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承也说不上来,这对于他来说,到底该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若是季榆真的和那个人长得相像的话,他大抵就不会对其生出那样的心思来了,可若真是如此,他或许……又会后悔了吧?
所谓的感情,本就是这般古怪而不可控的东西。
被百里承这丝毫没有修饰的直白回答给弄得一愣,季榆的嘴唇动了动,忽地笑了出来:“你就不能撒个谎骗骗我?”
再说了,既然他和他的爹娘长得不像,刚才这人说的,让他想那两个人的时候,就照一照镜子的话是怎么回事?
“你不需要。”见到季榆的反应,百里承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心顿时安定了下来,他看着季榆带笑的双眼,又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你不需要。”
那种用以哄骗不敢面对事实与真相之人的言语,眼前的这个人,并不需要。
看着季榆伸手摘下了一个早已熟透了的柿子,百里承想了想,出声问道:“要去你以前的家中看一看吗?”
这本就不是个多大的村子,就是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都用不了一刻钟的时间,从这里到那栋宅子,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
手上的动作一顿,季榆的面上浮现出些许迟疑的神情。他不确定自己此时有没有准备好,去接受那些试图被他埋葬起来的一切。
但是最后,他还是小小地点了下自己的脑袋:“好。”
正如百里承所说的,他总是需要去面对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的。
百里承见状,嘴角几不可察地上扬了几分。
他的孩子,果然如他预料的一样坚强。
季榆的家门前有一株桂花树,这个时候,上头的花儿已经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片绿得发亮的叶片,拥簇着一些仅剩的米粒大小的花朵,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宅子百里承一直都有请人打扫,但长久无人居住,这栋屋子看起来,总归是少了几分人气。
季榆在门外站了许久,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脚下的地面上还带着些许暗色的污渍,季榆知道,那是无法清理干净的血迹。
那一天,直直地闯入村中的马贼砍断了他父亲的手脚,刺穿了他母亲的腹部,那个本该只能躺在地上的女人,却抱着他,一路从后院爬到了玄关处,直到手持长-枪的百里承破门而入,才咽下了喉间的最后一口气。
而那,也正是季榆第一次见到身边的这个人。
那个时候的百里承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眉目间却满是战场上厮杀之人才有的冷厉,手中的长-枪的枪-尖还淌着血,有如从地狱中爬上来,取人性命的罗刹。
在那一瞬间,季榆连恐惧都忘记了,只知道睁大了双眼,傻愣愣地看着对方,直到那个一枪穿透了一个马贼的胸膛的人俯下-身来,小心地将他搂在怀中,低声安慰:“别怕。”
即便这么多年过去,当时的那个画面,季榆仍旧记得清清楚楚,就连对方身上的温度,他现在都仿佛还能清晰地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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