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太阳落山前到达目的地。阿香递给司机一沓缅币,说:“车撞坏了不怕得的(没关系),回去跟我阿爸报声平安,他不仅不会怪罪相反要赏你。”司机接过钱感激不尽,连声谢谢。
此时,慕云一下明白过来——莫非阿香是瞒骗她阿爸阿妈与他私奔!顿时心里像翻江倒海的难受。他怕失态马上侧过脸,借故责怪她付给司机的钱太少,人家开这趟车不容易。
阿香冲他瞪了一眼:“装哪样好人,都是王八蛋害的!”挽着他的手臂妩媚一笑:“走吧?”慕云心头一热,紧紧拥着她的肩头,两人朝格莫村庄走去。书包网。想看书来书包网
彩云追月(7)
格莫村庄约五十户人家,靠近佤城到密###的公路和铁路,距离著名的大马坎场区很近,是其它场区去佤城的必经之地。佤城是缅甸的第二大城市,地图上叫曼德勒,高档翡翠都运到那里加工集散。由于占据独特的地理位置,格莫村庄的人大多数从事玉石交易;那些挖到好石头,又无钱下佤城或到泰国的穷人,都在这里脱手。
落霞下村庄静悄悄的,鸡鸣狗吠声传过几座山,耀眼的白铁屋顶、暗黄的木楼、低矮的茅屋,星星点点撒落在山脚下;周遭茂盛的树木和杂草铺天盖地,绿得沁出清香,像随时要将村庄淹没。村庄背靠云雾缭绕的群山,前面悠悠流淌着著名的乌鲁江,宽敞的河谷种满庄稼;其景色明丽安祥,像是一处世外桃源。
快进村庄,阿香突然踌躇不前,吞吞吐吐的说:“这是男人的事,该阿哥打听客栈。”
一路上都是阿香出面与人交涉,她说起缅语娓娓动听。慕云明白这回她有难言之隐,于是洋洋得意地说:“明晓得我不懂缅语,你这不是叫我对牛弹琴?不去!”
“阿哥是有办法的嘛,你会说话的嘛……”阿香的脸竟红了,拉着他的手央求。
想到刁蛮野性的罂粟花竟变成淑女,慕云心里更加好笑,于是大义凛然地说:“好吧,我就对房东说开两间房!可是,半夜有人偷偷摸摸过来,听见敲门你可别紧张——是我!”
“啊——”阿香一愣,羞得扑上去追打:“你王八蛋!”他护着头悄声说“有人看见!”她吓得扭头张望,扪胸笑了——四处没人。
拥着她走进村庄,阿香用轻柔缅语向人家打听,选了家清爽客栈。老阿妈一见如故的惊叫:“两人好相象哟,天生的一对,是新夫妻吧!”慕云见阿香脸泛红,朝她不怀好意地笑。她烦死了,低声喝令:“阿哥可不要乱说话,这里大多数人是华侨,都懂汉语!”
老阿妈用缅语与阿香一路攀谈,说她姓黄,以后就叫她黄阿妈。上楼打开房间,里面干净清爽,黄阿妈换上新铺盖,带上门悄然离开。
木楼靠山,环境清幽雅致,静谧得能听见对方心跳,两人在房间颇不自在。局促了片刻,阿香抽下发髻上的玉簪、头饰,长发如乌云飞卷坠到腰际;然后她草草挽上头发,用毛巾扎好,从绣花包里拿出干净衣裳。见慕云坐在床沿怔怔地欣赏她,于是回眸黯淡望了一眼,“我们去冲个澡吧,今晚还要早点休息……”他醒悟过来,拿出衣服毛巾随之下楼。
阿香问清洗浴的地方。黄阿妈发现慕云穿着裤子,拿出条男式筒裙抖着说“波索波索!”阿香抿着嘴笑:“他是‘得由陆’(中国人),穿波索会要他命的。”
出门慕云不解地问:“为哪样缅甸男女喜欢穿波索、笼基的?连洗澡都不例外?”
阿香抿嘴坏笑,偏过头不理他。慕云愈发新奇,一个劲地追问。阿香止步望他尴尬一笑:“缅甸这么热,穿裤子你不怕烂裆啊!”慕云一下转过筋来,难怪裤裆总是那么湿热的。
彩云追月(8)
沐浴场靠着青苔密布的山崖,山上流下一股泉水成为天然淋浴头,周围有一人高的芦蓆屏蔽,里面有蓄水池和搁衣服的长凳。傣族人习惯早晚各洗一次澡,姑娘们不是相邀到崖壁下冲流泉,就是结伴去河边沐浴,所以人总显得那么清爽、亮丽。在中缅两边的青山绿水中,女浴是一道亘古的风景,行车途中随处可见。
沐浴对傣族姑娘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而此时此刻作为异国异族人,慕云窘得不知所措,像做小偷的蹑步探头一看——里面没人!他退步胆怯的问:“这里分不分男女呀?”
“分!”冷不防被阿香一掌推进去,“各洗各的澡,中国人就喜欢大惊小怪!其实啊……我不说了,说了怕阿哥害羞。”
慕云像被扒得光光的推上舞台,手紧捏毛巾一脸张惶,心想这怎么洗呀?
阿香心里偷着乐,我看你今天怎么办?之前还讥笑在缅甸男人穿波索像站桩鸡,这下该清楚谁在站桩了吧?于是手脚麻利宽衣解扣,松开笼基朝上提起夹在腋下,一把抽掉上衣,肩膀赫然露出枚精美的刺青!另一只手伸进笼基里面,褪下胸罩、内裤甩到长凳,露出白晰光润的肩颈和腿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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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基在她手里舒展自如,像妙不可言的魔术道具——两手松开一扯,笼基变成面大旗,人若翩翩下凡的天仙;回手一扎,变成艳丽的裙衩,人婀娜多姿如玉树临风。几经折腾,笼基紧贴在身就是不垮脱。慕云看得惊心动魄、火烧火燎的,有种偷窥的羞耻感,木磴磴愣在原地不敢动弹;脱衣——他不敢,不脱——这澡没法洗!
阿香将笼基在腋下扎紧,解下头巾乌发如瀑布坠落;她一甩长发搭在前胸,站在流泉下用皂角搓洗。其动作协调一气呵成,似一幅如诗如画的天仙沐浴图。流泉冲击黑白分明的头颈,顺着雪白的腿肚流淌;被水淋湿的笼基紧贴身子,将女性优美性感的胴体显露无遗。
洗完头发阿香让出位置,侧过头用毛巾擦拭:“看那样看——像看稀奇的!憨包,快过来洗呀?”然后松开笼基一手提住,一手伸进里面打皂角擦洗下身。
这动作太夸张、太刺激!慕云一眼瞥见马上侧过身,满脸张惶紧攥毛巾:“阿香,这样我不习惯,总觉得……我还是出去吧。”
阿香像蜇了的一愣,“阿哥觉得这样不文明、不雅观?是瞧不起傣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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