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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只是因为对方有着自己的身体,所以他一点也不嫌弃。可是离开之后,他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见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两个人,可是不同的是,跟他面对面的是陈谦君的脸,而不是他自己的脸。

如果刚开始还有一点奇怪自己的感觉,那么刚才在看见那个女人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似乎对陈谦君有一种强烈的独占欲。

他喜欢陈谦君?想了很久,陈谦君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地方?没有内力,为人死板,不苟言笑,最要命的是那个家伙竟然喜欢吟诗作对舞文弄墨!简直不能忍!更不能忍的是,无论他身上任何一点,都是自己所讨厌的。但是这么一个让他讨厌的人,在听说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会如此生气!

惩罚似的用力捏了一下陈谦君的脸,看见那张俊逸的脸上出现一些微微的红色才松手,最后还是不得不轻轻揉了揉发痛的脸颊。痛的人还是自己!

最后还是对着镜子笑着道:“我陈谦君愿意为顾言之效犬马之劳,衷心侍奉,他说往东,我绝对不会往南西北中!”说完还自己鄙视了自己一下,一点都不逼真!

憋着闷气走出房间,一吆喝,那些无所事事的捕头们纷纷跑了出来,一脸八卦地看着自家老大问:“老大,战况如何?”

顾言之非常豪迈一挥手:“老子出马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绝对把那个女人解决得干干净净!

说完,顾言之又道:“走兄弟们,为了庆祝,老子请你们吃酒!”

“好嘞!”

赵全立刻兴奋道:“我去叫成哥。”

武德拉起了赵全的手,表示不用去叫了,成哥不在。

顾言之喝酒就跟喝水一样,有多少喝多少,从来不会觉得醉。换了陈谦君的身体也是如此,几两二锅头下肚,看着周围已经语无伦次的一群人,蔑视地踩到桌子上,问:“你们都有喜欢的人?怎么才算喜欢一个人?”

赵全非常认真道:“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就是时时想着她,看不见她会难受。”

武德补充:“就算看见她会难受,也还是想看见她。喜欢一个人,就像是喝了一杯好酒,总想着再喝一杯,喝多了会醉。”

一个顾言之还叫不出名字的捕头挥挥手道:“喜欢一个人哪里有你们说的那么麻烦,就是一句话解决。”说着又灌了一口酒,站起身道:“就是想操她!”

这句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纷纷敬这位仁兄干一杯以表示对他这句精悍发言的尊重!

顾言之全都对号入座了。每天晚上做那些绮丽的梦,梦里的一切都非常真实,而且每天早上的昂扬都骗不了人。顾言之没法说清楚到底是陈谦君的身体有感觉,还是自己的灵魂有感觉,可是他发现他想那个非常讨厌的人想得要命!

顾言之用力一拍桌,大吼了一声:“老子明天要出远门!”

他拍桌子的力道非常之大,嗓门也足以将醉醺醺的几个人震慑到呆愣了一瞬间。立刻问:“老大要去哪里?”

顾言之非常言简意赅:“追老婆!”

于是第二天,六扇门众人宿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家老大失踪了。

跟顾言之这边遇见的情况比起来,陈谦君简直头都要大了。他不明白为什么顾言之突然就失踪了,但是他确实需要一些时间来冷静一下。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龙阳之癖,可是昆仑殿发生的事情不可否认。普通人就算再如何中了催情香,也不至于对一个男人有感觉吧?

找陈羡君的事情暂时断了线索,四大长老又催得急,说教众事物繁忙,一定要请教主回去主持。陈谦君没有办法便只有跟着几个人一起回了唯我神教。

还没进门,就听见咿咿呀呀的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过来:“对黄花人自羞。花依旧,人比黄花瘦。问花不语,花替人愁。”唱完一个艳红的身影扑了上来,准确地挂在了陈谦君脖子上,道:“你猜我唱的是什么。”

陈谦君淡定道:“张养浩的双调小玲殿前欢,对菊自叹。”说完看了看挂在自己身体上的人,试探着叫:“顾望之?”

顾望之一听,立刻放开了陈谦君,推开一步之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就差里里外外地看了,最后道:“你不是顾思!”

陈谦君:“……”

顾望之掰着手指道:“顾思不可能等我唱完,不可能回答我的问题还答对了,不可能叫我顾望之,他都是叫我小贱人,还有我叫他顾思的时候他一定会上来揍我。”说完顾望之总结地问:“你到底是谁?”

陈谦君同情地看了顾望之一眼,心想姑娘你要不要这么糟心?这么被虐为哪般?

☆、二十九

顾望之见对方根本就没有跟自己继续说话的打算,立刻将陈谦君拖到了他的房间。

陈谦君不可能真的对一个小姑娘动手,所以只好跟着她走。

顾望之找了一张椅子踩上去,居高临下地看着陈谦君,看了很久,终于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是顾思那个老混蛋,说吧你到底是谁,你要怎么样才会离开那老混蛋的身体?”

陈谦君自然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八岁的小姑娘竟然如此敏锐,他却是问:“我要不是顾思,谁是?”

这句话问得有些模棱两可,顾望之从椅子上下来,直接坐上去,一点都没有嫌弃那椅子上两个脚印。

她轻轻垂下头,露出一个非常伤心又失落的表情道:“我以为顾思那个混蛋会陪我一辈子,可是他竟然就这样离开了。”说完她又抬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抬起手用力一擦道:“我就在想,你可能是哪里的孤魂野鬼走舍上了他的身,可是没关系,你只要好好对待他的身体就好。毕竟这身体还是我哥哥。”

说着顾望之露出一个好像这个世上再没有她的亲人的表情,简直闻着伤心见着落泪。

陈谦君依然看着她,想要从她那悲戚的表情中看出一点虚假的成分,可是无奈只看见了对方的伤心。

陈谦君叹一口气,想起顾言之在话里对自己的妹妹不自知的宠爱,便不准备再瞒着这个小姑娘。

“我也不知道怎么离开。”

这句话显然让顾望之忘记了自己之前在做什么,她只是瞪大眼睛看着陈谦君。

顾望之是个看起来非常漂亮的姑娘,一双杏眼水灵水灵的,好像会说话一样。

她有些颤抖地问:“那,那个老混蛋,死了?”

陈谦君道:“他还好好的。”

只是这句话就让顾望之放心了,之后便用截然相反的语气和调子说话。她翘起一个二郎腿,随手捏起桌子上的点心,一口就塞进了嘴里。完全看不出一点刚才伤心欲绝的样子。

陈谦君:“……”之前只见过这姑娘嘤嘤嘤地唱曲儿,端的是一副愁容,想不到平时竟然如此……不拘小节。

顾望之嘴里的甜点还没咽下去,就鼓着腮帮子问:“哎,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了?哪里人士?什么时候死的?”

“……”陈谦君说:“我还没死。”

顾望之又塞了一块点心进嘴里,问:“你还没死怎么会到顾思老混蛋身体里?”

说完,顾望之便看见嘴里的点心变成了流星喷到了对方衣服上,于是扯起对方的衣袖随意擦了擦,毫不在意地继续吃点心。

“……”陈谦君说:“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完,陈谦君又问:“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你哥的?”

顾望之显然吃的太猛了,立刻倒了一杯水,一口气灌进去,顺了一下气才说:“从那天早上你醒来开始。”

走火入魔那天早上?

顾望之说:“顾思那老混蛋简直懒得就像一头猪,每天不睡到日上三竿不可能醒。那天我来这里的时候,你已经醒来了,我在你面前唱曲儿你也没反应,我追着你跑,你竟然只会躲。”

陈谦君看着顾望之,这个女子看起来似乎大大咧咧,可是却观察入微,似乎无论多么细小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于是两个人立刻聊开了。确切地说,是顾望之聊开了。她觉得陈谦君看起来非常有读书人的书香气,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酸腐,不说话的时候非常有震慑力。

顾言之夸人的时候,从来不吝啬修饰词。难得被一个姑娘如此称赞的陈谦君只好全程笑着,接受也不是,不接受也不是。

“可是你哥哥不是这样评价我的。”

听到说起自己的哥哥,顾望之有倒不完的苦水。说顾思那老混蛋简直就是一老大粗,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从来不会读书写字修身养性,带领着魔教众人横行霸道,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几句话下来,陈谦君觉得顾望之是个非常奇怪的姑娘。要说她知书达理,她行为举止却非常不合礼仪;要说她粗枝大叶,她却似乎博览群书,谈今论史都是信手捏来。

顾望之拖着刚回到唯我神教的陈谦君,一直从中午说到了晚上,茶壶里的水喝完了,点心也吃得差不多了,顾望之才说自己非常忙,所以改日再聊。

送走顾望之,陈谦君看着碟子里半个巴掌大一块的点心,沉默了。

顾言之的房间非常大,里面摆设的东西也非常多,要从这里找到或许两个人都见过的东西,陈谦君觉得非常有难度。

“你回来了?”

陈谦君闻言立刻回头,却见风飞扬一身青衣抱臂站在自己身后。

“你……是不是想要离开这里,回崆峒派?”如果真是如此,他便让风飞扬离开。毕竟风飞扬是崆峒派的大弟子,不能让他一辈子都呆在魔教里。

原本表情柔和的风飞扬一听见这句话,立刻变了脸色,道:“我不会告诉你的!”说完风飞扬转身离开,仿佛一刻都不想停留。

并不知道风飞扬到底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陈谦君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要让他说出崆峒派的武功秘籍。既然如此,以后他再找机会让风飞扬离开好了。

刚准备找找这个房间里有些什么东西,就见风飞扬又进来了。

这一次他手上拿了两把剑,指着陈谦君道:“有本事就跟我比试比试,让我看看你这个魔教教主到底有多少能耐。”

“……”陈谦君知道顾言之的内力非常雄浑,风飞扬跟他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可是对方竟然下战书,他便不能轻易推脱。

陈谦君习惯用刀,鬼头刀微微泛着一点蓝光,一看便知道是极品兵器。而风飞扬手上那把剑一看便知道是非常普通的剑。

两个人打着打着,便从屋内打到了屋外,又打上了屋顶。黑夜中,巨大的一盘月亮照耀在屋顶两个人的身上,看起来竟然如画一般。

这个时候原本就应该是唯我神教教众们饭后散步休闲八卦聊天的时间,见屋顶上有好戏,个个仰起头来看。

风飞扬的剑光直刺陈谦君的咽喉,却被陈谦君轻轻后退一步化解。他脚下一弯便要去踢风飞扬的膝窝。

风飞扬抬起一脚朝陈谦君的胸口踢去,却见陈谦君将刀背轻轻一拍,便将那一腿拍歪了。

屋顶上原本就不太好掌握平衡,风飞扬单脚站立,另一条腿不断朝陈谦君发动攻势,却由于屋顶上的一点青苔,滑了一下,眼见就要从屋顶滚下去。

陈谦君反应奇快,当即就拉着风飞扬的衣襟,另一手稳固住风飞扬的腰。

风飞扬一个回头,两个人的距离几乎只有半寸,因为打斗而变得灼热急促的呼吸喷到对方脸上,竟然让风飞扬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教众们表示,今天的饭后表演真精彩,他们一点都不期待教主立刻亲下去。这种相爱相杀的场面,他们简直就是司空见惯!

陈谦君非常如他们所愿的放开了风飞扬,道了一声承让,便跳下了屋檐。

风飞扬随即也跳下,道:“不过是因为一点青苔,改日再战!”说着风飞扬就跑了。

教众们立刻失望地看着自家教主。教主的终身大事他们都非常在意,据少阴长老说,教主长那么大,连初吻都还没有奉献出去,一度让教众们为教主的性福生活感到担忧。前些日子虽然传出教主就要办喜事的消息,可是到现在也都不了了之了。真的是急死他们了!

陈谦君走回房间,立刻锁上了房门。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站在他对面的人是顾言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摸了摸自己微微加速的心脏,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两个人在昆仑殿上的情景。那一切对陈谦君来说几乎是禁忌。他连女人都没有碰过,更何况是男人?他甚至从来不认为两个男人在一起会产生所谓的感情,可是他那些奇怪的反应又是怎么回事?

他慢慢走到床边,想起顾言之说床底夜壶里有他的武功秘籍,想了想,陈谦君还是将那秘籍拿出来翻了翻。

可以说不愧是在武林中让人谈之色变的魔教,不愧是白道之人痛恨却又无法对付的魔教教主,这本秘籍所记载的内功心法几乎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陈谦君盘腿坐下便开始运行内力,将那日跟顾言之在一起的绮丽画面一起抛诸脑后。

六扇门中,来了一个一身蓝色衣服的小太监,说张大人薨,皇上下旨举国同悲,茹素三天。

不久又来了一个穿着白色孝衣的人,说是张府管家,奉主子遗命给陈捕头送东西。

赵全等人想了好久,老大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才想起来,老大说要去追媳妇儿了。可是这个时候离开就是擅自离职,肯定不能告诉别人。

成应全道:“你教给我把,我会拿给他的。”

张管家想了想,他知道成应全跟陈谦君向来关系好,便不疑有他将东西给了成应全。

成应全拿过来看,不过是一块非常普通的墨玉,看样子似乎只有一半。这块玉他见过,那天办案的时候看见的,后来应该在老大手上,怎么会到了张府?

谢过张管家之后,一干人便各自散了。

而顾言之已经在去往凉州的路上。追媳妇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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