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家道:“每年腊月月亮最圆的时候,用血洗牌,便能如愿。”
腊月?还有三个月!
顾言之兴奋地送走张管家,跑到陈谦君面前道:“还有三个月,那么在这之前我们一起回神教完成婚礼吧。”
“你已经知道如何做了?”
“只要有铁牌。”
“什么铁牌?”
“被成应全拿走了。”
陈谦君立刻拿出一块黑色的铁牌问:“你说的是这个?”
顾言之看了好几遍便说他也不知道。
陈谦君:“……”所以你连这件事情都不知道,你兴奋的点是什么?
顾望之正好看见那铁牌,立刻也从怀里拿出一块来,放在一起,竟然正好配成一对。
顾言之奇怪地看着顾望之,想知道她手上这块铁牌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顾望之却根本不理顾言之,转头对陈谦君道:“哥你忘记啦?那天你练功走火入魔吐了一些血在上面,我就帮你收起来了。这个东西都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拿上来的,竟然说是个宝贝。”
看着自己妹妹跟那个使用自己身体的家伙交流毫无障碍,反而比跟他在一起更像亲兄妹,顾言之那叫一个郁闷。
两块铁牌都是玄铁所制,上面的花纹朴实到无法让人记住。可是这样东西真的能让他们两个人的灵魂交换回来吗?顾言之表示,对此还要保持一定的观望态度。
因为并不会对陈谦君和顾望之两个人隐瞒什么,他便大大方方将代定王要谋反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他正要去阻止这些。
对于顾言之这样的突然改变,顾望之内心简直就是惊涛骇浪,这老混蛋到底是吃错药了还是吃错药了?
可是不能表现出来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顾望之斜眼看了一眼顾言之道:“想不到你对这些事情如此热心,果真不愧是朝廷的栋梁。”顾言之平日里最讨厌别人说自己跟朝廷有关系,只要一说一定会暴跳如雷。
谁知顾言之根本就没有理会顾望之话里那些刻薄的意思,反而认真思考起来到底要如何对付代定王。
顾望之悄悄跟陈谦君表示,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那个老混蛋,难道进了别人身体,别人的不良习惯也能被传染?
“……”陈谦君表示,他那些被人称道的忧国忧民竟然是不良习惯么?
商量一件事情或许并要不了多少时间。所以很快几个人便跟张家人请辞。
张家人看着这么两个人,都还有一些表情怪异,于是也不多留。
代定王的藩地在大同,距离江陵有一段距离。如今天气也渐渐转凉,并没有之前那么热。偶尔还会下几场小雨,降降温度,无疑就拖慢了几个人的速度。
一路上顾言之都是非常郁闷的。且不说他跟陈谦君两个人就算已经在张老头坟前决定成亲了,单就顾望之那小贱人跟陈谦君两个人在一起有说有笑比亲兄妹还亲的样子,顾言之就非常看不过眼。时不时还会看见那个叫顾大志的清秀少年插上两句,然后一起笑起来。而他竟然连说话的空隙都没有。
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允许!
前面不远便听见有人狂奔过来。那人穿着讲究可是看起来却非常狼狈,跑的速度也慢慢下降,看样子并不是练武之人。而他身后的人,却是四五个大汉,看起来非常凶猛又粗鲁。
顾言之二话不说就冲上去要救人。
站在一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顾望之却是愣了一下,有些奇怪地回头道:“现在你身体里的是陈谦君还是顾言之?”
“……”
顾望之又道:“我哥那老混蛋绝对不是会主动救人的人,他只会在别人两败俱伤胜负已分的时候跑上去踩上两脚并且嘲笑两句,来彰显自己多么的威武。”说着,他指了指面前正在痛扁几个大汉的顾言之道:“这种情况,他只会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好戏。而你,你不应该是在遇到这种情况之后,第一个冲上去救人的人吗?可是你现在竟然还站在这里听我说废话?”
这或许是陈谦君从来没有注意到过的地方。人的灵魂进了不同的肉体,难道连性格都会改变吗?那今天发生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顾言之很快便领着那个被人追杀的男人走道了陈谦君面前。
陈谦君却说了句:“是你?”
☆、三十七
陈谦君说:“你怎么会被人追杀?”
来人一看陈谦君,发现果然是认识的人,终于嘘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毕竟是没有学过武的书生,被人这样追杀,拼命跑了这么长一段路,早就快不行了。
顾言之一听,危机感立刻升了起来。要知道这个看起来非常文弱的书生长得一点都不差,谁知道是不是又出来一个看上自家媳妇的人?
于是顾言之立刻走到陈谦君跟前,将他挡在自己身后。
王衡愣了一下,搞不懂顾言之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顾言之忘记了一点,他们两个人都不是自己的身体,所以那个人认识陈谦君,说明也认识他。
陈谦君稍微一想就知道顾言之想的是什么了,不由得微微勾起嘴角,却又在顾言之看过来的时候放回原来那个严肃的表情。
“这位是王衡,你忘记了?”
顾言之压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一个叫王衡的人。
陈谦君有提醒,你还记得我们去昆仑殿的时候遇见了琴棋书画的事情吗?
这么说,顾言之才终于想起来。但是就算这样他也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陈谦君说:“我记得王公子应该是王锡爵王大人的公子,为何会在昆仑殿上?如今又为何被人追杀?要知道昆仑殿的四位殿主都是有人保护的。”
王衡说:“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我们还是另外找地方吧。”
顾言之说:“可以,上马车吧。”
王衡刚走进马车,却被顾言之拦在了外面,说:“你在外面赶马。”
这下子王衡为难了,他一个文弱书生,赶马这样的事情还从来没做过,而且他现在正在被人追杀,万一什么时候突然出来一个人把他干掉了,怎么办?
顾言之不为所动,坚持要让王衡赶马。
陈谦君完全没有意见。顾望之表示,自己老哥怎么那么鸡婆?尼玛真是太让人不忍直视了!
王衡无奈,谁让那个人救了他。虽然王衡表面上没说,可是心里却想着,人人都说第一名捕陈谦君,为人光明磊落卓尔不凡风度翩翩道貌岸然,可是如今怎么是这番光景?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顾言之看着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顾望之,说:“你要是再在心里说我坏话,就下马车跟着走路。”
顾望之忍了一下,又忍了一下,说:“大嫂,好歹我也是一介女流,你怎么忍心让我下车走路?”
顾言之哼唧两声说:“小不忍则乱大谋。”
“……”顾望之闭上眼睛心中狂骂:靠,老混蛋竟然出口成章了!真要怀疑这个老混蛋还是不是那个老混蛋。
事情果然不出王衡所料,马车刚走了不到两里路,就立刻有人追杀过来。他闭着眼睛,想着自己年纪轻轻尚未成家立业,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实非大丈夫!
可是他并没有等到自己血溅三尺,就看见刚才让他赶马车的人已经冲到了外面,跟那些人在一起瞎砍。
陈谦君跟着也冲了出去。顾言之还没有习惯自己已经没有内力这件事情吗?竟然这么乱来。
这些人为了掩人耳目,所以刚开始派出来追杀王衡的人是一群没有经过训练的马贼,自然非常好对付。可是他们一见事情败露,就立刻换上了几个顶尖高手,就算顾言之的外家功夫如何厉害,也比不过这些杀手。
陈谦君很快就将这些人打趴了。顾言之刚准备开口,陈谦君就已经迅速地将他们的胳膊全都卸了下来。
不一会儿,这些人全都眼睛一翻,口吐白沫,竟然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他们一看也就都清楚了,这些人全都是有备而来,不会轻易被人抓住,早就在自己牙齿里装上了致命毒药,如今就是大罗神仙都难救了。
这件事情,只有问王衡才会得到答案。
这一次,顾言之却没有阻止王衡上马车,当然也免了让王衡赶车的处罚。
用顾言之的话来说就是:“你赶的马车让小爷我坐的太不舒服了。”
王衡:“……”
好在这一次,竟然也没有人再来追杀王衡。
顾言之说:“好了,现在你可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王衡看了看坐在车上唯一一个女性,似乎有些犹豫该不该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
顾言之立刻说:“没关系,那是我妹。”说完又非常别扭地对着陈谦君说:“你的就是我的,所以你妹就是我妹!”
陈谦君别过头。他真的一点都不想笑顾言之。
顾望之故意得了便宜卖乖,甜甜腻腻地对着顾言之喊了一声:“哥~”
顾言之立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顾望之这个小贱人从记事起就没有叫过他哥,想不到竟然会叫这个陈谦君外壳的人叫哥!顾言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升起一点非常不爽的感觉。
王衡对着顾言之有些欲言又止,这位虽说是誉满天下的第一名捕,可是他这几次接触下来,都觉得有一点不太靠谱的感觉。
相反,跟名捕在一起的那一位长得非常漂亮的男子,更加让人觉得可信。
王衡便转了头,对陈谦君说:“我是昆仑殿的殿主你已经知道了,可是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谦君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会在昆仑殿?”
王衡说:“当初我去昆仑殿,只是因为觉得自己空有一身才华,却没有地方施展。”
王衡曾经参加过科考,年纪轻轻就已经中举,可是却因为他的父亲王锡爵是内阁大学士,所以几乎所有人都不相信他是凭借真才实学靠上的。王衡年轻气盛,觉得继续留下来也是浪费自己的才华,正好认识一个人,说要建立昆仑殿,所以就跟着一起去了。
他对于昆仑殿并没有那么多感情,只是一个可以让他施展抱负的地方。昆仑殿所拥有的各种藏书,均为世间罕见,有些甚至连皇宫大内都没有。
王衡开始对昆仑殿起疑,便也是从昆仑殿的富可敌国开始。
他在昆仑殿这些年,各方调查才发现,这昆仑殿其实是代定王所有物,其目的就是为了聚集人才收敛财物。
因此他怀疑代定王有不臣之心。
陈谦君认真听完王衡的话,然后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第一、张大人跟你父亲是政敌,你没有理由告诉我;第二、意图谋反这种罪名不是随便就能说出来的,很有可能你会被代定王反将一军;第三、你为什么相信我?”
“因为我相信昆仑殿上的那个人不是你们杀的。”王衡说得非常坚定,就好像他坚定地认为代定王不日即将谋反。
顾言之说:“算你有脑子。”
王衡又说:“我父亲虽然跟张大人在政务上有所不合,但是他们都是一心为国。而且这些年来我独自在外,多少也看见了张大人一条鞭法的成效。就算我多么不喜欢张大人这个人专权,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一心为国为民。”
这是王衡说的大实话,并且顾言之深有同感。
他第一次被一个人坑,老张快死的时候坑他,死了以后依然把他算计得好好的,让顾言之想要报复都找不到对象!
王衡早就怀疑昆仑殿中不止他们四个殿主。四层并非昆仑殿的最高层,昆仑殿应该还有第五层楼,可是他们却从来没有人上去过,甚至没有人知道第五层楼怎么进去,更加不知道里面有谁。
陈谦君问:“当初是谁提议让你一起去昆仑殿的?”
原本陈谦君以为王衡会告诉他,可是对于这件事,王衡却选择了缄默。
他可以将昆仑殿里所有的秘密都告诉陈谦君,却唯独留下了那个人的事情。无论陈谦君喝顾言之两个人如何旁敲侧击,都没有让王衡再次开口说出那个人的事情。
缺掉的一块正好是最重要的地方。如果知道那个人是谁,便很有可能可以顺藤摸瓜。
但是如今唯一知道消息的当事人不肯说出来,他们也不能逼问。毕竟这不是犯人。
顾言之说:“其实我们早就已经知道代定王准备密谋造反啦,所以我们这一次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情。”
王衡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这个人虽然看起来非常不靠谱,可是他毕竟还是为大局着想的。
谁知道顾言之继续说:“如果代定王能找到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早饭,我一定会不留余力地帮助他,一举多得皇位!”
“……”王衡表示,他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吧?这么容易相信别人真的好吗?他真的不是弄巧成拙助纣为虐吗?
陈谦君在一旁拉着顾言之的手,说:“你确定你要造反?”
顾言之立刻停止了狂笑,慢慢转头说:“哈哈,怎么可能,我这么正直善良热爱和平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造反那么不和谐的事情呢?”
陈谦君淡淡点头。其实若是以前,他听到有人说要造反,必定忍受不了一定要就地正法,可是现在,他发现他的心境竟然比以前平静许多。似乎造反而已,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
这样一种认知让陈谦君自己先愣怔了一下。
但是随即,他便将那愣怔抛了出去。或许真是因为跟顾言之这家伙在一起久了吧?
几个人路过一个小镇就随便住了下来。正好少阴长老隐娘过来,便非常淡定地问陈谦君:“听闻教主要大婚?”
陈谦君点头:“正是。”说着指了指顾言之。
隐娘又问:“这谁娶谁?”
顾言之在一旁笑了起来,说:“少阴真没有眼力见的,我这么爷们儿的一个人,可能嫁人吗?”
隐娘点头,一副我早就预料到了的表情说:“明白了。”于是很快就从窗口飞了出去。
=口=
顾言之想说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要说的是,作为魔教教主,他怎么可能嫁人呢?隐娘她明白什么了?她到底明白什么了?
一旁的顾望之已经笑到肠子都快打结了。
☆、三十八
此后在路上,王衡断断续续跟他们说了一些关于代定王的猜测。说是猜测,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代定王这个人。
“对了,照你这么说,代定王为了谋反,不仅勾结了很多朝廷命官,那些锦衣卫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属于代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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