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抱着顺手才没把它丢掉,何况少顷说这货是他儿子,他也就是代沈小蘑菇来看管下这只小熊儿子罢了,然而这一刻,当他瞧见楚宴这副极其欠扁的样子,就特别不想称他的意。
重新坐起身,迟蔚冷冷地望着楚宴,那双漂亮的眸子里仿佛凝着一层霜,“还给我。”
在楚宴看来,迟蔚这人挺特别的,说他可爱吧,其实他的性格又是偏凉薄的,说他不可爱,他又会穿着小熊装出门、抱着小熊仔一块儿睡觉,他是个让人很难去定位到底是可爱还是不可爱的人。
而楚宴本身最喜欢可爱的男孩子,他之前也交往过几个小受,几乎都是可爱系的男生,偏偏迟蔚有些不同,如果一定要给他归个类,楚宴觉得,迟蔚大抵应该属于隐性可爱的范畴。
侧过半身,楚宴躲过迟蔚朝他逼近的那只爪子,不禁戏谑道:“你怎么像只小兽似的?我不过就是看看你的小熊而已。”
“你才是受。”迟蔚哪里知道楚宴口中的此小兽非彼小受,反倒是楚宴听其这般反驳,便知他肯定是想歪了。
“哈哈,谁说你是小受了?我说的是野兽的兽,你还说我呢?迟蔚,你这样下去迟早要弯哦。”楚宴笑弯了腰,却仍不忘将小熊仔藏在怀里。
迟蔚的目光停落在那只小熊仔上,忽然他鹰爪一出,突击上楚宴的腹部。
楚宴有个弱点,就是他怕痒,此刻迟蔚如此摸上来,他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迟蔚怕是也察觉到了,索性一掀被子,对着有肉的地方就是一阵挠。
楚宴痒得不行,连连求饶,“好好,我错了,你儿子还你还你啦,停!停下来!”
迟蔚又哪里会轻易放过他,自己刚被楚宴那么捉弄,这会儿怎么着都得讨点利息回来才划得来。于是他更加卖力地挠痒,楚宴受不住地躺床上翻滚,一边还叫着,“迟蔚,不带这样的,我都把你儿子放开了啊,你再挠我痒我可就不客气了。”
迟蔚自然不会怕他,“你不客气啊,我看你能把我怎样?”话刚出口,甚至连最后个字的尾音都还没落下,他就已被楚宴抱了个满怀。
两人抱作一团在床上滚了一圈儿,最终楚宴反将迟蔚压在了身下,两人的脸贴得很近,四目相对间,有一股暧昧的气息一点点填充了屋子的每个角落。
“你说我能把你怎样?”楚宴笑着问道,他的眉眼略微弯起,如一轮新月,很好看,也很温柔。
迟蔚望着他,下意识地抿起了唇角,如今他俩的姿势让他莫名地有些脸红,片刻后他才想起要推开楚宴,“别闹了。”
楚宴也没为难他,很快就坐端正了,迟蔚又躺回了原处,似乎是经过了刚才那一出,两人间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迟蔚偷偷地往楚宴那边瞄了眼,果不其然瞧见对方正专注地凝视着他,那眼神和之前少顷看他的神情如出一辙,他突然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楚宴说:“迟蔚,我……”然而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迟蔚却突然夺过了话锋,“我想吃苹果。”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么,只是单纯地不想再听下去,或许,是真的有些逃避的意思。
楚宴也没再接着说,而是点点头,站起身走到角落,从他带来的那个水果篮里找出了一个苹果,拿到卫生间去清洗。
迟蔚在外头说:“我要削皮吃。”
楚宴探出脑袋问他,“那么水果刀在哪儿?”
迟蔚怎么可能会知道,很无辜地朝他摇了摇头,而后道:“大概……在厨房吧?”
楚宴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笑了笑,“一看你就知道在家从不干活儿,你表哥也真娇惯着你。”洗完了苹果,他走出来,抽了张纸巾垫着,将苹果摆在了桌上,“我下楼去给你找水果刀。”
迟蔚并没有针对楚宴的“娇惯”之论进行反驳,只是冲他微微颔首,道:“好,你看看表哥回来了没?他要是回来了你就问问他。”
楚宴打了个“OK”的手势走了出去,望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迟蔚这才感觉轻松了些,刚才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会觉得和楚宴独处一室很紧张。
沈家的厨房是开放式的,楚宴刚下楼就瞧见少顷正在水池前清洗着刚买回来的鸡,他走过去打了声招呼,“表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叫,便跟着迟蔚那样叫。
少顷回过头,见是他,便点点头,“指不准我还比你小呢,叫我少顷就好了。”
“嗯,少顷。”
少顷继续洗着鸡,随口问道:“怎么下来了,这是要回去了吗?”
“不是。”楚宴总觉得这对话有点像主人下逐客令了客人却还死皮赖脸赖着不肯走的意思,则又跟上一句,“迟蔚说他想要吃苹果,我下来找水果刀。”
少顷注意到楚宴对他家小蘑菇的称呼,眉梢略微一挑,反问道:“迟蔚?”
“哦,这是沈珞的编辑名,他让我这么叫。”楚宴解释道,下一刻忽闻少顷话锋一转,竟是换了个话题,“那天的葬礼你也去了吧?”
“嗯?”楚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是挑了个疑惑的音。
少顷似乎并没注意到楚宴的困惑,只自顾自地往下说,“正好我也去了,但我其实不认识死者,我只是过去见一个人。”话到这里,他已经洗完了鸡,然后操起一把菜刀,将鸡屁股那一块直接切除,再放入盛满沸水的锅中过上一遍,这才抬头对上楚宴的眸子,“我那天是去见楚非的。”
楚宴眯起眼,表情明显与刚才不同,甚至还带了些防备。
相比之下,少顷要比他轻松许多,“你不必那么紧张。”他莞尔一笑,背靠在墙边,“我不会找你的麻烦,不过前提是你也不要来找我和小蘑菇的麻烦。”
他这话说得过于直白,以至于让楚宴的心里有那么点不爽,“我怎么找你们麻烦了吗?”
少顷耸耸肩,毫无顾忌地开口,“我不希望你和沈珞走得太近。”
“他是我的责编。”楚宴言下之意便是编辑和作者总得有交流,少顷点了下头,“所以我希望你和沈珞的关系也仅限于作者和编辑这么简单。”
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般,楚宴突然笑出了声,“你这个表哥未免管得太多了吧?沈珞有权选择自己和谁交朋友,那是他的自由。”
少顷看着楚宴,并没有立即回话,而是过了须臾,才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水果刀,在水龙头下冲了冲,方才递给楚宴,“这么说吧,我不信任你的为人品性。有空到处沾花惹草,怎么不多回家去看看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楚家的三少爷,你离家出走已经有两年了吧?楚非有你这弟弟,也真是够操心的。”
楚宴向来不是那种甘心吃闷亏的人,所以那一刻,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他便脱口甩出如此一句,“我大哥有你这样的朋友,也真是够倒霉的。”言下,他冲少顷挥了挥手,转身就要上楼了,就他那样,简直让人有一种反客为主的感觉。
少顷看他那吊样儿,倒也没有动气,只是走出两步靠在墙边对他道:“楚非让你回家一趟。”
楚宴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少顷,“你诳我的吧?”
“我半小时前刚跟他通完电话,当然,你可以不信我。”少顷这话,摆明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欠扁样。
楚宴与之对视了约莫十秒,最终选择了妥协,“好吧,我上去削个苹果就回去。”说着,他又转过身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在我大哥面前多夸你两句的,亲爱的表哥。”
(ToBeContued)
[2011-08-2320:31:04染°]
楚家三少
楚宴从沈家出来后,就直接打车回了楚家。他有好一阵子没有回去过了,两年前凭着一时的冲动离家出走,后来就没怎么回去看过,逢年过节也都野在外头。
不过他和大哥楚非倒是一直有联系,就他现在住的那套公寓,还是楚大哥出资给他买的。前两天楚非给他打电话,说有个朋友意外去世了,让他陪着一块儿去出席追悼会。楚宴原本不愿意,觉得那地方晦气,不想去凑那热闹。
可楚非却说:“咱兄弟俩很久没见了,你要是嫌晦气,干脆晚上回家吃饭吧?”闻言,楚宴当即投降,“好吧,我还是陪你去参加追悼会算了。”
而这天,楚宴也不知道楚非突然让他回去是有什么事,他并没有多问江少顷,而是给他大哥拨了通电话,怎知楚非的手机一直处于“暂时无法接通”状态,这一来,楚宴倒是真有些着急了。
随后他又给楚氏公司打了电话,前台小姐告诉他楚总今天根本没去公司,种种迹象都像是在表明家里真的出事了。
算起来,他差不多有一年没回去了,离家出走后也就回去过一趟,还是因为他老妈扭伤了腿,出院那天,他跟着一块儿回家吃了顿饭,饭桌上,父子俩谁都没给好脸色,都只自顾自地低头吃饭。
饭后楚宴要走了,楚非送他出门,恰好在过道上撞见楚老爷子,以至于本就不合的两父子又是一顿大吵,理由如同以往每一次争吵一般可笑,这一回是楚老爷子觉得楚宴没把他当爹看,楚宴却觉得是楚老爷子自己不会当父亲,于是两人又吵了起来。
楚老爷子有个恶习,就是一恼火便爱跟人翻旧账,偏偏楚宴身上能被人拿出来说事的问题太多了,其他的他都能忍,就是听不得老爷子对他的性向有所歧视,每每一提到这事儿,必然是吵得天翻地覆。
所以说真的,楚宴不愿回家,最主要是不想跟他老头子撞上,每回见面都吵得不可开交,这些年来他也累了,不然怎么会离家出走后就真不回去了?
但今天他却实在有些担心楚非,也不知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楚家是个大户人家,很有钱,三代从商,在全国各地都设有家族企业的分公司,目前主要由楚非接手。楚宴站在楚家别墅门外,拿出手机,又不死心地给楚非拨了通电话,结果依然是暂时无法接听。
这回算是彻底死心了,楚宴深深地叹了口气,也不再挣扎,就着铁门旁的门铃按了两下。
很快就有佣人来给他开门,“三少爷您回来了呀?怎么都不事先知会声?”这看上去年约六旬的老人是楚家的管家,姓胡,据说年轻时就在这儿干活了,到现在都干了四十多年,大伙儿都管他叫老胡。
楚家的三个孩子,老胡最疼楚宴,而楚宴向来尊敬他,“嗯,回来看看,家里没出什么事吧?”
“没啊。”老胡跟着楚宴一块儿走回宅子,途中楚宴又问:“大哥在家吗?”
“嗯在。”伴着老胡的话,他俩一同推开门往里走去,果然才进门就瞧见正坐在沙发上的楚非,楚宴一愣,迈开脚步走过去。
楚非似乎也对他这三弟突然回家表示很惊奇,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问道:“怎么突然回来了?”
楚宴皱了皱眉头,在楚非身旁坐了下来,“你没什么事吧?”
“嗯?”楚非被他这么一问,反倒懵了,“我能有什么事?”
“你手机怎么老打不通呢?”楚宴隐隐觉得自己可能是被骗了,结果就瞧见楚非指了指面前的茶几,他一看,那上头赫然摆着一只屏幕被摔得裂成雪花状的手机。
楚非说:“刚不小心摔了,我正琢磨着过会儿出门先去买部新手机。”
“所以,家里没出什么事?”楚宴的尾音略微向上挑了挑,见楚非面露疑惑,则咬牙骂道:“那个混蛋!”
楚非瞧他这样,忽然笑了起来,“你这是骂谁呢?”
“还能有谁?就是沈珞那表哥,他跟我说你找我啊,我打你手机又打不通,还当你真出事了呢,害我那么着急,那混蛋别叫我再撞见他,不然他死定了!”楚宴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唯有对着楚非倾吐。
怎料楚非听他这么说,顿时笑得更欢了,“你说少顷啊,没想到我聪明的三弟居然会被他给摆了一道,这倒是有点意思。”
“你不帮我也就算了,竟还在一旁幸灾乐祸!”楚宴瞪着楚非,那表情就像是在说:“你再笑!再笑我就走了。”
楚非终于收敛了笑意,一把勾住楚宴的肩膀,“多大点事儿呀,别生气了,啊?你也真是赶巧,正好今天你二哥回来,回头你跟我一块儿去机场接他,今晚咱们一家人好好聚一顿。”
他话音才落,就听楼上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你这臭小子还知道回来?”伴着这话,兄弟俩双双站起。
楚老爷子楚子御从楼上一步步走下来,待行至客厅,楚非微笑着叫了一声,“爸。”
楚子御“嗯”了一声,而后将目光投向了楚宴,楚家这三少爷的脾气有点倔,前些年因为私生活被曝光和父亲闹翻后,他心里就有个结,这些年来没再叫过一声“爸”,偏偏楚老爷子也有些顽固,这两人碰一块儿,就成了谁都不肯让步的局面。
此刻楚非见气氛略有些诡异,便用肩膀蹭了蹭楚宴,低声道:“愣着做什么?没见着爸吗?”
楚宴抿着嘴角,脸色不怎么好看,楚非知他俩的脾气,这般下去只怕两人又得吵,于是赶紧劝道:“都坐吧,站着你们也不嫌腿酸。”
待三人都坐回了沙发,楚子御问道:“老二几点到?”
楚非唇边噙着微笑,淡然回答,“他让我五点去机场接他,我过会儿就准备出门了,回来正好一块儿吃晚饭。”说着,他将手搭上了楚宴的手背,“你陪我。”
楚宴没说什么,倒是楚子御忽又问道:“怎么突然回家来了?”这话显然是冲着楚宴问的,楚宴虽然与父亲个性不合,却也不会没事找茬,于是乖乖回道:“很久没回来了,回家看看。”
楚子御点点头,瞄了眼墙上的钟,“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去吧。”
楚非也觉得这气氛太尴尬,则拉着楚宴站起身,“行,那我们先走了。”
楚宴本想上楼先跟母亲打个招呼,可想到这时间点母亲应该是在睡午觉,便随着楚非先出门了。
楚宴无精打采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对着窗外发呆,楚非瞧见了便问道:“怎么了?”
楚宴摇摇头,偏过脑袋望着楚非的侧脸,“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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