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水止痒呗,我啥东西不多,这等害人的玩意却是不少,谁人对我不好,我必要加倍奉还,是以这文余逝,哼哼,方才我在他同封无恨身上下了点儿药,一会儿便会发作了,与其等你同他们套近乎,倒不如直接下猛药了事……诶,你去哪儿!”
“容、惜、辞,你这恶魔!我要同你割袍断义!”
这天晚上,温御修可算是领悟到容惜辞的报复手段了。归来时,看到连个人影都不见,仅闻一滩水声的客栈便不说了,到了晚上,那才是煎熬。
隔壁房里起先还是一如先前那般的争吵声,后来嘴上便斗到了手上,又从手上斗到了床上,乒乒乓乓的声音逐渐被旖旎暧昧的声音淹没,在气喘中还带着一些反抗的吟哦,但后头渐渐低沉,便成了沉重的呼吸声。但这还未完,在温御修两人听声动情,准备学着他们办事的时候,又听一记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带着床边摇晃的嘎吱嘎吱声音,那声极其之烈,让人不禁怀疑这床可会塌了下去,把厚实的地给钻个洞。原本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情|色,便被隔壁房那巨大的声响给生生打破,温御修黑着个脸,狠狠地瞪着容惜辞,而容惜辞也是一脸无奈,摊手道:“我也不知会成这样,明明会你侬我侬,你滚我滚,你上我下的,却未想,竟成了你打我打,你甭想上。”
“……”
掀了个眼皮,温御修只得叹恨地抱着容惜辞,将厚重的被子盖过脑袋,努力杜绝隔壁房那嘈杂的声音,窝在被窝里同容惜辞说着情人间的呢语。
“你说他们俩,谁上谁下。”
“还用问么,铁定是文余逝在下,他这股子性子,绝不可能在上。”
“嗤,”温御修闷笑一声,“你怎地知晓他不会在上,他的武功不亚于封无恨。再者封无恨怀有报恩之心,怎地可能会伤害文余逝。”
眼睛噌地一亮,容惜辞笑道:“不若我们赌一把,若是我赢了,你以后必得听我的话,若是你输了,你日后便得听我的话。”
温御修开口方想爽朗应答,但将这话在心里琢磨了个遍,便觉不对劲了:“容惜辞,这般有何区别。”
“怎地未有,一个是赢,一个是输,”掰着手指,容惜辞拿着一副你个傻子的鄙夷眼神看他,“两者区别可大了。”
“……”带着被子转了个身,温御修也不理会那在身后叫嚷之人,捂紧耳朵努力睡去,同容惜辞废话,当真是他人生第一大错。
翌日,两人睁眼到了天亮,直待天际发白,隔壁房的运动声方歇。看着对方眼底的黑圈,互相指着彼此哈哈大笑,笑过后,又是把被一蒙,倒头呼呼大睡,补眠。
实至午时时,肚饿的两人才不情不愿地醒来,打着呵欠出门看隔壁的情况,却见一个仅着亵裤的男人被一只光着的脚丫给踹了出门,摔了个趔趄,差些便要翻身从楼上摔下去,砰地一声落下,隔绝了里头情|欲的味道。
看清被踢之人后,容惜辞挑眉看了一眼双唇微张的温御修,好心地帮他把下巴按上。出门这人便是封无恨,此刻他脸上泛光,神清气爽,除却略有疲惫之色,便再无其他不对劲之处,想来,昨夜里容惜辞猜了个正着,他确是在上之人。
“封兄,早。”欠扁地一个抱拳,温御修走了上前,状似同他相熟一般就揽上了封无恨的肩头,对着他耳畔不知窃语些什么,封无恨原本颓丧的双眸霎时便给亮了起来。
容惜辞疑惑而望,却不知温御修用的什么法子,说话声低弱到连他都听不着,忍不住好奇,他提步便凑了过去,温御修适时地住了嘴,笑眼眯眯,一句不答。
“你说甚呢。”
“没甚,封兄知晓便好。”随手拍着封无恨的胸口,温御修不加解释。
“神秘兮兮,没甚好事,嗤,莫不是在教他龙|阳十八式罢。那东西没用,倒不如想法子讨人家欢心才是。”
脚下一个趔趄,被道破心思的温御修笑意略僵,咬牙切齿:“却不知容先生有何指教。”
“简单。”得意地抱起双臂,容惜辞打量了一脸迷茫还在昨夜里的柔情里未走出来的封无恨,身形不错,孔武有力,肌肉恰到好处,毫不夸饰,完美男人的身子,有前途。
当即便让封无恨回房着装,穿得得体了方到容惜辞两人的房内。容惜辞将温御修赶了出去,同封无恨私下窃语了许久,而温御修只能无聊地站在廊间,走来走去。
未及几刻,便见文余逝脸色苍白,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身上带行囊,俨然便是要走之兆。
“文兄,这是要去何处!”故意把嗓子往高处挤,温御修特意行到了文余逝的面前,挡下了他前行的步子。封无恨尚未将人追到手,若让文余逝这样便走了,他们可麻烦了。
“借过。”语音里带着无力的颤抖,文余逝横了温御修一眼,手背拍在了他的胸口,作势要推。他虽经过了一夜纵情,这力气仍是不小,温御修一时未察,便推得倒退了几步,堪堪将路给让了出门。
“不好!”眼看文余逝便要运起轻功,从栏间跨越飞下,身后的门忽而被撞开,封无恨冲了出来,不由分说便抱住了文余逝的腰肢,带得他摔回了廊间。
“余逝,不要走!”
只见顷刻之间,这高大的男人竟是声色泪下,抱着挣扎的文余逝,口中各种甜言蜜语流出,听得温御修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抖了抖身子,正见容惜辞一脸得意地看着外头吵嚷的两人,一副我教得不错的神情,禁不住吞沫一口,温御修便掩门回了房,省得再看外头上演的追妻苦情戏。
“啧啧啧,这封无恨的嘴都跟灌了蜜似的。你也来说几句给我听听试试。”一脚跨坐于凳子之上,容惜辞单手勾住了温御修的下巴,调侃而出。
拍开了那不安分的爪子,“让我说,不如让我把你煎了。”
你说甚!”容惜辞炸了起来,扑到温御修的怀里,就势把他压倒,直接在地上就开始脱他腰带。
“喂喂喂!外头有人啊,嗷――”
“管他们作甚!我让你瞧瞧,究竟是谁煎谁!”
“嗷――”一道长长的破空之音划过,喝着门外那哭爹喊娘的劝阻声,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
☆、第六十四章?再回千香阁
也不知容惜辞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封无恨轻易地便将别扭的文余逝给哄了回来。待得晚间时,两人已经和好。
走出大堂之时,温御修还困得不停打呵欠,好不容易能在早上补眠,岂知竟被容惜辞又榨干了一次,累得他浑身酸软。而容惜辞则是神采熠熠,一点儿事都没有,拉着温御修到了大堂上。
此刻,文余逝正难受地抱着胸,狠狠地瞪着那在给自己端茶倒水,夹菜的人。
昨日温御修同他们商量好要一块儿吃顿饭的,因着被容惜辞捣鬼之故,这顿饭便搁到了现下才一块吃。
容惜辞睨了一眼文余逝那扭来扭去不舒服的臀部,气定神闲地道了一声:“坐软凳比较舒服。”
唰地一下,文余逝的脸色大变,而封无恨明了地对容惜辞送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便唤小二上了一个软垫给文余逝。
文余逝哪肯坐,这般不便是在某方面承认自己被人压了么,别扭之下就把封无恨的手给甩了开来:“滚开!”
容惜辞的眼一眯,笑吟吟地哂笑道:“我说文公子这般便不对了,所谓君子当是在他人关心你时答一声谢,而非出言侮辱,啧啧,瞧你也似个不通事理的公子哥么,也无资格说我。”
文余逝砰然拍桌站起,却因股间不适,脚下有些虚浮,吓得封无恨忙扶着他。
也不管此刻的翩翩风度,文余逝怒视容惜辞道:“这一切可是你所为!昨日里我还好好的,却没想同你见过一面后,归来时身子便不对劲了。你好狠的心,我不过是一时快言快语,你竟如此报复于我,好生歹毒!你既如此狠心,便莫怪我无义!”
喝地一声,文余逝当即便抽出了怀里的白鞭,却见眼前人影一晃,白鞭未能击中容惜辞,反倒重重地打在了封无恨的臂上,顷刻便见了血。
“你作甚!”怒喝一声,文余逝手里依旧未有半点停顿,密集的鞭抽依旧朝容惜辞打去,
封无恨抿紧了唇,将手里黑剑抽出,缠上到了白鞭,同文余逝给打到了一块,最后,将文余逝给揽入了怀中,箍得他紧紧不能动弹。
“余逝,你切莫怪他,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封无恨恨恨地甩掉了剑上的白鞭,偏头而言,“我也并非傻子,你屡次言道自己并非我恩人,我已然知晓,可是我禁不住想靠近你,是以便用了这等烂法子来跟着你,保护你。直待昨夜里犯下不可饶恕之错。你若当真怪责,便怪我罢。”
容惜辞对着有些恼他的温御修摊了摊手,凑唇到他耳畔:“昨日里我下的仅是普通的幻迷药,这两人若非当真生出半点情意,自然都忍得住,可现下你也瞧着了,文余逝心底若非没有封无恨,便不会同他欢好了。”
温御修的眉头轻轻一拧,看着这一对人,眼底还是疑惑不解:“你先前怎地看出他们俩互生情愫,我怎觉得,他们好似方认识不久呢。”
“我这双眼,啥都看得通透,你未发觉,咱们初次见他们时,眼中只有彼此,而封无恨被文余逝揭了短处时,略有愠色,文余逝之后在言语中已然放低了姿态,脸上现出了愧色,显然还是在意封无恨的。而他们缠斗之时,若是认真发觉,便会看到他们手上的动作都略有收敛,且攻的并非对方的要害,这也便是为何他们初次出现时,在客栈里打斗,我尚能如此怡然自得地抚琴了,只因我知晓他们断不会让对方见血。”
温御修挑着眉头去看那两人,理顺了容惜辞的话后再去看,顿时觉得他们言辞与动作间都隐隐透露出暧昧之色,的确不像是恨不得将对方杀死的仇人之气,而文余逝如此高傲之人被压了一夜,今日一早竟然只是将人踢出门,并非执鞭打人,可见心里还是放不下对方的。
如此一来,温御修也乐得同容惜辞坐在一旁,嗑瓜子,笑看封无恨如何安抚文余逝。
还真别说,封无恨这人眼看着严肃,但嘴上功夫也不弱,尤其经过容惜辞调|教,嘴里便跟灌了蜜一般,将文余逝哄得是面红耳赤,心头犹如小鹿乱撞,不一会儿,便收下了怒意,平视前方无聊得开始划拳的温御修同容惜辞两人。
虽说封无恨承认了自己主动的所为,但文余逝还是记恨着容惜辞所做的一切,射向他的目光里都带起了戾色。
容惜辞也不恼,转着眼珠子到处乱瞄,愣是不将文余逝放入眼底,如此,恼得文余逝多瞪了几眼温御修,无辜得他只得扇着手里的扇子,心底将容惜辞骂了个遍。
心底感激着容惜辞替他将文余逝追到手,饭桌上,封无恨频频向容惜辞示好,文余逝看在心底,心里生恨,但却不发一言,直到封无恨询问他怎么了,他方丢下一句话问道:“温公子、容公子,你们俩这是要去何处?莫非同我一路,乃是前去千香阁。”
这话里,他故意没说到“我们一路”,便是有意撇开封无恨。封无恨听闻,心底自然不是滋味,当即便问了出口:“余逝,你尚要前去千香阁?”
“自然,”睨了他一眼,文余逝好似话家常那般随意,夹了一口饭,细细咀嚼,“我此行便是要去千香阁,若非你当时阻我,我老早便到了千香阁附近。”
“你!”心上人仍执意要去千香阁,封无恨焉能不气,攥着的拳头青筋显露,强忍着醋意与怒意,勉强发声,“你为何执意要去。”
“我不去,跟着你么。”将残酷的事情真相简单地揭出,文余逝缓缓地放下饭碗,开口言道,“你一个四处漂泊的江湖人,什么都未有,空有一身武功,放在江湖上无人知晓。我不想要这种生活,我只想能过上好日子,不必再过着四处漂泊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而这些,你给不了我。”
“为何偏生是千香阁,江湖恁多门派,你为何都不选。”
“只要在大会上胜出,我便有可能名扬天下,如此岂不妙哉。”
“这些虚名于你而言,当真如此重要?”封无恨拳上的怒意愈发博深。
“呵。”文余逝笑而不答,默默地捧起了饭碗,继续进食。
沉默的气氛霎时在众人之间流转,封无恨启唇欲言,却是不知能如何接话,实话,他确实没有那个能力给文余逝一个好的生活,暗恨地一拳桌子,带得上头的菜都隐隐震了起来。
温御修同容惜辞看顾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无奈。遇到这种追求权力的人最难解决,是以容惜辞方会想着用爱去绊住他的脚,却未想封无恨都无法阻挡文余逝前进的步子。
撑着下颔,容惜辞努力回忆着著书人那名唤大纲的东西里,关乎文余逝的事迹,却发觉也不知是自己不记得,抑或是未写之故,仅是寥寥几语写出了文余逝的名姓与武器,其余并未多说,这般甚是难办。朝温御修摇了摇头,容惜辞暂时也想不出法子。
“既然如此,封兄不如同文兄一块去罢,如此,也好照应他。至于他胜不胜出,那是另一回事。”给封无恨使了个眼色,温御修浅淡一笑,不再多说,由得封无恨去体味这句话的含义。
眸中闪过一道精芒,封无恨微笑地颔首道:“是极,余逝,我同你去!我绝不会让你胜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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