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这料子眼熟”
傅佩瑶愣了一下,盯着裙子仔细看了两眼,确实有些熟悉,只是……
“难道是我送你的那块料子你裁了裙子穿”傅佩瑶问道,“这是哪家缝纫铺的手艺做得真不错,这领口上的绣花更是精致。”
“那你说,这裙子若是放在制衣店里出售,应该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吧”傅佩岚有些兴奋的问道。
傅佩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即又觉得不可置信。傅奶奶在世的时候喜欢摆弄针线,也时常拉着他们几个姐妹学上一会儿,傅家大姐和二姐对这个不感兴趣,每次都会找借口躲开,倒是她和傅佩岚跟着认真学了一段时间。若说裁衣服,她也是会的,但是这样精致的绣工却不是傅奶奶能交给她们的。
“你快说,到底哪里来的”傅佩瑶急着问道。
“自然是我自己做的。”傅佩岚得意的说道,自家三姐的眼光一向不错,若是她喜欢这个款式,想必销路应该不会太差。
“这也是你绣的”傅佩瑶指着领口的绣活问道。
“自然。”傅佩岚点头,随即想到傅佩瑶可能的疑惑,连忙说道,“以前总觉得跟王奶奶学这个没用,如今才知道这也能成为吃饭的本钱。”
王奶奶是傅家的老邻居,也是已故傅奶奶的闺蜜,据说祖上曾是宫里的绣娘,只是到了王奶奶这一代,只剩下她一个女孩。
可惜老太太命不好,年轻时嫁过三个丈夫,却都因为各种原因去世,连个儿女都没留下,渐渐的街坊邻居便传出老太太命硬的说法,王奶奶也死了心,再没想过和谁重组家庭,平时闷了也只是寻傅奶奶到自己家里说说话。
那时候傅奶奶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儿,便时常带着两个小孙女过去闲磕牙。或许是连丧三个丈夫心情抑郁的缘故,王奶奶常年面无表情,总是一身黑衣,阴沉无比,对人也十分严厉,年幼的傅佩瑶十分害怕这个老人家,跟着傅奶奶去过两次之后便再不肯过去了。倒是傅佩岚,从小胆子就大,又被傅爸爸惯的不行,为了王奶奶家里的几块冰糖,倒是见天儿跟着傅奶奶过去串门子。
后来傅奶奶去世,王奶奶狠狠的病了一场,从此便很少出门了。那时候傅佩岚想着老人家虽然看着厉害,却每次都会为她准备许多瓜子冰糖这样的小零嘴,心知那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便时常在放学后过去坐一坐。一年前王奶奶重病,临终前将房子卖了钱捐给了孤儿院,自己则在医院里阖上了眼睛。
王奶奶在柳树巷最出名的事情有两件,一是嫁过三任丈夫,第二便是她绣过一副百鸟朝凤图,后来被外地一家大绣坊出了高价买走,老太太也正是靠着这一笔钱和国家的帮扶,这才安稳的过完了余生。
可是在傅佩岚的记忆里,王奶奶却是从没动过针线的,更是没有教过傅佩岚什么手艺。只是面对傅佩瑶的怀疑,她实在想不出什么说得通的解释。反正整个柳树巷都知道王奶奶脾气古怪,若不是她曾高价卖过一副绣品,怕是整个巷子都没人知道王奶奶还有这门绝活。谁都知道唯一能让王奶奶有些好脸色的也就是傅奶奶和傅佩岚,因此她说跟王奶奶学过刺绣,没有人会怀疑。
“没想到当年你见天儿的往王家跑,居然还真学了些东西,我还当你就顾着吃呢。”果然,听到妹妹说起王奶奶,傅佩瑶便恍然大悟般笑了笑,“不过你这丫头倒是真能藏住话,绣活这么好居然愣是没露出一点儿。该不会是怕被咱妈知道了逼你干活吧”
以前他们家的衣服都是傅奶奶来做,后来老太太去世,手艺不行的傅妈妈便将主意打到了跟着婆婆学过制衣的两个女儿身上,甚至果断的将傅奶奶留下的缝纫机搬到了姐妹俩的屋子里。
只是当时傅佩岚年纪小,又正在读书,傅爸爸拦着不让她上手,于是家里一年四季的衣裳便落到了傅佩瑶的头上,后来她到了纺织厂上班,每年总会分下一些布料,傅妈妈更是连买布料的钱都省下了。
傅佩瑶觉得,若是傅妈妈知道傅佩岚曾经跟着王奶奶学过刺绣,只怕会天天逼着让她也绣出一副百鸟朝凤图好发上一笔大财,自家这位母亲可不会记得傅奶奶曾经说过,王奶奶为了那一幅绣品,整整绣了三四年。
听到傅佩瑶的调侃,傅佩岚苦笑。她没看过王奶奶的刺绣,但却知道,她们二人对待刺绣的观念绝对不同。无论是上一世还是现在,傅佩岚都不会像王奶奶那样耗费数年只为了绣一幅图,老人家把刺绣看成是艺术,若不是生活所迫,估计她绝不会将自己的作品出售。可是傅佩岚不同,她喜欢刺绣,但同时也将这门手艺当成是谋生的手段。
“我现在只想着能把裙子卖个好价钱,要不然真的要坐吃山空了。”傅佩岚小心的将裙子折好,想着这几天辛苦一些,争取把另一件做好,尽快送到周艳的制衣店。
“别担心,这么好看的裙子,大家一定都会喜欢的。”傅佩瑶忍不住又摸了摸裙子的下摆,面露不舍。
看着姐姐看中的喜爱,傅佩岚有股冲动想将裙子直接送给她,只是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她现在还没有资本满足姐姐的渴望。
“三姐,等我赚了钱,做一件送给你。”傅佩岚承诺道。
傅佩瑶笑了笑,“那倒不必,我一个同事刚好送了我一块布料,颜色比较鲜艳,妈让我自己留着,虽然没有锦缎看着高档,但质量也不错,回头我模仿着你这个款式自己做一件就是了,只是这领口的刺绣要你帮忙绣一下。”
傅佩岚听了这话心中一阵无语,她这边裙子还没卖出去呢,自家亲姐姐居然就率先惦记着盗版了……
19第十九章傅三姐的恋情
回家后的傅佩瑶,见傅妈妈冷色生硬,心中有些忐忑。
“那丫头没跟你回来”傅妈妈端着水盆咱在院子中冷冷的看着三女儿。
傅佩瑶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说道,“妈……小岚那边房租都交了……所以……”
“你不用给她解释,谁也不是傻子,她那是信不着我呢,拿着离家出走威胁我,呸,当老娘多稀罕她”傅妈妈冷笑,“这个家她爱回不回,以为出了这个门儿我就管不着她了她那是做梦呢,录取通知书都叫我给撕了,户口本她也拿不着,我看她怎么读这个大学”
傅佩瑶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处,看着傅妈妈将盆里的水扬在院中,得意的扭着腰回了房间。良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心知傅妈妈这是又反悔了,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庆幸傅佩岚没跟着一块儿回来,否则指不定要被气成什么样呢。
这一晚,傅佩岚在梧桐巷忙着制作新衣,通宵未眠,而傅佩瑶也在翻来覆去的想着傅妈妈晚间的那番话。她看过妹妹的入学须知,上面说的很清楚,开学报到要带通知书、户口迁移证和高考准考证等材料。
现在佩岚没有录取通知书,户口本又在母亲手中,看现在的情形只怕不会拿出来的。那么只有一个身份证的妹妹能顺利去读书么
一夜没有睡好的傅佩瑶,第二天一大早便起来做好了早饭。因为怕傅妈妈仍旧拦着自己给傅佩岚送行李,便将妹妹的两件换洗衣服混着高中毕业证书和一些其他证件塞到自己上班携带的包里,偷偷运出了家门。
到了纺织厂,傅佩瑶打开自己的更衣箱,在工作服下摸索了一阵,终于抽出一张纸来,那是傅佩岚的高考准考证。
当初依着傅妈妈的意思,根本不想小女儿参加高考。傅佩岚是自己偷偷报的名,因为怕傅妈妈发现,便将准考证交给她保管,后来高考结束,为了以防万一,傅佩瑶仍旧将妹妹的准考证收在了单位的更衣箱里。
当初若不是佩岚被傅妈妈打晕,没来得及将录取通知书转移,她又为了照顾妹妹忘记此事,通知书也不会被傅妈妈趁机撕毁了。
傅佩瑶叹了一口气,换好工作服,将准考证塞到手拎包中一起锁进更衣箱,想着晚上下班后给妹妹带过去。
“佩瑶,你果然在。”同厂一个女工笑嘻嘻的拍了拍傅佩瑶的肩膀,“刚才张浩说看见你了,我还不信呢,你平时都是准点上班,什么时候来这么早了。”
“是王秀啊,你今天连班”傅佩瑶不接王秀的话,淡笑着问道。纺织厂实行昼夜倒班制,有时候工人们有事又不想请假,便会和同事串个班,连上24小时。
“恩,家里明天来客,就和别人换了一个班。”王秀说完便挤挤眼睛,在傅佩瑶的腰上轻推一下,笑容暧昧,“张浩在外头等着呢,好像有事儿找你……瑶瑶你和我说实话,你俩是不是处上了”
傅佩瑶脸一红,推开王秀,“胡说什么呢,我上工去了。”
说完便跑出更衣室,在走廊尽头果然看见张浩立在那里。
“你来了。”张浩笑望着傅佩瑶。
“你找我有事”傅佩瑶垂下头,不敢看张浩的脸。
张浩见状轻笑,将手中的一个袋子塞到傅佩瑶手中,“昨天我们车间又分了一块料子,给你做衣裳吧。”
“你前几天不是刚给了我一块么,我不能再要了,你留着吧……”傅佩瑶推拒道。
“给你就拿着,我特意选的新鲜颜色,正适合你做衣服穿。”张浩见傅佩瑶神色迟疑,便继续说道,“料子已经选好了,又不能去换,我一大男人总不能穿红色吧。”
“……你可以送给家人……”
“我家就一个老妈,都快五十了,这颜色不合适。”张浩淡淡说道,“再说,以前厂里分的料子都给她了,家里不缺衣料,倒是你,应该多做几件。”
“可是……”
“别可是了,你和我还见什么外。”张浩见周围没人,忍不住将大掌覆在傅佩瑶捧着衣料的纤手上,“……下班后能晚点回家么我带你去看电影。”
傅佩瑶脸上泛起红晕,“今天不行,我家里有事……”
“哦。”张浩神色有些失望。
见张浩面色黯然,傅佩瑶连忙说道,“要不,要不明天吧,明天我夜班,下午可以找个理由早点出门……”
张浩眼中一亮,“好,明天我到你家巷子口接你。”
傅佩瑶抿嘴一笑,羞怯中带着淡淡的愉悦,“我先把东西送回去,要上工了……”
“恩,我也要回车间了。”话虽如此,张浩的身子却仍旧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傅佩瑶的脸越发红了起来,将手从张浩的大掌中挣脱,“……我先走了。”说完便转身跑开。
傅佩瑶将张浩送的衣料锁进更衣箱,带好帽子去了车间,待傍晚下班便匆匆去了梧桐巷。
“妈看得紧,我只给你带了两身衣服来,其他东西以后慢慢给你送来,对了,你的一些证件我也给你带来了,身份证我没找到,在你自己身上吧”傅佩瑶见妹妹点头,这才放了心,接过她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拭干唇边的水渍,这才拿出准考证和入学须知单,“我把你的准考证和入学须知也带来了,可是没有录取通知书你怎么报到呀”
傅佩岚将准考证放到一旁,又打开入学须知看了看,说道,“我已经到青城大学招生处问过了,值班老师说通知书不能补发,不过可以到招考办开证明,再拿着户口本什么的,只要能核实身份,不会耽误上学,就是麻烦点。”
“那就好,我就怕你和妈这边闹翻了,结果还不能去读书,那可亏死了。”傅佩瑶松了一口气,随后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去招考办开证明呀用不用我陪着你去”
“过几天吧,我明天先拿着准考证去我高中老师家里,求她到学校帮我开个情况说明。”傅佩岚说的轻松,可实际上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现在读大学必须迁户口,而户口迁移证却需要拿着通知书和户口本去派出所办理,现在两样她都没有。
“姐,哪天咱妈和沛齐去姥姥家,你告诉我一声。”以傅妈妈回娘家的频率,应该等不了多久,只是傅沛齐不太喜欢去林姥姥家,总是打着学习的名义留守,实际却是不喜欢林舅妈的犀利,觉得在林姥姥家没有特殊待遇。
“好,你要跟着去看姥姥么”傅佩瑶应道,以为妹妹是要借着探望林姥姥的机会找个台阶和母亲缓和关系。
“我回家取些东西”傅佩岚狡黠的眨眨眼,摇头笑道。按照三姐这么给她带东西的方式,估计她那些行李两个月都运不完。更何况,户口本的事情总要解决的,傅妈妈没有随身带证件的习惯,东西只要在家就好,她总能找得到。
“……”
傅佩瑶走后,傅佩岚又看了一遍入学须知,微微叹气,当初她突然重生到第一世的家中,神情恍惚,疏忽了录取通知书这件事,要不然也不会这样麻烦。
傅佩岚找出一个布口袋,将姐姐带来的证件都整理好放进衣柜里,目光看向已经做了一部分的小礼服。比起第一条长裙的简单朴素,这件礼服她采用了纯手工制作,在布局上也要精致繁琐许多。
说起来,自己设计的这两款长裙各有特色,一条简约大方,日常生活也能穿得出去,另一条精致华美,适合作为礼服使用,这样不同风格两款裙子,总能卖出去一件吧傅佩岚暗暗想道。
关上柜门,傅佩岚去厨房张罗晚饭,填饱肚子后便拿出礼服继续做了起来,周老板说她外甥女的婚礼定在下周日,而今天已经周四了,最多一周的时间,裙子必须做好。
20第二十章代卖
这一天,傅佩岚睁开眼睛已经十点钟了,抬眼看了看窗边挂着的长礼服,抬手扯开窗帘,温暖的阳光照在精美的刺绣上,泛着淡淡的光芒,耀眼无比。
傅佩岚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容,起身摸了摸裙子,已经晾干了。为了怕来不及在婚礼前完工,她连续熬了几个通宵,昨晚终于做好最后一步,又跑到外面打水清洗干净,当时还怕这么几个小时衣服不会干呢,没想到是她多虑了。
将裙子重新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瑕疵,这才松松的叠好,转身从衣柜中拿出给傅佩瑶看过的那条做工简单的素面裙子,用准备好的白布将两套长裙一起包好,放在枕边,起身拿过牙缸和毛巾出去打了水洗漱。整理妥当之后就着冯霄昨天送来的咸菜吃了半张饼,这才穿好鞋子拎着小布包出了门。到达市中心时刚好十二点,傅佩岚想了想没有直接去周艳的服装店,而是在附近的百货公司转了起来。
这个时候正值午间,客流量不多,傅佩岚想的是若是周艳反悔不愿意帮她代卖,店里客人多的话或许会有人喜欢直接买走她的裙子。
傅佩岚摸了摸自己上衣口袋,她离开傅家时身上有二十块钱,后来傅佩瑶托大哥送来五十,她也没矫情,直接收下了,交了招待所的住宿费和梧桐巷的房租以及押金,兜里便只有四十二块了,后来和冯霄出门买的东西都是他付的账,又收了他塞的三十六块,再扣除这几天的饭菜所用,现在手中还余下六十多块,看着不少,其实也只是普通百姓一个月的工资而已。她下个月便开学了,倒时需要缴纳学费,还有课本费资料费什么的,这些钱远远不够,因此她现在根本不敢想,若是她的裙子卖不出去该怎么办
冯霄前些天曾给过她二百块钱,后来被她还了回去。虽然知道冯霄绝不会告诉别人她用他的钱,但傅佩岚却不能这样自私的为了读书用光冯霄所有的积蓄。
她想读书,她也喜欢享受,但却绝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的负担,无论对象是傅妈妈还是冯霄。
她会依靠冯霄,会愿意和自己未来的丈夫分享荣誉和痛苦,但却绝不会理所应但的认为自己的一切必须由男友或是丈夫来给予。
傅佩岚抱紧怀里的布包,坚定的走出百货大楼,去了街对面的制衣店,此时店里除了周艳还有三四个人在成衣区的货架前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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