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心中一惊,夜无尘竟然要铲除春水楼。这么说,不是一石二鸟,而是一箭三雕了,端的是好计谋。
瑟瑟抬眸向画舫上瞧去,只见明春水依旧悠然坐在榻上,唇边桂着疏狂淡然的笑意,似乎几万海兵,也不能惊动他一丝笑容。
旁边战船上的紫衣公子静静开口,声音冷冽如冰:“夜无尘,我们只是做了朝廷该做却不去做的事,何罪之有。你等既然要铲除我们,何必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今日,倒要看看,你这两万水师,是否有诛杀我们的本事。”
“你是哪位?”夜无尘冷笑道。
“葬花公子!”紫衣公子悠然冷笑道。
“葬花公子,倒要看看,今日你要葬谁?”夜无尘冷冷笑道。
“是吗,那就拭目以待吧。”一侧的蓝衣公子邪邪笑道。
“你又是谁?”夜无尘冷声问道。
“簪花是也。”蓝衣公子曼声答道。
葬花公子和簪花公子,夜无尘不是没听过这两个人的名头,也知晓他们被人传说的如何如何厉害,但是,今日在两万精兵环绕下,葬花和簪花的威名,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云烟淡淡,不值一提。
他望着这两个戴着五彩斑娴面具的两公子,掀了掀眉头,冷声道:“定安侯,你先去降服你的女公子。好好的王府侧妃不做,却来做什么海盗头子!”
明春水闻言,举杯的手微微一顿,有些担忧地望了一眼瑟瑟。让她和自己的父亲决战,这夜无尘是何等的残忍。
定安侯江雁神色一僵,默立着没说话。
“定安侯,还不出战。这次可是圣上亲自命你出战的,难道你要抗旨吗?”太子冷声说道。
定安侯江雁沉声答道:“是!”
他纵身跃下战船,乘坐小船,向瑟瑟的战船驶去。船越行越近,终于停了下来。
自从知悉娘亲为了爹爹,习练了有损年寿的内力,瑟瑟心中便对爹爹生了几分痛恨。此时再见,不想竟是在对阵之时。
她看着载着爹爹的小船驶近,纵身向爹爹战船上跃去。
海风浩浩,墨发飞扬,她横掠过海面的身影是那样轻巧。
帅船上夜无尘也忍不住悚然动容,他听闻定安侯的千金会武,着实有些不可思议。他对江瑟瑟的印象,还停留在那次王孙宴上的浓妆艳抹,却不料,今日,她摇身一变,竟成了海盗之王。看她飞掠而过的身影,不管武功如何,这身轻功和步法,已令他刮目相看。
瑟瑟翩然落在船头,清澈的眸光直视着爹爹江雁,她浅浅笑道:“爹爹,能和你一战,是孩儿一直以来的心愿。我很想知道,当年,爹爹是以怎样的风姿迷惑了娘亲。”
江雁心头一震,他苦涩笑道:“她终究还是背着我教了你武功。”
“爹爹,就算没有武功,我也不会如你希望的那般,甘心做你仕途上的棋子,在深深宫苑中终老。”瑟瑟凝声道,心中不无悲苦。
“我知道你恨爹爹,可是你可知,爹爹也有无奈的时候。随我回吧,爹爹求情,圣上或许会开恩,留你一命的。”江雁痛声道。
“爹爹,您不用说了,我们开始吧,孩儿对不住了。”瑟瑟曼声说道。夜无尘会给她按上什么样的罪名,她不用想也知道。那定是和春水楼勾结,意图攻占伊脉岛了。这样的罪名,有生还的机会吗?就是有,她也不会扔下水龙岛的海盗不管的。
两人一个站在船尾一个站在船头,相对而立。
此时已是日到正午,阳光很盛,海面很平静,如一面镜子,似乎能照见人的影子。
瑟瑟清澈的眼眸极是幽深,就连作为爹爹的江雁似乎也不能看到她内心的想法。
瑟瑟抽刀在手,纵身一跃,挥刀攻向江雁。
江雁知晓瑟瑟已尽得她娘亲真传,不敢小视,抽剑在手,迎上瑟瑟的凌厉一击。
风吹,船摇,水流。
江雁的剑招如行云流水,带着浑厚的剑气,袭向瑟瑟。
瑟瑟舞动新月弯刀,将娘亲教给她的“烈云刀法”施展开。剑气刀影在空中飞舞,夹杂着一丝丝冰凉的剑气。
金红色身影在阳光映照下极是徇丽,而瑟瑟的身资又是曼妙轻灵。
观战的人,忍不住沉浸在这一场决斗之中,浑然望了这是战场上的生死决斗。
两人斗了几十招,瑟瑟凝眉,爹爹不愧是征战多年的将军,不说这浑厚的内力她抵不上,还有那战场上历练出来的应战机敏,也是她所不及。
时辰一久,她只怕就要败了。
清眸流转,只见的周囤的人都在观看他们这一战,夜无尘也没有号令战事开始的意思。她要如何才能救得这些海盗脱离险境。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擒住夜无尘了。
瑟瑟暗使内力,使小船缓缓向夜无尘的帅船靠近。看到距离差不多时,她利用烈云刀法的优势,连攻几招,想要将爹爹攻退几步,纵身跃向帅船。
但是,江雁是何等机敏,好似早就瞧出来她的意图,对于他的进攻竟是没有躲闪。眼看着新月弯刀就要刺入到爹爹胸前,瑟瑟收不刀意,只好身子右倾。而爹爹的剑,便好巧不巧地直直插入到她右肋。
瑟瑟扑倒在船舷上,险此跌倒海水之中。右肋处,疼痛一波波涌来。
“啊?瑟瑟!”江雁大惊,弯腰去扶瑟瑟。
“爹爹,你可知,娘亲为何这么早亡,是因为她习练了有损年寿的内力,你可知,她为何习练有损年寿的内力,只因为要助你征战。爹爹,你真的不爱娘亲吗,那夜,我在灵堂看到你痛哭,是为了娘亲吗?”瑟瑟被爹爹扶起,忍着肋部的疼痛,痛声问道。
江雁大惊,似乎根本就不知瑟瑟所说之事,黑眸中一片沉痛。
“你是说……你娘亲习练的内力是有损年寿的?”这一瞬间,他似乎又苍老了好几岁。
这一刻,他方知,功名利禄不过都是幻影,只有心头最真最暖的情感,才是最最值得珍爱的。
可惜,这一切,都已经晚了。
“爹爹,你要将我交给南越朝廷吗?”瑟瑟轻声问道。
江雁摇摇头,就在这时,一道白影从画舫上掠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俯身,从江雁怀里将瑟瑟抱了过来。
“定安侯,你可以回去交差了。”明春水淡淡说道,低沉的声音里听不出他是什么情绪。
他抱起瑟瑟,如闲庭散步般跃回到画舫上,将瑟瑟轻轻放到船舱内的卧榻上。外面是日光明丽,船舱内光线忽而一暗,极是凉爽。
“明春水,你要做什么?我要出去,我还要救我的弟兄。”瑟瑟忍着疼痛,低低呼道。
“你这样子要怎么去救他们?”明春水凝眉说道,他的声音,清澈而动听,“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再来两万兵将,我明春水也不放在眼里。你乖乖躺下。”言罢,他伸指点住瑟瑟伤?/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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