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层的楼,路琢不知道杨子湄在哪一层。
不过他在楼门口意外的发现了脚印。别的脚印都是已经是干泥,只有一串脚印冲外,脚掌向前,黑黑的。他沿着那脚印一直到四楼,然后发现三楼四楼之间的楼梯那里好巧不巧正堆着一堆煤炭,十分不懂事的霸占了整个拐角人能下脚的所有地盘,加上雪天潮湿,那堆煤炭湿乎乎的,一踩就一脚黑泥。
他心里哭笑不得,这他妈演悬疑呢?
门铃再次响起的时候,杨子湄以为乔商落了什么东西,边开门边好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教你画……”话到半截,看见门口的路琢,就顿住了。
他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先侧了侧身把他让进来。
他潜意识里总是避免去想路琢这个人。
相处时间不算长,但事实是路琢信任到把实验室钥匙交给他,而他却是一直在欺骗他。他其实没想到事情能发展的那么快。
甫遇的第一天,他站在车旁边,本来什么想法都没有,然后路琢那一脚和那变态的事情才给了他一个机会。他于是编了个谎言,成功的从正门进入了实验楼。他不是没有别的方法,只是摆在眼前的这个机会他无论如何不想放弃。
不过那些几乎不重样的早餐,确实是他的习惯,他习惯和别人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但他几乎能猜到路琢会怎么想,无非是掩饰罢了。
无论怎么讲,都是他不对在先。杨子湄非常有这样的觉悟。
这个念医学的男生每次出现在实验室时,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的眉目和他的衣服总是异常干净,挺直的鼻梁上压着一副木质镜框的大框眼镜,平时总是险险的缀在鼻尖上,下巴特别尖,面无表情的时候多,但绝不是个没有表情的棺材脸。
或许是实验人员的通病,他的脸色是有些贫血的那种苍白。
他看过他写的实验报告,除了必需的实验步骤和预期结果外,还写了实验次数和每次失败的原因。
总之,这是个异常专一的人。
专一的人有一个毛病,他认定的事,他会无所顾忌的走到底,哪怕牺牲惨重。这样的人,也总是分不出其余的精力再去面对其他的事。
杨子湄喜欢结交的人大体可以分为三种,其上要博闻,就是要有见识,但这种人一般都是上了岁数的;如果不能博闻,那就脚踏实地,踏踏实实的做自己的事;如果这点也做不到的话,那就简单一些好了。
所以他对这个具备了后两者的路琢几乎没什么免疫力。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和他做朋友。
由于杨子湄是从浴室直接奔出来的,身上就一件浴巾,上半身都光着,头发还滴着水,他飞快的道:“你先坐,我去换件衣服。”
路琢一进来就被客厅墙上那副画给震住了。
那是一副放大版的梵高的星月夜。凑近了看,才发现那并不是用油彩涂出来的,细处有纷杂的圆珠笔线条,和实验室那张圆珠笔手绘的线条如出一辙。纷杂的线条彼此之间的缝隙处于一种将能看见却又看不到的临界状态,路琢想想就觉得好麻烦。
整幅画该少的颜色一样不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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