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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是在与你……”我正欲解释,蓦然看到了他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某一天,他央求我送他一条手链或手镯,因为他知道我曾赠送希斯诺一个极美的白玉手镯,作为两人之间的定情信物。

于是,我从首饰箱里随便翻出一个红宝石戒指扔给了他。

他的目光随着我落到了戒指上,嘴角荡起一缕愉悦的笑,“感动吗,宝贝?我可是一直戴在手上。”

“哦,那为什么我今晚才看到?”

“那是因为你很少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何况是我的手指了。”

冬季的第一场雪已经飘起,马车行驶在绵软的雪地里,车轮咕噜地滑动着,车顶上已是一片蒙白。

黑夜里的车窗外,鲜少见行人。我的脸侧向窗外,安静而恬美。冰冷的雪花飘落在我的唇上,淡淡地沁入,这是初冬里的第一场雪。

城堡里,奢华美丽的大厅,衣香鬓影的贵族,来往忙碌的侍从。我想起了我的那幅在艺术馆展出的油画。

亚伦德被国君唤去了宝座前,我独自坐在华丽舒适的软椅上。

“怎么,你也会有觉得寂寞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色露背晚礼服的清丽女子走到了我身边,大方地坐了下来,用一种挑衅的眼光看着我。

我认出了她,仅有过几面之缘的皇太子的王妃。

“看着我干什么,”她优雅地拿着手中的酒杯,“你现在得意了,把几个男人玩弄于鼓掌中,连我的丈夫都对你青睐有加。”

我x在了柔软的座椅上,漫不经心地道:“如果你是来与我争风吃醋的话,可能就要失望了。我从未主动与皇太子打过交道,也不想与他有什么牵扯。”

她直直地盯视了我几分钟,眼神里闪烁着严肃的神色。

第一百四十九章遇刺

我淡笑起身,“王妃殿下,身子略有不适,失陪,请见谅。”我拖着长长的裙摆向另一方向走去,没有回头,但却能感觉到她嫉恨的眼神。

我走到了一g石柱后,微微松了口气。我不愿与她起口舌之争,干脆走开算了。我和皇太子之间本来就无任何事发生,何必为这个与她争得面红耳赤?

“欣然夫人。”苏德蒙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的身子僵了一下,回转过身,只见一袭淡蓝色宽袖长袍的他风神俊朗,清艳美伦。

“苏德蒙大人,”我的表情没有太多的波澜,“您好。”

“皇太子妃一直对你多有埋怨,认为是你施展了某种媚术迷惑住了太子。一个能迷住塔尔特王的女人,自然也迷得住亚斯兰的皇太子。”他脸上的笑容妖娆妩媚。

我淡定回答:“是否有媚术,明眼人一看即知,我又何必多作解释。”

他脸上的笑越发明媚,嘴角弯得极x感,“在我们的眼里,你确有媚术。对我来说,你身上的散发出的那种香味便是媚术。”

我冷然一笑,没再与他周旋,绕开石柱,准备离开。

“别怪我没提醒你,欣然夫人,国君现在逐年老迈,没准哪一天就不在了。只要皇太子一登基,你就未必能顺心地留在公爵身边。你现在不过是他的情人,连个侍妾的名份都捞不上,国君若是想要你,随便扯个理由就可以把你拉进他的后g。”他悠悠地道。

我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多谢提醒。”

再次往前走时,他又道:“你还不如跟我在一起,我只是喜欢你身上的气味而已,你若不喜我碰你,我就不会碰你。以我家族的实力,即便皇太子登基,也不敢碰你分毫。”

我微笑不语,继续往前,径自走到了舞会中最热闹的地方。那里有不少衣着华丽的贵族男女举杯攀谈,偶尔一两个媚眼,一两声高笑,使一缕缕暧昧气息慢慢在空气里荡漾。

“夫人,”尤妮拉住裙角匆匆而来,“公爵大人正在四处找您。”她来到我身边,低语道:“王后殿下要见您,公爵大人准备陪您一块儿去。”

我跟着尤妮向席位走去,亚伦德正一派悠闲地坐在软椅上,身边有一位穿着低x长裙的妖艳美女殷勤地为他倒酒,俯身之际,x前的两团软软雪白就要蹦出。

亚伦德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上面,场景很是香艳。

“那舞姬是君王殿下刚刚送给大人的,大人一时也无法推拒……”尤妮低声解释。

我表情淡定,波澜不惊,缓缓走了过去。美姬见我到来,忙站直了身体。亚伦德微笑着迎向我,牵起了我的手,“怕不怕去见王后?”

“你是指你妻子的母亲?”我微一挑眉,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怕?我没有抢她女儿的丈夫,是她女儿的丈夫强抢了我。”

他的神情颇有不快,拉着我走快了些,再未说话。

偌大的舞会里,宽大金色台阶上铺着红色地毯,镶满宝石和黄金的高大宝座上坐着雍容华贵的王后。她依旧穿着她喜爱的深红长袍,戴着象征无上荣誉的后冠,指甲上涂满七彩斑斓的蔻丹,笑容可掬地与身边的贵妇们谈话。

意外地,我还见到了蜜雪儿,亚伦德提也未对我提过她会来。此刻,他的眼里也掠过一抹意外。

蜜雪儿娇笑着坐在王后身边,全身闪亮璀璨,高贵j雅。她身着一袭及地紫色长裙,裙褶处镶着银粉色珍珠和红色宝石,极为华贵雅致。

她还戴着红蓝钻石项链、黄金x针、蓝水晶耳环、猫眼石耳环,纤纤玉指上戴着一枚绝美j致的晶钻戒指;身上发出淡淡的幽香,优雅而动人。她虽不算美丽,可容姿清丽,气质也已颇具皇族公主的风范。

我原以为王后会为她的女儿刁难我一番,可谁知她见到我以后客客气气的,在我行完礼后还笑着招呼我坐到她身边。一旁的贵妇们趁机阿谀奉承,满脸挂着谄媚的笑,将我和王后夸得天上仅有,地上全无。

亚伦德在蜜雪儿身边坐下,听到这些,嘴角微扬,只是淡淡笑着。

王后随意与我交谈了几句,问我最近身体如何,孕期反应大不大,我一一如实回答。

聊了一会儿,她含笑道:“你们回席位吧,我这儿也忙,不多留你们吧。”

蜜雪儿闻言,优雅地挽住亚伦德的胳膊站了起来,对他温柔一笑,然后与他一起缓步走向了石柱旁的高贵座席。

我走在他们的身后,尤妮偷偷地看了我几眼,神情似乎是在为我担心。我倒觉得坦然,原本就一个低下的情人身份,还能多要求什么呢?

“夫人……”尤妮用只有我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您别难过,总有一天……”

我摇了摇手,示意她别再说下去。我并不算太难过,我还没有接受亚伦德。

刚走到席位,正要坐下,天花顶上的灯火忽然一闪,听得一声声惊恐呼叫,我仰起了头,只见头顶的几座明灯摇摇欲坠,马上就要落下,亚伦德眼明手快,向我冲来,正要抓住我躲到一边时,蜜雪儿公主发出了尖叫,一盏巨大的琉璃灯的链子“嗤啦”一声断开,就要重重掉落。

亚伦德条件反s似的松开了我,向蜜雪儿奔了过去,将她猛抱起,一脚踢开华贵座椅,闪身而过,巨大琉璃灯“怦”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夫人……”尤妮尖叫着向我冲来,将我用力推开,一股冷劲的风从上空传来,我反手抓住尤妮,侧身一躲,与她一起滚落到了一边。

“轰”的一声巨响,另一盏彩色琉璃灯重重落下,摔了个粉碎,尖锐的碎片割裂了我和尤妮的腿部与手臂,鲜红的血一涌而出。

“夫人……”尤妮满眼是泪,惊魂未定。说来奇怪,向来软弱的我突然异常地冷静,感觉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要发生了,猛抓住尤妮的衣角,“我们快走。”

我的话音刚落,“嗖嗖嗖”几声响,一支支泛着银光的长箭朝我们袭来,我和尤妮尖叫着闪躲开。

亚伦德怒吼一声,朝我猛冲而来,就在要接近我的刹那,蜜雪儿的惊呼再次在我耳边响起。

几个身形高大的蒙面黑衣刺客举起了明晃晃的大刀,狠狠向她砍去,蜜雪儿惊慌不迭,将座椅狠狠推过去以阻挡他们的进攻,眼泪挂了满脸,娇声惊呼着:“亚伦德……”

亚伦德猛回头,看见一个黑衣刺客正要举刀向她砍去,她的嗓子都快喊哑。他一个箭步冲回她身边,身手极快,一脚重重踢在了黑衣刺客的脸上,那把大刀咣啷落在地上。

密密麻麻的长箭仍向我袭来,尤妮吃力地举起高大的座椅,挡在我们面前,为我们挡下了十几箭。

“哧”的一声轻微响,我的背后传来一股剧烈的痛,一支银色长箭穿透了肩膀,鲜血滴落在了我的长裙。

“夫人……”尤妮惊恐大叫,扭头看向亚伦德的方向,“大人,夫人受伤了……”

亚伦德正欲冲来,可又有几个黑衣刺客向蜜雪儿袭去,她的喉咙里再次发出恐惧的惊叫。亚伦德一咬牙,冲了回去,狠狠抱起她,与刺客们展开了激烈争斗。

我的心里划过尖锐的痛,如锋利的刀子,一下下刺进去,痛入心扉。

这一切如同多年前的某个场景,一个男人为了另一个女人放弃了我。

我没有细细品尝这种悲伤,强忍住痛,捂住肩膀,准备向石柱后逃去,可眼前一花,十来个黑衣刺客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们恶狠狠地举起刀砍过来,我尖叫几声,抓住地上的一个酒壶就扔过去,酒水泼了他们一脸,暂时获得了逃生的机会。

我在地上慌乱地移动、爬行,抓起任何能抓住的东西,朝他们扔过去,可这些小伎量哪能阻挡得了这种行刺。一个黑衣刺客的长刀快如闪电般朝我刺来,那个瞬间,我心想这下可好,如果韩美琳的仪器还没修好,我就准备去见异界的阎王了。

“当”的一声,一柄颀长的蓝色宝剑挑起了那柄长刀,狠狠将它挑落在地上。同时,我被一只强有力的手从地上拉起,用力地拽住。

“苏德蒙?”我惊异地看着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我刚和他吵了一架,没想到他会不计前嫌地来救我。

“不要松开我的手。”他沉声道。他紧紧拉住我,用另一只手握住长剑,迎上了扑面而来的刺客。

剑光耀眼,银光闪动,刀光剑影,舞会变成了战场。数不尽的呼声此起彼伏,贵妇们连滚带爬地在地上躲着,胆小的贵族男人向厅外逃去,可三下两下就被冲过来的黑衣刺客砍成了碎片。

就在这时,大厅的大门被猛地冲开,几百名全身盔甲的卫兵潮水般涌了进来,惊人的厮杀声震天响起,鲜血不断从鲜活的r体中溅出,满地的残肢碎体,满室的血影刀光。

我的小腹升起一缕尖锐的疼痛,这种痛楚在体内迅速散开。我捂住了小腹,把力道全放在与苏德蒙紧握的手上,“苏德蒙,我……”

“你怎么了?”他一边与刺客们纠缠,一边回头,见到我满面痛苦,神情焦灼。

“我可能要流产了……”滑腻腻的y体从我的大腿流出,慢慢地,浸出了外裙。

苏德蒙狂怒一声,数刀落下,将面前的几个刺客砍倒在地,迅速打横抱起我,向右侧的一个偏僻走道飞奔而去。

第一百五十章雪中的争夺战

走道的左右两侧是一间间小房间,他一脚用力踹开其中一间,直冲而入,把我放在了一张小床上。

他满头大汗,“你先忍耐一下,我很快叫人备车,g廷御医也可以随我们……”

他的话徒然顿住,一柄泛着寒光的红色长剑已搁在了他的脖子旁,锐利的剑锋。豆大的汗珠从我的额头滚落,我微微撑身,便看到了亚伦德那张y沉森冷的脸。

“放开她……”亚伦德冷冰冰地道,他长袍上沾满了鲜血,头发凌乱地贴在脖子上,汗珠从发丝上落下。他一路追过来,语气里还有掩藏不住的微喘。

我痛得汗珠涔涔而落,两只手在小床上胡乱m着,竟在枕头下m出了一柄小匕首。

苏德蒙冷冷地转过头,“公爵大人,欣然小姐受伤了,我要带她回去养伤。”

“李欣然是我的女人,苏德蒙,你让开。”亚伦德的剑猛地离他的脖子更近,看似不经意地一划,一道长长的口子被割开,殷红的血涌了出来。

苏德蒙的表情纹丝不动,y沉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杀意,“裴斯纳亚伦德,你现在才想过来救她,不觉得太晚了吗?你在危急关头将她抛下不理,现在又来充当英雄,实在有辱你的声名。”

亚伦德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冰冰地说着:“我再说一句,放开她。”

苏德蒙的唇角溢出不羁的笑,“不放。我提醒你一句,你若不想欣然流血流到死,现在最好就让路。”

亚伦德的眼神一凛,表情y冷森然,“你让开,我带她回去。”

我强撑身体,忍住痛,嘴角弯起一抹笑,“裴斯纳亚伦德,你别不要脸了,你g本无法给我幸福……又何必惺惺作态……”

亚伦德深沉地看了我一眼,紧绷的表情略有缓解,冷声道:“你别说话……”

“抱我起来……”我喘着气对苏德蒙道,“我们走……”

苏德蒙不顾脖子上的剑,立刻从床上抱起我,迈着大步走向门口。就在越过亚伦德的那一瞬间,一个可怖的声音响起,亚伦德一剑刺进了苏德蒙的x膛,钝器刺入r体的声音,残忍而嗜血。

又是一声闷响,我扬起匕首,使出全力,狠狠刺入亚伦德的x部,鲜血猛地流出,亚伦德身形一僵,不敢置信地盯住我,眼神y暗、寒冷。

我仍不解气,将匕首用力抽出来后,又狠狠地往他的脸上一划,他竟没有避开,一道鲜红的深色伤痕在他脸上丑陋可怕。

“住手……”一个尖锐的女人声音凌空响起,随即,一团紫色的影子旋风般奔来,牢牢地抱住了亚伦德,哭得梨花带雨:“亚伦德,你怎么样了?”

来人正是他的正妻蜜雪儿公主,她抱住他的宽厚x膛,泪流满面。

亚伦德的x口血流不断,脸上的伤触目惊心。他的眼神如冰山般寒冷,唇角的冷笑更是慑人心魄。

匕首从我的手中滑落,“当”地一声落跌在地上,苏德蒙抱着我飞快冲出了房间。

亚伦德如同化石般僵在原地,蜜雪儿的哭声嘤嗡,楚楚动人。

冰冷的雪夜,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古老的街道上铺满了厚厚的积雪,一辆黑色的马车飞驰而过,溅起了无数飞扬的雪末。

我肩上被流箭s中的地方一片红,染了满x。苏德蒙安慰我:“欣然,箭头有毒,流出污血是好事,你的不要太过担心……”

我的全身已有些轻飘飘的了,虚软地按住他的手,“你的伤怎么样了?”

“你不用担心我,不要说话,不要耗损太多心力……”他的话被打断,一个侍卫兵骑马奔到了车窗前,寒冷的夜风霎那侵入。

侍卫兵慌乱禀报着:“大人,亚伦德公爵从后面骑马追过来了,就像发疯一样,见到我们就砍,很快要追上,卫兵们正在竭力拦住他。”

“尽力阻拦,”苏德蒙的眼睛迸出冷光,“同时再增加两匹马,让这辆马车跑得更快点。”

“是。”

马车驶得更快了,飞奔在冷清无人的寒冷街道,车轮划过雪地的声音,刺耳得凄厉,锐利得仿若刀锋一般。

一声重重的马蹄声从车后传来,红色的绚烂剑光闪耀,染红了半边天际,也染红了铺着积雪的街道。

兵刃交接声、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不断响着。冷风吹起了车帘,一个浑身是血的高猛男人正骑着黑马猛冲而来,数十侍卫兵纷纷骑马拦过来,他挥扬长剑,剑光四s,衣袍随风扬起,闪亮的红光中,他满面血污,一双眼睛凌厉可怖,挥起的长剑连弑数人,就像一个黑夜里恐怖的恶魔。

我喘着chu气,难以想象他是怎么追上来,又是怎么突破前面的重重阻碍?

苏德蒙冷静地扬声道:“加快速度。”

“是。”车夫在外领命。

马车行驶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冲到城郊边界时,一飞冲上高空。紧接着,一声高昂凄厉的马声嘶叫也刺耳响起,声音划破天际的刹那,一匹黑色的大马扬起两只巨大的翅膀,凌空飞起,奋力追了过来。

黑马上猛兽般的男人全身鲜血,在月光下发出死亡的光耀,狰狞可怕。他如邪恶的魔鬼般跟在马车后,穷追不舍。

更多的侍卫兵骑着飞马追上,围拢了他,同时拔出长剑,发出的剑光几乎照亮了整片夜空。

他的眼睛里s出寒冷的y光,几乎是抱着誓死的决心,再度扬起长剑,光芒四溢,剑光耀人,一场激烈的战斗再次展开。

夜风伴着雪花拂到了我的脸上,我竟感觉不到冰凉。

苏德蒙握紧我的手,柔声安慰:“别担心,欣然,很快就到我的府邸了,我会布下结界,他冲不进来的……”

“好,谢……谢你……”我有些累了,眼皮子沉沉的,身体轻飘地几乎要飞起来。

“欣然,不必担心,我在你身边……”他的声音慢慢飘远,远得再也听不见。

狂风暴雪整整刮了三日,醒来时,第四日,天气已然放晴,窗外一片雪白世界,玻璃上结着厚厚的凝冰,和一层朦胧的白雾。

我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床边的侍女发出了欣喜声,“夫人醒了,快去通知大人。”

大人,哪个大人?

我静静地躺着,双眼微凝,看着头顶上的浮雕,神思恍惚间,竟不知身在何处。

房门开了,一阵冷冷的风从外袭来,夹杂着一种熟悉的男人味道,和匆匆的脚步声,衣袂飘扬间,房门又关上,室内又恢复了温暖和暖意。

淡淡的熏香在屋内缭绕,慢慢散开,一缕缕,化于无形,闻之心悦。

一个高高大大的黑影子站在我的床边,他的手抚过我的额头,许是觉得仅是温热,重重吐了口气。

房门又开了,几位侍女端着水盆,拿着毛巾走入。她们轻巧地来到我身边,向那个黑影子行过礼后,放下了厚重的床幔,在幔内为我换衣、擦身、拭脸、梳发。我拿起水杯漱了一下口后,她们便端起托盆鱼贯而出。

两个侍女正准备为我撩起床幔,我摇了摇头,她们看了一眼幔外后,似乎有些犹豫,可还是放下床幔离开了。

我闭上了眼,拉起被子,接着睡觉。

床幔被打开,那个黑影子又走了进来。他站在我床边,一动未动。

香熏缭缭,沙漏缓缓落着,一个钟头过去了,我睁开了眼,与一双深邃沉郁的眸子对上。没想到他还没有离开,我再度闭上了眼。

他却猛然握紧了我的手,半跪在我床前,“我想请求你的原谅,欣然。”

他的甜言蜜语再也对我起不了任何作用,他和希斯诺,其实分别不算太大。

我不知势单力薄的他是如何把我从苏德蒙的身边抢过来的,但想必是一场血战。因为直到现在,他的身上仍有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他真的是个很聪明的男人,大概知道如果我被苏德蒙抢去,再加上我对他态度,他可能会永远失去我,就像希斯诺再也无法获得我的原谅一样,于是就拼了死命把我抢回,争取那渺茫的机会。

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我的手温暖潮热,他的脸冷寒如冰。我的手指微微颤动,他便把我的手又放入了被子中。

“我们的婚礼定在半个月后,”他忽然说,“如不是你的身体状况不佳,我们可以立刻就举行。”

我沉默了半晌,从齿缝里逼出一个字:“滚”

他呆呆地半跪在我床前,仍一动不动。

我缓缓地说道:“我既然无法原谅多年前希斯诺弃我而去的行为,自然也无法原谅你的。你既想得到我,又想得到权势,还想拥有众美,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滚”

“欣然,由始至终,我只爱你一个。”他急急地对我道。

“是吗?”我的眼里浮出讥俏的笑意,“好,那你现在把你的公主夫人休了,并把你所有的侍妾情人都赶走,还发誓以后再也不与其他女人寻欢作乐,那我就信了。”

他怔愣了一下,随即道:“把所有侍妾情人赶走没有问题,不与其他女人寻欢作乐,我会尽力做到,但是休弃公主,现在还不到时机。”

“我就是要现在,”我的唇角挂着冰冷的笑,“而且只能是今天。你能做到的话,我就信了你,你若做不到,就不要再对我说那些可笑的甜言蜜语。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看着他y晴不定的脸,我嘲弄地笑着:“所谓做事要厚道,我既然那样对希斯诺的抛弃之痛,自然也会以同样的态度对待你,以免被指不公。”

他哑口无言,僵直身子,脸色难看得堪比石灰土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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