路腰板都挺得比以前直。
直到晚上回了自己家,他才冷静下来。
小破居民房的一切泼他一盆冷水。
向阳并不是很怕向乾,时常阳奉阴违,但家里的要务还是要他自己打理的,毕竟他住在这儿,他都不收拾的话这里迟早变老鼠窝。
开门摸灯的开关,插座边上的线头凸起,他塞回去重新按好。室内亮起灰暗的光,他查看一下客厅痕迹,确定昨晚向乾都没踏进家门,这才放心进了房间。
他没有书架,书都堆成高高的小山,从桌面排到地上,进门还踢到一堆。向阳哎呦叫了两声,险些被绊倒。
还是黎庭家好!在地方滚四五圈都不见得会遇到障碍物的!
向阳把书堆重新叠好,放松身子坐到椅子上。
一直到将近十二点,客厅那儿的门猛然被摔开。向阳拿笔的手一抖,向乾醉醺醺的大嗓门从客厅传来:“我**妈,臭**,敢跟老子拿乔,看老子明天不——嗝。”
向阳用最快的速度把作业全部收好,跑出去给他倒水扶他坐下。向乾已经整个人喝麻了,不耐烦地用手推着,用力过猛,简直是一个巴掌扇过来,虎虎生风。向阳才不给他推到,跳开了,该做的事做完了,又跑去厨房煮稀饭,顺便搞个醒酒汤。
直到重回房间,他对着门看,好一会儿,仿佛正对着向乾,隔着门,他比了人生第一个中指,头一个侮辱性手势。
向乾仍在外头说胡话,夹杂着好几句脏话,包括骂跑了的老婆和儿子。
头脑风暴里的自己意气风发,现实生活中的自己忍气吞声。
“明天,有你,好受的!”向阳默默赌咒,把有点儿抖的手指按回来,又嘀咕,“不过中指,好丑,付思博,尽教一些,有的没的……”
周五是个大晴天,但到了晚间,灼烈热度一反常态火速褪去,阳光也撤离,留一块黑幕盖住一块块角落。一看就是好适合打架的夜晚。
向乾还是去了他印象中的那家店喝酒。
他们需要个人看着,只不过向阳自己是不能出现的,那店的人都认得他,被派去当斥候的是付思博。
付思博的身上穿的已经不是校服了,简单的T恤,三道雷电与一具尸体,印在黄底白框中,相当抓人视线。眼镜在出发之前已经摘掉摘下,没了镜片的阻挡,他原本仅存的一点儿温和气质也荡然无存。
其实付思博身上也没其他装饰,什么半只手臂的文身啊,一堆耳洞耳钉啊,但气质这种东西摆在那儿,只要一看,谁都能知道他不是什么正经好学生。就连和他抬杠惯了的向阳,被他斜眼一瞥,也不由得跳起来,躲到黎庭身后去。
好恐怖好恐怖,和黎庭瞪人是不一样的威慑力!
向阳怂巴巴,探着半个脑袋,又鼓起勇气催促:“快快,快进去吧!”
付思博哼笑一声,手插口袋,大摇大摆进了酒吧。
向阳穷到手机都没有,“侦查”的信息自然是都发到黎庭手机上。
一开始向阳心中还惴惴不安,毕竟成年男人在他心中积累的阴影也不小,十多年,无数次的威吓。即使他早就适应,但真到这关头,仍然忍不住紧张。
手指颤抖冰凉,腿也不停地抖着。
黎庭找了个路边的奶茶店,他们对着玻璃坐,两个人一排。向阳一眼望酒吧门口,一眼又看黎庭的手机,再抬头看黎庭的脸。
他小声说:“我好,激动。”
黎庭说:“是害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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