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时候夏侯婴身边的屠子已经没有精力管他了!
屠子是他们沛县功夫最高的人。
他家中世世代代都是屠户,天生一把好力气,可即使如此,面对秦军无敌的强弩,他也只是勉强避开了要害部位,肩膀和大腿都硬生生吃下了几只利箭的攻击。
现在,他也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开始跑出酒肆的百姓有些胆子大的并未彻底离去,而是盘桓在四周偷看着酒肆之中的热闹。
眼下,他们发现秦军执法竟然如此严苛,都吓得面色惨白,赶忙跑回家中插紧房门。
秦军领队确定夏侯婴和屠子都没有反抗的余力,也不再去管他们伤势如何,直接对手下吩咐:“将刘邦及其同党押走。”
“是!”秦军纪律严明,上峰发令,战士们莫敢不从。
此时领队的命令立刻被战士们一丝不苟的执行了。
他们扯起失魂落魄的刘邦和重伤的屠子,至于已经快死了的夏侯婴,这被两名秦军战士头尾提着手脚,像条死猪似的往回拉扯。
血液“滴滴答答”的从屠子和夏侯婴身上流下,沿途滚了一地。
等到了县衙的时候,饶是健壮如屠子也只剩下半条命,而夏侯婴已经是面色灰败,几乎没有了呼吸。
秦军士兵们完成了任务就不再管他们,只把刘邦和屠子各自捆住手脚。
刘邦费尽全力蹭到夏侯婴身边,用肩膀拱着夏侯婴,红着眼睛自责道:“是大哥对不起你,给你惹来的祸患。阿婴,你挺着点!大哥救了秦王的相好,我去找人,冲着这件事儿他们会网开一面找人救你的。”
夏侯婴已经没有力气反应刘邦说什么了。
他只觉得自己身上越来越冷,眼前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到。
“嚯-嚯――!”夏侯婴胸口一片窒息的门塞感,他猛然瞪大无神的眼睛重重一喘,随后再也不动了。
“阿、婴……阿婴!!”刘邦发现了夏侯婴的异状,终于忍不住大喊出声。
泪水从他眼眶里大颗滚落,脸上终于显出刻骨的仇恨和愤怒。
“哦?你竟然用这样的理由将他们捆来了?”
一个带着笑意的温和声音从门外响起,刘邦艰难的跪在地上猛然抬起头,用恶狼一般阴森的神情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身着艳丽红衫、姿色上乘的年轻男子跟着身穿玄色绣金龙的冕服的高大国主一同走院子,他看着秦国国主的神色显然十分亲密,而他们的亲密之中夹着蜜糖一样又甜又粘的情丝,与这院落的肃杀格格不入。
刘邦心中更加恼怒了,可他却却强行把心中的火气压下去。
他要是想给夏侯婴报仇,自己就不能折在这里。
他得活着出去,哪怕现在要对一个娈宠逢迎讨好,也要带着重伤的屠子活着出去!
红衫的年轻男子终于来到刘邦面前,夏侯婴凄惨的死状似乎让他吃了一惊,在门口就停住脚步。
男子这样的表情终于让刘邦心里舒服了一些。
他知道自己要去讨好的人,不是这场屠杀的参与者。
可惜,刘邦正准备露出笑容,年轻人却像是没看到他似的就那么转回头瞪了秦国的国主一眼,语气带着些许责备的说:“阿正,怎么弄出人命了。”
随着美貌的年轻人将这句话说出口,刘邦立刻感觉到秦王充满了杀意的凛冽视线从自己身上刮过。
他的后背立刻被冷汗沁湿了!
刘邦赶忙垂下头,可这么可怕的视线却已经移开。
他听到秦王用一种温和到无法想象的纵容口吻指向跟随他们而来的将领开口道:“任嚣,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亲自抓人这种事儿,早几年前就不用任嚣自己做了。
他看向几个领队的队长,其中一人立刻出列用十分刻板的事情将前因后果都描述了一遍,然后他直接退回队伍之中。
刘邦马上听见红衫男子软软的叹了口气,似乎十分遗憾似的说:“怎么有人总是喜欢拿着国家的钱,却不干人事?出了事情却要带着兄弟一起遭殃。”
刘邦心头怒火又起,忍不住抬头看向那名红衫男子,想要指责他忘恩负义。
可红衫男子已经背过身,有些厌倦的说:“咱们回去吧,我没兴趣见他们了,地痞流氓而已。”
霎时,刘邦脑中一片混乱,心中又气又急。
可他却又忍不住想要喊住男子,借他在秦王面前的宠爱将自己放回家中免除罪责。
红衫男子再没有给刘邦多想的机会,他已经被秦王扶着细腰转身走出老远。
“依照《大秦律》处置。”嬴政头也不回的开口。
他心里清楚刘邦旷职次数庞大,又有攻击秦军的事情,数罪并罚,刘邦已经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刘邦霎时委顿在地,有些后悔自己刚刚为何没能开口叫住红衫男子,落到眼前悲惨的境况。
嬴政却凑在秦子楚耳边说:“子楚,这沛县也没什么特别的,咱们回咸阳吧。”
秦子楚侧脸看向嬴政,微笑着点点头:“好啊,我们回家。”
188丑闻
或许是秦军一口气斩杀了巨鹿泽一百七十户居民的事情太令人震惊和恐惧,回程路上,秦子楚没有发现一丁点再被行刺的痕迹。
他坐在嬴政身边不由得低叹了一声:“感觉遗民真有些贱皮子了。平时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还给他们儿孙解决日后的谋生问题,一个个都不知道珍惜;这下子把他们的同党都杀光,反而全老实下来了。”
嬴政听到秦子楚的抱怨,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凑过去温柔的亲了亲子楚的脸颊,揽过细腰将人抱在自己怀中。
嬴政顺手抽掉秦子楚抓在掌心的奏章扔回矮桌之后,无奈的说:“子楚,你一直很好,是遗民太贪妄了。”
像是怕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似的,嬴政顿了顿声音,继续说:“各地小民虽然各有心思,可除了游手好闲的混子,却都异常感激你定下的稀少赋税,如此延续,不需百年,便可天下归心。子楚不要妄自菲薄。”
秦子楚摇摇头,眼眸微闭,枕在嬴政肩膀上。
他低声说:“我只是对遗民有些失望。百姓何辜?为何他们作乱偏偏要去鼓动这些不懂得天下大势却淳朴热忱的平民。平民原本可以过着平淡的生活直到在子孙绕膝的情况下安然终老。”
嬴政抱着秦子楚,像是哄孩子一样摇了摇,手掌轻轻摩挲着他的脊背。
过了许久之后,他才说:“子楚的梦想也是这样吗?”
秦子楚像只猫咪似的眯起眼睛,从喉咙挤出一声舒服的轻吟。
听到嬴政的文化,他他抬起眼,疑惑的说:“嗯?你说什么?”
嬴政神色郑重的说:“过平淡的生活,最终子孙绕膝而逝。”
秦子楚闻言眯起眼睛。
他笑得十分满足的说:“再波澜壮阔的生活,迟早也会归于平静,我对现在的生活已经非常满足了。至于孩子,在准备好和男人共度此生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期待过。”
嬴政闭上眼睛,用额头轻轻蹭着秦子楚的脸颊,低声道:“子楚,你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秦子楚由衷笑了出来,转身抱住嬴政的脖颈,和他缠绵的吻了一会,分开时,他眼里像是浸满了星光,闪烁着柔和得不可思议的光芒。
秦子楚低声道:“你开口说话之前,我已经过足了当父亲的瘾头,对人生没有遗憾了。”
嬴政将秦子楚紧紧拥在怀中,终于放下心头一块大石:“朕怕你没有后嗣而觉得委屈,听你这么说,朕总算是放心的。”
“虽然这么说实在是太恶心了,但是――我有你就够了。”秦子楚揽住嬴政的脖颈亲了又亲,终于将嬴政最后的不安完全扑灭。
路途遥远,加之此时正是盛夏时节,秦子楚的旅途不适感加倍,嬴政干脆命令回程走得更加缓慢。
等到他们回到咸阳城的时候,秦子楚忍不住立刻掀开窗帘,微笑着深吸一口高原特有的空气,轻叹道:“咱们终于回家了。”
嬴政握着他的手掌,低笑道:“那朕让他们走得更快一些――宫中有朕准备给你的惊喜。”
秦子楚一愣,随即有些忧虑的说:“你不会是巧立名目,把阿集的孩子也弄进宫中来了吧?”
嬴政听了秦子楚的话,也不由得跟着怔忪片刻。
随即,他乐不可支的说:“你都说过只要朕就够了,朕怎么还会带着一群孩子来分散你对朕的感情。来吧,去正殿就知道朕要给你的惊喜是什么了。”
秦子楚露出期待的眼神,主动握住嬴政的手掌,走在他身侧进入正殿。
巍峨庄严的建筑矗立在秦子楚面前,他每走一步都更加接近这座曾经置身其中数十年的宫殿。
可现在,秦子楚却觉得自己有些双脚发颤,前进的步伐迈得越来越慢。
咸阳宫正殿,早就不属于他该踏足的地点了。
“子楚,跟朕来。”嬴政攥紧他的手掌微微用力,秦子楚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随后,他的自我怀疑瞬间犹如雪花般消融,对着嬴政露出温暖又自信的笑容,不客气的说:“若是我出现惹来麻烦,我可不会帮你收拾烂摊子的。”
嬴政见秦子楚眼中盈满了笑意,开怀道:“那又何妨?朕这一次不再无依无靠,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鬼神。朕有你陪伴在侧,就不会刚愎自用。我们统一九州走得很缓慢,虽然耗费的时间比上一世长得多,可现在想杀朕的人却比以前少了无数倍。待二十年、三十年后,我大秦基业必定稳如磐石,无人可以撼动。就算现在惹出点小麻烦,朕又有什么可怕呢?子楚都快让朕无事可做了。”
“你刚刚屠灭了整个巨鹿泽一百七十多户百姓,怎么会无事可做呢?恐怕正是忙的时候。”秦子楚斜睨嬴政一眼,直接抬脚进了正殿。
门外跪着一群不敢起身的大臣。
虽然他们都听到了秦子楚的声音,可能够分辨出这声音属于上王的却没几人。
听出来秦子楚声音的这些人,虽然诧异“久病”的上王声音之中竟然充满了年轻的活力,却不会乱说;剩下的官员虽然好奇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对国主出言不逊,却偏偏没胆子在积威日重的嬴政面前抬头放肆。
秦子楚一步接一步向前走,眼神完全被摆放在高高的台阶之上、紧紧挨在一起的两张座椅所吸引。
一张椅子雕满了龙纹,金龙仿若腾云驾雾攀着座椅的边沿而上;在这张金龙椅左侧摆放着一张同样金光灿烂的椅子,上面雕满了展翅欲飞的凤凰!
秦以左为尊,嬴政竟然将这张凤椅放在了比他的龙椅更加尊贵的位置上!
秦子楚倒抽一口气,骤然转身失声道:“阿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嬴政是个无法无天、傲慢自负的人,除了他所掌握的之外藐视一切权威,可即使是这样,嬴政怎么能够用将自己置于比他更加尊崇的位置!
用这种行为来表达自己的感情,此事荒唐得足以动摇国本,让臣子们再生二心了。
嬴政却直接笑着将秦子楚往自己怀中一带,推着他脚步凌乱的走上御阶,最终将秦子楚按进凤椅之中。
他满不在乎的眨了眨眼,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口型。
随即,嬴政返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如鹰隼般带着强大压迫力的眼神从默默跟进门后跪在两侧不敢起身的臣子身上扫过,直接开口:“如今,天下毕,四海一,九州纷争已经彻底结束,西周王朝的雍鼎也被进献到寡人手中――这预示着我大秦迎来的新的开始!”
嬴政说完这些话,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将温和的视线对上秦子楚,悄悄握住他的手掌。
秦子楚心中觉得奇怪,嬴政是一个注重效率和成果的人,可以说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虽然精通权术却又十分厌恶玩弄权术的人。
此时,嬴政现言有话要讲,怎么会说一半留一半呢?
秦子楚的疑惑并未持续多久,在殿中的已经响起一道沉稳的声音。
李斯施施然从众臣之中走出来到嬴政面前,姿态极其清高的跪在地上,声音平稳的说:“如今我大秦的疆土东起大海,西至临洮,南抵北乡,北逐匈奴,疆域之广,亘古未有。国主……国主与上王一同开拓了如此庞大的帝国,这样的功绩是之前历代国主从未做到的,而国主达成了这一步,想必也足以傲视后人。如今国主的地位已经和我大秦的疆域不能匹配,臣请国主更改名号,与前人加以区分,让后世能够永远记住国主、和上王的功绩。”
秦子楚不由自主挑高了眉头转头看向嬴政,果然见他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
他心中道:原来这个惊喜不仅仅是屁股下的凤椅,还有眼前这场真正成为天下之主的变革!
嬴政对秦子楚笑了笑,手指在他掌心轻轻一挠。
可当嬴政转过脸看向殿下的臣子们,已经恢复了一副冷然的面貌。
他本就伟岸的身躯坐在高台之上更对这群臣子充满了压迫力,让他们连仰望都觉得呼吸困难。
“我大秦的先辈为寡人奠定了稳固的基础,寡人才能够与父王掌握这天下。奉常此言有理,寡人是该改一改自己的名号,好让后人知道他们能够享受的一切是由何人赐予的。”嬴政说话的口吻淡淡的,可话中的内容却一点都不谦虚。
即使如此,也没有任何大臣开口反驳嬴政的话。
在场的大臣心里都清楚明白得很,大秦已经是华夏大地的胜利者,无论嬴政打算如何处置属于他的土地,其他人都没有置啄的余地。
李斯再一次叩首,态度虔诚的说:“国主所言极是。臣已经召集咸阳宫中的博士们商量过此事了,希望为国主择一超过其他全部帝王的名号以证明国主的功德。”
嬴政默契十足的说:“哦?奉常有何想法,不妨直说。”
李斯在地上用力一叩首,将额头磕得留下一块通红的印子。
他终于将早已在腹中重复了无数遍的嘉号:“请国主此后对外自称‘朕’,改命为‘制’,改令为‘诏’,改号为‘皇帝’。国主,德兼三皇,功过五帝,臣请国主号‘始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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