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好，好，好。”首位之上，皇上君在天紧接着高声赞道，眸光深邃微暗，脸色平淡，没有丝毫夸奖之意。

殿内众人立刻被那高声的称赞惊醒！看向贺兰玥的目光满是惊讶和惊叹！没有人会想到，个众人口中的废物煞星，竟然能弹奏出曲如此美妙，让人惊为天人的曲子！而且，还是用把极为普通的木琴！这，这竟是真的吗？！

贺兰凝也彻底惊呆了！刚，刚刚那首曲子，是那个煞星弹的？煞星怎么会弹琴？而且弹的如此高深莫测？抛开所有，单论她最擅长技巧，都难以望其项背！这，这，她不会在是做梦吧！就连她自己也会沉浸其中？

手上恨恨的掐了自己把，贺兰凝险些痛呼出声！但是，她却不得不接受更加残酷的现实。贺兰玥的抚琴技术，要远胜于她，远到根本没有比较的必要。

双拳恶狠狠的攥紧，她猛然想起自己袖中带来的东西，脸上的惊讶立刻被阴狠取代，嘴角带出抹近乎疯狂的阴笑，弹的再好又如何，同样逃脱不了她的手心！拼着不能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也要让那该死的煞星，身败名裂！

贺兰凝的反应在贺兰玥的意料之中，所以她连个回应也懒得给选择直接忽视。

而刚刚，在君在天连说三个好字的时候，她的余光扫见了百里祺神色的变化，眼神为之动。

正常人从沉浸中被惊醒，应该露出恍然或者被惊吓的表情。而百里祺的脸上，虽然也有那么瞬的停顿，但是在表象之下却藏着层刻意。显然，百里祺并没有沉浸在她之前的乐曲之中，或者说百里祺醒的要比君在天早。而，她之前弹奏的时候，是坐在场中，背对着百里祺，根本看不到百里祺的表情。

这位蜚株王子，果然不是易与之辈。

众人在缓过神来之后，紧接着便是热烈的鼓掌，热烈的近乎疯狂。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此时的掌声，是完全发自内心，没有丝毫掺杂权利的成分。

贺兰玥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淡然的微笑，不骄不躁，没有受那些掌声的丝毫影响。当然，在那些掌声中，也有几道不善的目光，她全部选择忽视。

看到贺兰玥那副淡然的样子，之前跳折腰舞的西门岚就有发狂的迹象，恨不得立刻撕烂那张淡然的脸。贺兰凝得到皇后和贤妃的赞赏，得到的掌声超过她，她勉强能够接受。可是贺兰玥，个废物煞星，得到的掌声竟然也超过了她，这是她绝对无法忍受的！个煞星，凭什么胜过她？！

余光不经意的扫过脸色同样不好的贺兰凝，西门岚低眸笑，凑了过去

“玥儿的琴技高绝，果然不同凡响，有空的话，可否常来本宫这里，抚琴给本宫听？”皇后脸的笑意，望着贺兰玥，语气也极尽的柔和。在外人看来，堪称婆媳典范。

众人却听出了些门道，后宫之主，国皇后，竟然用‘可否’二字征求自己儿媳的意见。皇后娘娘倒是鲜有的客气，似乎很看重贺兰玥的样子

“是啊，太子妃的琴技惊人，堪称绝啊！”

“刚刚听了太子妃的琴声，以后怕是再也听不进其它了。”

“就是，太子妃此等琴技，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随着皇后的句话，殿内这才响起了对贺兰玥的赞美之声，显得不那么空旷。

君在天状似随意的目光，扫过那几个开口的之人，随后看向它处。

皇后在帮自己？贺兰玥暗中扬眉。她之前进宫请安，是第次看见皇后，今日是第二次。皇后为何帮自己说话？难道真的是为了让自己给她抚琴？

“母后言重了。若是母后喜欢听，有机会臣妾自当常来。”贺兰玥面带恭敬的回道。

皇后闻言，满意的笑，点了下头，不再言语。她没有注意到，贺兰玥说的是‘有机会’，若是‘没机会’，贺兰玥自然不会来。

“皇上，臣妾认为，太子妃的琴声虽好，但过多的注入情感，有蛊惑人心的嫌疑。而贺兰凝的琴音完全靠的是琴技，理当更胜筹。”贤妃侧身，对君在天柔声道。

话落，殿内再次重归寂静。谁都知道，贺兰玥的琴声，是真的好，可贤妃偏偏鸡蛋里挑骨头，明显的在和皇后唱对台戏。这后宫的两大巨头又斗起来了，若是个不慎，站错了队，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大家都紧盯着皇上，跟着皇上走，总是不会错的。

君在天淡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问向身侧的皇后，“皇后觉得如何？”

“臣妾觉得，抚琴之术，自然不是只靠技巧，人琴合才是最高境界。”皇后自然不甘示弱，开口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并没有向着自己的外甥女，贺兰凝说话。

下面的贺兰凝，见贤妃都替自己说话，心中喜，想着自己的姑姑更不会偏向外人了。可还没等她高兴起来，就听到了皇后的话，让她不由得心中愕然！姑姑怎么帮着外人？

贺兰玥也是心中奇怪。贤妃的偏帮，乃属正常。皇后是贺兰凝的姑姑，自然也会向着贺兰凝说话。可是，皇后竟然帮着她这个不受宠的太子妃？是单纯的为了和贤妃对着干？还是皇后会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又或者皇后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目的？

“人琴合？”贤妃冷哼，似乎胸有成竹般，直接道：“皇后娘娘说的太玄奥了，臣妾不明白。直接让她们二人起弹奏曲，便可分出高下，皇后娘娘以为如何？”

皇后犹豫了下，点头同意。

君在天脸平静，深邃的眸子看着皇后和贤妃二人，没有出声。后宫之中，...

(平衡尤为重要。方独大，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既然你二人都没带琴来，那便去朕的乐器房，各自挑上件吧。”君在天平淡开口。

“谢皇上。”贺兰玥和贺兰凝躬身谢过，便跟着引路的太监下去了。

君漠祺似乎无意的向殿外扫了眼，外面立刻人影闪，远远的跟了上去。

“百里王子，觉得之前那两曲如何？”君在天的双眸子，似乎因为年纪的关系，看上去有些浑浊，实则深邃无底，让人看不清。

“皆属佳品，堪称天籁。”百里祺微微欠身，回道简短。

“哦？那百里王子更喜欢哪曲？”仿佛不经意般，将这个问题又抛了出来。

“本王子以为，两曲不分伯仲。能闻其中之，已经足矣。”百里祺回答的滴水不漏。这种连当朝臣子都要小心翼翼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妄下论断。

“好，好个不分伯仲。”君在天大笑声，转向君漠祺，道：“祺儿，这几日你便不用上朝了，陪着百里王子好好欣赏下我君澜的景色，感受下我君澜的民风。”

“是，儿臣尊旨。”君漠祺大海般的眸子微动，随即应道，面具下的神色无人看见。

“谢君澜皇帝。”百里祺同样开口谢道。双染着忧郁的蓝眸惑人心魄，早就引得殿内的不少女子为之侧目。

“吾皇圣明。”直没有出声的右相西门信，忽然开口。随后看了眼君漠祺和百里祺的方向，似乎有些意外的道：“远远看去，太子殿下竟和百里王子有几分相似之处，若不细看，还以为是同族宗亲呢。由太子殿下陪着百里王子，当真是再恰当不过。”

此话出，殿内众人立刻将目光尽数放在君漠祺和百里祺的身上，上下打量。虽然君漠祺带着面具，但是露出的眸子与百里祺的眸子都是相似的浅蓝色，又都是身纯白的外袍，若是不看眼神的话，两人身上的气质倒是有几分相像。只不过，个眸子淡然，个眸子忧郁。

面对众人的注目礼，君漠祺泰然处之，面色自若，丝毫不为所动。百里祺则嘴角带着浅笑，坦然的与众人对视。

君漠胤则先满意的扫了眼右相，随后与众人起看着君漠祺和百里祺，嘴角闪过若有若无的冷笑。

“右相此言差矣。”德亲王脸的严肃，“太子殿下与蜚株王子岂会是同族宗亲？太子殿下生在我君澜，与蜚株部落远隔几千里，如何同族？太子殿下乃是吾皇亲生血脉，右相切不可妄言。”

目光随意的扫过德亲王，君漠祺那大海般的眸子中，隐隐有浪花翻滚，丝黑云覆盖其上。

殿内的人都听得明白。德亲王表面是在为君漠祺反驳，但实际上却是在害君漠祺。谁都知道，在君漠祺是否君在天亲生的重大问题上，若是个不慎，君漠祺将死无葬身之地，太子府的人满门抄斩！国之君的绿帽子，可不是那么好戴的。

“皇弟说的是，祺儿乃是朕的亲生骨肉，这点，毋庸置疑。”君在天的面色沉了些许，皇帝的威严随之散发，声音低沉。

见皇上沉了脸色，贤妃嘴角飞快的闪过抹得意，随后对着德亲王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右相似乎并不甘心，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跪倒在地，“请皇上恕罪，同族宗亲之词，是臣时妄言，臣知罪。不过，太子殿下确实与百里王子有相似之处。殿下是皇上亲生，这确实毋庸置疑，但是鸾妃当年”

“住口！”直淡然处之的君漠祺，突然冷声呵斥道：“母妃已经仙逝多年，右相无须再提。”

“殿下在顾忌什么？臣并无对鸾妃不敬之意，只是殿下确实与百里王子有几分相似而已。”右相仍旧坚持道。

殿内的其他官员，皆有些疑惑的看着右相。平日里，右相做事极有分寸，为何今日如此穷追不舍？

“相似？”君漠祺轻笑声，恢复了之前的淡漠，“右相莫不是要本宫摘下面具，以证明是否容貌相似？”

“这”回想起当年那个满脸毒疮的小男孩，右相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没有出声。

大殿内的其他人，默契的同时选择的沉默。

“既然无人想看，那本宫和百里王子又有何相似之处？”君漠祺的声音很淡，很轻，但是殿内之人，无不是听得清清楚楚。

“要说相似，本宫与其它几位皇子更是相似，那岂不是说百里王子也与其它皇子相似？”君漠祺似乎说的口干，悠然的端起杯盏，浅饮口，继续道：“右相可是此意？”

“不是！殿下不要曲解臣的意思。”右相吓得连忙跪倒，转头见皇上的脸色更加阴沉，立即叩首道：“皇上息怒！臣并非此意，时口不择言！请皇上降罪！”

君漠胤眸子微沉，余光扫过下首的君漠祺，眼底的怒意闪而过。

“罢了！起来吧。”君在天面沉似水，沉声道：“朕念你多年来，劳苦功高，恕你无罪。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谢皇上。”右相连忙叩首谢恩。

另边，贺兰玥和贺兰凝由小太监领路，朝着皇宫内存放乐器的地方前进。

“姐姐，都怪我。之前若是我没有提到姐姐你，也不会出现如今的局面了。会儿弹奏的时候，妹妹自知不是姐姐的对手，姐姐放手去弹就好，不必有所顾忌。”贺兰凝副姐妹情深的样子，低声道。

“妹妹不必自责，会儿你我姐妹二人起弹奏，也是个难得的机会呢。”贺兰玥脸的关切，开口安慰。

闻言，贺兰凝微微翘了下嘴角，闪过丝得逞的笑。废物就是废物！虽然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弹得手好琴，但那又如何，心智如此简单！几句话，就被她哄的团团转！等会儿，她给那废物挑个音色不好的琴，看她还怎么弹奏出好的曲子来。

“还是姐姐大度。会儿，妹妹要给姐姐挑把音色最好的琴。”贺兰凝故作高兴的道。

“妹妹有心了。”贺兰玥脸上带着微笑，并不拒绝。只是那双青翠的眸子微闪了下，带过抹淡然的笑意。

她们的目的地距离乾坤殿并不远，只走了炷香的功夫，就到了。

这是个很大的院子，里面有许多屋子，应该是装着不同种类的乐器。

贺兰凝有些急切的率先走了进去，迅速的寻找存放琴的屋子。贺兰玥则直慢步跟在那个小太监的身后，不急不躁。

“太子妃，这边请。”小太监躬身指了个旁的屋子，恭敬的道：“这里就是存放琴的地方了，请太子妃挑选。”

贺兰玥看了看身旁近在咫尺的屋子，又看了看沿着另边寻找，已经渐走渐远的贺兰凝。嘴角闪过丝似笑非笑，迈步进了屋子。

贺兰凝几乎路小跑，想要早点找到那间屋子，也好早步找到把好琴，并藏起来。然后再随便的给那个煞星挑。可是没想到，那屋子竟然就在院子的右侧，而她却...

(刚好沿着左侧开始寻找。

该死的！贺兰凝的心中暗骂句，然后又路小跑的回来，也进了那间屋子。这来回，贺兰凝已经有些轻喘了。

“妹妹，你刚刚做什么去了？怎么呼吸如此急促？”贺兰玥故作不知的问道。

“没，没什么。”贺兰凝呼吸仍有些不顺，才堪堪捋顺，就回答道：“我看那边好像有只野猫，所以跑过。”

野猫？贺兰玥心中好笑，还野耗子呢。不过，她懒得点破，边缓步挑着琴，边随口道：“哦，妹妹还是快挑琴吧。若是慢了，皇上怕是要责罚了。”

“嗯。”贺兰凝应了声。她本打算进门就飞速寻找，尽量赶在贺兰玥之前，找到那把最好的琴。可是当她余光扫见那个带她们来的小太监之后，眼中突然亮。

小太监能带她们来，证明他很熟悉这里，那么那把最好的琴放在哪里，他必然知道。

偷偷塞给小太监个银锭子，贺兰凝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小太监熟练的将银子收起，随后抬手指。

贺兰凝立即随后顺着小太监手指的方向，找了过去。

贺兰玥并非不知道这么简单的办法。只是，她挑琴，不是找最好的，而是找最适合自己的，靠的是个玄妙的感觉。最好的琴，并不定适合自己。只有适合自己的，才能弹出最好的曲子。

她的原则，向来是宁缺毋滥。既然，她已经同意比赛，那就要尽力。不论输赢，尽力就好。她每次的对手，都是她自己，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人。

随着步步的深入，她能感觉到，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她。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奇怪，又有些期待。能让她有这种感觉的，必然不是凡物。而且，她能隐隐的感觉的出，那应该是把琴。

贺兰凝则直奔主题，用最短的时间找到这里最好的琴，追风。随后，快速的将追风藏起，然后随意的试了把看上去很好看的琴，顿时眼中染满了笑意。

“姐姐，你看这把琴，多漂亮，音色也很好。就是沉了些，拨弹起来，费些力气。”贺兰凝对后面还有些距离的贺兰玥喊道。同时，手上微动，将袖中的东西藏在了琴身下面。

“哦？是吗？”贺兰玥试完了身边的琴，随后走了过去。这个方向刚好是那东西召唤她的方向。

看到那把漂亮的琴，贺兰玥面上只是露出欣赏之色，心中却是有些激动。因为，她感受到，这把琴就是那个隐隐在召唤她的东西。她感觉那琴似乎能和自己融为体，似乎那琴天生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般。

“这琴好漂亮，姐姐就用这把了。”贺兰玥锤定音，命那小太监过来拿这把琴。同时向贺兰凝问道：“妹妹，你可挑好了？”

“嗯，好了，就这把吧。”贺兰凝指那把追风，很不在意的样子，似乎那琴是她随意挑的。

小太监过来，对于贺兰凝选了追风，毫不意外。但当他看见贺兰玥选的琴时，脸上浮现复杂的神色，看了眼贺兰玥，终究没有开口。

看着小太监拿走那把漂亮的不像话的琴，贺兰凝嘴角冷光闪过。如今，东西她已经放好了，待弹奏结束之时，就是贺兰玥身败名裂之刻。

又过了大概炷香的功夫，贺兰玥和贺兰凝带着那两把琴，回到了乾坤殿。此时，右相刚刚磕头谢恩之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玥丫头，凝丫头，你们都已经挑好了吗？”君在天好像个慈祥的长辈，只是那亲切不达眼底。

“回皇上，已经选好了。”

深邃的眸光扫过那两把琴。贺兰凝会挑到追风，他毫不意外，懂琴的人自然会挑的到好琴。但是贺兰玥挑的那把，倒是让他有些讶异。

君漠祺在看见那把漂亮异常的琴后，双蓝眸也是微微动，闪过丝复杂。

贺兰玥刚进殿，百里祺的目光就扫过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