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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弘烨吩咐下来的这个任务桓越是求之不得。不过这老狐狸脸上还是惊疑了一下,露出审慎的神色:“臣自当尽力。”

“本王要的不是尽力,而是必须办妥。”司徒弘烨道,“对阿蘅,本王很看重。”

桓越的老心肝忐忑了一下,试探问:“十一殿下……可有不为人知的出众之处?”

司徒弘烨道:“你只管多照看他。这是本王的命令。”

“臣遵命。”桓越顿了顿,“臣的小孙与十一殿下曾交好,一年前入选御前二等侍卫,不若让他为殿下伴读?”

桓越如此知情识趣,司徒弘烨颇为满意:“就依你之言。”自从周凤谋潜进流水小榭见过羽成蘅后,羽成蘅开始不时念叨要阿谋哥哥陪他玩儿。这让司徒弘烨下定决心彻底隔离了他们两人,他也正想着办法转移羽成蘅的注意力。

桓越恭敬退下,径自寻思该如何嘱咐么孙桓天诚如何配合羽成蘅的行事。

正在流水小榭翻着书看的羽成蘅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他跪倒在苍白消瘦的来人面前,紧紧抱住他的腿,充满孺慕之情地喊了一声:“父皇……”

☆、36

正德帝羽宗仪畅通无阻地进入流水小榭。

即使他被司徒弘烨纳为嬖宠,他还是这个国家的至尊。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司徒弘烨私底下对他又一向优容,流水小榭的侍卫自然没有拦他。

或者正确来说,源于对司徒弘烨的强大信心,既然司徒弘烨认为羽宗仪是无害的,他的手下也跟着认为羽宗仪是无害的,他们自信能应付羽宗仪制造出来的一切麻烦。

不得不说司徒弘烨最终为这种自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这是后话不提。

无论流水小榭的侍卫对羽宗仪再恭敬有礼,羽宗仪还是无比痛恨流水小榭。事实上他是流水小榭的常客,但每一次他的到来都是司徒弘烨传唤的。多来一趟流水小榭,就多提醒他一次他是如何像狗一样被司徒弘烨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有时他觉得贪生怕死软弱无能的自己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愧对羽氏皇室的列祖列宗,但他只能忍,没有止境没有尽头那般忍,为了各式各样的理由。

小八羽成凝的事令他痛心疾首。他对司徒弘烨的顺从忍让终究还是保不住他的孩儿们。他恨司徒弘烨,更恨自己竟然除了付出一具臭皮囊外完全没有抗衡司徒弘烨的能力,如今连这一具臭皮囊也失去作用了。他束手无策,茫然不安不知该何去何从。

眼看小十一羽成蘅也跟着折进去了,羽宗仪开始绝望。他还记得三年前那双没有任何鄙视轻蔑,只有仰望孺慕之情的清澈的大眼睛。他没有任何办法挽救他,只能踏入他以为永远不会心甘情愿踏入的流水小榭,去看看他这个丧母丧兄还不幸被司徒弘烨看上的孩儿。

羽成蘅和羽宗仪见面的次数不多,面对面说话的次数更是只有一次。他想不到这短短的时日羽宗仪已经两鬓斑白,清丽文弱脸上的疲累之色比以往哪一次都浓重,浑身散发着生命流逝的绝望之气。可见司徒弘烨近来的作为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羽成蘅对羽宗仪的感情很复杂。以羽宗仪的才干能力实在难以担当一国之君的重任。但他在国家危难之时被推上帝位,又得了野心勃勃的司徒弘烨相助解了灭国的危局,反而坐实了皇帝的名头。可惜请神容易送神难,龙椅还没有坐稳便被司徒弘烨夺了权,他又没有足够的智慧手段与司徒弘烨抗衡,只得忍辱偷生。作为他的妃嫔儿子的日子也因此变得很不好过。

但即使是螳臂当车,羽宗仪也在以他仅剩的力量竭尽全力保护他的妃嫔儿子。羽成蘅想起当年在皇家书库突然出现的羽宗仪,那条密道恐怕是他最后的保命法宝,但为了救他这个并不亲厚的皇儿,羽宗仪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了,而且在经历整晚的亲生儿子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折辱后,他马上回到了那个不堪的地方把见证了他的耻辱的儿子救走……那一刻羽成蘅是极震撼的!

这是一种多么义无反顾的保护!羽宗仪明明懦弱无能至极,偏偏又矛盾地以如此绝烈的方式显露他的拳拳爱子之心……

更别说知道羽成蘅想看什么书后,羽宗仪宁愿暴露一个暗桩也给他带来他可能有用的情报。事实上他送来的情报确实帮了当时的羽成蘅不少忙。羽成灏捧着那些得来不易的情报都为活在司徒弘烨层层监控中的羽宗仪捏一把汗……

相比于上一世只会冷眼旁观他在争权夺利中挣扎浮沉连一句关怀安慰都吝啬的父亲,羽宗仪这个父皇实在要称职一百倍。

即使单论羽宗仪对他的救命之恩,羽成蘅对这个父皇的这一跪也跪得心甘情愿。

羽宗仪当场愣住了!

他看着羽成蘅毫无一丝作伪毫无一丝鄙视轻蔑,反而仰望孺慕之情比三年前更重的大眼睛,内心剧烈一动,潸然泪下。

他昏庸无能累及妻儿,活该得到他们的鄙视怨恨,但他真的尽力了!他已经筋疲力尽了!午夜梦回即使想如此呐喊都得死命忍住,继续面对新一轮的折磨……谁又理解他?谁又同情怜悯他?因为他是羽国的天,所以一切都是他该得的!他甚至不能丢下一切一死了之!

“我儿受苦了,父皇无用……”羽宗仪再也忍不住搂住羽成蘅哽咽道。

羽成蘅看着羽宗仪泪如雨下有些傻眼又有些心酸,不禁道:“父皇,阿蘅很好,您别难过!”

羽宗仪哪里听得进去,只觉得羽成蘅是唯一懂得他的苦处的孩子,一瞬间恨不得找司徒弘烨拼命好把羽成蘅救出火坑:“阿蘅,父皇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父皇会救你的,你千万不要学阿凝一样想差了……只当被狗咬一口就好……忍忍就好……”喃喃之语到最后开始痛心疾首。

“父皇!”羽成蘅冷汗都冒出来了!这里可是流水小榭!他看着似乎陷入自己的臆想中不能自拔的羽宗仪――他很不对劲,不得不暗暗捏了他一把,重重道:“父皇!王父对阿蘅很好,真的!您看看阿蘅,看看阿蘅!”

羽宗仪一呆,愣愣地低头看着脸色温润,精神奕奕的羽成蘅,一时反应不过来。

“王父让太医给儿臣治病,送儿臣很多玩具,知道儿臣喜欢看书还给了儿臣很多书……”羽成蘅一字一顿道,“王父对儿臣真的很好!您不要担心!”

“但是……”都是骗人的!他曾经也以为司徒弘烨对羽成灏很好。司徒弘烨重视羽成灏,立羽成灏为太子,带着身边亲自教导――即使认贼作父他都忍了……但结果呢?依然是手起刀落毫不犹豫,连顺贤妃也一并除去了!司徒弘烨根本不会真心实意对他的孩儿好!他只是麻痹他,然后把他的儿子们一个接一个除去,他试图保住更多的人,但最终还是一个都保不住!

“没有但是!”羽成蘅断然道,直视羽宗仪渐渐狂乱的眼睛,“父皇,相信儿臣!儿臣说的都是真的!”

羽宗仪一震,神智恢复一丝清明:“阿蘅,你……”

羽成蘅一笑:“父皇,王父把阿蘅照顾得很好,您不必多虑。”他悄悄握住羽宗仪的手,在他掌心飞快写下一行字。

羽宗仪意识到他在写什么时,精神巨震,双眼不敢置信地瞪大!羽成蘅马上抱住他的脖子拉下他的头,把他过分外露的表情掩去。

“父皇您的脸色不好,是生病了吗?”羽成蘅忧虑问。

“……是病了。”羽宗仪幽幽道。

“父皇要让太医诊脉,吃太医开的药,保重身体……”羽成蘅关切道,“即使太医开的药很苦,父皇也必须吃。王父说苦口良药!”

羽宗仪迟疑地伸出手臂,紧紧地颤抖地抱住羽成蘅:“……父皇会的……”

“那父皇好好在承乾宫休养。等父皇的病好了,阿蘅求王父带我去给父皇您请安。”羽成蘅握了握他的手,意味深长道。

羽宗仪扯了一下唇角算是笑了,虽然笑得勉强,但他身上沉郁的死气竟顷刻散去不少。

“阿蘅也,好好保重……”他干涩道。

羽成蘅认真点头:“阿蘅听父皇的。王父待会儿过来,父皇要等他吗?”

羽宗仪听到前一句依稀有点熟悉的话,唇角的笑容真切了一些。但听到后一句,他的笑容顿时收了:“不,父皇先行一步。”

羽成蘅道:“绿怡和小冯子送一送父皇。”他隐晦地朝他们打了一个手势。

绿怡和小冯子躬身答应了。绿怡是司徒弘烨的“人”,有绿怡的汇报,司徒弘烨应该不会起疑……

看着羽宗仪远去的背影,羽成蘅忧愁地皱起眉。真要命,他这个父皇快要被司徒弘烨逼疯了!一个控制不好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还好他急中生智暂时稳住了他。

他刚刚在羽宗仪手上写下“一年之内必杀司徒弘烨”的话,估计羽宗仪只信了一分。但这一分已经足够让羽宗仪这种怯懦软弱的人继续撑下去。若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羽宗仪是不会有争个鱼死网破的行动的。皇子们是他的逆鳞。只要剩下的皇子性命无虞,靠着他的这句话,他应该还能再等一年。

而且他可以试着让羽宗仪参与一小部分的计划,好让他发泄内心压抑过度的情绪……

――都是不省心的,偏偏他吃力不讨好就想保住这样的人!

羽成蘅揉揉额角,快要对自己恨铁不成钢了!

司徒弘烨知道羽宗仪去过流水小榭后并没有对羽成蘅多说什么,而是改道去了羽宗仪的承乾宫,在那里过夜。

羽成蘅便有了一晚良好的睡眠。天知道他在流水小榭睡觉,经常在半夜惊醒正是因为感觉到司徒弘烨睁着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脸看。被这样紧迫盯人的能安心睡觉的恐怕只有神人。羽成蘅不是神人,所以他只能在司徒弘烨去上早朝后才能真正入睡,并且睡到日上三竿。

虽然很不厚道,但羽成蘅还是得说一句,尽管司徒弘烨宠幸过的男男女女不少,他对羽宗仪终究是有些特别的。这也许是羽宗仪之前能稍微牵制住司徒弘烨的原因。

或者羽宗仪的作用比他想象中的要大。

好不容易睡醒了,羽成蘅一听闻羽宗仪和司徒弘烨的消息,脑袋又忙碌起来。

不过他没有想太久,因为桓越给他找的太傅来了!

☆、37

不经司徒弘烨的传召,流水小榭不进外人。

新来的太傅最终在流水小榭旁边的小宫殿含玉阁教导羽成蘅。这位太傅叫章拙,字亦裕年纪大约在五十上下,留着整齐的羊须,文质彬彬。他是羽国遐迩闻名的名士,当世大儒,曾经游历梁陈两国被奉为上宾。司徒弘烨获得高位后碍于他的名声曾以正德帝羽宗仪的名义征召他入仕,但被他婉言拒绝。司徒弘烨是武将出身,心底里对这种有大学问的难以控制的名士既忌又厌,便就此放开不再多言,也不计较其折了他的面子。

不想桓越好本事,居然把他请到了来做羽成蘅这个名声不显的小皇子的太傅。可见桓越对他的分派的任务是一点也没有怠慢。司徒弘烨浮面地亲自考究了章拙几句,便点头表示认可了这个皇子太傅。所谓名士风流,名士唯一的好处或许就是他们对权势的不屑一顾,行事只顾顺心而为,不可理喻。对章拙这样的人,司徒弘烨还算放心。

让羽成蘅行了拜师礼,司徒弘烨勉励了几句便把他交给章拙。只需一刻,羽成蘅已经感觉到这位章太傅的不同之处。他的学识非常渊博,山川地理、人文风情、经史百子都涉猎颇深,言谈间信手拈来,思想不拘一格,比上书房的山羊胡太傅要强上数倍。而且令羽成蘅感到愉快的是桓天诚这个趁着章太傅转开眼便不停对他挤眉弄眼的表兄伴读。

一年前他知道桓天诚入了御前侍卫队可吃了一惊。他的外祖父桓越可是千方百计要阻止子弟尤其是最疼爱的么孙桓天诚入选御前侍卫队,怕他们折在司徒琅手里。不想两年后桓天诚还是进来了,而且是他坚持的,一直以关照自己的小表弟羽成蘅为口号。只是当时清华宫已封宫,他不得其门而入,为此郁闷了很久。没有人看好他能长久待在御前侍卫队,桓越也做好了他一闯祸便立马把他捞出来的准备,偏偏这个娇生惯养的表兄愣是撑下来了,不叫苦不喊累,黑瘦了一圈又结实了一圈后在御前侍卫队站稳了阵脚,人却越发机灵跳脱。

桓天诚聪颖顽劣,却是个难得还保有赤子之心的。

太傅章拙也不是个吃素的。他仿佛多长一对眼睛一样,总能及时捉住桓天诚不老实的动静,借此严词敲打一番。不过羽成蘅看得出章拙对桓天诚的感观十分不错,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的相处,章拙言谈间提及桓天诚已经在不满训斥之余带上淡淡的疼爱。

但对羽成蘅章拙要认真正经得多。他教给羽成蘅的第一堂课,是一篇古文选节,“桓家遣吾至”便是章拙这一课真正的内容。

羽成蘅不着痕迹看了章拙一眼,见他半阖着眼脸色如常,便沾了茶水在桌面上写道:大舅舅?

章拙半阖的温润眼睛瞬间射出尖锐的精光。他看着羽成蘅,无声询问他是如何得知。

羽成蘅笑而不语,一脸自若。他是知道司徒弘烨让外祖父桓越为他请太傅的。但能请到章拙这个级别的大儒却太过玄妙了。章拙可是连羽国皇帝的征召都胆敢拒绝的高傲之人,岂会轻易被桓越请动?除非章拙根本就是桓家人!毕竟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即使以名士的风流不羁,若家族面临大难,他还是会为之效劳的。“桓家遣吾至”中的“遣”字已然含了这意思。羽成蘅又想到他那三个德之辈的嫡亲舅舅,章拙的字是亦德,“章亦德”这个名字可不就是指姓章的他也是嫡系德字辈的桓家子弟吗?恐怕章拙就是桓家在外的暗棋之一,如荀奉明一般的存在。为此羽成蘅不得不感叹一下士族的狡兔三窟,一个这样的家族能经历百年传承下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而且,以桓天诚的这副德行,能让一个高傲自负的当世大儒这么快喜爱上确实是一件有够怪异的事。除非是血脉至亲……

羽成蘅笑眯眯看着桓天诚,不一会儿便把桓天诚闹了个大红脸。

虽然两人的交流没有回避桓天诚,但他们在打什么机锋他真的是云里雾里,不过只看到羽成蘅在桌面上写“大舅舅”三个字他便彻底愣了。就他所知羽成蘅的舅舅们都是桓家人,那这个章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是他本来就是桓家人,而且是他的伯伯?

“太傅?”他狐疑地看着章拙,偷偷挨近羽成蘅把他保护起来,以防发生突发事件。羽成蘅小小只的身体又娇又弱,他这个做表兄的可要负起保护他的重任。

章拙却没有看他,对这个估计被羽成蘅卖了还会帮他数钱的侄儿他是理都懒得理了。他只看着羽成蘅,眼里饱含深意。

“十一殿下聪慧。”章拙赞道,“不若下一盘棋?”

“我不太会,但太傅相请,却之不恭。”羽成蘅道,拍拍仿佛连汗毛都竖起来的保护欲过剩的桓天诚以示安抚。

章拙慢腾腾摆出棋盘。

一局下来羽成蘅的棋子被杀得七零八落,他的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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