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桐望向远处，悠悠说道：“叛军平定之后，皇上还敢用我吗？要知道——”他说着笑了笑，“我师出叛逆纪仁，不守军纪的事做过一打，后来又跑去棋盘山当土匪——你要是皇上，你敢用我吗？要不是萧王带着两辽边军造反，我一进西京就得给关进天牢。”
他转过身看着方轻词，发丝被风拂起。
“我以前只觉得将军手段厉害，私下做了那么多事，位置还是很稳，而且几十年来骗过了所有人……现在自己到了这个境地，才知道若是不想把命交到别人手里，就没有选择。”
何云知道自己卷入了一场不该听的谈话，于是退远。
颜桐往他的背影看了一眼，又看向方轻词。
盛应闲问他：“真要这样？”
颜桐答道：“我只能做到这样了。反正以骆红眉的武功，他不愿意，走掉就是。”
盛应闲忽道：“这不是你的风格。”
“给人把路都安排好？”颜桐笑着问道。
“嗯。”
“骆红眉当初为了保下更多的人，”颜桐遥遥望着西京城外入云的远山，说道：“从北蛮军中冲出来的时候，他放弃了所有没有战力的士兵，任由重伤者在地上翻滚挣扎，明明可以一刀结束他们的痛苦却没有做——因为伤者的挣扎能带来更大的混乱。”
“他对这件事记得很深，”他说着笑了起来，“我一走神就能看到这一幕，有时候夜里醒来，还觉得自己手上都是血。”
盛应闲道：“你系统功能几乎都是禁用的，共情多一点也是正常。”
由极北而来的风自城头掠过，天空湛蓝，分外高旷辽远。
颜桐不知道那一刹那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转头对盛应闲说道：“骆红眉这辈子一直在抉择，一直在妥协……从纪仁，到武秉宗，到棋盘寨，到萧王，他一直在追求自己的目标，又一直在为了其他东西妥协……而他真正想要的，永远也得不到，或者说早就不存在了。”
“他永远，”颜桐顿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在变成自己最厌恶的人。”
盛应闲看着颜桐的眼睛，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谁。
然后他道：“那不是你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趁人多推一下新坑
接档现代言情：《她的江先生》
江淮，男，家世卓绝，颜值问鼎，恃钱行凶，常年吃人不吐骨头。
勾心斗角至今，最大的业绩，是把张千千的心勾了来。
江总这辈子最得意的投资，是买了一只叫张千千的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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