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戈？”

他说：“你直往前步行两千五百或三千公里，到某个地方向右拐弯。那就是亚马逊河。从那儿你开始划船，从理论上说，再过千五百公里左右，大约需要个月的时间，你将到达大西洋。从那里你可以回奥地利去。”

他始起头来，从那张瘦削的脸上看到种难以想像的激|情，迪耶戈顿时收敛不少。

“他们非跟你算账不可，”他说时忽然对自己刚才的油腔滑调感到后悔。“仅仅在我这个国家，在阿根廷，他们的投资就越过亿美元。南美大陆到处都有施泰尔那样的人，我还听说有个组织准备把更多的那号人送到这里来。他们对于象你处置施泰尔这样的做法岂肯善罢甘休，这可能使另外些人得到启发。何况，看管那幢大楼的人”

“他不是真正看管房屋的人。我出钱买他扮演这角色，不过他不了解别的任何事情，请把他排除在外。”

“他能不能说德语？”

“不。”

他以为这是场恶作剧。

“那么，你和施泰尔所说的话他句也不懂。”他笑道，对黄眼珠闪出了火花。“我实际上是唯的目击者，唯知道你名字的人”

迪耶戈拿起克立姆罗德的只手，硬要他拔出插在腰带上的支科尔特手枪把枪管抵着自己的太阳|岤。

“砰！”他快活地说。“但我还是要告诉你，那将使我感到懊丧。”

他们经过个名叫洛佩斯港的地方，在那里，鉴于有架飞机曾两次在他们头上飞过，他们突然改变方向，在片热得嗡嗡响的阗寂中朝无边无际的大草原进发。他们离开波哥大四十多小时后穿越瓜洛阿的圣卡洛斯，在十月九日早晨到达查富赖大牧场。过了那里又是片经过注册的大牧场，名叫奥尔克塔，他们经过最后次长达十四小时的行程之后到达那里。至此，公路到了尽头。

虽则迪耶戈试图把卡车继续往的开，但最终不得不在条河流前面服输。这条河上没有桥，而且他们找了很久也没有能发现津渡。

“完了，”迪耶戈筋疲力竭地说。

他把引擎熄火后，寂静又以压倒优势笼罩切。更有甚者，他不禁感到，件不可挽救的蠢事行将完成。从波哥大开始连续好几小时顺着盘旋式公路没命地往下冲，他们至少有二十次可能送命，但这过程绝非预先策划，纯粹是他们从查皮涅罗逃亡的继续。后来，他们向东逐步深入到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这就象是场游戏，象是厘米厘米地往上爬向个无底深坑的边沿

“咱们这下可到了终点”

他爬上卡车的踏脚瞪，再从那里爬上车顶。他瞧见的并不太多——丛林沿着条黄|色河流伸展，有时把河流完全遮蔽，——而由此被激起的想象却不得了：这是片绝对无垠的空间，它无人知晓灰绿朦胧粘粘乎乎，有几十万平方公里，充满着野兽和想到这儿，迪耶戈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听我说，”他忽然开言道，那种严肃的口气甚至使他自己也感到意外，“这是发疯。你压根儿不能考虑个人径直往前走”

“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去做，”克立姆罗德温和地说，

“你我刚才使用的这辆卡车，是我从个人那儿借来的，他不知道我要用它干什么。你会在车内找到此人的姓名地址，他也许会因为我的缘故招来些麻烦。你要想办法使警方相信他是无辜的。并且请你代我赔偿损失。”

他只穿着五天前在比利亚维森西奥买的靴子裤子和布衬衫。他从腰带后面拔出支科尔特自动手枪，把它放在引擎盖上。

“把这个也拿去，或者把它扔掉。至于钱嘛”

他把在波哥大时从中掏出烛台和蜡烛的那只布袋口朝下倒过来，抖出两本书三份护照和些散乱的钞票。他只把书放回布袋，然后把背带套到肩上。

“谢谢你。我会记住你的，迪耶戈。”

分钟后他已经走开。

迪耶戈·哈斯被种莫名其妙的绝望心情撕扯着，曾向他的背影呼唤过两三回，恳求他回来。但是克立姆罗德似乎次也不曾听见。他径向丛林走去，并且很快就被贪婪地吞噬掉。

两天后，即九四七年十日十日，迪耶戈·哈斯回到文明世界，被士兵们逮捕，他的脑袋以及身体的其他部位挨了他们几下。他被带回比利亚维森西奥，再从那里押往波哥大。在波哥大，审讯员口咬定是他作的案，结论十分果断。不过哈斯也坚持自己的说法：他是个无辜的受害者，在支大手枪和十二颗手榴弹的胁迫下被那个狂人逼着开车，先是辆轿车，后来换成卡车，直奔大草原的尽头，那种地方他个人是做梦也不会去的。不，那个狂人没有说过他叫什么名字，也没有提到为什么要把施泰尔先生活活烧死，“我亲爱的老板的惨死使我悲痛万分。0！”末了那句“好极了”没有说出声来。电梯用氧气割炬打开后，发现里边的施泰尔先生只剩下令人作呕的堆烤焦的肉。

那个狂人是什么模样？

“他大约三十五岁；”迪耶戈说，“我估计他的身高在米七十左右，黑头发，乌黑的限睛，左颊上有道疤痕。他的左手小指缺了截。哦，我差点儿给忘了：他走路拐拐的。是的，他能说德语，不过带有很重的俄国口音。不，不，不是波兰，而是俄国口音。我认识些俄国人，错不了！他决不可能是个真正的日耳曼人。他度提到加拉加斯和委内瑞拉。不过我猜想他是朝南部边界方向去的。”

他又挨了几下揍，因为他描述那个狂人的模样跟那个房屋看管人提供的不太吻合，而后者甚至不是个真正的看屋人，而只是个临时找来的替身。迪耶戈说这并不奇怪，因为这个替身看屋人显然近视得厉害，而且还是个酒鬼这倒是事实。

此后，迪耶戈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那位神通广大的妈眯培进行了干预，并且解释说她唯的有些疯疯疯癫的儿子也许什么都是特别是个没出息的倒霉蛋，但决不会是个“波兰犹太人或俄国共产党”的共谋犯。迪耶戈获释后，立即去找那辆卡车的主人他没有遇到太大的麻烦，只被打掉几颗牙，用克立姆罗德留给迪耶戈的万二千六百二十五美元中的部分钱赔偿了他的损失。余下的都给了那个并非真正的房屋看管人，他被释放的时候损失不大，只丢了三个指头。

麦德林有个纺织业巨头悬赏二万美元捉拿那个狂人，经他推动，在北起侬恰南至厄瓜多尔边境的广大地域内进行了四个星期搜捕。

往东，有两个纵队的土兵和三架飞机投入搜捕。他们甚至发现了卡车到达的最后地点，便在那里的大草原中作纵深数十公里的搜捕。不过这种搜索并没有很大的信心，因为那个狂人无论怎样疯狂，也不可能疯狂到会直朝前走。

其时，王正在走向他未来的王国途中。

瓜阿里沃人

王本人有天对大卫·塞梯尼亚兹说，如果要他循着当年走过的路线作番凭吊，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实上，要不是塞梯尼亚兹坚持，雷伯也许不会费工夫回到这条路上来寻觅自己的旧踪。可是塞梯尼亚兹坚持要他这样做，并说服了他。儿六九年三月，他和王带着许多地图，乘坐架大型直升飞机，在这地区上空作了次飞行。

挡住迪耶戈·哈斯所驾驶的卡车去路的那条河名叫马纳卡西亚斯河，要不就是它的条大支流。马纳卡西亚斯河朝东南偏东方向绕了个弯子，然后向北流入梅塔河，而梅塔河本身又是奥里诺科河的条支流。王没有沿着河走，他过了河朝东南偏南方向而去。想必他就是在那个时候渡过了阿里亚里河。他对塞梯尼亚兹讲起过条被森林侵蚀了半的小路，基梯尼亚兹认为这就是美国家橡胶田地产商九四二年在哥伦比亚境内的瓜维亚雷河流域开发时所走过的道路。

王还谈到离波多拉孔科尔迪亚镇不远有个独家村，在这里，瓜亚贝罗河与阿里亚里河汇合成瓜维亚雷河——奥里诺科河的另条大支流。

关于他那次惊人的旅行，王没有作任何其他的解释。他大体上顺着瓜维亚雷河的流向前进，在步行百天后，约于九四八年二月初到达阿塔瓦波的圣费尔南多，这是委内瑞拉境内的个小集镇。

本来，这个年轻人可以轻而易举地从圣费尔南多沿奥里诺科河顺流而下到达圭亚那，或去加拉加斯，直抵加勒比海。但是他选择了东行之路，朝着人迹罕至的奥里诺科河上游直向前，深入亚马逊尼亚腹地。奥里诺科河从帕里马山的峻岭险峰之间流过，这是群令人眩晕和难以想象的锥体，犹如巨大的风琴管子从潮湿的丛林中拔地而起，最高的可达两干五百米。

在与王起作第次旅行之后的次年，塞梯尼亚兹又曾独自飞越这个地区上空。在阿塔瓦波的圣费尔南多，他发现那是个两三千居民的小镇，照例不可缺少的玻利瓦尔广场四周环绕座座低矮的房屋。该镇五十年前曾是委内瑞拉亚马逊地区的首府，也是橡胶探险队力图挽回那次大规模橡胶冒险颓势的出发点，可是后来实际上被废弃了。塞梯尼亚兹坐宣升飞机从阿亚库乔港起飞，越过奥里诺科河，先到埃斯梅拉尔达——意思是绿宝石。当年雷伯到那里的时候，这个地方是委内瑞拉行政当局管辖权力所及的最远点。过了埃斯梅拉尔达，寒梯尼亚兹进入禁区，穿过三个成立不久的天主教传道区，其中最早的个也是九五年才建立的。他在第三个也是建立最晚的个传道区普拉塔纳尔着陆，受到萨雷斯会传教上个名叫巴尔托利的意大利人很有礼貌的接待。

塞撒尼亚兹乘飞机继续在空中逆奥里诺科河之流而上。他飞渡被洪堡注：亚历山大·冯·洪堡1769—1859，德国博物学家，自然地理学家。称为“南美洲的赫丘利之柱”注：赫丘利是罗马神话中的力大无比的英雄。“赫丘利之柱”指的是直布罗陀海峡两岸悬崖峭壁。的地方实际上是处宽度随季节而异约为二百至三百米的急滩，即瓜阿里沃滩)，并说服神经相当紧张的直升飞机驾驶员进入奥里诺科河正式由此开始的个峡谷。他们看到了帕里马山脉的口子以及委内瑞拉与巴西接壤的边界。直至今天，那里仍然是地球上最荒凉最神秘的地域之。在塞梯尼亚兹的想象中，这个地区生活着无数爬行和飞翔的动物。果不出他所料：那里的蚊子每平方米有上百万个；有种叫做赫亨的小虫，给他们蜇破的伤口至少要过个星期才能愈合；有成百上千种各式各样的虫豸，只要人身上擦破了丁点儿皮，它们就会来吮血；有穿皮潜蚤，系沙蚤的种，专在皮下产卵；有吸血蝙蝠；有次能跳二十厘米捕食的螳蚰，这种蜘蛛毒得可怕；有红色的和其他颜色的蚂蚁；有能在夜之间吃掉只木柜的白蚂，蛇当然少不了，对于它们来说，亚马逊尼亚是个安乐窝；还有美洲虎鳄鱼电鱼

以及印第安人。

九七〇年，在加拉加斯，也就是克立姆罗德到过那里以后过了二十二年，有人警告塞梯尼亚兹：他要去的地方幸好是乘直升飞机是二十年前还被称为瓜阿里沃即猿人的亚诺马米人的地域。“先生，危险得很哪。”亚诺马米人是亚马逊尼亚地区直拒绝与文明接触的最后个大部落。九四八年四月，经过了将近二千五百公里子然身的跋涉之后，王正是来到了他们中间。

在抵达阿塔瓦波的圣费尔南多之前，他已经多次碰到过印第安人，到了奥里诺科河岸之后，当他沿着这条巨川溯流而上时，遇见他们的机会就更多了。有几次他居然能登上他们的划子，有时侯连乘上好几天。那些印第安人偶尔也能讲几句蹩脚的西班牙语，他们见了这个白人似乎并不怎么惊讶。此外，还有那些面有菜色的橡胶探险队，王曾与他们同路整整个星期。他们告诉他，马基里塔雷人般说来不算好斗，他们有时偷人家的东西，但也仅此而已。瓜阿里沃人可不样，“他们会杀死你，年轻人，而且你还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杀你的”接着，他们便给他讲些可怕的故事，描述那些定居在委内瑞拉和巴西之间的浪人如何凶狠残忍。没有任何身份证件，也没有护照，雷伯·克立姆罗德不是乘木筏就是泅水越过了哥伦比亚与委内瑞拉的边界，并且在圣费尔南多渡过奥里诺科河。他没有在这个小镇上出现，也没有在后来经过的任何个村庄里露面。在埃斯梅拉尔达传道区他也是这样做的，直等到天黑才从外围绕过那儿的几所房屋。他到达瓜阿里沃滩估计在三月底。

相遇发生在大约二十天以后。时间想必已近正午，但光线还是昏暗如晦，微弱至极的几点阳光也被树木叶子和藤本植物组成的几十米厚的天花板完全遮蔽。某些藤本植物几乎有米高，在这半暗不明如同海底的片朦胧中，它们看上去就象是条条巨蟒，有时候也确实是蛇。地上，给败叶加厚的腐殖土壤散发着恶臭，里边充满了令人长出鸡皮疙瘩的生命幼体。这情景就象在神话中只巨兽深绿色的悸动着的肚子里行走。

他停下来，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要喘口气。他右手握着把大砍刀，这是他在途中用手表换来的。迪耶戈·哈斯可能会认不出他来，他变得比以前更瘦，同时身体却起了变化青春期的些迹象已永远消失。他的身高已达到顶点，那米八七的瘦溜身材将是大卫·塞梯尼亚兹任何时候都不会认错的。他的皮肤被太阳晒成种很象金子的黄褐色，这种肤色仅次于他那双浅灰色的眼睛，永远给人以难忘的印象。他的胡子从来就不十分浓密，现在留长了，使他的外貌具有墨西哥基督像的那种神秘气质。当他发现自己来到印第安人的营地时，他刚刚在百二十到百三十华氏度的酷暑和难以置信的潮湿中不停顿地步行了六个小时，而过去七天他所经之处的地势直在持续升高。

过了会几，等呼吸恢复正常之后，他又继续赶路。他悄没声儿地滑行穿过草木之墙而绝不触动枝叶，这样又走了段距离，然后到达块几乎有六十米长的空地。

这片人工开辟出来的空地上有三所茅屋。正象橡胶探险队向他描述的那样，每所茅屋都呈三角形，它们的主要建筑材料棕榈树干不是用任何机械伐倒，而是按照瓜阿里沃人的方法，通过扭力连根拔起和折断的。除了个小火堆在潮气很重的空气中燃烧外，没有任何生命在活动的迹象。

他在空地边缘深绿色的树荫下呆着不动有很长段时间，空地周围的森林片葱笼，有时会突然泛黄，而在树梢上则变成耀眼的白色。然后他慢慢地向前移动。他挨近灶火，放下布袋，开始脱衣服，甚至脱去靴子。他把靴子衣服整整齐齐堆在袅袅升起的灶烟旁，然后把大砍刀压在衣物堆上，刀刃对着自己，也就是说，便于别人抓起刀柄。

他退后三四步又停下，脑袋微微后倾，仰望叶丛天花板上那个很小的罅隙，这窟窿使人还不至于以为太阳已永远消失。他全身的皮肤跟他的脸和手样，也是那种带点儿金黄的古铜色，汗水象是在细长的肌肉上涂了层油。他等待着。先前，他曾经觉察到，除了森林的自然气息，还有窸窸簌簌的声响隐约可闻；几分钟后，他又听见了这种响声。

他们是同时出现的，共五个男人。刚才他们听见他走近时，曾隐蔽起来，现在个个都从藏匿的地方露面，动作象爬行动物般轻捷，几乎无声无息。他们中最高的个只有米六〇，但个个都很年轻健壮，赤身露体，看上去象上了釉般锃光瓦亮。他们身上涂着红黑两种颜色，颇不俗气，正方形和菱形的图案画得整整齐齐，各人右臂上都有小簇五色羽毛。总的效果美得惊人。其中两个人的耳朵上用笋的硬尖穿了孔。每个人腰里都系着条编成辫状的细绳，在包皮下打个结使他们的生殖器向上竖起。他们的头发梳成皇冠形状，把象僧侣头顶上那样剃光的块围在当中。

然而，在那个时刻，最根本的问题是：他们都引满了大弓把箭头瞄准雷伯·克立姆罗德。他纹丝不动，这点想必对他们产生了定的影响。他们慢慢地向他围拢来，用涂过毒药的战矢尖端轻轻触及他的身体。这时，他们当中的个捡起了那柄大砍刀，用手指试试刀刃，还试着想把它折断，以检验钢刀的硬度。他突然把砍刀扔出去，棵棕搁树干被干净利落地砍断了。这人顿时放声大笑，他的笑声就象是个信号。大群男人妇女和孩子如同无声的影子般纷纷从树林里出来。他们稍觉胆壮以后，便围着这个依然豪不动弹的巨人形成个圆周。拿着大砍刀的那个人用它划了下克立姆罗德，看见刀刃划过的地方流出条细细的血，又笑了起来。别人也都走上前来，其中有几个还用指甲在他身上抓刮，想要证实他的皮肤颜色不是涂上去的。橡胶探险队讲过这样个故事：他们曾逮住个黑人，因为对他的肤色很觉惊奇，几乎把他身上的皮全都扒了下来，这才弄明白他的黑皮肤是天生的。

最后，他们统统围上来，包括妇女在内，都来抚摸他，拉扯他的头发。他的眼睛似乎对他们特别有吸引力。但是，他们跟这人身材上的差距太悬殊了，为了看他的眼睛，他们必须退后几步抬起头来。克立姆罗德就象格列佛来到了小人国。到目前为止，他们还句话也没有说过，最先开腔的是个年纪较大的男人，他的两个腮帮子直到眼睛下面都是鼓囊囊的，因为嘴里塞满了不知什么东西，还有略带绿色的汁水直往外淌。他说话时带着威胁的口吻。与此同时，有几个男人拿走了雷伯的衣服靴子和布袋。有两个把衬衣和裤子试着往身上穿，往头上套，另外几个则把靴子顶在头上，居然也能够不让掉下来，把其余的人都逗乐了。

“阿契卡朋友，”雷伯说着面露笑容。

不知什么缘故，他的友好表示没有得到响应。忽然间，这群人纷纷作好离去的准备接着，只不过几秒钟，空地上已阗无人，动作之神速简直令人怀疑自己在做梦。雷伯又叫了两声“阿契卡！”但他得到的回答只是正好射在他脚边地上的三支箭，其中支不偏不倚插在他两条腿中间。而他甚至没有看见射箭的人

王回忆说，他在后面跟着他们，跟了“八至十天”，始终保持百来米的距离，身上仍然丝不技。除了两本书之外，他们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拿走了，这两本书他在进入这块空地前藏起来了。他说他们有好几次想要阻止他跟在后面；或是朝他走回来，并且发出恫吓的尖叫声；或是索性向他射几支打猎的小箭，其中有两次使他受了点轻伤，但是显然并不想杀害他。

这八到十天过去了以后王认识到这段时间本来还可能延长，他已是筋疲力竭。他浑身布满虫子叮咬留下的数不清的疙瘩，双脚在渗血，那是被沙蚤等可恶的小昆虫啮食所致，它们往往在人趟水的时候通过暴露的伤口钻到皮肤下面把自己包起来，那样子就象是露在壳外的牡蛎，可怕得很，而且疼得厉害。这还不算，由于他锲而不舍地生怕失去瓜阿里沃人的踪迹，他甚至顾不上吃东西，尽管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从安第斯山脉脚下开始作这次令人难以置信的徒步旅行以来，在觅食这方面已获得些经验。

事后王只是简单地说：“于是到了我步也不能再往前走的时候；等我苏醒过来看，他们都围住了我，朝我微笑。随后的几个月，我就跟他们在起过，然后进步南下，向内格罗河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