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自己的身体捧了起来,左右观看,这时,一样东西随着他的抖动,乒乒乓乓地掉落出来,就地一滚,哐啷平躺地面。他疑惑地将其捡起,摸了一摸,这竟是一面古怪的凸面镜,上头毫无纹饰,镜面粗糙不已。挠耳托腮想了半天,方忆起是几十年前,他在人界游玩时,意外得到的。
他从来不知那些东西有何用,当时瞧着这镜子还可做枕头,便留着了。如今一想,莫非是这镜子使得他进入了这人体内?如是想着,便催动灵力灌于镜身之上,霎那便见镜面散出了浅淡的金光,慢慢浮动,倏尔光亮一照,当他再睁眼时,便见那寻书男子躺在他的面前――他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他愣了一愣,跳过去用小爪子摸了摸寻书男子,发现尚有余温,呼吸绵长,应是昏迷了过去。奇也怪哉,他挠了挠头,似乎这面古铜镜能让他进入寻书男子的体内,可若是这般,寻书男子本人在他进入后,又去了何处。
发现了新东西,他兴奋得嗷嗷直叫,绕着寻书男子跑了一圈后,便再试多几次这换体的法子。终于让他发现,被换之人的灵魂会被强压在身体内,直待他脱离那人之身而出,那人灵魂方会重现。得知这一发现,他欢呼雀跃,趁着那人还未醒转,即刻钻入他体内,并将自己的身躯藏好,大摇大摆地拿着灵术入门寻他的清清去了。
正在这时,还未能跨出门口几步,便听一道朗声喊起:“快快快,仙界之人到来了,快提起武器,冲啊!”
这声一落,原本安静的小院炸开了锅,战鼓声擂起,人声喧闹,紧接着一众人等,提着把破烂的木质枪,奔到院子正中,整齐地站成数排,秩序井然,行动速度,可见训练有素。
雪言还愣在那儿,看大伙儿都站好了,方缓缓地提步离去,但脚还未顿下,便听一人震声道:“王书,你还愣着作甚!快过来!”一手招手唤雪言即刻过去。
雪言不知是唤自己,又继续往前走了几步,那喊声人也急了,跨步过来就将雪言气哄哄地丢进了队列里,喊了数声口号,便率众人出发了。
雪言何曾见过这等仗势,被两耳冲来的喊声吓得一愣一愣的,迷迷糊糊地就跟着大部分往魔界边去了。
待得到了魔界边,听到那兵器相接之声,他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处在风尖浪口之上,面前恰是数个轰击魔界的仙人。
魔界壁不过是一层肉眼难辨的薄膜状物,这仙人迎面而来,虽有魔界阻挡,但仍旧有种会打向自己面孔的真实感,雪言一吓,转身就要逃,结果未跑数步便意外踩着了机关,轰地就往地下坠去。
“小心!”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接着他手臂一紧,便见一人趴在地面边,拉着他的手防止下坠。
“清清!”这喊声一落,拉他的谢含清手僵了一僵,差些将人摔下地去,勉强将人拉上来后,谢含清一揩额头,幽怨地瞪了雪言一眼,“王书你怎地回事。别乱喊。”
“王书?”雪言一愣,方醒悟过来那是他这身体的名字,忽而便笑了,“清清不认得我。”
谢含清听得头皮发麻,嘴角一抽:“你未病着罢。”
“清清,你当真认不得我?”雪言无辜地眨了眨眼,这无端地让谢含清更是恶寒。王书是一脸的麻子,这眨眼的动作落到这张脸上,那有多难看便有多难看。
眼看谢含清不信,雪言三言两语将自己换身体之事道了出来,谢含清抿唇久久不语,盯着雪言上下打量了半晌,确信那口气确是雪言所有后,终于承认了此事。
雪言喜笑颜开,方想抱着人来个热切的拥抱,这见这时,一道犀利的灵光从谢含清背后袭来。
“小心!”雪言双瞳一睁,拉着谢含清堪堪避过,循着灵光来处望去,发现竟是从一驱仙师装扮之人发出。
“敌人近在眼前,竟临阵退缩,还尚有闲情闲聊!”来人御剑逼到近前,对着雪言就是狠狠地一个掌掴,啪地一声脆响,毫无防备的雪言脸上便显露了一个深深的五指印。
谢含清一顿,皱眉看向来人,还未出口骂人,便听系统嗡嗡咆哮。
【姓名:风予
性别:男
性格:嚣张、暴躁
婚否:已婚
性取向:男
特长:打、骂、勾引
年龄:二千二百二十二岁
身高:不高
体重:不重
样貌:美艳
简介:《驱仙师》第二男主角,魔宏皇后,九界灵力排行第十的驱仙师。灵力高绝,极其好战,喜好以战功来获得魔宏的宠爱。嚣张跋扈,疑心重,不许他人反抗自己,违者将受到重罚,实力强大,不可灭。】
糟糕!谢含清方喊出一声糟,便见雪言哽红了脖子,两巴掌挥了上去,啪啪两声,风予两面脸颊都红了个彻底。
完蛋了。谢含清默默地在心底祈福,趁着两人目中燃火时,佯作不识得雪言的模样,悄无声息地冲到魔界边,继续抵御仙人的进攻。雪言并非魔界中人,这驱仙本便不干他事,而今被无故打了一掌,自然会气不过。雪言占据着王书之身,倒还不怕风予,但他现今不过是小小的一个人物,哪敢当面惹上风予,即便为雪言开脱,出事的也是自己。为今之计,唯有暂避风头,先多建功,待一会儿仙人散后,再想法子对付风予。
风予乃是人上之上,连自己的夫君魔宏都未打过他,而今竟被一毫无地位的人打了一记,登时火冒三丈,一巴掌又扇了回去,但雪言怎会让他再打第二次,单手一抓,稳稳地接住了风予挥巴掌的手,反手又掌掴了一记。
“你好大的胆子!”风予跳脚,手里即刻凝出了一团黑色的魔球,轰地一下朝雪言迎面砸去。
雪言一个翻身,险险避开,他的怒气也被彻底点燃,喝了一声,一面骂风予,一面冲到风予面前抡拳攻击,风予仗着自己灵力高绝左躲右闪,避得轻巧,但雪言蛮力上来,只攻不守,逼得风予连连倒退。
风予怒火中烧,被骂得面红耳赤,打法得越来越乱,祭起一把冲天宝剑悬于身侧,助他攻击。
雪言不慌不忙,将灵力灌注拳头,轻轻松松地将宝剑的攻势化解,还趁势偷偷吸食了灵力。他吸食灵力之法早练得纯熟,只消不即刻吸光,便不会被人发觉,因而越打下去,风予败象渐露,雪言却是越来越精神。
外边的仙人攻势不停,内里这两人却打得热火朝天。眼看再打下去,自己必败无疑,风予这一好面子之人哪肯认输,大吼一声,御起飞剑退离魔界百寸,双手捏诀,念念有词,赫然从他的面前之地生出了一个黑色灵阵圈,随着他的念咒,灵阵越扩越大,所过之处,草木皆被腐蚀。
雪言不敢上前,唯能不住后退,他能同风予打成平手,凭靠的不过是风予的意气用事,若风予冷静下来同他对斗,输的铁定是他。眼看将要逼近魔界壁了,他倏尔眼底一亮,朗声大笑道:“打我算何本事,有本事便打外头的仙人去。”
风予一愣,端看了一眼界外还在四处游走的仙人,火气上来,便将腐蚀灵阵掀起,朝雪言同界外的仙人飞去。然而,他气极之下,忘了一事,便是这仙人仍在魔界之外,他此番灵阵一冲过去,魔界即刻便腐蚀干净,露出了好大一个洞。
雪言嗤笑了一声,唤了一声清清。谢含清意会,趁着外头仙人躲闪腐蚀灵阵之际,一跃而起,划出万千小剑,冲向围攻的仙人,同时雪言挥拳而至,助他攻击,不过一刻便将仙人打得落花流水,连连败退,最后落荒而逃。因而,当风予回神冲来时,赶跑仙人的功劳便归在了谢含清同“王书”身上。
风予狠狠地一跺脚,脸上青白交错,横扫了一眼那些驱仙师,厉声道:“谁敢记他们的功!若未有我的腐蚀阵,你当他们能如此轻易赶走仙人么!”他但凡驱仙之战,不论大小均会参加,当年便是凭靠着美色同参加驱仙之战时获得的功劳,获取了魔宏的信任与青睐,方能慢慢爬至今日的位置。而今本属于他的功劳,却被人抢了去,他焉能不气。迈步上前,揪着教导师尊的衣领便将方才的话再重复一次。
教导师尊也深怕皇后之威,哆哆嗦嗦了半晌,歉疚地看了谢含清一眼,便双唇一张,准备将功劳算到风予头上。
却在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随之响起。风予骤然一僵,脸色更是难看,而雪言同谢含清在一怔后,相视一笑。
“风予,你这是在作甚,嗯?”
第二十七章?被问话
魔宏这人虽不咋的,但却有一样优点:赏罚分明。亲近如风予,若是犯了事,魔宏也照罚不误,因而风予一闻魔宏之声,立时变了脸色。若是被魔宏知晓自己利用私权夺功,那他定会受到重罚。
可惜,魔宏已经知晓。
他不疾不徐地走来,目光最后落在那被腐蚀的魔界壁上,眯了眯眼,沉声道:“风予,你做的好事,嗯?”
风予目光如同一把刀子狠狠地戳向雪言,皓齿将唇咬出了一条白线,方缓缓地转过身来道:“魔主,我……”
“成了,不必多说,本尊的眼还不瞎,”魔宏挥手道,“怎地回事,你我更清楚,你私下同人相斗,还破了魔界壁,如今竟还邀功,自请去冷宫待着罢。”
“魔主!风予一急,”瞪大了双瞳唤道。他能有今日靠的全是他的地位,若被打入冷宫,他还焉能翻云覆雨,“你……你当真如此无情。”说着,他声音便软了下来,眼角挂起了泪珠。
方才还如此嚣张,形如猛虎的人,突然温顺得像只小绵羊,谢含清都禁不住打了几个抖,雪言嘴角弯弯,抱胸看着却不说话。
魔宏这人也是念旧情的,对着风予这张梨花带雨的脸,狠话也放不出了,不耐烦地道:“成了成了,去待一个月便出来,一个月内不准参加驱仙之战。”
“多谢魔主!”
“去领罚罢。”魔宏没好气地挥手,风予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雪言一眼,便告退了。
雪言吁了一口气,看魔宏将目光放置自己身上,不由得一凛,以为魔宏要开始对付自己,不想魔宏竟只是将下巴一样,示意道:“还愣着作甚,还不去补魔界壁。”
“是!”雪言一顿,赶忙装模作样地过去补魔界壁,谢含清亦随着提步过去,不想魔宏却叫住了他:“你等等。”
他顿了顿,回首看到魔宏指着自己,疑惑地问道:“我?”
“自然是你,”魔宏瞟了一眼远去的众人,嘴角噙笑,“同本尊来。”说罢,不待谢含清反应,便先御剑飞空而去。
谢含清无奈,给雪言捎去了一个安抚的眼神,便也跟着祭出飞剑,随魔宏而去。
魔宏直直飞往自己的宫殿,一下飞剑,毫不等待地便往殿内走。谢含清提着一份小心跟上,目光不住地往左右两侧瞟,探好地形,一旦魔宏对自己不利,便先一步逃跑。
魔宏入得宫殿正堂,便往最上方的阶梯上去,钻入帷幕之内,同谢含清隔幕相对。方一坐稳,便狠狠地斥出一声,“跪下!”
“敢问魔主,我为何要跪。”谢含清不卑不亢地抬首问道。
魔宏显然也未想到谢含清竟对自己的命令拒绝,眸色一沉,声音低得宛如来自地狱:“本尊让你跪不得,嗯?”
“这倒不是,”谢含清随意地耸了耸肩头,撩起下摆,不情不愿地下跪,对着魔宏便是三叩首。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一路走好。
魔宏却不知谢含清腹诽,兴味地摸了摸下巴,一瞬不瞬地盯着谢含清的磕头,满意地点了点头:“本尊救了命,你不感激本尊么。”
一身的鸡皮疙瘩就窜了上来,谢含清抖了抖,不明所以地问道:“不知魔主此话何意。”
“若非本尊及时出现,你以为你能活着离开么。”
谢含清眼皮子一跳,淡定地道:“我还是不知魔主何意。”
“不知何意?”魔宏眉梢一挑,“你可知你今日在做什么,竟敢伙同他人打本尊的皇后。”
谢含清镇定地道:“这事端犹非我引起,怎地便同我扯上关系了。”
“怎地没有,”魔宏续道,“方才本尊瞧得清楚,起因便是你救下那驱仙师,再同他说话,不然风予怎会发怒。却未想,风予竟然连脸皮都不要,同那人闹了起来。”
“魔主,”谢含清将头低了低,“这话您对那人说才是,为何找上我了。”
“他?嗤,”魔宏笑,“本尊还不放在眼底,敢打风予,他也别想留下命了!”
谢含清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魔主,他可是无辜的。”
“无辜?身为驱仙师不驱仙,却同他人闲聊,被打还道是无辜了。”
谢含清顿了一顿,咬牙道:“魔主怕是误会了,我们俩正商讨战术,并非闲聊。”
“哦?并非闲聊,本尊瞧你们聊得倒挺欢畅,还有说有笑的。”
“魔主可曾同他人商讨过驱仙的战术?”
谢含清没来由的这么一问,魔宏愣了一愣,下意识地便应了一声:“未有。”
谢含清冷笑:“那魔主怎知晓商讨战术时,不能有说有笑呢。”
魔宏一句话便哽在了喉头,愤愤地瞪了谢含清一眼,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翘起了脚,单手撑颔问道:“你可知本尊为何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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