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松了手让豆豆自己拿着玩,豆豆战战兢兢,点着屏幕的两根小指头小心翼翼,力度很轻,唯恐把手机碰坏了。
向远瞧着豆豆的模样,也没出声,这是豆豆的小习惯,等到换了环境自然就会改变,不能强求,倒是豆豆实在太轻了,坐在他腿上都感觉不到什么力度,问校长,“叔,豆豆今年多大啊?”
“嗯,我想想,六岁了”
六岁?向远接着问,“生日是什么时候?”
软软糯糯的声音从怀里传来,“十二月份”
向远低头看,手机屏幕上是爆炸了的跌落的飞机,显然已经败了,豆豆不知所措地捧着手机,仰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向远,向远点了一个键,“豆豆,飞机再落了就点这个地方。”
豆豆点头继续玩游戏,向远则是心里计算,十二月份,那么也就是说豆豆现在才4周岁多,体重是不是太轻了点?
秦温言将合同不轻不重地扔在桌子上,姿态优雅地端了茶杯抿了口茶,神情温和,抬眼瞧着HL公司的代表,“这就是贵公司所谓的诚意?”
对面胖胖的中年男子抱着胸,一副倨傲的神情,“按照我们公司的要求,大陆许多家公司可以胜任,只不过我们老总说要找个声望大的公司,所以,秦总,您的公司这一次可是轻轻松松就赚了许多啊”,言下之意,不差你这个公司,和你签合同是便宜你了。
秦温言笑意愈大,喉间流露出低低的笑意,茶杯放到桌子上发出轻轻的“咚”的声响,“我想,贵公司还没了解清楚大陆的行情,这个合同,我没法签。”
舒雅将秦温言身前的合同拿过来,整理好放到中年男子前,一副送客的准备,尊敬的神情下满是嘲讽,不打听好大陆的情形和秦温言的处事态度,冒冒然拿了这样一副合同就想签约,是该说痴人说梦还是异想天开?
中年男子显然没料到受到如此的对待,站起身,呼哧呼哧穿了两口气,拿过公文包,满脸气容地甩门而出。
秦温言敛下笑容,视线转移间带上了冷漠,在办公桌“咚咚”敲着的手指带上了不满的意味,“这样的公司是谁联系的?不知天高地厚还一副高傲的态度,这样的合作对象怎么能让我放的下心?”
舒雅收拾好文件,“是刘阳联系的”,刘阳,向远辞职后接替他的部门主管。
“刘阳?”秦温言念了一句,忽然轻叹一口气,之前在向远手下还算不错,可还是挑不起大梁,至少向远如果在这,不会让这样的公司代表进来,想到向远,秦温言坐直身子,吩咐舒雅,“后几天的重要行程尽量安排在这两天,过几天我可能有事。”
院墙外,天气燥热,土黄大狗躺在院墙下的阴凉地里,豆豆从旁边拽下几根狗尾巴草去逗狗,大狗明显懒洋洋的不想动弹,豆豆就扔了狗尾巴草坐到大狗旁边,伸手捋着大狗的毛发。
向远看了半天,蹲到豆豆身边,“我明天就要走了,你要跟我走吗?”
豆豆抬起头,黑眼珠子看了向远半晌,小脸蛋红彤彤的没说话,却是把手塞进了向远的手里。向远捏捏手中小小软软的手,满心柔软简直一戳一个窝,发誓一样的,“好了,你就是我儿子了,以后谁欺负你我就揍他,我带你一起看动画片,逛动物园游乐场,想玩就玩想吃就吃,还有一群疼你的阿姨叔叔,我要让我的宝贝儿子天天都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
豆豆眨着眼听向远说,黑黑的眼珠子里慢慢浮现出了期待,向远瞧见了,弯腰一把抱起豆豆,大笑着往院子里跑,带的豆豆都“咯咯”笑起来,堂屋里的校长看见了,笑着点头,这下子彻底放心了。
傍晚,红通通的太阳落山,凉风渐起时,校长叫了几个人帮向远摘了一大筐梨子回来,个个圆润饱满,色泽鲜黄,向远拎起来掂了掂,好家伙,这可够重的,明天坐车看来都麻烦些,从钱包里拿出两百块钱,递给村委会的主任,原本主任还拒绝,不过经不住向远的一番道理,不好意思的收了。
这一天傍晚,校长院子里好生热闹,村子里的老人知道豆豆明天就走了,今晚个个都抱着豆豆说了好一会话,孩子们也以前所未有的热情带着豆豆玩耍,村民还带了不少农家土特产,说是给向远和豆豆带着。
向远对着院子里的鸡、鸭还有鸡蛋叹气,这么一大堆东西他要怎么带?况且这些东西在村里还挺贵重的,不好意思拒绝村民的热情,求救地看着校长,“叔,这么多东西我也带不了啊,还有一筐梨呢,要不您让叔婶们把东西拿回去吧?”
校长也看出了向远的困难,村里收了向远的救助和钱本就不好意思,怎么还能拒绝他们们的回报?在城里哪有这些营养的东西,瞧那脸,都瘦了,该吃些东西补补,于是一挥手,“明天早上让你陈叔送你,他家有个拖拉机,什么都装得下,给你和豆豆送到车站。”
向远瞧着老人坚决的模样,得,就这样吧,再拒绝估计村里老人都该不高兴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向远和豆豆就起了,陈叔开着拖拉机在响彻田野的“轰轰”声中,载着向远、豆豆及一车货物拖着一路黑烟向村外驶去。
向远拍拍豆豆的小脸,担心小孩儿难过,“我以后还会带你回来。”
豆豆往向远身边靠了靠,抓着向远的手,点头不吭声,眼圈却是红通通的,向远叹了口气,路途颠簸,索性把豆豆抱到怀里,一手拍着豆豆的背安抚。
转了中巴到了县上的车站,又坐上开往S市的汽车,向远才彻底松了口气,车子在高速上行驶得平稳,向远的睡意渐渐泛上来,豆豆坐在身边,已经靠着他的手臂睡着了,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件外套盖在豆豆身上,车上有空调,小孩睡觉别冻感冒了。打了个哈欠,向远歪着脑袋在透过窗帘渗进来的阳光照拂下合上眼睛。
秦温言开着车赶到车站,远远就看见出站口一大一小两个人,以及旁边一堆东西,向远显然也远远看见他了,挥着手,“温言”
秦温言只穿着白色衬衣,头发干净利落,整洁的黑色西裤,一路行来不少人都多看上两眼,“等久了?”
“没有,刚出站,我提前给你打的电话”向远一个多月没见到秦温言了,本来就挺想念地慌,这个时候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就在眼前,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笑意,拉过豆豆,“豆豆,叫温言叔叔。”
豆豆从没出过村,更别提见过这么多的人,怯怯地躲在向远身边,小手紧紧拉着向远的衣角,抬着小脑袋,小小声对秦温言喊:“温言叔叔。”
秦温言弯下腰露出笑容,“豆豆,你好啊”小孩比自己想的还要小,身高刚刚到他大腿,瘦瘦小小,看起来一阵风都能吹走一样,直起身对笑得双眼弯弯的向远道:“你带豆豆去车里坐着,外面热,我把东西搬上去。”
向远瞅了瞅一大堆东西,先是把豆豆送到车里坐着,又回来和秦温言一起搬东西,两人搬完东西上车的时候,豆豆坐在后座,黑眼珠子好奇地四处看,但显然很拘谨,老老实实地坐在原位,动都没敢动一下。
☆、两大一小的聚集
“向远,都中午了,先找家饭店吃饭?”秦温言调转车头出了车站门口拥挤的车流,看着后视镜询问向远。
向远陪豆豆坐在后座,无所谓地点点头,随手发了条朋友圈,接过没过多久赵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向远,你回来了?”
“嗯,刚到。”
“那晚上我们一起聚聚,把温言、舒雅都叫上”赵宇大咧咧地嚷着,“今晚不醉不归”。
“今晚不行,我还有些事,过两天吧,两天后带我儿子去看你们”向远有些疑惑地看着前座的秦温言,秦温言没有跟赵宇他们说他要回来?
“儿子?!你竟然有儿子!好小子赶紧说,和哪个女人生的?”赵宇震惊地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发出“嘭”地一声响,让办公室里的助理吓了好大一跳。
“不是,不是,是我领养的,不过我把他当亲生的儿子看”向远听着手机里传来的震耳的吼声,哭笑不得地解释。
“这样啊……”赵宇摸摸下巴,“行,两天后再聚,挂了”,赵宇在办公室里走了两圈,领养个孩子,向远究竟是怎么想的?
“赵宇找你晚上聚会?”秦温言从后视镜里看见向远关了电话,笑着问他。
“嗯,说把你和舒雅都叫上,还要不醉不归”向远想把手机给豆豆玩,一转头看见豆豆扭头看着车窗,一动不动的看着车窗外的高楼和车子,向远能猜到小孩子心里的新奇,毕竟当年他从农村里走出来也体会过这样的情感。
车子停在一家火锅店前,向远拉着豆豆,豆豆有些害羞或是害怕,一直低头看着地面,紧紧贴在向远身边,向远索性弯腰将他抱了起来,和秦温言一起走进包厢。
火锅蒸腾出腾腾热气,菜香弥漫,秦温言坐在向远对面,看着向远细致温柔地照顾着豆豆,低声跟他说凉了才能吃,果汁不要多喝,饱了就跟他说,秦温言眼里漫上情绪,喝了口果汁,太甜了,“向远,豆豆的大名叫什么?”
“啊?”
秦温言看着向远仿佛惊讶一般抬起头,忍不住低笑出声,如同平日里晃动红酒一般晃动手里的果汁,姿态优雅,挑眉,“怎么?你还没想过这件事?”
向远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的确还没想过这件事,尴尬地转过头问正小口啃着一块鸡翅的豆豆,“豆豆,你大名叫什么?”
豆豆嚼着嘴里的肉,看着两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不好意思地埋下头,声音小而模糊,“就叫豆豆。”
向远摸摸豆豆的头给予安抚,“豆豆,我给你取个大名?”
豆豆乖巧地点点头,向远菜也不吃了,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拨弄着筷子,取个什么名字好?要有意义,还要适合豆豆,没准就是自己唯一一个孩子,名字自然要十万分重视。
向远睁着亮晶晶的双眼,眉头一紧一松地沉浸在自己思绪里,让秦温言看得莫名好笑,心里已经有了个名字,却偏偏不告诉他,带着点自己也觉得奇怪的情绪看着对面的人苦苦思索,这种感觉……居然让人心情愉悦!
向远想了半天,向祺?不行,听起来像象棋,向昱晟?听起来还好,可是感觉不适合豆豆……最终放弃,抬头,向秦温言求救,“温言你有好的想法没有?”
豆豆小手抓着玻璃杯,记着向远的嘱咐没有大口去喝,小口小口抿着,双眼带着期冀地看着秦温言,他的大名会叫什么?
“嗯……”秦温言故作迟疑地思考了会,才似乎犹疑着开口,“你觉得‘向仪安’这个名字怎么样?”
“向仪安”“向仪安”
向远皱着眉头一遍遍念叨,不浮夸,不通俗,带着点古老世家温润如玉的意味,而且和豆豆的性格以及他对豆豆的期待很符合,于是向远兴奋地一拍手,“行,就叫向仪安”。
秦温言看着向远兴奋的模样,脸上在笑,心里也在笑,转头看向豆豆,“豆豆,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向远听见秦温言的话才想起来还没征求豆豆的意见呢?也连忙转头问,“豆豆,喜不喜欢?如果不喜欢我们就重起一个。”
显然刚起的新名字很得豆豆的欢心,豆豆连连点头,生怕向远给他换名字,向远瞧着豆豆点头,咧着嘴端起杯子,“温言,谢谢了。”
秦温言忍着笑,举起杯子和向远碰了杯,入嘴的果汁也不是甜的让他难以忍受了,从来竟不知道,原来向远会二到这种地步。
一顿饭几人吃得都甚为高兴,直到出了饭店们,向远莫名觉得有个地方不对,低着头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拍了秦温言背上一巴掌,“我的儿子为什么要你起名字?”
秦温言手里拿着钥匙,笑看了一眼跟在向远旁边小小的男孩,“这个名字适合他,况且我们俩干嘛还分那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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