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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轶连个卡壳都不带,“我信你。”

郭启辞失笑,想起了什么,“你还是认定那个瓷瓶是我修复的吧?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翟轶指了指眼睛,“这是什么?”

郭启辞不明所以,老实回答,“眼睛。”

“双眼20,还需要怀疑吗?”

郭启辞哭笑不得,“这是两码事!”

翟轶挑眉,“那个瓷瓶和你没关系?”

郭启辞蹉跎,最终还是承认,“确实和我有关系,但是也确实不是我修复的。你仅凭这一点就判断我会修复,也太草率了吧?”

翟轶不但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不准确则不关己,准确则是慧眼识玉,几幅画而已,还是回天无力的画,给你玩玩有何不可?”

郭启辞听到这话,心里做了个重要的决定,放下手里的汤勺擦了擦手,正襟危坐一脸认真,“轶哥,我想跟你说件事。”

翟轶看着他不由皱了皱眉,“嗯?”

郭启辞心里咯噔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道:“这件事有些荒谬离奇,但是确实是真的,请你安静的听下去,并且不要说出去好吗?”

翟轶想看白痴一样看他,郭启辞吞咽一下,缓缓的把如何识得万能王,又怎么练习修复术的事全部都跟翟轶说清楚。他现在葡萄修复术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他有种感觉不会有多久就可以拿到五个破纪录成绩的成就。到那时候万能王就会实体化,他必须要给他一个合理的身份,否则无法解释万能王哪来的。

虽然可以选择欺瞒,但是郭启辞不希望对自己的另一半隐藏这么大的秘密,毕竟是抱着一起生活一辈子的心相处,所以不希望两个人互相隐瞒。

尤其随着修复术的进一步练习,其他人兴许还好忽悠,但不可能瞒得过枕边人。他不希望以后在家练习也跟个贼一样偷偷摸摸的,他觉得两口子就应该有商有量的,尤其是这么大的事。再者,万能王也说过可以将真相告诉给翟轶,他这段时间观察,觉得翟轶可信,如今也愿意分享。

郭启辞说完像做错事一样低着头偷偷瞄着面无表情的翟轶,安静了一会,翟轶才开口:“说完了?”

郭启辞瞧不出翟轶的心思,木讷的点了点头。

翟轶转过身夹了个包子递给郭启辞,“继续吃饭。”

“啊?”郭启辞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很傻,可是这是什么发展,郭启辞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想到会是这个反应。

“你吃太少了。”说着往嘴里塞了一个肉包,认真的咀嚼着。

“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这么离奇的事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吧?还是觉得他是骗人的?。“这件事听起来是很神奇,可我真没骗你,我也没疯在胡说八道。你要是不信,等过段时间万能王可以实体化,到时候你就能看到他了。”

“我信你。”

“那你……”

“你有个修复系统,挺好,但是现在吃饭最重要。”

翟轶出乎意料的平静接受了这个事实,好像郭启辞拥有的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电脑一样。虽然这让郭启辞有些意外,却觉得这样也挺不错。

古董街是步行街,两人牵着手漫无目的四处乱逛。虽然同性婚姻已经颁布了十几年,可是同性恋毕竟少,像他们这样明目张胆牵手而行的,依然会引起一些人的侧目。可翟轶完全不理会那些目光,依然坚持与郭启辞亲密的走在一起。郭启辞刚开始有些窘迫,可习惯之后却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那个青花瓷瓶也是万能王弄出来的,只要我学会了修复术,就可以把那个瓷瓶复原了。”

翟毅不以为然,“到时候再说吧,爸现在挺满意目前的状态的。”

如此奇葩的瓶子,确实世间难得一见。不过要是郭启辞真的能学得如此神奇的修复术,那个奇葩之处也没什么特别了。

古董街颇为宁静,来往的人并不算多。毕竟这古董收藏太靠眼力,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主干道周围有不少摆摊卖着自家的‘传家宝’,见面生或者瞧着就比较容易忽悠的人,都会凑上去宣传一把。有翟轶在,没人敢拦住他们。

翟轶带着郭启辞四处瞧着,真品有不少可假货更多,当众展出的也没什么珍品,大多都只是普通物件。不知道是平时跟着万能王瞧多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郭启辞看到这些古物,脑子里就会反应出这个为真还是为假。只是一种本能的感觉,郭启辞也闹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轶哥,你说刚才那家店主给我们看的那幅宋代古画是真的吗?”走出一家老字号古书画店,郭启辞忍不住问道。

这幅字画是这家店花了大价钱收回来的,因为才刚收回来店主忍不住展开心上了一番,郭启辞这才凑巧才得瞻仰一番。可郭启辞看到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幅画不对劲,他印象里他研究纸张的时候见过这幅画,两者虽然很接近,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同。

似乎是线条的勾勒着笔,所以使得韵味发生了变化。这段时间郭启辞一直在学习国画,说不出专业用词的名堂,可心里却大概有了个谱。

翟轶并没立即回答,“你觉得呢?”

郭启辞犹豫了会,才慎重开口,“我总觉得不对劲,我在空间里看到过这幅画,两者虽然形似,可神韵却截然不同。”

“你是对的。”

郭启辞激动起来,“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那我的感觉就是没错的了。可是我都觉得有问题,那家店主看着也很有经验的样子,怎么就上当了。”

翟轶对郭启辞的完全信任表示很满意,耐心解释,“古玩界没人敢百分百打包票不会走眼,被赝品忽悠住的不在少数。”

“哎,这也是一种赌博啊。”赢了固然可以升值,输了那就是收回一堆废品了。

翟轶将郭启辞领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走到尽头看到一个古朴的大门。两人刚踏进去,一个爽朗的声音便传来。

“这不是翟家小子吗,怎么你也学你家那老头子到我这捡破烂啦?”出声之人和翟老一样大年纪,瘦小背有些驼,可声音确实亮亮的。

翟轶颔首,“五爷。”

五爷望了望翟轶身边的郭启辞,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你爸这次可是阴沟里翻船了,差点没把圈里人给笑死,就是可惜了那幅画。”

翟老在这圈里享有名声,平时最是爱护古物。宁可一堆破烂扔那,也不肯找个不明不白的人修复。对此要求极高,有些负有盛名的修复师他都不放在眼里,没想到千挑万选竟然找了个冒牌货,一群人知道后都幸灾乐祸的。

“不可惜。”

五爷早习惯了翟轶这副德性,也没往其他地方想,“今天你是来干嘛?淘好货安慰你爸?”

翟轶只道:“破损的画,都拿过来吧。”

五爷还没出声,郭启辞连忙插话,“不需要珍贵的,只要是破损的古画书籍就行。”

五爷这才注意起一旁的郭启辞,只扫了两人一眼,却什么都没问。这是行里的规矩,只负责售卖不会追问顾客到底买来何用。既然开门做生意,就得彼此互相信任。五爷这里专门寄卖一些破损的古董,质量和破损程度皆不相同。

与其他店不同的是,此店的东西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买的,必须要有一定收藏经验。尤其是珍贵的古物,要求更为严格,这也是为了防止一些不懂行的糟蹋了这些稀世珍宝。都是不可再生物,五爷虽是个商人,却更心疼这些古物。

翟老是这里的常客,翟少目光独具在圈里也有些名气,所以五爷很痛快的给他们呈上一些价值不太大的古书画和古籍。大部分都是清代的作品,书画都是写无名的文人墨客作的,价值原本就不高,再加上年久破损,也不知道修复之后价值几何,大部分收藏者都是冲着利益去的,因此极少人会去购买这些作品。

这些作品价格也不贵,最贵的是明代一个举子画的翠竹,价值一万二,其他均为几千块。翟轶大手一挥直接拿走了十几幅,郭启辞并未阻止,依他目测这些画他应该都可以修复。而且并不是珍贵的画作,正好可以用来练手,失败也没那么心疼和遗憾。古物修复必须用真正的古物练习才能真正学会这门技艺,前期的投入势必不少。所以如果没有师父带着,很难学成这门技艺。

五爷让人把这些破损的画包好,并派人帮他们送到停车场。郭启辞和翟轶正打算离开,一个人抱着个东西探头探脑的往门里望,五爷一瞧就明白了,笑眯眯的去打招呼,“你是有东西要寄卖?”

那大汉点了点头,见五爷瞧着还算靠谱,年纪也挺大像个管事的,“你是这里的老板?”

“在下正是。”

“听说你可以寄卖破损的古董?”

“是的。”

“我想寄卖这幅画。”大汉小心翼翼的从腋窝下抽出一个圆筒,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得很结实,终于打开最后一层的时候,那残破的画惹得在座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一口气。打开一点就哗啦啦掉出不少碎片,五爷连忙制止住。

“先不要打开了,这话破损得太厉害了,现在要是又不能赶紧修复,会破损得更厉害。”

大汉也不敢再打开,连忙小心翼翼的收好,“我这画是祖上传下来的的,我祖上是个宫廷画师,叫冯元奇。这幅画是明朝孝宗时期画的,好像画了只鹰,太破了不敢打开,只是传下来的是这么说的,你看看能值几个钱。”

“冯元奇?”五爷诧异不已,刚才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寥寥数笔却也看出了些神韵来,却没想到会是这样鼎鼎有名人物的画作。此人确实是明孝宗时期有名的画家,最擅长画鹰。曾有传说,此人画的鹰只要一点睛,画中雄鹰宛若要展翅高飞,引人赶紧将画收卷起来,为空雄鹰飞走。

历史中因宫廷争斗,冯元奇被贬回乡,归隐山林逐渐没有了音讯。后来又因历史动荡,从前经典画作一张也没留下,成为一大憾事。没想到竟然还有后人,还留下来画作,只是是真是假却不好分辨了。图画这么破烂,根本无法鉴定。

“如果真是冯元奇的画作,那我也不好现在估价,必须等到拍卖日的时候,行家过来鉴定拍价。”

大汉有些不高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下个月十五号。”

大汉瞪大眼,“这也太久了吧,我现在着急着用钱,不瞒您说虽然这话破成这了,可却是我们老祖宗的东西,要不是情非得已我也不会拿出来卖。你也是这方面的行家,刚你也看到画了,干脆直接收了再高价转卖,我这人不喜欢绕弯子,直接给你开个价你看中不。”

五爷摇头,“你这画是真是假还不知道,我不可能给你估价。”

未免再次伤害,画不能直接打开鉴定,大汉又着急这几天要钱,场面顿时僵持了下来。

郭启辞忍不住上前问道:“你想卖多少钱?”

大汉伸出一根手指,旁边一看热闹的小哥不由道:“一千?”

大汉瞪了他一眼,“你买草纸呢。”

“一万?”

大汉直接不耐烦报价,“十万!”

话一出,围观的人纷纷摇头,这想钱想疯了,就算这画作是真的,这么破很难确定修复之后会成什么样子。不管再好的技术也会留有痕迹,而且破得这么严重,很可能掉了哪一块,要是正好掉了鹰眼神韵的地方,那这幅画最多有历史研究价值,而没有艺术收藏价值了,也就是没有了价格。

现在天朝的古画因为人们鉴赏古画的艺术修养不够、拍卖市场的商业炒作氛围以及人云亦云等等原因,古画往往没有近现代画作值钱。冯元奇虽在那个时代小有名气,可并无画作留下,根本无法鉴定传言中的真伪。这幅画还如此破损不堪,就算是冯元奇画作,也无法确定这幅画的艺术价值到底有多大,修复之后还能有原来价值的的几成。更何况这画还有可能是假的,十万块购买风险太大。

大汉听大家伙这么说不乐意了,“你们这话我不爱听,我怎么就骗钱了,我冯贵绝对不是这种人。这幅画这个价绝对不亏,我要不是着急要钱救命,才不会这么贱卖掉。”

这种话在这古董街上听得太多,谁不说自己手上的东西是真品很值钱,大家伙都麻木了,根本不为所动。大汉越发着急了,努力解释这画上的鹰是多么的逼真,是冯元奇一辈子最好的画作,从小他们就听着老祖宗的故事长大的。当年破四旧,谁家有文物就跟藏了炸弹似的不是烧就是扔。可这幅画实在太珍贵根本舍不得毁掉或者扔掉,冒着风险偷偷藏起来,虽然包得严实依然造成了难以挽回的损坏。

郭启辞刚才虽然只扫了一眼,还是破破烂烂不成样子,却和记忆中的画匹配在一起。郭启辞并不记得是谁的画作,但是在空间里确实看到过。那幅画当时给他很大的震惊,画中的雄鹰栩栩如生,尤其那对眼睛是点睛之笔,勾人心魄。

郭启辞并不知道古画的市场,可因为看过,虽没什么概念,可潜意识觉得这样的画卷值得拥有。可是十万块,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还如此残破不堪。他感觉是真的,可又说不出来为什么,这样子连自己都无法说服,更别说别人。

“你想买?”

翟轶在郭启辞耳边低吟,郭启辞点了点头,怕他不解连忙道:“我在空间里见过,非常厉害的一幅画,不是,是非常……怎么说呢。”

郭启辞想在脑子里寻找合适的专业形容词,可较劲脑子也想不来,脑中只有一个字,好。

“我买。”

翟轶出声,院子里的人都惊愕住了,望向他窃窃私语。

大汉跳到翟轶面前,“十万一分不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

交易过程十分简单干脆,翟轶开好支票跟着大汉到古董街尽头的银行去验证没问题,画就到手了。

五爷虽然知道翟少眼光精准,也忍不住摇头,“年轻人真是太大胆了,这钱多也不能这么使。”

翟少并不理会他,要买的都买好便打道回府。两人前脚刚离开,翟老那边就从五爷这边得了消息。翟老心里不由纳闷起来,翟轶和郭启辞都不是鲁莽的人,这几天怎么就干了这么多不靠谱的事?翟老虽然疑惑,却也没打电话过去质问。

郭启辞回到家的时候,拜托忠叔买的修复需要的各种器具都已经准备好。这处房子原先就留了个采光极好的大房间给郭启辞作为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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