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不给臣子们任何反应时间,嬴政已经带着满脸遮不住的笑意,大步穿过正殿和后殿之间的回廊。
嬴政进入后殿的时候,入眼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秦子楚面带怒色的站在后殿里,殿内跪满了内侍。
见到嬴政的瞬间,秦子楚脸上怒色全部消失无踪,明媚的双眸之中盈满了温润的色彩,脸上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他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克制不住自己,一步接一步向嬴政走去。
“……子楚,你……”嬴政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秦子楚,他似乎抛弃掉了全部防备和遮掩,将对自己充满了欲望的,并且这样的他完全展现在自己眼前。
秦子楚展开一抹动人的笑容。
他扯住嬴政的衣袖,眯着一双水汽朦胧的眼睛轻轻喷出一口湿润的呼吸,低声道:“嘘,什么都别说。”
话音未落,秦子楚已经伸手按住嬴政的后颈,将他强行拉下,俯首面对自己。
秦子楚张口含住嬴政的下巴,小口小口轻轻吮着,舌头来回扫着他下颚上刮人的胡渣,时而用牙齿刮擦而过。
轻柔却饱含期待的亲吻沿着嬴政脖颈而下,温柔潮湿的口腔包裹住嬴政下上滚动个不停的喉结。
一声低喘破唇而出,嬴政猛然掐住秦子楚的细腰,推挤着他背靠在刻满了花纹的墙壁上,终于后发制人,用力捏住秦子楚的双手,高举在头顶,将它们压住不得动弹。
“阿正……”秦子楚仰起头,眼神迷离的看着嬴政。
宽阔的袖摆骤然从他双臂滑落,层层叠叠的挤在秦子楚发冠和上臂之间,色泽浓郁却异常柔软的布料之间,两条纤瘦的手臂露在空气中,皮肤被衬托得越发晶莹剔透。
嬴政忍不住凑上前,咬住上臂内侧细滑的皮肤,小口啜着,一朵朵艳丽的痕迹很快盛开。
秦子楚急切的扭着身体,与嬴政严丝合缝的紧紧贴在一起。
两具亲密无间身体经过频繁的摩擦,毫无意外的升起热度,不停灼烧着他们。
嬴政放开对秦子楚的控制,双手在他前襟拉扯。
“刺――啦――!!”的裂锦之声响起,衣服被扯坏的却是忙着拉开秦子楚衣物绳结的嬴政。
他动作一顿,随即上前叼住秦子楚的耳垂,轻轻咬着说:“子楚今天比平时都要主动――朕做了什么让你开心的事情吗?”
“我要你。”秦子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舒展开自己柔韧的身体,扭过脖颈,让嬴政能够更加方便快捷的调动他的感觉。
这样的好事嬴政怎么会平白放过?
他继续轻柔的亲吻着秦子楚敏感的耳垂和脖颈,手掌已经钻进内衫之中,在紧窄的臀上滑动。
“嗯、嗯哼……啊……啊、啊哈……”秦子楚小声不断抽着气。
他的大腿内侧肌肉抽紧,两条笔直的长腿胡乱摆动,早就不知道将鞋子踢到了哪里。
一只白袜从他脚上滑落,露出有着粉色趾尖的五根脚趾,可秦子楚的脚趾却紧紧蜷缩在一起,压得趾甲发白。
“唔……呃!”裹在体内的手指骤然碾过敏感的部位,秦子楚紧紧咬住的嘴唇之中爆出一声嘶哑的叫喊。
嬴政托起他的腰,抽出手指,缓缓将自己埋入深处。
正殿之中,大臣们已经坐得腿都麻了。
彰黎主动笑了一声,平静的说:“国主孝顺,平日侍奉上王就十分用心。”
最得国主信重的相国都开口了,其他人还能说什么呢?
冯去疾立刻毫无违和感的接上了彰黎的话,十分感叹的说:“哎,若是老夫家中子孙能够像国主伺候上王一样无怨无悔,我就满足了。”
在座的大臣们心中对两只老狐狸呵呵了一声,全都控制不住的想:上王身边有成群的奴仆伺候,哪里用得着国主亲手做什么?
说是两个多时辰都在伺候上王,其实国主是恨不得上王早点死了好脱身吧!
可他们偏偏还得撑起笑容,不约而同的说:“是啊,国主如此孝顺,真不愧为人之先。”
各种夸奖不要钱的落在仍旧和秦子楚抵死缠绵的嬴政身上,可他本人却真的一点点亲手伺候着秦子楚。
微带湿气的帕子热烘烘的擦过皮肤,带走了汗水黏腻的污浊感觉。
秦子楚动作缓慢而僵硬的翻过身,平躺在嬴政面前,扯开笑容,手掌却还没时没晌的顺着嬴政手腕往上摸。
指腹下强健的肌肉触感让他满足的叹了一声,愉快道:“你不着急去找大臣了吗?他们还在前殿等着你吧。”
嬴政眉头一挑,空闲的手中压住秦子楚膝盖,手中捏着的锦帕从他仍在微微抽搐的腿部肌肉擦过,满不在乎的说:“是又如何?你都叫得不怕他们听到,朕又有何畏惧的呢?”
秦子楚抬起酸软的腿,不怎么用力的踢了嬴政一脚,却疲累的阖上眼,侧着身子蜷缩成一团。
他口中喃喃道:“天下毕,四海一,你就开始荒淫无道了?给我滚出去,不处理完国事不想看见你。”
嬴政凑到秦子楚身边,故意把他闹醒,一口口亲着已经满是痕迹的脖颈,轻笑道:“朕真是满足你了――现在不是刚刚怎么都喊着‘不够’的样子了。”
秦子楚完全闭上眼睛,彻底放弃躲闪嬴政的攻击,轻哼着说:“是啊,用完了,我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嗯~手别往下摸了,让我睡一会。”
嬴政松开手,在他额头又印下一串轻吻。
他终于抬起头,收起眼中的全部温情,看向从头到尾都跪在地上的内侍吩咐:“服侍朕穿衣。”
内侍战战兢兢的爬到殿外取回干净整洁的新冕服,安全不敢抬头的服侍嬴政穿好衣衫,然后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嬴政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走回正殿。
殿外的日头已经偏西了,露出橙红色的光芒,硬是将庄严的咸阳宫正殿营造出一股慵懒妩媚的韵味。
大臣们看着嬴政,眼中都闪烁着猜疑的神色,可关于秦子楚的事情,嬴政偏偏什么都没提起。
他像是根本未曾离去似的,直接接上了之前的话题,继续道:“六国之民轻贱秦币,若是有风骨的,那就让他们继续轻贱下去;想要成为我大秦的官吏的,必须使用圆钱。这世间没有借着我大秦权势耍威风,却回头说我大秦凶暴、作恶多端的道理。”
嬴政说着,不客气的笑了起来,继续道:“购书的时候,将他们的名字和户籍都留下来,等到科考之日,未曾购书之人,把他们的名字全部勾掉。”
彰黎彻底明白了嬴政的意思,不但为他无与伦比的大胆构想而拜服,还充分的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现实――新国主远不如上王宽容。
嬴政是个十分记仇的人,和他硬抗的人,绝对得不到任何好结果!
彰黎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直接说:“国主大才,彰黎拜服。”
秦王号令已定,各个地区暂时的管理人在接到中央下达的诏令后,立刻对国主的要求一丝不苟的执行了起来。
远在原本的楚国,现在泗水郡城邑之中的几个狐朋狗友却坐在酒馆里面高声抱怨着嬴政的政策。
“秦王政可真是够狠的,《大秦律》的官售价格一下来,这秦国原本不值当的圆钱立刻就身价百倍了。”一个长得相貌堂堂、器宇轩昂,神色之中却满含地痞之气的年轻人举杯将浑浊的酒液送下喉咙。
娇媚的酒肆老板娘从他身边走过,笑盈盈的为他又添了一碗酒,贴在他身上调笑道:“刘郎真是不知羞,秦国的圆钱就是怎么涨,也和你没关系啊。你还是想想晚上什么做才能把今日欠的酒钱补上吧。”
年轻男子脸上笑容不变,完全不以为意的在老板娘丰满的臀上抹了一把,笑着说:“哎,我一定把武姬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一转头,年轻人看向另一名神色抑郁的青年,继续说:“萧何,怎么紧绷着一张脸?你不会不想继续做这个狱吏,而是想跟着那群穷酸书生一起考科举吧?”
萧何苦笑一声,抬手仔仔细细的将酒碗中的浑浊酒液一点点送入口中。
他尴尬的低语:“刘季,圆钱现在如此昂贵,我就算倾家荡产也买不起那本《大秦律》,还提什么科考的事情?别说啦,都是伤心事。”
听了这话,刘季坐直了身体。
他倾身向前,压低声音道:“和那部《大秦律》有什么关系?科考不是没提过非要买书么?”
萧何眼中的苦涩之情几乎快要流淌而出了,狠狠抹了一把脸。
他气弱的说:“我听县长说购买了《大秦律》的书生要登记在册。刘季你说,若是里面没有猫腻,官衙详细的记录这些东西做什么?”
萧何眼中闪过一道压抑过后的哀戚,再次举起酒碗,却将满满一碗浊酒大口咽下。
他不再掩饰自己的不满,高声道:“在沛县之中若论学问,有几人能够与我相提并论?可、可我……呃!我连一部他娘的《大秦律》都买不起。”
刘季安慰的在他肩头拍了拍,转脸看向在坐其他几人,忽然,拍了拍桌面道:“屠子、阿婴、阿参,师兄弟的,咱们就给萧何凑钱!”
膀大腰圆的屠子敞开钱袋直接把里面的刀币都倒在桌面上推到萧何面前,阿婴也不犹豫的拿出了绝大多数,唯独曹参根本不动受。
曹参推了刘季一把,皱眉道:“三枚刀币就能买一斗米,可现在一个圆钱就能顶上十枚刀币了。凑钱?咱们四个把裤子当了都凑不齐扯成碎片的《大秦律》!你到底看没看过那部书是拿什么做的?御纸!那可是御纸!”
说到此处,他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再说了,你们以为只是买一部《大秦律》的事情吗?我和萧何早就看过里面写的东西了,不全是秦文,很多字猜都不知道该猜什么意思。我听县长说过,那里面用的是太上王令大儒荀况编修的新秦文,叫什么‘隶书’。你们听听这名字?‘吏’,‘官吏’的‘吏’!和这个字搭边的东西,哪能不贵?想看懂《大秦律》,还得再去买一整套十册的《说解秦隶》――这部《说解秦隶》比那个劳什子的《大秦律》昂贵了几十倍!两部书加在一块,足够买十几亩良田了,就凭咱们兄弟一个个口袋比脸干净,拿什么买?别做白日梦了!”
曹参如此不客气的一出口,原本掏出全部钱币的屠子和阿婴脸上都有些尴尬的燥红了脸。
萧何摆摆手,主动将满桌子的刀币退还给屠子和阿婴两人,有些遗憾的说:“也许是我没这个命,劳累兄弟们替我着想,让你们跟着受累了。”
刘季已经沉默了许久。
忽然,他眼睛一转,将声音压得极低的说:“萧何,你和阿参都能看到县长登记的购书人了,怎么没想过,自己先把《说解秦文》看懂之后,在名册上面添一笔自己的名字呢?”
174平灭百越
萧何听到这话,第一反应不是庆幸或者为难,而是下意识的看向四周。
确定周围的酒客仍旧在各自谈笑,没有任何人注意他们,萧何才将憋在胸口的那口气缓缓吐了出来。
他狠狠瞪了刘季一眼,咬牙切齿的说:“秦国律法严苛,我现在又给秦国人做狱吏,若是敢这么干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想让我被挫骨扬灰吗?”
刘季吊儿郎当的翻了个白眼,对上萧何严肃的神色,转脸又笑了起来。
他摊了摊手:“不然还能怎么办?隔壁不远处就是秦国的六十万大军。除了百越都没有仗可打了,拿着军功晋身已经没希望。你要是不肯做这事情,这辈子只能老老实实做个狱吏消磨日子了。”
刘季用手肘对着萧何轻轻一撞,再次开口道:“你不是会模仿别人的字迹吗?抄写一份替换出来又能怎么样?反正没人知道――大丈夫不拘小节。”
萧何想也不想,直接摇头拒绝了刘季的提议,神色庄严的说:“我是想让家中过得好一点,可这么做于德行有失,不是大丈夫所为。我宁可一辈子我在沛县当个狱吏。”
“我说萧何你啊,真是什么都好,就是太固执了。”刘季叹了一口,剥开一枚盐水煮花生,将果仁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萧何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叹息一声,可眼神虽然遗憾却不后悔。
“阿――阿、嚏!”坐在一边老老实实听着刘季说话的夏侯婴猛然一抖,大大的喷嚏声震得满酒馆都一清二楚。
酒客们善意的笑了几声之后,刘季拍了拍夏侯婴脊背,眼神带着些许关怀的说:“阿婴,你年纪小,最近天气转冷了怕是着凉了,赶紧回家歇一歇吧。”
“我知道了,没事儿的。”夏侯婴直接一伸手就将鼻水抹去。
他带着点刚刚成年男子特有的执拗抱怨道:“最近的天儿也不知怎么的了,凉得未免太快了些,冻得人浑身发僵。”
听到夏侯婴的抱怨,刘季若有所思的抬起头向东南方忘了一眼。
随后,他拧着眉头说:“最近恐怕又要开战了。”
萧何闻言点点头,跟着皱起眉头,十分厌恶的说:“对,这些日子是有异动!秦军成天到晚打个没完没了的,楚地的粮食都快被他们征空了,这是要活活饿死我们这些穷百姓才满足吗?”
他没了喝酒闲谈的心思,将酒碗扔在一边,气哼哼的开口:“这些日子除了征粮,恐怕还要再调一批民夫过去,你们恐怕都要去做工的。”
霎时,刘季和夏侯婴也都没有轻松的心态。
在座四人,萧何和曹参都是狱吏,只有他们两个是平头老百姓。
若是征发民夫服徭役,刘季和夏侯婴俩谁都躲不过去,而按照秦国的律法,擅自逃脱、躲避徭役刑罚重得让人完全承受不起。
“得了,敲到船头自然直,想那么多做什么?”刘季拍了拍夏侯婴的肩膀,笑了起来。
他周身萦绕着一股令人信服的气质。
夏侯婴对上刘季的眼神,没多一会就冷静了下来。
不足百里之外的秦军营地,王翦看着奔腾而来的河水带来的一支支运送粮草的行船,脸上露出的惊喜的笑容。
“工程竟然这么快!”他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王奔跳下运送粮草的行船,直接扑到王翦身边,高喊一声:“父亲,我回来了!”
王翦上下扫了王奔一眼,欣慰的点点头,在他肩头拍了拍,难得温和的说:“蒙武将军把你训练的很好,又高了不少,壮实了不少。”
短暂的叙旧很快就结束了,王翦收起脸上温情的笑容,严肃的说:“工程结束得这么快,战士们是不是都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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