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命运,不过如此。
感到身上那股过高的温度退了下去,季榆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最先映入他的眼中的,是靠坐在床边,满脸疲惫的男人。他闭着双眼,一双剑眉带着几分久经沙场之人特有的锋锐。
许是察觉到了季榆的视线,他睁开眼睛,那其中锐利的神色仿佛能够让人感受到剑锋贴在脖颈上的森冷。
但在看清了面前的人之后,百里承眼中的神情顿时就柔和了下来,那种与先前截然不同的温柔,让人的心脏都不由自主地变得柔软了起来。
“大夫说你本来就有点发烧,”抬手试了试季榆额上的温度,百里承闻声说道,“在淋了雨之后更严重了。”
更别提还有脑袋上磕出来的那一道吓人的伤口了,真要他说,这个家伙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只要地上的那块石子再往边上移个几分,他今天见到的,有可能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季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像是没有听到对方所说的话似的。他抬起手,有点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那覆在自己的额上的手,在感受到那从指尖传来的切实的触感之后,忽地就一下子哭了出来。
他用力地抓着百里承的手,眼泪流得满脸都是,模样看着很是凄惨。
被季榆这突如其来的反应给弄得有些措手不及,百里承懵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该做什么似的,动作轻柔地将人拥入了怀里,跟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一样,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
“我……”想来是百里承的举动起到了作用,季榆的情绪似乎稍微平稳了下来,“我以为……”他紧紧地抓着跟前的人的衣襟,声音里还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你不要我了……”
听到季榆的话,百里承微微一怔,心情有些说不上来的复杂。
这个人自从亲眼见到自己的父母,被前来寻仇的马贼给乱刀砍死之后,心里就似乎总有一股无法消除的不安感,以至于每当碰到他在乎的人或事的时候,他总会拼尽全身的力气,去紧紧地将其抓住,尽管许多时候,连季榆自己,都没能意识到这一点。
“不会的。”在心中轻叹了一声,百里承说道。
在他决心将这个孩子养大成人开始,他就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垂头看了怀里的人一眼,再次开口:“对不起。”
没能发觉这个人身体的不适,就那样将人扔在一旁,确实不该是他做的事情。
听到百里承的话,季榆抓着对方衣襟的手动了动,好半晌才出声问道:“你喜欢曲长歌吗?”
被季榆的问题给弄得一愣,百里承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回答:“不喜欢。”
似是对百里承的这个答案感到有些惊讶,季榆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看着这近在咫尺的面容:“真的吗?”
“真的,”百里承点头应道,“只是他于我有救命之恩。”
最近的日子着实不怎么太平,他放心不下那个人的安危,才会选择陪同对方上山采药。
“真的?”季榆仰着脸,确认一般地又问了一遍。
“真的。”百里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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