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玉黑了脸。任哪个皇帝当面听人说自己被臣子蒙蔽,总还是丢人的。
“何清济你最好给朕说清楚……”
何晏不疾不徐的开口:“引我入澜,功劳最大的是贵国风飘絮千户顾瑜,还受我连累,遭了牢狱之灾。堂堂风飘絮,竟然与别人联合,千方百计构陷忠臣良将,何晏……还真是为陛下可悲啊。”
越听刘子玉的脸色越难看。想来也是,他确实过分信任风飘絮了。风飘絮的指挥使、同知,都是父皇临终前留给他的老人。他用得很顺手,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的忠心。这次也是——他吩咐了风飘絮去做,又吩咐他们去查,审问也是他们,除了父皇留下来的人,他竟然没几个自己的班底,当然也无从得知风飘絮的忠心。不,也许风飘絮还是效忠于他,但并不是全部,甚至大肆放纵了私心。
他扶起何晏,让她靠在床上休息。隔着一道屏风,他扬声叫了侍卫进来传旨
“诏谕风飘絮,宣顾瑜进见,孤有话要亲自问她!”
他再转头,何晏的身子从床边软软滑下来,已是昏晕过去。
刘子玉忙令人去宣太医,又取了续命的参片让她含着,为免露出马脚,上手扒了她一身外衣,打散了头发,让人只着染了血的中衣躺在床上。
太医一刻钟便背着药箱急忙赶来,见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陛下紧张的样子,顿感压力山大。再看床上的人,简直哆哆嗦嗦只嫌自己活得太长。
为床上的人一把脉,不,或者把脉之前就能看出来,这人是气血两虚之象。小心翼翼用银剪刀剪开衣服一看伤口,连太医都不忍心的扭过头去。从胸到腿大片大片的鞭伤,背部是被从什么地方强力拖拽的外伤,伤口还没好全,结了痂又裂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太医偷瞥了一眼陛下,双目闪过一丝惧意。
没想到陛下还好这口……得亏没用到他喜欢的姑娘身上。眼前这位,甭管是那个倒霉的,就当是帮他喜欢的姑娘顶了灾,也得好好把人家救活了。
这太医姓孙,叫个孙继文。家里世代行医,两袖清风。喜欢的姑娘家里嫌他太穷,不顾姑娘哭闹,把姑娘硬生生送进了宫。他怕姑娘在宫里被欺负,姑娘怕他被自己家人欺负,俩人就这么猜着对方心思,借着一月一请平安脉的机会,偷偷摸摸的见面。今年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姑娘进宫以后,他们俩,已经见了,四十九次。
他眼前伤痕累累的女人长得极美,是带英气的那种美。长眉斜飞入鬓,薄唇一对桃花眼。
这样的人,与其说是宫嫔,不如说是将帅……他想着,暗暗提醒自己想得太多,手下却丝毫不停,拿着一把匕首,在一旁的烛火上烧红了,一刀刀割开皮肉与衣衫和绷带粘连的部分。用上好的止血药抹了,用崭新的绷带包好,又开了补血养身的汤药叫宫婢去熬。
“这就好了吗?”刘子玉在一旁等得焦急。
虽然惧怕,可见面前人的惨状,孙继文还是不要命的顶撞了一句:“虽说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但娘娘眼见命在旦夕,温香软玉在怀,陛下……”
刘子玉又好气又好笑的斥了一声。感情这太医以为是自己喜好凌虐宫中女子不成?然而何晏身份又不好披露太急,伤势也还要问他,未免一时忍耐下来。
他打断太医的话:“她伤势如何?”
孙继文胆子再大,也没胆儿跟皇上直接顶牛,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娘娘身上多为外伤,昏迷只因失血过多,并无性命之忧,按臣开的方子好好保养,约莫一月,便可痊愈。只是养伤期间,不可有剧烈动作,不可过喜过悲,否则有性命之虞。”
刘子玉一顿,把太医的话听进去了。他想,既然何晏拼着性命也要证明顾瑜的清白,那么顾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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