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算了”
这个难搞女人不耐操,才这么一点点小事情,就出口算了,毅力不够,有待训练。
“不算了,能怎样,别忘记你的已婚身份。”她指明问题。
“她是致渊、致博挑选的,跟我没关系,充其量她只是个专职保姆。”这句话由大哥口里说出,他不过是转述。
“你们结婚了不是吗你怎能说她只是个专职保姆,请弄清楚,她是你的妻子、你的枕边人,未来的几十年,她要陪你一起走过。”
“这是桩买卖婚姻,她父亲的公司快倒闭,我出手相救,她卖给我十年,到时候,致渊致博长大,不再需要母亲,我们银货两讫,谁也不欠谁。”
十年后,说不定他不安定的心肯定下来,说不定他强烈地需要身边有个人,也许他会正视他和官晴间的关系,并为她敲下定位。
不过,未来事,他不想太早预约。
“你把婚姻、把承诺,说得好轻贱,对你而言,这些东西都不值得珍视”
“我本就看轻世间定律原则,对我来讲,当下的感觉才是最真实、最重要。”
“你当下的感觉是什么”
“你我想你、念你,你一直出现在我梦中,催促着我加快脚步来找你。官晴我在乎你,一如你在乎我。”
他的甜言软化她的心,泪潸潸落下,官晴背对他,解读不来复杂心情。
“你好可恶,你怎能理直气壮地跑来找我,告诉我,想我、念我,你要当你妻子的蒋育臻情何以堪。你欺人太甚,你怎么可以告诉我,你在乎我、在乎当下感觉,却转个身和另一个女人谈婚姻契约。你把女人当什么了为什么践踏得没知没觉”
“蒋育臻的心我管不到,因为我对她没感觉,我只要照顾好你的感觉就行了,因为我喜欢你。”
不管她的碎心、不管她的伤情,手揽过,他想给她温暖,她就必须接受。
“你还是不要喜欢我吧让你喜欢的女人,太辛苦。”
到这时,她才计较出,他从没对她出口过爱。
他是不爱自己的吧所以在想念她、在乎她的同时,他还能神情泰若地挽着另一个女人进礼堂。
他心里只爱着于盼盼吧所以她死后,爱情腐根烂叶,再也成长不出一片青翠。
他说蒋育臻对他无童义,而她就算得到他的在乎,意义也稀薄得可怜吧
他不介意娶谁、不介意和谁发生韵事、不介意谁在他背后哭泣悲怜,他只在乎自己、儿子和已逝妻子。
“反正你辛苦惯了,不会太计较在我身上赔上多少辛苦。”他漫不经心地说。
辛苦惯了不是吗
她习惯负担父母亲、负担官阳;她习惯笑着告诉她的伙计,别担心,我会解决;她习惯在他来时来、去时去,不给拘束不强留;她习惯看所有人的笑脸,把辛苦留给自己他明白指控,是她的习惯造就了自己的疲累,怪谁
靠在他怀中,安全消失,罪恶感取而代之。
“你回去陪妻子小孩,我想睡了。”
“儿子睡了,妻子没兴趣我选择陪你。”
长脚一勾,他把她和自己勾进床铺里,软软的棉被罩起,棉被下有他们的天地。
“你老听不懂我的意思,我们不能再这样子继续。”官晴对上他的绿眼珠。
“你也弄不清我的意思,我喜欢你、要你,不管有没有蒋育臻都一样,她不能改变我们之间的惯性,也影响不了我们的关系,我们要一直一直下去。”
他无理霸道得像个三岁小孩,他坚决想要的,世界都要绕着他的意思进行才成。
“你很恶质。”她气得捶打他的手臂。
“我知道,但是我喜欢你。”他的肉硬,不怕。
“你很差劲。”她气得捏他的脸颊。
“我知道,但是我很喜欢你。”他的皮粗,不怕。
“你是世界上最糟糕最糟糕的情人。”她的泪水糊了他一身高级衬衫。
“我知道,但是没办法,我就是喜欢你。”他的洗衣机品牌好,不怕。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叹口大气,她要拿他、拿他们的爱情怎么办
“我要你起来吃饭,我做了意大利面,材料是我特地从意大利带回来的。”
“你”无赖,他简直是个特级无赖,可是,心选了他来爱,抗议无效。
“我很好,不过为了把那些材料带回国,我让很多海关人员偷笑;还有啊你的决定是对的,幸好我没带你到意大利,那里的男人热情到教人受不了,好像意大利女人严重缺货,对了,你晓不晓得”
言谈间,他把她拉到小和室里,把筷子塞到她手中,他强迫她吞下他的精心制作。
看她吃进第一口,他拿来画纸和红蓝签字笔,几个勾描,一红一白玫瑰在纸上现形。
“这个送给你,代表和解。”
“晓不晓得,你真正该送的是什么花”官晴问。
“知道,我应该送给那些杂志记者金鱼草,痛骂他们多嘴、好管闲事。”他没错、官晴没错,在他眼中,错的是爱乱放消息的记者。
“不对,你该送我一盆夜来香,提醒我,和你在一起,享受的是危险的快乐。”
他决定了不放手,她就别想离开,是不是对于他的固执,她领教多遍,官晴清楚,除非她彻底消失,否则他会想尽办法把她从任何一个角落挖出来。
“傻瓜,我怎会让你面临危险,我会把你保护得好好,谁都不准动你。”
“包括你的妻子吗”
“没错,包括蒋育臻。
他可不承认他的妻子是蒋育臻。
“你”
“再次强调,我很喜欢你。”
牵起她的手,夜变得浪漫柔媚,习惯了夜里有她,他便不再饿醒,说什么,他都不让他的“食物”离他远去。
她拒绝一百次,他就缠她一千次;她恼羞成怒,他就用痞痞的笑脸逗她开心;她罪恶感泛滥,他就用更多的温柔相待,让她相信,他的喜欢是惟一。
到后来,她放弃了,日子照旧,相处的模式照旧,只有在受不了良心谴责时,官晴会将老问题拉出来,责备他也责备自己,他得用加倍耐心来消弭她的负面情绪。
不过,圣诞节过后他更忙了,官睛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常常连着几天没到“柔情蜜语”找她,而这回,时间相隔更久。
十七天,她整整十七天没见到他,这十七天对官晴来讲,不单单是难熬能解释。
她留心最近几期杂志他很少出现上头,甚至有杂志说他结婚后洗心革面,不再游戏花丛;如果上面说的是事实,她算什么
要分手了是吗他选择回归家庭了是吗或者那位气质出众的温婉妻子影响他,让他识得她的珍贵
这种发展再好不过了,她可以不再面对自己的罪恶感、不再害怕自己成为面目可憎的坏女人,但空荡荡的心只能无声哭泣
十七天难熬的十七天,若真的就此分手,她要熬的不仅仅是十七天,而是一辈子了。熬得过吗煎熬过后呢她还要面对什么
泪水从指缝间蹿出,独立的官晴被爱情摆弄得赢弱无助。
“晴姐,去找他谈谈吧就算真的要断线,他合该对你有所交代,不能突然消失,让你成天挂心。”阿柽坐到她身边说。
“他的手机没带在身边,我找不到他。”
“去公司找他,占天集团占住了东区最昂贵的大楼,不难找到。”
“这样好吗我不想打扰他,不想让事情演变成一团棍乱。”
“弄清楚,是他先打扰你的生活,是他先把你的生活弄得一团乱,你有权去找他,把话问清楚。”
“好,我听你。”
下定决心,她要在他身上找出他积欠的答案;从水瓶中抽出十七朵玫瑰,用纱包装好,她要主动出击。
占天大楼很高,官晴在门外张望,几次举步,她仍在玻璃门外徘徊。
她和大楼里的人身处不同世界,恐惧负在肩上,她无法不害怕。
她在门口来回走动,一趟一趟,走得脚酸、走得心累,无数个深呼吸驱动不来她的勇气。
分秒过去,下班时间带走一批人潮,她仔细在每张放松的脸上寻找熟悉。他下班了吗或者他会一直加班到半夜,让她始终等不到人,然后,见不着他的日子增为十八天。
低头看看手中的花束,犹豫在她脸上现形。进去吗深呼吸,压力仍在。
抬眼,一个不经意接触,她看到richard从大楼里面走出来。
连连小跑步,她跑到他身前。
“richard,我们可以谈谈吗”手上的玫瑰在他胸前停住。
“谈谈”他冷漠的脸上,看不到表情。
接过玫瑰,他想起尔书客厅里的玻璃缸,里面有满满的一缸玫瑰花瓣,这个女人对小弟有某个程度的重要性
是她。尔众想起来了,她是杂志为他张冠李戴的情人,一个花店小老板,如果没记错的话,她是官晴她将自己错认为尔书了。
“嗯谈谈,方便吗”他不认识她官晴被他脸上的陌生伤害。他不认得她或是在这个地方,他“不能”认得她心在沉,沉进深渊,沉进无底黑洞。
“好。”略一点头,他转身领先向前走。
官晴专心地追着他的大步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和他断线,从此分飞,再竟不着他的背影。
他们在一家餐厅前面停下,他转身问她:“一起吃晚饭”
“好。”没有赘言,她随他走进餐厅。
入座,她定眼看他,总觉得他不是她认识的richard,但雷同的五官,相似的骄傲态度,她寻不出一个合理答案。“你是荀尔众”
她喊他尔众换言之,尔书并没有把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向她说明。
不过,她似乎看出破绽,尔众微微一笑,官睛是个敏感女孩;在圣诞节前,育臻也碰上尔书,但她没有怀疑。
“没错。”简短两个宇,他证实自己的身份。
“是占天集团的总裁。”再提问题,她想更确定自己的不确定。
“是。”话不多,在公司尚未转型成功前,他没打算让尔书身份曙光。
“那”
官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那是他的习惯,他有一双怪手,老爱忙个不停,他习惯一面吃东西一面把玩东西,于是官晴习惯在身边带上一个东西,让他的手不空虚。
她在测试他这女人有意思。
接过打火机,尔众在桌面上旋转敲叩,他晓得弟弟所有习惯。“我要牛排,七分熟。”
“我要柠檬水,谢谢。”她向侍者点头。
“不用餐”
“不,我有很多话想说。”
在他面前,官晴很紧张,只是换一个口气、一张表情,她竟不认得他她无法轻松、无法泰然自若,不晓得问题出在她将谈的内容里,或是出在他不像她熟悉的richard.
“随你。”拿起手机,他轻声对那头说话。
“育臻,我今天会晚点回去,不要等我吃饭了,嗯临时有事,对、对好,回去的时候我帮你带。”他的声音轻柔低醇,像杯醇酒,醉人心田
这就是他十七天不出现的原因他和蒋育臻建立起感情,不再在乎她了他们的契约变质,婚姻成了实质他终于肯放手她,终于肯回归家庭,当个称职父亲和丈夫
“你们夫妻的感情越来越好”
问得酸楚,这是她一直要他做的,他做到了,她却又感觉痛心疾首看来,他有句话说得对,女人真难搞。
“嗯,渐人佳境。”微微一笑,尔众想起育臻的美丽和温情。
“你决定要当个好丈夫,停止风流韵事。”再问,她想确定自己在他心中真的只是“风流韵事”。
“大家都认为我是个不错的丈夫。”对这点,他有骄傲。
心一节节凉透,好丈夫呵曾经,她多么期待自己成为这位好丈夫的妻子
“你将一直当好丈夫、好父亲你愿意放弃曾经坚持过的绝对自由”
“当我觉得完整的家庭比自由更可贵时,放弃对于我不会是可惜。”
话说到这里,情况变得清晰,很好笑的说法,她因他需要自由时存在,现在家庭取代自由,成为他最想要,她的存在突然变得多余而讽刺。
“我想我懂你的童思。”
她一口喝下侍者送来的柠檬水,喝惯了的柠檬水,此刻变得涩喉,抚抚双臂,突然间她觉得寒冷。“能不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
“这十几天,你在忙什么”她十七朵玫瑰在她心间逐渐凋零。
“忙公司转型,忙享受天伦乐趣。”
尔众想起他期待中的父母宠爱,蒋家父母为他办到了,他们疼他、宠他,不比天下父母亲少一分;他爱上家庭团聚气氛,热热闹闹的一家于,话说不完、笑声不间断,喧嚷声填满了他梦中的每一寸孤独。
“我也想问你一句,明知道我结婚了,为什么还肯心甘情愿跟我。”尔众认定他和育臻的新闻上了新闻头版,她不可能不清楚。
因为因为她对男人纵容吗不是,因为他是richard,一个让她享尽被宠爱滋味的男人,因为他那张痞痞的笑容,因为他那张老爱批评她难搞的嘴巴,因为、因为因为那个他从不肯亲口承认的爱情爱情,是爱情呵
“你不知道答案”
“你提了一个好问题,不过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想答案。”
强扯起一张笑脸,她不要临分手,还送他一张难堪容颜,她要淡然离开,一如他淡然地走入她的生命。
“想到了,你会找机会告诉我吗”她脸上悲戚的表情让尔众心生不忍。
“有必要不用了,不管答案是什么,结局是你回归家庭,我重新定位我的方向。”
捧起柠檬汁,她想起那句“牛不喝水,强压它的头入河中也没用”;他不要她的爱情,她用心计较,把自己双手奉上,换得了什么一个轻蔑笑容,或是无济于事的同情二者都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选择放手。
“抱歉,我先走了,若是你打算当个好丈夫,就回去陪她吃饭吧,这里的东西不会比她的爱心饭菜好吃。”曾经,他最最爱吃她做的地瓜稀饭
“你知道育臻吗”
“看过一次,在你们的婚礼上;她是个好女人,非常非常好的女人”
蒋育臻的好,让她在这半年间,罪恶感不曾离开心间;她的好,让“官晴”的存在成为她最大负担;她的好,让“官晴”看见自己满身污秽
“你该好好待她,她值得。”眨回眼泪,倾首,离去。
谈判结束,他决定当好丈夫,她被判出局。
尔众望住官晴的背影,她强撑的坚强,她凝住的泪眼,她居然想告诉尔书好好对待“敌人”
尔众笑了,这种女人太单纯,当不成优秀商人,但值得男人妥善收藏。
他拨打手机。
“尔书,你手边的工作忙完,先回北部一趟,和官晴谈谈嗯对,她错认了对她送我十七朵玫瑰尔书,我想你不用再当影子了,针对这点,跟她说明白。”
关上手机,望一眼桌上牛排,她说得对,育臻的爱心菜饭比这些东西更好入口,扬起性感笑容,他随后离开餐厅。
第八章
决定好了离开,官晴把店让给阿柽,坚强走到眼前,已是她最大极限。
她没哭,真的,大多数的人都明白爱情的结局是分手,她没哭,真的,输给蒋育臻这个女人,她心服气服;妯没哭,真的,和richard的不正常关系,让她早早在心底预言起分离。/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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