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杀你。”肯利转过身,露出一抹卸去所有枷锁的笑意,“一人留下一条手臂,剩下的,相信很多人会乐意帮我解决。”
他的眼神蹭亮,很久以后应璀才知道,那是野兽天生带着的渴血和嗜杀。
“呵呵。”亦涅轻笑拉着发呆的应璀走开,“这种事少儿不宜,我还是到镇上等你吧。”
连牢笼都被愚蠢的寄生者烧毁,那么还有什么,能阻挡住一只野性未灭的猛兽重回山林?
美食界,又要热闹咯。
……
三人到底还是没能同行一路,在上飞艇之际,肯利带着银狼去了猎人协会总部。
猎人考核差不多在一个月后举行,肯利便是这次的特邀裁判。
古慕拉镇。
“啊,终于回来啦!”应璀将包裹随手扔在桌上,自己往地上懒懒一躺。
三天没在这个海边小屋里,地上积了一层薄灰,但此时高兴过头的应璀显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亦涅走过来,也在一边躺下。
下午难得的美好时光,海风轻抚窗外人家的风铃清脆作响,一屋子被从海上投来的斜阳映满,空气里淡淡的海水味,远离大雪山的秋日里,酝酿着干净温暖的味道。
“财迷。”亦涅忽然说道,“我要走了。”
第二十一章
“恩?”应璀一愣,侧头转过来,“走?去哪?”
两人本就离得近,应璀这一动作,呼吸间几乎只剩下一拳距离。
两双黑色眼眸相视,卒不及防的接触让两人都傻住了,呆呆望着对方,每一秒的情绪都好像照进对方心里。
不知是谁先笑起来,最后变成齐齐大笑。
应璀却是有些伤感,毕竟亦涅是他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朋友,这些日子过得很开心,他还没预见离别来得如此之快。
“什么时候?”应璀还是说道,“要不要我送你?”
“明天或者后天吧。”亦涅转过头望着天花出神。
老实说,他也不想这么快走,甚至在原先的打算里,他至少会陪着应璀治好查贝爷爷的病,条件允许的话,他会一直待到对方得到镇长的推荐信,然后一起去卡瑞尔城。
可是,这也只能是过去的打算。
这一趟去北域雪山横生变故,出现了与莽草平原同样的魔化物质,他手上还留着另一棵果酱树中剥离出来的黑色物质,若不及时消除它,他也压制不了太久。
诚然,或许可以借用应璀的力量将黑色物质轻易消除,但他也有自己的考虑。
狩猎区出现了不明的黑色物质,留下研究的价值必定比消去的价值要大,而肯利的能力侧重驭兽,无法将黑色物质带走,只能让他亲自去总部一趟。
另一方面,黑色物质若解决太过轻松必会引起各方注意,应璀的力量,在猎人协会态度尚未明朗之前,他不想暴露太多。
“这么快就走?”应璀回到小屋的欢喜情绪一下就沉寂了下来,呐呐道,“那查贝爷爷的事怎么办?”
亦涅坐起来,看出对方满心的不情愿,好笑道,“我已经找人来了,他是个医疗猎人,医术至少比我这半吊子要好上不少。”说完用力将应璀头发揉乱,半开玩笑道,“走,买菜去,最后的晚餐怎么也得给我做顿好的不是。”
应璀拍开头上作乱的手,嘟囔道,“不是说明后天嘛,又找理由骗饭吃。”
……
次日清晨。
“混蛋!”应璀看着被掏空的背包和厨房,恨恨地把正要拿出去晒晒的被子摔在地上。
说是最后的晚餐还真是,一大早应璀难得不是在床上被百来斤的人压醒,睡了一个好觉。
可是,当看到厨房连盐都不剩下一颗的调味盒,更不用说其他橱柜翻得底朝天,简直就是蝗虫过境,应璀这心情是一点都好不起来。
“嗷,我的小金库。”应璀欲哭无泪捧着被翻乱七八糟的皮囊咬牙切齿,软软的空袋里只剩下为数不多的调料和那只尚在昏迷的雪尾貂,“王八蛋,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你!”
“咯哒。”一个硬质卡片从袋里掉出落在桌上。
应璀疑惑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亦涅的猎人副卡。
自从小金库充实后,他不仅还清债务,还多出了足够多的零花钱,作为一个自力更生的大老爷们,自然把副卡还给了对方。
那现在这是?
卡片正面是猎人协会标志与星级,背面贴了一张便签,上面写:“财迷,江湖救急,副卡我就留下来抵债了”,旁边还附加了一个画得歪歪扭扭的笑脸,完全能想象男人是怎么一边做着搬运工作一边偷笑的无耻摸样。
“好,很好。”应璀将纸条撕下揉成团往垃圾桶里丢,唯有微颤的手指暴露出了他的愤怒,“我说这家伙明明失去味觉,昨晚竟然也没有让我给他做备用粮,原来是在这等我呢!”
“哼哼。”将副卡放到口袋收好,他现在没了小金库,可全靠这个过活了。
应璀将地上被子重新抱起来,呲牙,“亦涅啊亦涅,我就不信这点食物够你这个饭桶吃一辈子,山不转水转,咱们走着瞧!”
……
与查贝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天,应璀不知道怎么联系亦涅说得那个人,就只能被动等着,想来对方既然答应了也不会食言。
早上这段时间,他将屋子里外又清洗了一遍,再到门口的中央市场将调料食材都买齐,看着被塞得满当的厨房才长出一口气。
有了房子,有了人气和烟火气,这才像是一个家。
只是。
“诶。”应璀叹了口气,将中午要用的菜洗干净放到一边。
虽然他平时口口声声叫着亦涅饭桶,嫌弃对方吃得多嘴还挑,但谁说不是正因为有了这样吵架拌嘴,才不至于让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太过寂寞呢?
“呵呵。”应璀想到亦涅平时的耍宝,禁不住噗笑出声,“算了,这次就先原谅你了。”
“咚咚咚。”传来敲门声。
应璀沥了沥手上的水,走向门口,“谁来了?”
门打开,外面是一个带着棕色牛仔帽,白衬衣黑西裤,花布鞋的清瘦少年。
应璀眉头挑了挑,第一印象就是,这打扮,是哪来的二傻。
“有一颗糖,在北域雪山区走着走着,它觉得好冷,于是就变成了冰糖。”少年摘下帽子做了一个自认为优雅的问候礼,“你好,我……”
“啪。”应璀面无表情把门摔上。
好老好冷的笑话,说是二傻还抬举他了,哪有人一见面就给人讲冷笑话,还是这么弱智的冷笑话,这是哪里翻墙出来的神经病吧。
“诶,先生,先生?”少年摸摸鼻子继续敲门,扬声道,“我是亦涅推荐来的医疗猎人,他没有跟你说吗?”
应璀脚步一顿,这下不止是挑眉了,嘴角一抽一抽的,果然不能指望不靠谱的家伙找个靠谱的人。
不过既然能说出亦涅名字,应该不是假冒的,应璀纠结了半晌,还是把门打开,“请问你是,额,你的鼻子?”
少年脸上挂着两条太过显眼的鼻血,结合他红红的鼻子,应璀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先进来坐吧。”
“你好,我是医疗猎人凡米。”少年严肃自我介绍,如果不是他先前那个冷笑话太震撼,现在脸上鼻血又流不止,也不会受到闭门待遇。
“额,你好,我叫应璀。”
少年点点头,“亦涅已经跟我说了,他还说你厨艺很好,让我来借宿一段时间。”
“……”
见对面人不说话,凡米歪了歪头,关键是他鼻下的血还在流,而作为当事人本人,竟然没有一点准备止血的迹象。
应璀眼睛都看直了,这血再流下去,他不确定这少年还能不能活着撑到救助查贝爷爷。
“你。”应璀刚张嘴,对方也说话了。
“两根香蕉一前一後逛街,走著走著前面的香蕉感觉很热,于是就把衣服脱了,然后,后面的香蕉就摔倒了,噗,哈哈。”说完,凡米捂着肚子乐不可支大笑起来。
“……”
“有一个面包,它走啊走,走啊走,走了很久,很饿,于是它就把自己吃了,哈哈哈。”
“……”
应璀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擦,你丫的能不能先把鼻血止住,看地上都流一滩了!感情不是你家,别给我整得跟凶案现场一样!……看什么看,再笑信不信我拿香蕉糊你一脸!”
一片混乱后。
应璀用拖把地上血迹抹干净,才有空回头看仰着头的凡米,“连个鼻血都医不好,你真能算是医疗猎人?”
既然是亦涅介绍的猎人,那么至少应该会技能,冠上医疗两个字后,解决流鼻血这种小事,难道不该是秒秒钟的事?
凡米鼻子里塞着纸巾,说起话来闷声闷气的,“医疗技能对本身施术者是无效的,有一天绿豆从五楼跳下来……”
“停!”惊诧于话题转换快速的同时,应璀连忙出声打断,“你是来借宿的?”
“恩,在你到达卡瑞尔城之前会由我负责你的安全,亦涅交代过,让我在大厅打地铺。”凡米看了房主一眼,“不过比起来,其实我更喜欢睡屋顶。”
“……”应璀果断无视了他后面那句话,“那好,作为屋主的权力。”
“房规第一条,不要在任何我能听到的范围内讲冷笑话!”
……
对于早上刚消失一个人,下午又多出一个人,应璀的态度是万分淡定的。
至少这个房客除了会讲点冷笑话,以及吃饭会准时出现在饭桌上外,其余时间还是存在感极低的,说的抽象一点,就是养了一只喜欢睡屋顶的家猫。
隔日。
“一个棉花糖打了很长时间的排球,然后他说:‘好累啊,我觉得我整个人都软下来了’噗哈哈,很好笑对不对,哈哈哈……”
应璀走到楼梯拐角的脚一顿,深吸口气,待楼下那人对着鸟儿笑完,才踏着拖鞋走了下去。
凡米看到应璀下来顿时把嘴闭得紧紧,好像不这样做就会克制不住自己溜出一连串的冷笑话。
应璀叹了口气,看对方实诚实诚得盯着自己看,顿时心中涌上一股无力。
算了,以后还是自己绕着点路走吧。
……
吃过早饭,两人拎着雪尾貂往海贝沙滩方向走。
照例付了100佧南的入场费,应璀一脸肉疼地带着好奇张望的凡米往里走。
不远处。
“老大。”园区入口不远的一处海礁后面,男人拨通手机兴奋道,“老大,我看到上次那两个挖宝石海贝的人了。”
“什么?”电话那头声音阴测测传出来,“给我盯紧了,上次带的人少让他们跑了,还废了老子一群兄弟,这次落到我手里,看他们还敢不乖乖把挖宝石海贝的诀窍交出来!”
第二十二章
蘸冰贝屋,二楼。
“扑哧。”短刀刃尖如梭,中央鼓起两边锋利,直直插入雪尾貂心脏处。
凡米此刻好像变了个人,他的面色冷然,下手极稳。
雪尾貂从昏睡中惊醒,身上的剧痛让它剧烈挣扎起来,然而人类的桎梏让它根本逃脱不了。
“唰。”
银芒一闪,随着刀刃切割开肉的钝响,一颗小小的心脏被刃尖剃了出来,连同周围的血管完整无缺,甚至看不到多少血,还保持着活力不停跳动。
凡米快速将查贝爷爷的衣襟扯开,让新鲜的心脏落在老人心口处。
应璀手捂住查贝的眼睛,不让小孩看到这血腥一幕,然后自己看向凡米,盯着对方动作目不转睛。
从杀雪尾貂到取出心脏,再到稳稳地放在老人身上,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之中无不透露出少年人的自信与沉稳,至少在看了这个画面后,没有人再会怀疑凡米医疗猎人的身份。
查贝爷爷脸色是泛着青的,冷冷的寒霜簇在眉处,眉心泛黑透出死气。
“咚咚,咚咚。”雪尾貂的心脏跳动渐渐缓了下来,从最开始的每隔一秒一次,变成了现在每隔五六秒一次。
凡米站在一旁紧紧注视着老人情况,待那颗小心脏终于软趴趴不再动弹,血红的颜色也因为吸收了老人身体里的寒毒变冷变青,他才开始下一步动作。
“给我找个大碗来。”凡米对两人说着,取下头顶的牛仔帽,手指在帽檐上一抚,“最好是瓷的。”
应璀被查贝推了推才回过神来,“哦好,你等一下。”拉着查贝往一楼厨房走。
回来的时候凡米已经做好了准备,接过碗放在地上。
应璀发现老人的食指上多了一根细针,有点像中医的针灸,疑惑间他将视线放在凡米的牛仔帽上,细细一看,上面多了圈细细的闪光。
沿着帽边上一圈,每根针只露出一小段锋芒,看样子应该是贴放在帽檐下面的。
“你们退后一点。”凡米蹲下身,捏着老人手指对着瓷碗,猛得将银针拔了出来。
青色液体从老人指尖滴答滴答出,尽数落在碗里。
房间里的空气猛地一降,是被这寒毒害得。
应璀看得稀奇,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真人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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