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陵看到消失一天的小海豚和小白鲸又出现了,而且,他好像看到它们还带了新朋友过来,只是那个朋友似乎很害羞,从不露出海面。但若是他的眼睛没有花的话,他确信看到那些丝丝绕绕的丝线是人的长发,而不是海藻。
可惜,他不能下海去确定,也不能把看到的小秘密跟人分享,因为没有人可以与他分享。
这天晚上,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之际,好像听到了歌声,一种好听到他从未听过的歌声,歌声很轻柔,就像是母亲唱给自己孩子的摇篮曲,安抚着所有的躁动的心,可他愣是在那歌声里听出了淡淡的思念和喜悦。
如此过了几天,他不再问他母亲,父亲会不会来与他们汇合,只是每天都会去甲板上站上半天。
“小陵,又去甲板上?”林然叫住有些落寞的儿子,想也知道,儿子在想他的父亲,在知道父亲不会来时,原先有多少的欣喜,如今就有多少的失望。“陪妈妈去找安吉拉丝(顾殇的母亲),好不好?”
墨子陵想了想,微微地点了头。
——
安吉拉丝拉着墨子陵的手,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林然,说:“林然,妳的儿子真乖,哪像我家的小子,让他来陪陪我,他却说有老爸陪着,还要他做什么!妳听听,这是什么话嘛!?”
林然抬手在太阳穴揉了一下,说:“哪里?小陵太安静了,如果有个人陪着他才好。只是我如今的身体太差,想要给他生个弟弟都不行了。”
“要是我家的小子上来了,或许能跟小陵儿做好朋友呢。”安吉拉丝说,看到林然揉额的动作,道:“林然,妳的头又不舒服了?”
“没事。”林然笑笑,看到自己的儿子很无聊的样子,说:“小陵,你自己出去玩吧,我跟安吉拉丝说说话再回去。”
正愁着想找什么理由去甲板上看浪花的墨子陵一听,急忙站了起来,小绅士般向两位女士欠了欠腰,一出房间,看到顾慈,他礼貌地向他打招呼:“顾叔叔好。”
“哦,是小陵啊,呵呵,陪着她们女人很无聊吧?去玩吧,喜欢什么,要什么,跟服务员说一声就好,难得看到小陵这么懂事的孩子。”顾慈和善地说。
“谢谢顾叔叔,我去板甲上玩了。”
去到后甲板的时候,总是少人的栏杆边已经站了几对年轻人,他只好倒回去,却看到顾慈和安吉拉丝喂他的母亲吃下两片白色的药片,惊得他冲了进去,怒喝:“你们给我妈妈吃了什么?!”
被斥问的顾慈和安吉拉丝好笑地笑了起来,安吉拉丝说:“你的妈妈不舒服,所以让她吃点药好好睡一下,因为今晚可是有丽夫人号的特别抽奖活动,要是谁的邀请函上的号码被抽中了,会有意想不到的奖品哦。”
——
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把轮船和所有的人都掀落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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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氧的肺部让墨子陵以为就要死去,但是,就在要失去意识的瞬间,柔顺的发丝拂过他的脸;他极力张开一丝眼睛,先是看到一条轻轻摆动的黑色鱼尾,再看到一张绝美的脸。难道他死了?所以才会看到故事书中的人鱼?
他紧闭的嘴巴“啊”地一声张开了,一连串的气泡带走他肺部中最后一点的空气。
“不要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听到眼前人这么说,然后,嘴里被喂进了一粒什么,然后,他感觉呼吸轻松了,只是,意识还是缓缓地沉入了黑暗。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那天晚上那么好听的歌声;梦里,那只白色的小鲸鱼驮着他在海里游着;梦里,有一个看不大清楚的人在轻轻地叹息,在跟他说话……
当他醒来后,他失去了母亲,然后,他的心里多了一丝恨!还有一个梦中人给他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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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地上,等到身上的拳打脚踢停止了后,才慢慢地放松了抱着头部的双手,又等到那些凌乱的脚步声跑远,才慢慢地爬起来。
把地上散乱的书拍一拍,整一整,装回书包,然后,再捡起那张踩满鞋印子的成绩单,用袖子把上面的灰尘擦去,放进书包。反正,妈妈也不会看的。
是啊,无论我一身干净还是一身灰尘地回去,妈妈都不会看我一眼的,只会自顾自地看着院子里的那棵桔子树,不知想些什么。
我一瘸一拐地走到自家院边的小溪边,看着清澈的一米宽的小溪,我走到妈妈平常早上洗衣服的石板上蹲下,掬了一捧水在脸上洗了洗,清凉的溪水让我身体中的酸痛消散一点,好像那些酸痛都随着溪水流走了。
其实这顿打很冤的,因为考得比那个胖子张好一点,然后,从来都看不起我的胖子张更是火了,放学后把我拦住,几个被他呼朋引伴过来的都是同村的小鬼头把我推倒地上,不等我开口,就是一阵好打。
“可恶的张胖子!”我从缓缓流畅的溪水中看到了自己的样子,木然着表情低咒了一声,却也不敢这么做。因为我没有父亲,若是反抗回去,那些人的父母反会说妈妈的不是,所以,只有第一次反抗让妈妈躲在屋子里偷偷哭泣后,每次被骂或被推搡或被冤,我都会一声不吭了。我不想再见到妈妈背着我向那些明明是错的人道歉,更不想看到妈妈的眼泪。
我推开院门,看到妈妈坐在桔子树下剥着毛豆,说:“妈妈,我回来了。”
妈妈头也不抬,冷淡地说:“下次不要这么迟回来!回房做完作业就出来吃晚饭。”
“……是的,妈妈。”我难过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趾上的小伤口,小声地吸了吸鼻子,然后,还是没有跟她说原因,默默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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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铃一响,我就快手快脚地把书包收拾好,不待张胖子他们围过来,我飞快地溜了,不然,今天本不用值日的我就要被要值日的张胖子拉着做苦力了。
远远地,看到自家的门前围了好些的邻居,我的心里一颤,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出现了。
捂着身侧背着的书包跑过去,围在门前的邻居见到是我,很是同情地看着我,张胖子的胖妈妈拉住往里面冲的我说:“小煜,你要有心理准备啊!你妈妈出事了,浑身是血被人送回来。”
我回头愣愣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看着她拉着手臂的胖手,恨恨地说:“妳胡说八道,我妈妈昨天都好好的!妳们是故意吓唬我的!我才不相信呢!”然后挣脱她的手,扒开前面的人群……
妈妈真的浑身是血地躺在她最喜欢的竹床上,那些血还不要命地从竹缝隙中滴下,在长着青苔的石板上汇聚,形成了小血泊。
我的眼睛很酸涩,明明想哭,眼泪却不知跑哪里去了。
“妈妈?”我轻轻地唤,怕吵醒她一样,搁在书包上的手紧紧地握着。
村医收起听疹器,摇了摇头站起来,抬头对我说:“小煜,你妈妈不行了,?/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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