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气温骤降,江面结了厚冰人马都可以过,陆国人怎么会笨到不利用这点进行偷袭。”
“哈哈哈,活该!又平白损失了几百人,陆央那皇帝小儿若是知道了定会气的火冒三丈!”
那两个字让魏子阳微微皱了下眉头,心口有个地方隐隐钝痛,过了好半晌才将那感觉忍回去,“如今给他们点儿教训,量他们也不敢再来扰咱们的清梦,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魏子阳的话果然灵验,这一夜敌军果然再没有任何动静,在之后那几天内敌军也像吃了教训一样再没有过来骚扰。
薛天正想着趁此机会好好放松几天,或者干脆去附近的山上弄点野味打打牙祭,谁知魏子阳口中的那位富二代竟然提前到了营地。
秦穆未提前通知任何人,一辆奢华的马车,三百兵将,待哨兵传信到薛天那里时,王爷的车马已经到了营外。
薛天一惊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去,赶紧披了铠甲出门去迎,“贤弟,你就在这等着,一会儿我在王爷面前替你邀功,定要给你讨个封赏。”
“大哥,我早就说过了,我没心情做官。”
“你就听我的吧,有了官职在身也省的那些人说闲话!”话一说完薛天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魏子阳面露焦虑,拿着精心打制的银质面具看了又看,最后还是带在了脸上。
薛天与秦穆算不上熟络,在朝中时只匆匆见过那么几面拜了礼数就过去了,上一次二人见面还是五六年前的事,那时秦穆也不过才二十出头。
虽然只有二十左右,但秦穆的名声实在是不怎么样,传言他文不能文,武不能武,不善权利,只好喜乐。府里更是藏着一大票的恋童美妾,日日歌舞升平,好不逍遥快活。久而久之秦国人就都认为这个最得皇上宠爱的九王爷就是一扶不起来的阿斗。
薛天最瞧不起的就是他这种公子哥,所以平日谈论起来言语自然不够尊敬。一边往外赶还一边想着要不要给他来个下马威把他弄回去,免得在这里添乱。
“参见九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出迎兵将,副帅、都统、参军以及各军总兵合计上百人,黑压压一片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很显然薛天已经来晚了,若是换了挑刺的主子,他已够上的大不敬的罪名。
“平身!”
薛天顺着那道低沉的声音看去,一时间错愕,想不到短短数年不见变化竟如此之大。内敛,深沉,半点浮夸不见。若仔细看还会发现,这九王爷秦穆的面相竟是九位皇子中与当今皇上最为神似的,人前一站气势威严,一举一动颇有架势。
薛天急忙迎上去,按礼数手执黑虎令单膝跪地:“末将薛天参见九王爷!”
“薛将军辛苦了,请起!”
☆、十:
“本王这次前来是受了父皇的旨意到军中历练历练,一不掌管兵权,二不参与军机要事。薛将军与众将领无需如此多礼,随意就好。”
秦穆很快就表明了自己的来意,这倒是让薛天安了不少的心,只要不是来添乱瞎指挥的,他也不是很介意秦穆留在这里“历练”。当然,谁都知道他们所谓的历练和游山玩水在本质上没有任何差别。
虽然如此薛天还是按规矩向秦穆汇报了军情。
那顿接风宴安排的也是相当讲究,除了酒之外,这营地里最好的东西全都上了桌。
只是,薛天却有点食不知味,一顿饭下来吃的心不在焉,时不时的往门口望望神色颇为焦急,因为他发现魏子阳不见了。刚才偷偷问过门口的守军,只道他去了江边,可为何两个时辰了还不见回来?
“薛将军。”秦穆故意拉长了音调,夹起一块鹿肉送进嘴里。
薛天这才惊觉自己走了心神,急忙放下筷子起身抱拳。“末将在!”
秦穆一笑,摆了摆手道,“薛将军不必如此多礼,请坐。”
“谢王爷。”
“将军好像有心事?不妨说来听听?”
“啊,没有,没有。”他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人,此时一撒谎竟然还红了脸。
秦穆勾起一侧嘴角笑了笑,用一种很有深意的眼神盯着他道:“本王此次前来还有一事想要向薛将军求证一下。”
“王爷请讲,末将一定知无不言。”
“那本王就直说了,几月前父皇接到密报,说这军中有敌军奸细混入,而且此人还与你关系非浅,不知薛将军对此有何解释?”
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难怪朝廷会突然派个王爷过来坐镇,到底是哪个小人乱嚼舌根的?薛天扫过桌上神色各异的众人一眼,最后落在徐横那幸灾乐祸的脸上,恨恨的咬了咬牙!
这个徐横可是大皇子的心腹,向来与他不和,既然是有人参本密报,那定是他无疑。
本想等魏子阳回来再将他引荐给九王爷,不过既然已经逼到这份上了,那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薛天单膝跪在地上,抱拳回道:“王爷恕罪,那人并不是敌国奸细,而是我的救命恩人,末将已经与他结了八拜之交。”
“哦?原来是薛将军的救命恩人?”
“正是!”
“既是救命恩人,薛将军以礼相待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如今两国正在交战之中,薛将军擅留外人在军中走动难免落人口实,回头要是被人以此为由参上你一本,那薛将军的清誉岂不是都毁了。”秦穆的眼神也在桌上众人的身上扫了一遍,饶有深意。
他这句说的明是责备,暗是袒护,想来这一桌子的人都能听的出来。自然是有人高兴有人恼!
“王爷!”薛天心领神会,赶紧解释道:“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秦穆放下茶杯:“讲!”
“此事事关重大,还请王爷禀退左右!”
秦穆随即便挥了下手,不多时,闲杂人等便退的一干二净,连王爷自己的随从也半个不剩。“现在你可以讲了。”
“王爷明鉴,金沙江前前后后数场战役完胜陆军实在非末将一人之功,这背后出谋划策的全都是我那位救命恩人,魏子阳魏公子。末将并非有意隐瞒,实在是事出有因,还请王爷恕罪!”
听了这些秦穆的表情却完全不像薛天预料的那样吃惊,反而像是早知内情一样,端着茶杯不紧不慢的品着,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过了半晌,轻声问了一句,“就这些?”
“额~”薛天一时糊涂不知秦穆这一问是何意,心思转了几转还是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可曾查探过他的底细?”
“只知道他是北陵人士,其他一无所知。”
“那你如何能肯定他不是敌国的奸细?”
薛天一脸正色,眼神坚定,“以我项上人头作保!”
秦穆突然一笑,点了点头道:“如此,本王就安心了!”
薛天被弄的莫名其妙,想了半天似乎才明白了一点儿,看王爷的反应似乎早就知道了个中细节,他不过就是逼着自己亲口说出来罢了。
所猜不假,其实早在数月前皇上就接到密报,薛天带回军中一人,此人神通广大,谋计过人,短短数月已助秦国连赢数战。皇上爱才如命,对这位神秘公子多有赏识,加上他对薛天十分信任,所以才一直放任至今。今日派秦穆前来目的便是在此,笼络人心!
“既然那位魏公子屡立战功,薛将军论功行赏便是,何须如此隐瞒。”
“王爷有所不知,陆国人奸诈,倘若被他们得知我军有高人出手相助定会派人刺杀,为保魏公子周全只好封锁消息。何况魏公子一直不肯做官,末将只好暂顺他意,待日后攻退敌国大军再上报朝廷论功行赏。”
秦穆赞赏的点了点头,“薛将军果然顾虑周全,不过,官职可以暂缓,这赏赐还是要有的,宣他过来!”
薛天一听大喜,想不到九王爷如此通情达理,他这还没讨赏呢,王爷便要行赏,心里一高兴赶紧应了话派人去传魏子阳。
不多时守军便来回话,“参见王爷,将军!”
“可找到魏公子了?”
守军迟疑了一下才道,“人是找到了,只是”
“恩?”
“魏公子身体有些不适,请旨可否明日再来请安?”
“病了?定时受了风寒。”薛天不疑有他转身对王爷赔礼,“王爷恕罪,我那贤弟身子弱的很,被风吹了都会大病一场,我看今日”
架子还真大!秦穆心里冷笑一声,表面却不予说破,“正好,本王带了宫内的太医,你就将他带来让太医给瞧瞧也好,免得那病拖久了,伤了身子。”
“是是是,谢王爷!”薛天急忙对守军吩咐,“快带魏公子过来让太医给瞧瞧病!”
“是!”
守军去请人,没想不到半晌后竟还是一人回来的,“魏公子说实在是怕把病气过给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秦穆从未见过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有些忍无可忍的怒火已经浮现在了眼底,“看来魏公子的确病的严重,本王就亲自去探望探望好了!”说完一甩衣袖便径直出了营帐。
秦穆倒不是非要跟人较劲,只是觉得这人推三阻四的不见似乎有些蹊跷,加之此人来路不明,也正好趁此查探一番。
“贤弟!”
话音一落薛天已经挑开了门帘,魏子阳眼见一抹紫色,慌乱之下连忙丢了手里的书跪下身把头压向地面。
秦穆尚未看清那人面孔,就见他跪在地上,从上往下看去,一小段白皙的后颈若隐若现的隐于发间,身材实在清瘦,看起来年纪应该不大。秦穆暗自冷哼一声,心道,果然装病,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在我面前耍花样。
“你,就是魏子阳?”
听见秦穆的声音魏子阳的心里一时间五味聚杂,想起当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心中深感惭愧。“草民,叩见王爷!”
话音一出,秦穆心头一震,隐隐之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抬起头来!”
魏子阳犹豫了半晌才不得不缓缓的抬起头来,秦穆一见,眼底顿时闪过一丝异色。
一张银色的面具遮去了大半的相貌,只能看见弧度完美的下巴和有些苍白的薄唇,不得不说仅仅是这半张脸,也可断定此人定然相貌不凡。不过让秦穆在意的原因并不在此,而是此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视人,这半张脸又为何感觉有些熟悉,好像曾几何时在哪里见过?
魏子阳倒是无心对秦穆隐瞒什么,只是不想惹来更多的麻烦,如今一身自由,要是被人知道真实身份,怕是难逃回宫的命运。何况他本为陆国人,如今却身在秦国军营,要是被有心人挖出底细不被怀疑成奸细才怪!
“王爷恕罪,草民容貌丑陋恐吓坏旁人,故此一直以面具”
话未说完,眼前一花,魏子阳根本来不及阻止脸上的面具已被人一把摘了去。
只听帐内届时传来一片抽气之声。
☆、十一:
从两眉间的额头到一侧脸颊,一整块黑青色的胎记挡去了大半的容貌,乍看上去竟像罗刹一般恐怖之极,见过之人无不惊吓失声。
魏子阳大惊失色连忙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羞愧难当的把头转向一边。
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怕过一分的薛天此时已经吓的手脚冰凉,“贤弟,你、你的脸?”他冲上去想要板过魏子阳的脸仔细瞧瞧,魏子阳却死活不肯,薛天只好不顾礼数的一把夺了王爷手里的面具从新罩回他的脸上,“这,这是怎么弄的?”白天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几个时辰不见竟变的如此恐怖,那一大片的青斑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好好的脸怎么就给毁了?
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毁了我贤弟的天人之貌,他奶奶的,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大哥,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实在是怕吓着了你才一直不敢以真面目相见。”
薛天心说,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刚要开口问,突然感觉魏子阳在用力捏自己的手腕,并得了一记眼色。“贤弟,你,你这”
“这是胎记,出生就带在脸上的东西。”
魏子阳生怕他脑袋转不过弯,手上连连用力,差点没把薛天的胳膊给掐断了。薛天总算是开了窍,明白他这是要故意隐藏相貌呢。虽然不明白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为什么就那么怕见人,一张面具不够里面还要藏着一层,不过还是帮他圆了这个谎,“原来你这个所以才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薛天一撒谎脸又红了,幸好背对着众人才没有被人看着异样。也好在这军营里见过魏子阳真面目的只有薛天一人,二人一唱一和旁人自然不会疑心。
只是那秦穆却是眉头紧锁,似有无限心事缠绕心头而无解一样。他不再是恼魏子阳而是在恼自己,恼自己在妄想些什么,恼自己竟然做出如此越举的事,实在是于理不合。见魏子阳一脸的尴尬,连忙说道,“本王失礼了,还望公子海涵。”
“王爷言重了。”
“公子快请起!李太医,魏公子身体不适,还不快去诊脉?”
“是,王爷!”
有惊无险,魏子阳惊了一身的冷汗,太医诊脉的时候他手还是抖的。他就料到没那么容易过关,早早的拿药汁涂黑了脸,直到自己都觉得恐怖了才满意。果真让他猜着了,若非如此怕是又要惹来一堆的麻烦。
抬眼偷瞧秦穆,见他眼神里已经不再有疑色,稍微安下了心,如此一来便能名正言顺的日日以假面示人了。只是,这个男人此时的表情为何如此奇怪,如果没看错,眼底那一抹神色应该叫做失落吧。
秦穆的确很失落,甚至有些伤感。实际上他刚才并没有想起来那个声音在哪里听过,也没想起来这个魏子阳到底长的像谁,只是那种感觉而已,所以才想要证实心里的猜测,结果当然让他万分失望,他没见过这么丑的人,从来都没有过。
此时落了座秦穆才恍恍惚惚的想起,这个人的声音,这个人的轮廓很像那个男人,像那个两年前就死于非命的男子,像那个记忆里一直都挥之不去的影子。
不得不说秦穆此时的心情很乱很乱,那是一种无语言语的感觉,仿佛无数的蜘蛛丝缠着自己,挣脱不开。
数九寒天的江边,冷风刺骨的吹着,秦穆却觉得这风吹的好,什么都静下来了。虽然有些失礼,但秦穆不得不想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趁着太医为魏子阳诊脉的时候出了门,一个人躲在这里吹冷风。
“王爷,小心着凉。”小鬼拿了件狐袄披在秦穆身上,见他脸色不佳没敢乱说话,乖乖的站在一边陪着。
过了那么半晌秦穆突然回头问了他一句,“你,觉不觉的那位魏公子有些眼熟?”
小鬼心说,那张脸那么吓人,谁敢多看呐,反正我是没敢仔细看。摇了摇头说,“不觉得。”
“是吗?”秦穆暗自叹息了一声,心道:看来是我想的太多了!
李新桂诊完了脉,不到半柱香就提着药箱退了出来,向秦穆行礼道,“王爷,魏公子只是偶染风寒而已,属下已开了几幅汤药派人去熬了,喝下去便好。”
“恩,你下去吧。”
“是,下官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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