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平愣了一下,但很快机敏地说:一个地方的兴衰总是跟荣辱挂钩的,一个民族的历史也常常是荣辱史,敢于正视历史才符合辩证法。
我明白了,赵局长到底是个见多识广的〃开明君主”。我恭维地说。
我可不是什么君主,这帽子戴大了。赵宗平看看表,有访谈结束的意思。
我急忙说:离开会时间还有十分钟,距我采访您的时间还少五分钟,这样吧,我问最后一个问题。
赵宗平只好稳在沙发上耐心地听我提问。
我接着说:对于房地产开发商来说,是否意味着谁有钱谁就可以为所欲为,想开发哪块地盘就开发哪块地盘,哪怕是具有文物保护价值的古建筑,只要他疏通好了关系便可以得手?
赵宗平一副不屑的神情说:在我之前这样的事情我不管,在我之后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发生。
您敢肯定吗?您能否再说一遍?我有点激动起来,好像八角楼找到了依靠一样,我将赵宗平的话再次录音、笔记。
开会的铃声响了,赵宗平起身准备奔赴会场。
我开始收拾东西,忘了跟他道别,以致赵宗平在我身后站了一会儿,我不好意思地伸出手跟他相握,赵宗平说:这次会议最关键的是看报道,报道的内容准确,符合民意民心,会议也就成功了,本城的建筑设想今后实施起来自然就顺利多了。
赵局长,您应该相信我的良知。
我跟赵宗平一道走进会场,我奔了记者席。会议的主要精髓我已了解了,现在我要熟悉一下会议的议程,以便进行准确详实的报道。
赵宗平坐在主席台的一侧,他的位子正好对着台下的我,我好像就是为了面对他才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主席台坐满了来自六城市的领导和专家,我直觉唯有赵宗平的气质很吸引人的眼球。
李曼姝一直躲在暗影之中,静静等待着主人归来,同时也等待着黄小姐的消息。她现在不敢想象手包能够找到,她只想象她的手包找不到,真的如此她该怎么办呢?她此刻的焦急就如同小时候跟哈哥到原野上打猎走失了一样,面对茫茫的草地,她只能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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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你是多么小啊!李曼姝一边感叹一边陷入了回忆。
那是你十岁的时候,十岁的你穿着哈哥缝制的旗袍到茫茫原野上打猎,那天是你的生日,阿玛说想打一只獐子吃肉,他就喊哈哥备马。哈哥从棚里牵出了那头大白马,又拉到街市上给马蹄重新钉了掌,哈哥知道阿玛打猎的时候在原野上跑起来是无边无沿的,不将马的掌子钉好,马就会追不上獐子。
哈哥将打猎的枪支和工具都准备好了,阿玛也换了猎服,正准备飞身跃马,家里突然来了一拨客人,叽哩哇啦说着听不懂的话,阿玛的脸刷地就变了,阿玛低声对哈哥说:日本人来了。
哈哥便悄悄将大白马牵出了院子。
日本人是向阿玛求援的,说是求援,其实是来索钱索物,日本人在东北的地盘开了一片荒野,开荒的人叫垦荒团,全部是日本的青壮年,他们初来乍到,三天两头跑到阿玛这里要钱要物,阿玛心里恼恨,但又不敢言语,只好委屈地服从,但他的心里是老大的不情愿,他觉得自己差不多变成了日本人的奴仆,而他光耀的祖上会用什么样的眼睛看他,阿玛为此常常不敢面对祖上的遗像。
日本人的垦荒团带着野蛮的占有和侵略性质,凡有血性的国人都知道,他们垦荒的目的是想在中国的领土建立一个日本国,阿玛是最清楚不过了,可他的清楚跟长春那边的命令相比,就像蚂蚁跟大象的力量,他就是聚成团,也难以撼动大象的一条腿。
阿玛只好讪笑着面对日本人。
哈哥牵着大白马出了院子,你立刻跟了出去,你怂恿哈哥去打猎,哈哥犹豫着,要等阿玛一块去。
你说:额娘早就讲过了,倭寇是很难缠的,他们一来,一定要掠了东西走,阿玛心里不情愿,就要跟他们缠一会儿。
哈哥说:那也要再等一等,等到日头两竿子高了,阿玛如果还不出来,我就带你走。可惜你穿了旗袍,怎么骑马呀?
你低头看看自己的旗袍笑了,你已经懂事理了,学乖了,会说话了,你笑着跟哈哥说:谁让你的旗袍做得这么好看呢,它太好看了,我就舍不得脱它了。穿旗袍也照样骑马,反正我骑在马的脖颈上。
哈哥说:要是我让你骑在马的屁股上呢?
你娇嗔地抓住哈哥的胳膊说:你真坏呀,真坏!继而你又问:哈哥,你为什么又能文又能武啊?你的阿玛和额娘是谁呀?
哈哥望着天边说:他们都在遥远的地方,额娘教会了我缝纫,阿玛教会了我打猎做粗活,他?/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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