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揉揉眼睛,面上露出欣喜的笑来:“是少爷啊。”
“陈伯。”贺云卿从储物戒里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瓶,“这一颗丹药是我从师门带回来的,之前听说你怕冷嗜睡,这药正好有用。”
老头儿连忙推辞:“这怎么成,我都这把老骨头了,怎么能用神仙用的东西呢?”在陈伯看来,离这里不远的玄机门就是神仙住的地方,神仙用的东西被他用了,那可就是糟蹋了。
任他再三推拒,力气和巧劲却是怎么都比不过贺云卿的,只能小心翼翼的捧着那颗丹药,像捧着最珍贵的宝贝,一边向自家老爷和夫人报信儿去了。
贺家夫妇均已经年过六旬,是这片地方最大的地主,见识眼力都比寻常百姓好了许多。两年多前夫妇二人把贺云卿送去玄机门,虽然有些舍不得儿子,夫妇俩还是咬咬牙决定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修士的地位最为尊崇。
见儿子个子长高了不少、身体强壮了,贺老爷满意的点头,贺夫人眼珠儿止不住地往下掉,摸着儿子的脸不肯放手:“吃得饱不,睡得好不,师兄弟们好相处不……”
贺云卿无奈道:“娘,我很好的,没人欺负我。”
贺老爷也瞪了妻子一眼:“别把他们师门的人想得那么坏,那时候过来接引的仙长都说了,云卿天赋高,在师门只会得到特殊对待,不会有人欺负他的。再说,男人吧,怎么能不经历一点风浪,别把儿子养的跟女人似的。”
贺家夫妇伉俪情深,贺夫人自然是不怕丈夫的,当下吼得比丈夫更高深,全然抛弃了自己地主夫人的气质:“儿子被送到那个地方,一年才回来几回,我想想都不行么?”
贺老爷没辙了:“当初你不也是答应了的么?”妻奴的本性尽显。
贺云卿见自己老爹被说的憋回去的模样,不由解释道:“爹,娘,我过得很好,平时也不忙,只是忙着练功,爹娘要是想我,可以让人上山传信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说不要让我玩单机游戏,为毛评论都是“~~~”这一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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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归门
“嗯,云卿你好好修炼,爹娘在家里都好得很!”
贺云卿把储物戒中的一瓶固心丹拿出来,交给贺老爷:“爹,您和娘一人吃一颗,若是有至交好友,也可以送一些出去。”
“这是门派发的丹药吧?”贺老爷见多识广,当下有些担忧地看着儿子,“这是修士之物,我与你娘怎么能吃?”
贺云卿拍拍他的手背:“爹你不用担心,这是师父特意为你们炼制的丹药,只是减少病痛的困扰而已,对于修士自身并没有什么作用,爹娘放心吃就是。”
“哦哦。”贺老爷点点头,连忙应了。
贺云卿这次在家足足呆了半个月。比起在山中修炼的时间不知短了多少,甚至不如他一次短暂的闭关,然而这短短半个月,却足以让贺家夫妇满足,每日陪在儿子身边,喝酒、说话、下棋,或是逛一逛街市,煮一些小菜,贺云卿十一岁之后,这样的经历少之又少。
贺云卿心中感慨颇深。他这一世已达筑基,日后进阶金丹自然是水到渠成,无论他能不能修成仙,他注定拥有漫长的生命,而贺家夫妇已经年过六十,至多只有四十年的时间可以活,对于修士而言实在是太过短暂。也正是如此,这世间的修士大多凉薄。
“云卿,陪娘出去买些布料,你在山里整日只能穿青色的道服,年纪轻轻的,好像几十岁的老头子似的。”贺夫人絮絮叨叨,“多穿些鲜亮点的颜色,气色要好些,若是你门中长辈不允许,你就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穿,听你爹说你们平时也要出去历练吧,就那时候穿,我儿子这么好看,平白被他们整丑了。”
贺云卿点头:“娘说的是。”
贺云卿心里敞亮,他娘亲只是前几日带他出去逛街市,街坊四邻的夸赞让她心中欢喜,自是愿意每天带着儿子出去炫耀一番。
贺夫人兴冲冲地裁了几套白色绣纹和湖蓝色绣纹的长衫,又给他准备了吃穿住一应物事,直至半月时间过去,她才歇了忙活的心思,在贺云卿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抹泪。
贺云卿低低叹了一口气,敛去心中翻涌而来的哀愁。
临别之时,贺云卿被贺老爷叫进了书房里:“你娘舍不得你,以后若是有空,常回来陪陪他。”贺云卿暗暗点头。
“你过来,爹给你看样东西。”贺老爷轻轻移动着书桌上的砚台,随着砚台的移动,原本空荡的书房竟是突兀出现了一间密室。贺老爷一头钻了进去,贺云卿连忙跟上。密室里并不如贺云卿想象的都是些金银珠宝,字画玉石倒是有些,孤零零的挂在墙壁上,完全看不出出处。最让贺云卿惊讶的是,这密室之中的布置装扮竟然和外面的书房一模一样,甚至那书桌上的砚台,与外间书房那个,都没有任何差别。
贺老爷笑了笑:“这个砚台也能转,我若是现在转了,你就要被传送到地下水牢啦!”
满意的看到自家儿子眼里的惊讶,贺老爷捋须一笑:“这是我们贺家祖传的一套阵法,云卿,你可知,我们贺家祖上也是出过修仙者的?”
“其实准确来说,我们这一支只是贺家的一个分支而已,当年我的曾祖父因故被逐出家族,便从北域来到东域安家落户,几代子孙中都并无修仙天赋,因此我曾祖父虽然随身携带了一些修真典籍,却一直无人修炼。我兄长,也就是你大伯,当年曾随着那修真门派奇兽门去了南域,此后便杳无音信,我派人过去查看过,山高路远,我只是一介凡人,自然更无半分消息。”贺老爷一边说话,一边打开了一个平淡无奇的黑铁盒子,“云卿,既然你已经入了仙路,爹觉得,应该把这些东西交给你。”
与简陋的外表不同,黑铁盒子里面竟然镶着一层冰玉,冰玉之中躺着两本蓝色封皮的秘籍,很薄,却透着一股古朴的气息。冰玉本是奇玉,别说两张纸片,便是炼丹炉中炼出的极品丹药,用冰玉贮存也能存放千年之久。贺云卿如今所在的玄机门,压根就没有冰玉,而贺家居然能放上一块,还只是一个旁支弟子带出来的,本家的力量究竟有多强,那就无从得知了。
贺云卿接过秘籍,默默翻阅起来。越是翻阅,他便越是心惊,这两本秘籍的能量贺老爷不懂,已入筑基的贺云卿又怎么不会明白,他将秘籍放进黑铁盒里:“爹,这东西不要随便拿出来给人看,要收好。”
贺老爷只是摇摇头:“这秘籍是给贺家有修仙资质的子孙修炼的,爹拿着也没什么用,今日拿出来,本就是给你的,不管它是好是坏,放在我手里只是糟蹋,给你练了,才没白费曾祖父冒死把他带出来的功夫。”
贺云卿的指尖动了动,眼眸低垂,情绪一阵波动,贺老爷并没有发现。
他,明明就不是这个人亲生的孩子好么?
古人最重传承,这个修仙世界自然也不例外。一般的门派,便是门下弟子偷拿了基础法决,也要遭到无止境的追杀。而贺家秘籍的来源暂且不论,他明明就不是贺家夫妇的亲生儿子,他们却愿意把祖辈拼死得来的秘籍拿给一个非贺姓的孩子修炼,在这个许多人宁愿秘籍随自己葬入地下,也不愿意玷污了传承的时代。
“你这孩子,是傻了么?”贺老爷嗔怪地看了呆愣的儿子一眼,“不过云卿,怀璧其罪,这贺家秘籍以后还是要留给你的子孙的,莫要让别人看到了,引来那些心思贪婪之人。”
“嗯。”贺云卿捧着黑铁盒子,他能感到,他捧的不是轻若无物的盒子,而是一份重达千斤的父爱。
为什么,他的亲生父母能够那么轻描淡写的抛弃他,而这一对平凡的夫妇,却能毫不吝啬给出他们的一切,让这个本该尝尽世间苦楚的孩子,感受到满满的爱?
贺老爷拍拍自家儿子的后脑勺,他比贺云卿矮了一个头,这么踮起脚尖去摸儿子看起来有些滑稽。第一下差点拍空,第二下却是踏踏实实拍到了儿子的黑发。盯着儿子半蹲下来的身子,贺老爷眯起眼睛笑了,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菊花。
“好了,你回去吧。要是缺什么了给爹娘送个信过来,爹知道你门中那些人法力都不差,可是这做饭的手段,铁定不如咱们家的厨子,要是想吃了,传个信回来,爹让人给你做。”明明还责怪老妻嗦,自己却偏偏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嗯。”贺云卿重重点头。
就这样,贺云卿在贺家夫妇和陈伯的不舍中离开了贺家庄。待到那三个老人的身影从门外逐渐消失,贺云卿才默默解除身上的隐藏,显出真容来。无论如何,他是不愿意让那三个人看着他离开的,要看,也是他看。
修仙无情,他也明白。
可是他希望,他能够花一些时间去陪陪这些老人。修仙无情,至少先让有情几十年。
来的时候没有飞剑,回去的时候自然不会有。贺云卿又是走了几个时辰,玄机门的轮廓才逐渐出现在他视线之中。穿过山门外的禁制,守山弟子拦住他:“何人?”
贺云卿扔出自己的身份令牌,那两个弟子才笑了一声:“原来是贺师兄,进吧。”
贺云卿刚到自己的住处,洗澡穿衣出来,便见那云竹扭着细腰款款走来,数月不见,这个女人好像美了许多,一颦一笑惧是风情。若是贺云卿没看错的话,这女人脚步轻移间确实有灵力的波动,虽然微弱,却是真实存在的。贺云卿勾起一丝冷笑,他不在的几个月,这女人也没闲着啊!
“贺仙长,婢子伺候您穿衣。”
贺云卿摆摆手:“不用了,以后你只在外间住着就行,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过来。”
云竹惨白着脸,应了一声:“是。”
心下却暗骂贺云卿坏她好事。贺云卿自是不知,因他离开玄机门那天与这女人在门口说了两句话,这女人便借口贺云卿离去时将他居所一应事物均交给云竹打理,肆意任用起贺云卿住所的童子仆婢来。因为贺云卿数月不在,云竹便自由出入内院,俨然与贺云卿关系匪浅,旁人只道她是贺云卿的禁脔,言语之间均有讨好忍让,更有甚者送来秘籍供她修炼,只愿她能在贺云卿这支潜力股面前说上两句好话。
可怜云竹自幼接受那方面的训练,习惯了伏低做小,又岂知人竟能活得如此高高在上?贺云卿不在的这几个月几乎是云竹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他一回来却是把她打回原形,云竹又岂能甘愿?
作者有话要说:(ˉ帷)这章好像有点无聊,作者君还没有从坐车的晕眩中恢复过来……
☆、第十章杂事
“你这贱人,凡人之身罢了,竟然妄图勾引贺仙长!”说话的女子描红抹绿,面容只能称得上清秀,远远不及那被她压制着跪伏在地上的女子。那女子一身单薄的蓝衣,唇红齿白,面若桃花,纵然头发散乱,却掩不去她窈窕的身姿和身周隐隐的媚态。
若是贺云卿此刻在场,定然能认出那跪在地上的女子就是云竹。她泪眼婆娑地望着红衣女子:“锦衣姐姐,云竹绝对没有那种心思,贺仙长天人之姿,岂是云竹能够妄想的,若是云竹对贺仙长有任何心思,就让云竹天打五雷轰!”
锦衣扯出一丝笑来:“你这贱人,今日倒是知道求我了,这几个月你倒是嚣张得很呢!扯虎皮做大旗是吧,你现在怎么不去求求何管事于管事陈管事,看看他们能不能帮你呢?只要划烂这张如花似玉的脸,我看你怎么嚣张!”
云竹咬着唇,隐去眼中炽烈的恨意,身子却控制不住一般发着抖,头直往地上磕:“锦衣姐姐饶了云竹吧!”
锦衣还待给她一个教训,一抬头就见平素少有人走的小道上竟是渐渐现出一个人影来。待那人的脸庞彻底出现在她面前,锦衣心下忍不住一慌,下意识的伸手就要把云竹扯起来,孰知云竹竟似磕头磕上瘾了一般,任她怎么扯都拉扯不动,只像傻瓜一样磕着头,清秀的额头上都多了一道血痕。
锦衣彻底慌了,依照她的精明,竟然没想到,她这个自幼在玄机门接受调/教的婢女竟连一个平民女子都拉扯不动。好歹她呼吸这山中的灵气,也曾专门学习过一些基础的法决。
云竹依然在磕头。单薄的蓝纱衣衬得她肌肤莹白如雪,修长的脖颈勾勒出美好的弧度。身姿窈窕,偏偏又看上去极为柔弱,任谁一看便知晓,此刻,这个可怜的女子正在遭受欺侮。
“真是个娇怜的美人儿呢!”一根修长的手指勾住了她的下巴,指腹轻蹭着她的颈间,“你叫什么名字?”
“婢子云竹。”
那人勾唇一笑。灿烂的红衣如同太阳一般灼热耀眼,黑瞳如墨,似乎有点点星光隐藏其中,那人额头一点朱砂痣,映衬得他宛如浴火红莲一般:“好名字,锦衣,这丫头能给我么?”
锦衣暗暗叹了口气,不过教训个贱人而已,竟然遇到了这位祖宗。只能咬着牙走上前去:“燕少爷,云竹是贺云卿贺仙长院中的婢女,若是给了燕少爷,贺仙长那里……”
燕枯心思忖半晌,道:“贺云卿的人啊!我倒是瞧上这丫头了,让我问一句,云竹,你可对贺云卿有心思?”
云竹跪伏在地上,触目惊心的血痕让她看起来更为娇弱:“婢子不敢。”
“那行,你白日去服侍贺云卿,夜间便过来与我相伴不就成了么?”燕枯心挥挥手中折扇,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锦衣跪在一旁,几乎要晕过去了。她也曾听说过燕枯心燕少爷到底是多么风流又不靠谱的存在,然而平素只是照面,与这位少爷真正说了这么多话的,这还是第一次。玄机门掌门如今已入元婴,燕枯心则是他膝下唯一的嫡孙,掌门之子在十多年前被一个魔修杀死,只留下了这一棵独苗苗,也因此,这位燕少爷被宠的没边,在门中虽不至于一手遮天,却也相差不远了。
“怎么,这也不行?”漂亮的不像话的长相却在这一刻被破坏殆尽,“我又没有让这丫头离开贺云卿,这丫头既然对贺云卿没心思,白天分给他,晚上分给我就好了。”
他话语顿了一顿,折扇挑起云竹的一绺发丝,在鼻尖嗅了嗅:“莫不是,你想和我们两个人一起玩,嗯?”
那声“嗯”被他拖得极长,无形中便多了一丝缱绻的味道――如果没有听到前一句的话。现在的锦衣,只有吐血的冲动。
云竹的脸上却是染上一抹羞意,自以为摸清了燕枯心的调调,她已经有足够的自信对付面前的男人。前几日还在她脑海徘徊的贺云卿的面容已经逐渐消散,她,向来只依附于对她有用的男人。何况,按锦衣的表现来看,这位燕少爷在门中应该是很有地位的存在,甚至比之那个据说天赋极佳的贺云卿也不逞多让。
“婢子,婢子担心……”
燕枯心食指轻触着她的唇:“你只需告诉我,你愿,还是不愿?”
云竹咬了咬牙:“婢子愿意服侍燕少爷。”
“那你先回去好好收拾着,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蛋,有了疤痕可就不美了。”燕枯心扔出一张令牌,“你带着这张令牌来临水阁见我,自然有人为你引路。”
“是。”
红衣张扬的身影渐渐远去,锦衣不禁感慨,燕少爷果然如同曾经一般夺人眼球。一转身,便见原先跪在那里的云竹施施然起身,娇媚柔弱的姿态尽皆散去,只余一个娉婷袅娜的背影。锦衣皱眉,下一秒,云竹却转过身来,露出一个足以倾倒天下的笑容来。
有得意,有自傲,眼神深处所隐藏的那股深深的怨毒,只有同为女人的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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