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感谢。”
“哼。”永祚看了一念一眼,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走了。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叮嘱:“念一你好好提防这小子,狗鞑子皇帝的儿子谁知道又有什么鬼心思,你可得小心点。”
“喂喂,大和尚的年龄是爷的两倍了都,爷哪里算计得过啊?”
“切――”永祚一甩头,提着剑走了。
“他会去拾柴火是吧?不会自个儿跑了吧?”胤|转脸看一念,故作正经。
“施主特意支开他是有话要说吧?那就不要兜圈子了。”
“跟和尚师父讲话就是轻松。”胤|笑了笑,伸手搅了搅篝火,慢悠悠道:“师父的法号是一念,只是不知道,师父是选择一念成佛,还是一念成魔呢?”
“……魔也好,佛也好,不过都是贫僧的信仰,贫僧都会坚持下去。”
“就算让这样一个祥和美好的村庄变成染血的地狱也无妨?”胤|伸手指指山下。
一念的脸色变了几分。
胤|不再这上面纠结,仰着脸,深色茫然:“呐,念一你说,你们究竟图的是什么呢?改朝换代是历史潮流,不是仅凭你们一己之力就能更改的。况且,汗阿玛治下的江山,虽然比不上传说中的大同社会,可比起前明晚期,不是强了很多么?”
“图的是什么?不过是问心无愧罢了。”一念的神情有些苦涩。
“无愧于何人?”
“还能是何人?天地父君,以及,自己所爱的人。”
“天地父君?他们可曾对得起你么?你这样四处飘零,徒劳无意义地杀伐征战,爱你的人会疼惜吧?你看我现在不过是在大军后方观战,大姐姐还每日一封书信地问候呢,生怕我有什么不好。爱你的人,或者曾经爱你的人,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你知道我的身份?”
“虽然不是十分准确,可你的父母当年在这里抛下了你,为的是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么?特意挑了这样一个民风淳朴的乡村――”
“施主不要再说了!”一念霍然站起身,背对胤|,“这是贫僧的使命,也就是贫僧的命!没了命,是生是死又有何区别,不过行尸走肉罢了!”
“有没有人跟你说不要背对敌人?”胤|的声音突然降至冰点,等看到对方慌忙转身的样子又噗嗤笑出声,“念一你动摇了。”
“……”
“你动摇了对么?”
“就算动摇了又怎样?!”
“不怎样。和爷做笔交易如何?”
听着对方睥睨如同施舍的口气,一念有些不忿,明知这是个禁忌的话题还是嘴快地问道:“什么交易?”
“买命的交易。”
两人交谈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一念听完大惊,“施主您――”
“你知道么。我已经不太记得是什么时候听到的了,好像是小时候,当时昏昏欲睡,只记得这么两句,”胤|背靠在身后的山墙上,目光幽远:“‘一姓之天下,长不过四五百年,我爱新觉罗的天下又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呢’,当时我就在想,我誓要让爱新觉罗的荣耀世代传承!
可你知道,这并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因为这份荣耀,是掌握在天下人手里的。我必须要保证朝廷不腐化不堕化,需要保证百姓生活安康,需要有一支铁血的亲兵,还要扩大大清的版图,甚至可能的话,我要大清超越那位元太祖成吉思汗所建立的大元!所以你们可以在我的底线之内与朝廷为敌,甚至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可以庇护你们,一生稳定无忧,但我开出的条件你们也要做到。”
“……贫僧可以冒昧问一句么?”
“什么?”
“施主真的只有十一岁么?”
“……”胤|沉默,“爷看起来很老么?不要小瞧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啊臭和尚!”
“成交。”
“咦?你说什么?”
“贫僧说成交了!”
“啊,真的么真的么,太好了。”
“不过说真的。”一念注视着胤|,“为什么大清的皇太子不是你呢?看起来,你比那位皇太子还能干呢。”
“……大和尚你确定你不是在挑拨离间?”胤|挑眉。
一念叹了口气,“施主你也动摇了”
“……”
“比起上一次贫僧说这种话的时候,您动摇了。”
“咦咦?”胤|摸摸脸,“有这么明显么?”
“很明显。”
“那要肿么破?”
“施主不想当太子,也就是不想当皇帝?”
“不想……好吧,其实最近突然有点想了,但是很多人不想我当皇帝唉,头一个就是我额娘。”
“您的额娘,是皇妃吧?”
“是啊,好奇怪是吧?”胤|鼓着腮帮子,“算啦,看在额娘的份上,爷就不争这个了,太子弟弟其实也是挺聪明挺可爱的,爷就不信,像爷这样的,难不成还就非得赖死在皇位这一颗大树上么?”
“施主的额娘,贫僧倒觉得是个很有趣的人。”
“就算有趣,你也不要打爷的额娘的主意。”
“……贫僧是出家人!”额头井字乱蹦。
“对了,话说那个自称是朱慈焕的人到底是?!”
一提这个,素来带着笑的一念也苦着脸了,“他本名叫王士元,也不知道怎么魔怔了,到处宣扬他是朱三太子朱慈焕,不过他似乎也确实有几分手段,一路招兵买马,遇上我们的时候势力还不小。后来就和我们混和到一起。贫僧觉得对方年龄大些,经验应该挺足,名号也比较正统,便承他当了我们的总首领,没想到,那个家伙看着年龄挺大,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险些把我们都赔进去了。”
“怎么会这样?”
“贫僧也不知道,”一念皱起眉头,“不过有人曾经听到他做梦时直叫嚷说不想死,又说什么康熙四十四年,康熙四十七年的,现在明明才康熙二十一年,”睨了胤|一眼,“你们的鞑子皇帝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不一定呢。”
康熙四十七年……胤|暗暗在心里念了一声。
这时朱永祚抱了一大捆柴火过来。
“哟,您这是打算在这过夜么?”胤|的话里不无讽刺。
朱永祚不理,放下柴火后又从腰间解下一个酒壶,从怀里拿出三个酒杯。
将三个酒杯注满酒,随手扔在胤|面前一个。
“啧,你这家伙居然还记得爷的一份?”酒是温的,拿在手里甚至有些烫,胤|饶有兴致地转着酒杯,感慨道。
“爱要不要!”永祚没好气,转身便将另一个递给一念,“念一,喝点温酒暖暖身子。”
“咦?和尚也是能喝酒的么?啊,对了。爷听说有一种酒肉和尚,能喝酒吃肉,好像还能娶媳妇!”
“这家伙……”永祚抿了口酒,看看一念,又看了看胤|,“是老子的错觉么,怎么觉得我离开一趟你更肆无忌惮更嚣张了啊?话说老子跟你很熟么?”
“……这是你的错觉。爷才不会跟叛党熟呢!”胤|放下酒杯,站起身,“爷还小,喝不了这么烈的酒,夜还很长,你们慢慢享用吧。也许,这是你们在大岚山的最后一顿酒也不一定……哈哈,言尽于此,爷就先告辞了,后会无期!”
看着胤|潇洒摆手的背影,永祚的唇角不自觉勾了起来,不过嘴上还是不饶人:“话说这小子究竟是来干嘛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王士元就是康熙四十七年被杀死的传说中的朱三太子,我觉得那又是清廷的迷雾弹snt没错,他在这里是重生的炮灰,不过最起码,重生一世他保住了妻儿的性命。
大阿哥的皇子之血开始觉醒了,有争皇位的意识了,他要肿么破咩?
大阿哥也开始做自己的事业了,加油!握拳!
☆、58歧路
“脚步声弄这么大,你是拿爷当傻子么?”走了到半山腰,胤|突然停下脚步,嘲讽道。
“奴才不敢。”谢博乐从树后闪身出现,叩首请罪,“只是大阿哥此举是纵虎归山,只怕后患无穷!大阿哥若要改变主意,现在还为时不晚。”
“你故意弄出动静,就是为了劝爷收回成命?”
胤|转过身,神情复杂地看着谢博乐。
谢博乐低头默认。
“爷知道四侍拦不住你,爷也知道,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
谢博乐猛然抬头,眼神里有几分震惊疑惑。
胤|自顾自叹了口气,表情带着一点点怅惘,抬头注视着不远处的山峰,“可有些事,爷非做不可。
“放虎归山做不得,可是不付出一定的代价,又怎么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呢?
“况且,你又怎么知道,那些人是虎,而不是鲶鱼呢?”
“……鲶鱼?”谢博乐迟疑地发问。
“啊,你不知道鲶鱼效应么?这是额娘给我讲的,流传于西洋北方小国的故事。”胤|眨眨眼,把鲶鱼效应讲了一遍。
谢博乐听后默默低下头。
“你也看到了吧,八旗如今已经有了堕落的迹象。你以为为何这几年平乱的主力都是绿营?以汉制汉固然是一方面,八旗战斗力下降则是难以启齿的另一个原因。
“满人入关不过四十载便已经是这幅模样,要是继续让他们安逸下去,数十年之后,他们可还能记得要如何骑马射箭?
“有一念这批人在后头紧逼着,虽然有些危险,但也不足为惧,不是么?”
“万岁爷会发怒的。”
“所以你不要告诉他好不好?”
看着胤|灼灼的目光,谢博乐突然发觉摇头很困难。他本身就不是恪守规矩之人,越危险越刺激的事情他越喜欢,确实,放走一念等人是在冒险,可为什么想到危险后,他的心里却在兴奋――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连指尖都在止不住颤抖!
“这件事我不会告知万岁爷,但这样脱离大军违反规定的事还请大阿哥以后少做!”
胤|立刻笑了开来。
他现在还小,有些事并不着急,可他必须预备着,等待他长大的那天!
胤|等人不知道,在他们登陆宁波的当晚,一波船队浩浩荡荡地与他们擦肩而过,而那其中,有整个大清第二尊贵的男人――如果九岁的男孩也称得上是男人的话――皇太子胤i。
当浙江彻底平定下来的当晚,福州传来消息,福建水师提督施琅将要在福州登岸,要福建陆路提督赵良栋前去福建迎驾。
接到旨意时,赵良栋有些惊讶,他虽然在为官处事方面略有欠缺,但在职位上下礼节方面还是很严谨的。而施琅,不说两人官职品秩相同,就算论起实战经验,被雪藏了十三年的施琅不前来杭州拜码头就算了,怎么都没有资格让他这位平定三藩的有功之臣前去福州迎接吧?
不过迟疑也不过一瞬,施琅这种被搁置了十多年一朝起复的人,是绝对不会做出这么嚣张狂傲的事情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施琅那边有一个位高权重或者身份尊贵之人。想到这里,赵良栋也不敢怠慢,换上一身朝服,急命人备马,连夜直奔福州港码头。
“噗――”胤|听到湛卢的话,正准备吞咽的一口茶水就这么喷了出来,“你说什么?”
淡定地抹掉脸上被溅到的几滴茶水,湛卢的声调丝毫没有变化,“属下接到确切消息,皇太子殿下将不日抵达福州,不知主子爷需不需要准备准备前去迎接?”
“保成要来福州了?这怎么可能?汗阿玛怎么可能放心让太子弟弟孤身南下?”胤|低头自言自语,脸上除了几分惊喜更多的却是犹豫。
湛卢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道:皇太子这叫哪门子的孤身南下?主子爷您眼里果然是只有皇太子殿下么,那数十万的水师您当都是布景板哪!
完全不知道湛卢在心里吐槽自己,胤|惊疑之后就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去福州见太子弟弟。
这次一别不知不觉已经四个多月了,心里其实是很想念保成的,可是,他又有些没脸见保成。从一念那次不知有意无意地挑拨开始,他想要与太子弟弟一争高下的心思就有些蠢蠢欲动,实在不知道,在见了太子弟弟后,自己这种心思还能不能压制住,会不会被素来聪明细心的太子发现,甚至,会不会被对方厌恨。
从发现自己的这种心思开始,他就一直有种隐约的恐慌,害怕额娘得知自己这种心思的失望,害怕汗阿玛知道自己这种心思时的训斥,尤其害怕太子弟弟得知自己这种心思时的怨恨――
明明当初说好不争的。
可身为天家皇子,尤其是长子,又有几个能真正做到不争呢?
额娘总说争来争去总讨不到好,总说命里无时莫强求,可看着自己没有争的二伯王每日对着汗阿玛小心谨慎战战兢兢不敢有任何逾矩的样子,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年幼时说过的话果然是童言无忌。
他不要自己那样面对保成。
可要他与保成争,与保成斗,与保成为敌,他觉得那同样很困难。
因为就算只是想象一下那个场景,他就觉得心堵得无以复加――这些年的朝夕相处,并不是白过的。
过了一会儿,湛卢就见自家主子爷面无表情地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出了客栈的房间。紧接着就听到一阵踹门的乒乓声以及隔壁揍人大魔王狂躁的骂声。
“操,老子昨晚很晚才睡下知不知道?别以为你是皇子阿哥老子就不敢揍你!扰了爷的觉,就是天皇老子爷也照揍不误!”
又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谢博乐梳洗整齐地出了房间,除了一只乌青的右眼,与平日无异。
鸣鸿诧异了,偷偷跟七星咬耳朵。
湛卢站在胤|身后则不时地看一眼始终面无表情的龙牙,她到现在都不明白,龙牙到底是在哪儿把那个桔子砸到谢博乐眼睛上的。
几人要了些吃食,就在房里凑合着用了一餐。
“七星去跟掌柜的要些个把月的干粮,湛卢去向船家买一艘大点的船,咱们马上走。”餐用的差不多了,胤|看了一眼湛卢和七星,低声吩咐着。
“是。”湛卢七星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低头应了。
鸣鸿则是奇怪地问出声:“去福州两三天就能到了吧,哪里用得着个把月?”
“……是谁说爷要去福州了?”胤|懒洋洋地瞥了鸣鸿一眼,慢吞吞地说道。
“可是……”
鸣鸿纠结了一下还是换了个问法,“那您打算去哪里?”
“爷追综着叛党的去向,准备去台湾捉人还不行?”
“台湾?”鸣鸿一惊,立刻反驳道,“不行,台湾如今在郑家的掌控下,郑家可不是好相与的,属下不会让主子冒险的!”
胤|的神态依旧懒洋洋的,根本不把鸣鸿的反驳当回事,不过说出的话却是雷霆万钧:“鸣鸿你的行动并不受爷的掌控,所以你若是不想去,完全可以回京里额娘那儿。但是,爷的决定,你没有否决的权力!”
“属下逾矩了。”鸣鸿低头认错,再无异议。
胤|转头看向谢博乐,“小谢你呢?皇太子如今在福州,你若过去的话,估计可以和皇太子一起回京,怎么样?”
“回京固然是好的,不过奴才感觉跟着大阿哥你一起也许会比较有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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