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厨房做好饭菜,阿泓拎着食盒出来,刘元赶紧跳下车凑过去,伸出手说:“管家,让小人来。”
阿泓看了他一眼,说:“不用了。”说罢,并没有接过刘元的手,而是自己扶着车辕登上马车。
路上,刘元挑些市井间有趣的传闻说给阿泓听,阿泓偶尔会应一两句,刘元便说得更起劲了,早上还觉得漫长的路程,一下子就到了目的地。
阿泓进去陪段简用饭,刘元就在外面随便买了两个饼充饥。
等回到家,阿泓下车后,说了句:“厨房留有你的饭菜,下午没事你不用等着了,申时记得准点去书院接少爷回家。”
目不转睛地盯着阿泓离开的背影,刘元摸着下巴想,这实子倒还有点意思。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转眼间,刘元在段家住了一个来月。
这些时间里,他算摸清了这个家的基本情况,老舅说的少爷不管事,就是真的一点事都不管,每天不是上学就是呆在书房里,家里大小事务都交给了管家阿泓来处理。而阿泓面上看着冷冷的,却意外地好说话。后院伺候的小梅子感染了风寒不能上工,管家知道了不仅不扣工钱,还让他好好休息,病好了再返工。
而最让他惊讶的,却是阿泓跟段简的关系。
三教九流都有朋友的刘元自然听说过大户人家里少爷跟小厮的那点龌蹉事情,少爷拿身边伺候的美貌实子泄欲在他们看来不是什么新鲜事,相反还很艳羡。本来他没往那方面想,段简才十几岁,就算想做些什么估计也有心无力,但是阿泓和段简相处太暧昧,让人不想歪都不行。段简的日常起居由阿泓一手包办,段简对阿泓的态度也好得不像是对下人,就看阿泓吃的用的,都是照着段简的来,跟他们这些下人根本没得比。段家的下人都知道,有什么事找管家比找少爷更管用,少爷只听管家一个人说话。
刘元想到阿泓的相貌虽然有些恐怖,但身材却好得没话说。他那天路过房间,听到里面有水声,心痒痒就偷偷溜到窗外偷看,正好看到阿泓刚从浴桶里出来,身上披着一件褂子,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背上,水珠顺着滑下来打湿了布料,勾勒出高挑结实的身体曲线,尤其是那腰肢,柔韧又平坦,当时就看得他口干舌燥。怕被发现,他不敢多看,原路匆匆溜走了。
凭着一张看起来还算周正的脸和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刘元很快就跟宅子里的其他下人混熟了,打听到阿泓从小跟在段简身边,伺候了整整八年,今年已经十八,还没有婚配的打算,似乎打算一辈子跟在段简身边了。
刘元越想就越心痒,一个十八岁了还不打算嫁人,而是死心塌地地跟在主子身边的实子心里想的是什么,他还能不清楚吗?世上从来不乏梦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何况这枝头还是根金枝银枝。段简多有钱他不清楚,但是从宅子里的吃喝穿戴看,绝对不差钱。只是如今这根金枝还太嫩,芽都没长出几个,不知道能不能满足得了阿泓了。
想通这一点之后,刘元再看阿泓,眼里就多了一份龌蹉心思。
书院旬休,段简不用出门上学,刘元去求阿泓放他一天假,阿泓便点头答应了。
怀里的薪金还没捂热,刘元一出门就迫不及待地进了赌场,这个月天天憋在那宅子里,摸不到骰子憋得他手痒心更痒。
混迹赌坊的狐朋狗友一段时间不见他,一出现就出手大方,引起众人好奇,纷纷围上来问东问西。
刘元手气不错,赢了不少银子,大手一挥,豪气万丈地说:“走,聚仙楼,今日爷请客。”
众人听他说起段家里的生活,艳羡不已,其中一个说了句:“原来这段家这么有钱,要是能弄两个钱来花花就好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刘元对这句话上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
☆、绑架
这顿饭一直吃到华灯初上,酒饱饭足的众人才散了。
刘元手里还剩了些银子,饱暖思淫欲,拿着银子就上三凤馆找他的老相好。
三凤馆作为罗城第一销金窝,上至达官贵人,下到平民走贩,只要出得起钱,就能来快活一晚上。刘元没有千金博花魁一笑,只能找那些最低等的相公,但即便是做纯粹皮肉生意的低等相公,一夜也要一两银子。而最低等的相公,皮肉也比别的娼寮妓子来得嫩滑,倒也算物有所值了。
刘元的老相好这几日都没生意,正空虚着,刘元来得正好,一进屋子两人就直接倒在床上搂做一团直奔主题,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刘元才喘着气躺下。
相好并不满足,伸出白嫩嫩的脚丫子继续撩拨,媚眼一抛说:“爷这就不行了么?让奴家来帮你揉揉。”
“小贱人!”刘元骂着,又翻身压着对方驰骋起来,直到后半夜,淫声浪语才消停。
刘元餍足了,调笑说:“几天不见,你这妖精真是越发撩人了。”
“何止几天,都几十天了!莫不是爷有了新相好,就忘了来我这儿坐坐。”
刘元被伺候得舒爽,就将他被老舅弄进段家的事说了,临了想到段简顿顿吃着山珍海味,自己却粗茶淡饭,不忿地说:“人各有命,谁让人家投生了个好人家,就连身边的管家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哪像我们这些苦命的人,吃了上顿不知下顿。”
相好嗤笑道:“嘴上说得好听,怕是早就看上人家了吧?”
“嘿嘿。”刘元并不否认,“那货可傲着呢,看着就像个雏儿,哪有你乖巧懂事,会伺候男人。”说着用力揉着相好浑圆的屁股。
相好被他揉得情动,断断续续地说:“再冷淡的雏儿……用了我们馆里的药……不出一刻也要化成一滩春水……抬着腿求人上呢!爷,你倒是快点啊,快点进来……”
这日,李霖良依然迟到后还大摇大摆走进坐满人的书堂,无视冲他吹胡子瞪眼的教书先生,大摇大摆朝自己位置走去,却在半路上发现他近日新结识的仇人。
那矮小干瘦的身子,那不可一世的嚣张神情,他绝对不会认错的!
一下课,李霖良就凑过去,万年不离身的扇子敲敲对方的桌面,“段小公子,别来无恙啊。我们真是有缘,又见面了!”
段简收起课本,绕过李霖良就往外走。
李霖良被当木桩无视,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放过对方,三两步追上去,正好在门口遇见来送饭的阿泓。
阿泓显然记得他,在县学读书的,不是罗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就是真正认真做学问的,两种都不能交恶,李霖良看着也不像后者,阿泓对李霖良行过礼,拎着食盒跟上段简。
不甘寂寞的李霖良在食堂角落里找到他们,段简显然对他三番两次出现打搅感到不耐烦了,臭着张脸说:“堂堂李家大公子,竟然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吗?阿泓,带银子了么?看在李公子与我同窗的面上,接济点李少爷。”言下之意,你不去吃饭跟着过来做什么?
阿泓歉意地笑笑,将自己还没来得及用的碗筷让出来。
李霖良当然不会要,自讨没趣地撂下句狠话走了。
待他走后,阿泓担心地说:“弟弟,若是得罪了对方怎么办?”
“这些人仗着家里几个钱,本事没有,就会出来惹是生非,我还没放在眼里,你不用担心。”段简说,他大概忘了,上辈子的自己就是他口中说的那种本事没有只会惹是生非的混混。
段简不甚在意,李霖良却记在心里,课上课下有事没事地找段简麻烦。但他本性不坏,嘴上说得狠,并没有做出太出格下作的事情,段简也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没将他放在眼里。
这天下午,先生家中有事告假,学子们得了半日空闲,除了那些家境贫寒靠成绩才能进学的仍捧着书在苦读外,其余人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偷起懒来。尤其是李霖良那几个人,竟然拿出偷偷带进来的骰子,自己玩不算,还招呼旁人一起下注,大呼小叫好不热闹。
段简本来不想参与,但被李霖良追着不放,只能答应和他玩一把。正好轮到段简坐庄,他拿起骰子细细摩挲,对李霖良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刻钟后,“不来了!你出老千!不然怎么可能一直都是你赢!”李霖良气急败坏,他身上现银不多,输了个精光。
“愿赌服输。”段简挽起袖子示意他不信的话大可以来搜他身。
骰子是李霖良提供的,此刻十多双眼睛盯着段简,愣是没看出什么不对来。
李霖良憋得脸红脖子粗,最后只得自认倒霉。
把银子收进钱袋,段简心情极好,这么多年没赌,自己的身手依然不减当年,看李霖良也顺眼起来。
趁着白天段简外出上学,刘元找了个独处的机会,把昨天出去买的香脂水粉送给阿泓。
阿泓本身就不喜欢脂粉一类,更不会接受府里一个车夫的赠礼,而且是这种喻意明显的东西,直接拒绝了刘元。
他的拒绝在刘元预料之中,但是阿泓的态度让他更确信心中的猜测。在他看来,实子和女子虽然婚前一副贞洁的模样,等有了夫妻之实后,还不是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任男人为所欲为。
刘元得知阿泓掌管着段家的财政大权,若是娶了阿泓,段家的银子不就随他挥霍了?为此,刘元对阿泓是势在必得。
此后阿泓又拒绝了几次刘元的示好,阿泓表现得越冷淡,他就越想看阿泓被情欲缠身的放浪模样,同时心里也隐隐焦虑,这实子竟然这么难搞定。他最近赌钱手气不好,这几月的薪金全丢进去不说,还在赌场庄家的诱骗下借了钱庄不少银子,钱滚钱利滚利翻了好几倍,再还不上就要倒大霉了。
正当刘元为阿泓油盐不进而一筹莫展的时候,他想起来三凤馆的老相好曾经说过,他们那里有种药,能够让雏儿乖乖听话,而有把柄在手,还怕阿泓不肯就范?想到钱庄的最后期限没剩几天,刘元一咬牙一横心,偷偷溜出段家,去找老相好商量。
阿泓听刘元说家里的马似乎生了病,今天回来之后就不吃不喝,不知道哪里受伤了,是不是要请个兽医回来看看,就跟着他一块儿去后门马厩。
等去到发现,马好端端地站在马厩里,阿泓以为刘元是故意找借口叫他出来送礼示好,刚皱起眉头,想说让他以后不要为些小事就来打扰自己,刘元目露凶光,猛地将他扑倒。
阿泓被他一扑,重重地砸到地上,一时间头昏眼花说不出话来。
刘元拿过早就准备好的布巾蒙住嘴,然后反剪了双手捆上麻绳。论力气,阿泓远远比不过干粗活的刘元,被他甩上马车里,赶着马车出了门。
马车哒哒地行驶在青石板路上,阿泓拼命挣扎撞向车厢,想引起外界注意,但这时候后巷里并没有行人。让他这样挣扎太危险,刘元把车赶到僻静处,掀开车帘进来,从腰间抽出刀子,凶神恶煞地威胁:“再敢动,当心你的小命不保!”
阿泓瞪着刘元,眼里充满着愤怒和不解。刘元被他的目光看得脑袋一缩,从身上摸出相好给的药粉来。阿泓的眼光顿时变了,挪动着想后退,心中飞快地想着如何才能脱身的法子。
刘元怕他挣扎引来注意,打算干脆现在就给他喂药,正好到三凤馆的时候发作得差不多。
腹部剧痛使得阿泓弓起身子,难受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趴着不断地干呕,额头上渗出大颗冷汗,刘元抓起他强行灌下药粉后又将布巾绑好,出去驾车往三凤馆的方向驶去。
作者有话要说:
☆、那什么药
作为茶行大老板的独生子,李霖良即使躺着花,也要花上三代的时间才能花完家里的钱,所以他上书院纯粹就是混日子的,经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流连混迹于各种茶楼酒肆烟花柳巷。
今天他又是在三凤馆里睡到天亮才慢悠悠地洗漱,整理干净后出门上车,似乎不是很清醒,干脆回家继续睡吧,至于书院,早就被抛到脑后了。
刚驶出三凤馆的院门,李霖良的马车跟迎面的马车磕碰着,颠得他差点撞到下巴,火冒三丈地掀开车帘,看看是谁那么不知死活,竟敢撞自己的马车。
意外生枝使得刘元后背吓出一层冷汗,赶紧跳下马车,忙不迭赔礼道歉,好不容易哄得李霖良缩回马车,顾不得抹汗,甩起鞭子驱赶马车进去。
马车踢踏踢踏地走了一段路,车夫突然听见李霖良在车厢里大喊:“停!快停下!”
车夫担心是不是刚才把少爷磕到哪儿了,惴惴不安地勒停马车,李霖良一掀车帘,将小厮推下车,叫道:“你赶紧去书院!看看段简在不在!如果在,就说他家里那个实子出事了,叫他来三凤馆找我!”
李霖良并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也不知道阿泓在刚才的马车上,他只是认出了那是段家的马车,之所以要小厮跟段简提起阿泓的名字,是因为如果直接说他找段简的话,以段简的性子肯定不会当一回事的。
幸好他这次猜对了。
过了半柱香时间,段简才喘着气出现,小厮带着他找到李霖良。那会儿他正站在门口焦急地来回踏步。这里的动静早有人去通知老鸨,被李霖良压下来,此时小院里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
段简一脸“你最好不是骗我”的肃杀神情,听到李霖良的小厮来说阿泓在三凤馆出了事,他第一个念头是怎么可能,阿泓绝对不会去那种地方,但小厮神情不像作伪,对阿泓的担心占了上风,他和先生告了假匆匆赶来。
李霖良见到他露出苦笑,这会是真撞上事了,手指着后面的门:“你家那个就在屋里,具体情况还是你自己进去看吧……”
屋里一片狼藉,桌旁躺着个汉子,脑袋后破了个洞,流了一滩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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