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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真的是太现实了。

顾言之又道:“你怎么能不知道我的内功心法?我内功心法就放在我床底下的夜壶里。”

陈谦君:“……”谁没事会翻夜壶?而且夜壶不都是嘘嘘用的吗?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没有随便翻过自己的东西。要不要这么正人君子?要知道早在知道自己换了一具身体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将他所有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差点把房间的地给挖出几个洞。

睡了一天没吃东西,马车又摇摇晃晃,顾言之觉得自己的胃酸都要被摇出来了,掀开帘子探头出去问:“什么时候会到,老子肚子饿。”

赶车的温奇道:“很快就到我们教中的据点了,再忍一忍。”

忍?顾言之可从来不认识这个字。

他当即就伸手抓住温奇腰间的酒壶道:“这个先给我垫底,要是在不快一点找东西填饱爷的肚子,爷就把你家地窖里的酒全都喝光!”

温奇:“……”教主怎么什么事情都跟这个捕头说,真的是让人非常光火。

温奇酿的酒在整个唯我神教都是及其出名的。曾经还有教众为了换温奇一壶酒,用了一张白玉床来交换。

顾言之可以说是唯一一个知道温奇藏酒所在的人了。可惜温奇说那个酒窖无论从温度湿度甚至是空气中的味道都是最适合存酒的,所以一直舍不得换,以至于每年都要被顾言之喝掉半窖酒。

作为少阳长老的温奇,对教主这一人神共愤的行为简直就是敢怒不敢言。

顾言之一边喝着温奇自酿的桃花酿,一边看自己从捕快们手中拿到的东西。――他才不会承认那是骗到的呢!

陈谦君是被酒香吸引着看过去的,可是看见顾言之手上的玉佩时立刻变了脸色,就要将那玉佩抢过来。

顾言之哪里会让人抢自己手上的东西,立刻抓紧了那玉佩,一双若星辰的眼睛警惕地看着陈谦君。

陈谦君道:“这是赵全传家宝,他一直当命一样保存着,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原来如此。顾言之一脸理所当然道:“这本来就是我的。”说着又调笑着看陈谦君道:“想不到你那些兄弟挺有义气,什么都舍得给你。”

陈谦君伸出手严肃道:“既然是给我的,那就是我的,快还给我。”

顾言之是吃这一套的人吗?太不是了。

他只是笑着收起那玉佩道:“你的就是我的,所以给你的就是给我的,在我手上也一样。”

其实这块玉佩的品质非常普通,若是搁在平时,顾言之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可是看陈谦君那紧张的样子,顾言之就是不肯轻易还给他。

陈谦君显然没有想到顾言之会说出这种谬论,便要伸手去抢。

两个人在马车里便扭打了起来。完全不像魔教教主跟第一名捕,而更像一个混混无赖和良家少年。

马车外赶车的温奇皱着眉头看天空渐渐升起来的星星,教主跟捕头感情发展得太快了,怎么能这么激烈呢?瞧这马车震动的,真的非常为车底板担忧。

而依然在狭小空间里扭打的两个人完全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马车突然震动了一下,他们便滚在了一起。

陈谦君双手撑在顾言之耳侧,两个人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对方温润的气息喷在自己脸上,有点痒有点热。

外面赶车的温奇正好掀开帘子问:“教主你没事吧?”

☆、十七章

顾言之仰头看温奇,陈谦君抬头看温奇,异口同声问:“什么事?”

温奇干笑了两声,道:“没事,你们继续。”

说着他退出了马车,看着面前十几号黑衣人,叹了一口气,提起身侧两把匕首就朝对方攻击过去。

昏暗间,一把匕首闪着森然白光,如冰一般;而另一把则像阳光一样闪着金光,所到之处却必定见血。

那十几个黑衣人自诩武功不弱,也不由得心里发慌。

兵器向来一寸短一寸险,这个人能够同时将两把匕首运用得如此自如,明明短兵相接却无法碰到他分毫,武器所到之处,煞然见血。

“他是魔教温奇!”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声,让周围所有听见的人都不由得后退两步,如今已经围做一团,小心翼翼地看着温奇。

温奇微微笑了一下,道:“刚才是谁喊的?”竟然喊那么大声,要是吵到教主的好事怎么办?

其实早在马车外出现兵器交接的声音时,两个人就已经知道是自己的马车遭劫了。可是两个人正在非常严肃的对峙中,顾言之还来了一句:“你快去外面啊,你不去看看吗?”

陈谦君:“……”他有理由相信,一旦让这块玉远离了自己的视线,对方以后一定不会认账!对于顾言之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他似乎能大概猜测出什么了。

顾言之看着陈谦君,突然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我敢打赌,刚才温长老肯定误会我们了。不过没关系,他一定会想,反正教主是在上面那个。”

陈谦君很少听人这么说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脸上不停凝冰,似乎就要掉出冰渣来。

顾言之伸出一只手拍拍他的脸道:“别这样摆我的帅脸,来笑一下。”说着就用两只手指头轻轻将对方的嘴角往上提。然后他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这明明是自己的脸,明明已经对着这张脸二十几年了,可是却似乎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脸上出现这样奇怪的表情。

外面的温奇听见里面的笑声,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一定要跟另外三个家伙说,明天换一个人赶教主的车。

这么想着,他速度飞快地朝前面的一堆人冲过去。对方为了自卫而集中在一起,反而方便了他的攻击。

一白一金两道光闪过去,非常准确地对准了这些人最脆弱的地方。十几个人只来得及伸手捂住自己的双眼,倒在地上不停喊着。

温奇轻轻甩掉匕首上的血迹,微微笑着抽出扇子摇了摇,道:“饶你们狗命回去通风报信,就说是我温奇做的。”说完也不管地上还在鬼嚎的一群人,赶着马车走了。同时为自己又替唯我神教增添了光荣一笔感到非常高兴。

他习惯性地摸了一下自己腰间,却空空如也。他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明年又要多酿一点酒了,教主怎么找了个媳妇也那么爱喝酒呢?

赶着车子走到他们约好的地方的时候,另外三个人已经酒过三巡,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数星星了。

欧阳德道:“怎么这么慢?”

“路上遇见了一点小蝼蚁,不过我只刮了他们的眼睛。”温奇坐下来喝了一大口酒。自己的酒被未来的教主夫人抢了,他口渴了一路。

徐慕卿拿出一块扇子甩啊甩地道:“啊呀,你不在,不知道我们三个多无聊。”

温奇刚准备好好感动一下,就听见隐娘补了一句:“三缺一。”

温奇:“……”所以他的作用就是补桌子角?

“啊呀,我就说不要分那么散啦。”徐慕卿道。

隐娘冷冷看着他道:“其实你是想跟教主一路吧。”

“讨厌,才不是这样!”徐慕卿一点都不赞同隐娘的话。

陈谦君在一旁看得直抽嘴角,魔教这群家伙果然奇怪,这太阴少阴两位长老,简直就是性别颠倒。

顾言之早就扑倒桌子上吃了起来,谁都不招呼。虽然不是他自己的身体,可是饿着了难受的还是他。

四大长老看着那个正扑在桌子上狼吞虎咽的捕头,非常担心对方一个不小心就噎死。

风卷残云一样将桌子上的食物全都吃掉一半,顾言之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然后自己找了一个最大的房间进去休息了。

太阳太阴少阴三大长老:那是教主的房间。

温奇慢悠悠看着他们表示:他跟教主还要分彼此吗?

于是在三大长老期待的目光中,温奇非常冷艳高贵地看了一眼陈谦君。三人会意,立刻道:“教主您要不要洗个澡?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

陈谦君:“……”为什么这些长老们的眼神那么古怪?魔教里果然是一群奇怪的人。

四大长老目送教主离开之后,一起坐在桌子边,一边打马吊,一边八卦教主的隐私。

徐慕卿依旧是输得最惨的一个,这一次因为听见教主跟捕头似乎已经有了实质进展,一边咬手帕掉眼泪,一边数家当,实在是非常让人心疼。

欧阳德这才想起重要的事情来,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问温奇:“你说遇见人偷袭?”

温奇道:“没错,而且他们在偷袭之前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他们应该是冲着那个捕头来的。”

隐娘想了想,道:“也许是冲着夜明珠来的。”

欧阳德道:“明天换一个人赶车,我们依旧分开行动。”

突然,徐慕卿兴奋道:“自摸,我终于胡啦!”

那三个人看了看他的牌,冷冷道:“诈胡三倍,给钱。”

徐慕卿泪牛满面,他再也不要跟这群凶残的人打马吊了!

顾言之坐了一天的马车,觉得身体是疲惫,可是想起在陈谦君哪里看见的表情,又觉得很有意思。他很快就从床上跳了起来,跑到铜镜面前看了看。

虽然两个人换身体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他却总觉得自己似乎一点都不了解对方。

他学着陈谦君的样子做了一个非常严肃又认真的表情,却似乎完全没有对方的感觉。他又皱着眉头,用手指将嘴角像两边拉开,想知道同样的表情要是出现在这张脸上会是什么样子。可是不管怎么看,脸是对方的脸,表情却还是自己的表情。

他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因为本座长得比较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缘故吗?”

想了想,他又迅速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看着镜子里对方的身体。

啧啧,不得不说,虽然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内力,用起来总觉得有点弱,可是身上的肌理却显得蕴含了无穷的力量,跟自己的身体看着有很大的差距。

顾言之随便捏了捏,还是非常结实的。虽然说陈谦君的身体没有什么内力,可是他将外功练到了极致,简直可以说是炉火纯青。这些从他跟人打架就能看得出来。

最后又捏了捏腹部的肌肉,最后一脸嫌弃道:“哼,不过是多了点肌肉吗,小爷换回自己的身体照样能把你打飞。”

四大长老这一次便分开行动,顾言之和陈谦君便坐上了徐慕卿的马车。

温奇有些不满地看着身后马车里优哉游哉吃着东西的欧阳德和隐娘,道:“为什么我要帮你们两个赶马车?”

隐娘道:“你假传消息,昨天晚上教主根本就没有跟那个捕头睡在一个房间。”

温奇:“……”你能找个更烂的借口吗?

顾言之看着马车里一言不发的陈谦君,好奇地凑上去说话:“听说你还没有成亲,你到底多大年纪了?”

陈谦君一点也不想回答顾言之的问题,扫了一眼顾言之堂而皇之挂在腰间的玉佩,闭上眼睛不说话。

顾言之从来就是受不得冷落的人,以前无聊的时候还可以练练内功,如今这具身体完全聚集不了一点内力,他只能无聊地找陈谦君说话了。

“哎,你有没有中意的人啊,她长什么样子啊?”

“听说你有个哥哥,他长什么样子啊?跟你像不像?”

听见哥哥两个字,陈谦君张开眼睛。

太好了,中计了!他就是要问出那个到唯我神教做卧底的混蛋!

陈谦君道:“你很无聊?”

顾言之白了陈谦君一眼道:“我不无聊干嘛要找你聊?”虽然对方怎么看都是更加无聊的样子。

“我十几年没有见过我哥哥了,所以他的相貌已经很模糊了。”

顾言之挑了挑一边眉毛不削道:“切,你连你哥哥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马车摇摇晃晃,让顾言之非常不舒服,徐慕卿赶的马车跟温奇比起来,简直相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无聊的顾言之只好伸头出去道:“你赶的什么车啊,晃得人难受!”

徐慕卿面上小心道:“我这就赶平稳一点。”可是等顾言之将头伸回马车之后,徐慕卿双手都快将马鞭折成了牙签。都是那个小妖精勾引的教主!长得那么男人,他竟然好意思勾引教主!

☆、十八章

凤翔所在地比较偏北,越往上走,风沙越大,漫天黄沙有时候都看不清前路。在这样的情况下似乎连听觉都有点失灵了。

徐慕卿向来爱惜自己的一副皮囊,可是现在却被迫一个人在外面忍受风沙。都怪之前教主身边那个妖精说不要带太多人到凤翔,才让他这个堂堂唯我神教太阴长老当车夫!

他愤恨地又甩了一下鞭子,让那马儿奔跑得更快一些。马蹄扬起的沙几乎全扑到了他脸上,非常均匀的一层黄沙。

突然三匹马同时停了下来,前蹄高高抬起,发出惊恐的嘶吼。徐慕卿伸手挥了挥前方的尘,想要看清楚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偏偏刮起了风,让他只能闭上双眼。

马车里两个人原本一直沉默着,这突然的变化让没有内力支撑的顾言之一下子就滚到了陈谦君脚下。

他哈哈大笑了两声道:“怎么样,看见自己的身体滚在我身下是什么感觉?”

陈谦君淡漠开口道:“里面装的是你的灵魂。”

顾言之表示,他一点都不介意内在。见陈谦君没有再说话,他只好坐回原位。可这时候,外面赶车的徐慕卿突然道:“坐稳了!”于是马车以之前三倍的速度朝前奔去。

顾言之这还没坐稳,就又滚到了陈谦君脚下。他说:“你看,你说你的身体怎么就那么喜欢趴在我身下?”

陈谦君:“……”这个魔教教主敢更蠢一点吗?

这一次还没等顾言之站起来,马车顶就被人开了一个洞,一把泛着银光的利剑直直插了进来。

说时迟那时快,陈谦君单手拿起鬼头刀就将那剑砍断了。

顾言之道:“果然不会是本座的收藏品,真真……”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周围就又有各种武器插了进来。

顾言之立刻从马车上滚了下去,对着徐慕卿吼:“你那么多毒药都用到猪身上了吗?"吼完发现自己一嘴全都是沙子,立刻闭嘴不再说话。

徐慕卿道:“不是猪,是蛇。”说着便立刻朝着两个人走了过来。

风沙这个时候更大了,让人完全无法睁开眼睛。只有任由那些砂砾用力撞击着皮肤。

这么大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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