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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学院向来是皇家贵族子弟求学的胜地,普通子民极难入内,除非是有位高权重的贵族愿意给予推荐,才能获得入学机会。亚伦德给了尤妮这么大的一个面子,尤妮自然干劲十足,将全部忠心都献给了公爵府。

“这都要感谢您啊,夫人,”尤妮喜盈盈地道,言语间满是感激,“若没有您,必没有我和米塔的今天。我和米塔不过是两个平凡的小小女子,能够获得公爵大人的赏识,完全是因为夫人的缘故。”

我淡然一笑,道:“也是你们够努力,我其实并没有帮上什么。”

她驳道:“怎么可能没帮上什么?若不是您给的机会,我们怎么可能在公爵府里过得顺风顺水呢?”

我淡淡一笑后,缓缓闭上了眼,再不说话。

不期然中,初春的雨季已悄悄来临,想起上一次的我的离开,似乎就是在雨季。经历了那场血腥可怕的火拼,生活开始一点点回归正轨。

我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儿子身上,与他做游戏,陪他读书,一起在花园里散步,在他临睡前给他讲故事。我想把所有亏欠他的尽力补偿回来,竭尽全力想给他一个快乐的童年。

儿子对我不算热情,甚至冷淡,也许是因为我们之间分隔得太久,也许是因为他已经习惯皇室贵族家庭的冷漠亲情。我并不在乎他对我怎样,我在乎的是我是否能让他过得快乐一点。

我鼓励他与我一起在房间的墙上作画,用色彩绚丽的颜料涂满墙壁。我与他在墙上画山、画水、画鸟兽虫鱼,还有各种j灵。他作画的时候经常沉默,神情很专注,那一刻,像极了他的父亲,我也经常因此而心神恍惚。

我很少见到亚伦德,也许是因为他知道我不想见他,所以便刻意回避开。他通常每隔三天来公爵府一次,默默地坐在房内一角,看着我给儿子讲故事或者看着我和他一起作画。

儿子每次见到他都会变得小心谨慎,还有些怯生生,看起来很怕他。他手中的画笔会因为颤抖过度而将线条画歪,逢到此时,我便会不由自主地用责怪的眼光看着亚伦德。亚伦德的唇角含着笑意,凝视着我,眼睛一眨不眨,似乎为我终于留意到了他而高兴。

我哑然失笑,将注意力又重新转回了儿子。

自回到这里后,我几乎未与他说过一句话,他刚开始时竭力逗我说话,可后来发现全是无用功后,便与我一样也保持了沉默。

我除了不与他说话外,连眼光也很少在他身上停留,基本上他来时,我是视而不见,偶尔眼神无意相碰,我的神情也只是淡淡的,淡得几乎不存在任何情感。

我知道我的淡漠让他很恼火,虽然他从未在我面前表现出来。从偶尔听到的八卦中得知,他因为我的冷淡而迁怒庄园里的妻妾和外面的情人,经常无故发火或摔东西,甚至与他的母亲裴斯纳夫人也数次交恶。

我还从那些口水八卦中得知了他在我回来以前的放纵生活。他每晚与不同情人过夜,每次情人不少于两个,纵情欢乐,可以直到天亮。他还经常参加皇族圈内的各种**盛宴,过着昏天地暗的生活。

每逢听到这些,我的心底都会微微一震,涌上一种莫名的滋味,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或怒或哀,或忧或恼。

y雨天气持续得太久,潮湿浓雾,整日环绕着亚斯兰城,地面全是湿漉漉的。我偶尔会出门逛逛,走上熟悉的青石板铺成的街道,让凉凉的雨丝洒在脸上,心中有种隐约的快意。

我一路行得飞快,尤妮跟着身后打着伞,不断说着千万不能被雨淋到了,我回头笑笑,表示知晓。我直奔至了宝娜夫人的衣铺,意外地,发现衣铺已变成了糖果铺,老板早已换了人。

尤妮见我一脸失望,笑道:“宝娜夫人在三年前出嫁了,一个女人哪能一辈子经营衣铺呢?”

“她嫁给谁了?”我问。

“嫁给一位一品老臣为妾,”尤妮叽喳道,“衣食无忧,只是与几个侍妾情人争宠争得厉害,偶尔会有些头痛而已。”

我淡淡应了下,再未多说。如宝娜夫人般独立自强的女子怎可能甘心嫁给一个老头为妾,必定有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吧。

见时辰还早,我便去珠宝铺逛了下。我刚一脚踏进那珠光闪闪的店铺,就有数位女j灵迎了上来,端茶奉水,谄媚献语,极为殷勤。我感到奇怪,身上的衣服穿得一般,打扮得也普通,怎么一个个见到我就像见到贵客似的?

我在里面随意逛了一圈,碰了一下一条绿宝石项链,用手指夹起一g翡翠别针看了看,试戴了一条祖母绿镶金手镯,折腾了半天,最后什么也没买便要打道回府,女j灵店员们也不生气,仍一个个笑脸相送。

回到起居室,一眼就看到梳妆镜前的三样珠宝,正是我在珠宝店里碰过和戴过的。我的怒气猛地升起,“尤妮,谁让你买这些回来的?”

尤妮委屈回复道:“公爵大人有过命令,凡是夫人喜欢的、感兴趣的、碰过的,一律要买回来。”

我不觉一愣,又问:“那些女人为什么对我这么恭敬,她们以前不是很势利眼的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文身

尤妮的表情有些奇异,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轻瞥向了我的手臂。我不禁低下头,眼神落在某处,凝滞了两秒,立刻抬头看向尤妮,惊问:“这是什么?”

在我的左手臂手肘略上端,竟然多了一个泛红微紫的神秘文身:一只长相特别奇特的小j灵,它长有尖尖的小脸,豆大的眼睛,额头上有一颗紫红小星,耳朵又尖又长,机灵古怪,诡异神秘。

而且更为奇特的是,我现在穿着厚厚的长袖衣裙,它仍能透过厚衣发出明亮的光,清楚地在袖子上显印出来。

“这……这是什么?”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谁给我弄上去的?”额头泌出了冷汗,居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我身上印了个古怪文身,而我直到现在才发觉。

尤妮见我生气,忙半跪在地道:“是公爵大人在您生病时命祭司大人印上去的,上面的小j灵是神殿祭仪中的吉祥圣灵,是皇族的极品贵族夫人之印。能够被印上这样的文身,在全亚斯兰除了王后、蜜雪儿夫人、和德里尔亚兰公爵的宠妾外,您是第四个。”

原来,衣铺的女j灵们是看到了这个文身才对我毕恭毕敬,鞍前马后。

“快把它洗下来,”我怒道,“我不要这个印。”

尤妮慌了,站起身体,对我道:“夫人,您别傻了,这个文身需要公爵大人付出极高的代价才能为您印上。它是您高贵身份的象征,表示您是亚斯兰最尊贵的贵妇人。这可是许多贵族夫人求都求不来的尊荣象征。”

“我不要,”我依然坚持,“你把它弄下来。”

尤妮无奈道:“这是祭司大人印上去的,我们普通j灵可没这个本事。”

“什么尊贵象征,”我冷笑道,“我不需要。”

我开始尝试很多方法,用肥皂、香膏搓洗,用湿毛巾擦拭,甚至还尝试放在壁炉火旁微烤等,都无法使它褪掉一点颜色。忙乎了几个钟头后,我挫败地倒在安乐椅上,满脸沮丧。

看着透过长袖映出的发亮小j灵文身,我欲哭无泪,只得作罢。

这天晚上,下着倾盆大雨,偶尔有雷声轰隆响起,闪电交加,天气很恶劣。

我坐在儿子床前,给他讲二十四孝的故事。橙黄的烛光下,我的声音轻柔如水:“从前有个孩子叫黄香,九岁时便失去了母亲,与父亲在一起生活。炎炎的夏日,他为父亲扇凉枕席,最寒冷的冬季,他用自己的身体先为父亲温暖被褥才让父亲入睡。这个叫黄香的孩子少年时博通经典,才华横溢,后来成为了很有学问的人,很受人们的尊敬。他的名字也因而记载在了史册,供后来的人们瞻仰。”

“母亲,”小爱格伯特忽然问我,“你说的这个故事是真的吗?”

“是真是假现在已无从考证,这个故事的目的只是告诉我们血缘之情是何其珍贵,我们呵护得来不及,怎么能忍心去破坏呢?在这个世上,你的父亲和母亲是你最亲近的血亲,无论将来遇到了何种矛盾,一定要以不破坏血亲之情为首要考虑。”

“母亲,”爱格伯特的眸子闪闪发亮,“我从前怎么听的都是皇族里的弑父传闻呢?和你说的这些不一样。”

“弑父的j灵一定会不快乐,”我道,“而且可能会生活在被自己的子嗣弑杀的恐惧y影中,血亲悲剧会一代一代地重演,就像一个恶毒的诅咒般,圈住这个家族牢牢不放。这个家族就算一时获得了权势和财富,可因为内部的矛盾,不等外来力量的破坏,自己就首先四分五裂了。一个家庭首先要团结,才有可能迸发出巨大的力量。”

虽然做到这点并不容易,我暗自叹道。小爱格伯特有些不解地看着我,眨巴着大眼睛,似乎没有听懂这些话。我爱抚着他的头发和眼睛,抚慰他入睡。今后我会对他多讲一些美好温情的故事或童话,让他的心中仍能保有对这个残酷世界的美好向往。

他睡着后,我在烛光下的图纸上画着,勾勒出一g又一g的线条,慢慢地,一座漂亮的秋千跃然于纸上,还有滑滑梯、树上的小房子等。秋千和滑滑梯是为了给孩子娱乐,树上的小房子则是给他一个独处的空间。记得在我小时候就特别希望有一个仅属于自己的小天地,供我独自哭独自闹,那时我也是六岁。

我现在最大的愿望便是,能让他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我画了整整一夜,烛光渐渐暗下去,窗帘上透出了蒙白暗灰,又是一日下着雨的清晨。

搁下了画笔,我拿着图纸走出了儿子的房间,将图纸交给了一直守候在外的值夜侍女,叫她把图纸交给工匠们。

“夫人,”值夜侍女恭敬地对我道,“公爵大人昨晚便来了,见您画得正用心,便不忍打扰,在您的房间等了一整晚。”

我的脚步正迈向房间,听得此言,不由顿住,道:“替我准备沐浴。”

既然他在我的房里,那我就不回去了,干脆去洗澡好了。

白雾蒸腾,温热的水中,我全身的毛孔都打开,身体放松下来,一夜的疲惫仿佛无影无踪。

我泡在水中,昏昏欲睡,侍女为我按摩着肩膀,力道刚刚好。

按着按着,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睁开了眼,回转过头,见到了一身黑袍的亚伦德。他的双手正放在我的双肩,轻轻地揉捏着,眼神与我的碰了个正着。

我挣脱开他,迈开步子,在水中行走,去了浴池的另一边。他微笑着高高站在浴池边,在侍女的帮助下脱掉外袍,露出了全裸的硕健身体。我连忙闭上了眼,m索着向池边走去,打算穿上衣服赶紧离开。

轻微的水波声后,一个强健温热的身体迅速靠近了我,我蓦地停住。他拦在我面前,低语笑道:“为什么不睁开眼?”

我睁开了眼,与他对视几秒。他温柔道:“你还想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回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着他。他俊美白皙的容颜在蒸汽白雾中有种虚无飘渺的美,j致的五官清楚地浮现在我眼前。他的眉毛、眼睛、嘴唇都成熟了很多,迷离而魅惑,流露出深刻的x感与yin*。

他的脸形依旧完美,鼻子高高挺挺,下巴的优美线条仿佛刀刻出一般,立体感极强,透出一种优雅、自信、倨傲、冷漠与高贵的傲然气质。

“但愿我的容颜仍没有令你失望,”他的手指抚过我的脸,“六年了,你真狠得下这个心,一直不愿回来。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总在担心你不肯回,担心再也见不到你。”

浴室里静静的,白雾轻飘,潮湿而温暖。不知何时,所有的侍女都走*了。

我推开了他,背转身,他拥住我的腰,不让我前行一步。

“欣然,你至今不肯与我说上一句话,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他抱住我的身体,“我若是哪里又做错了,你可以告诉我,我一定竭尽全力地弥补,并且保证不再犯。”

我害怕听到“弥补”这两个字。不知为什么这个词总让我想起希斯诺,他后来对我的种种好都被我看作为弥补。这种弥补也许与爱无关,却一定与内疚有关。

我不知道亚伦德现在对我心存多深的内疚,也不想知道。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曾经受过的一切伤害,我自己也有责任。如果我一开始就铁下心与他不在一起,一定不会有后来发生的种种伤害。

现在,我为了儿子可能会继续留在公爵府,但我与他之间,恐怕很难再有从前那样深刻的情感。

为了曾经所受的伤害,也为了那颗能夺走他命的七彩灵心。

我微微用力,挣脱开他,继续向前走着,从水中缓缓步上台阶,走上浴池,很快地穿上衣服。

我刚穿好衣服,他也从池中走上来,光裸着颀长硕壮的身体,紧紧盯着我,满眼尽是伤害:“李欣然,你能不能不要再折磨我了?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吗?”

他怎么过的,与我无关。我赤着脚走在潮湿的地砖上,径自走向门口。他在我身后道:“欣然,其实他们都弄错了。”

我微微一怔,站定了脚步。

“一直以来,包括我的母亲在内的所有j灵都认为你是高攀了我。他们从外貌、地位、权势、财富等方面来判断,认为是你厚颜无耻地施展媚术来缠着我,实际上他们不知道,”他颤抖着声音道,“是我——高攀了你。”

“我没有你的纯净,没有你的才华,没有你的善良,也不可能与你一样有颗爱儿子的心,更不可能教导他要学会爱父亲,我的世界里永远不可能有这些。”

我打开了浴室的门,冷冷的风吹来,薄薄的睡衣飘起,一股凉意及至全身。

我在走廊上才走了两步,他跟了上来,将他的黑色长袍披在了我身上,他的身上随意披穿一件白色浴袍,连缎带都未来得及系上。

第一百四十章早餐风波

我拒绝了他的黑袍,将它脱下来,交还到他手中。他不恼也不怒,眼里充满促狭笑意:“既然不穿我的衣服,那就让我的体温来温暖你吧。”

他把我打横抱起,把我抱在他裸露的x前,不顾我的挣扎反对,往我的房间走去,边走边道:“你的身体太弱,不可以吹风。”

他把我抱入房间,为我盖上被子,仔细叮嘱一番后才离去。

我不可能再与他在一起,他的体贴与温存往往是下一次痛苦来临的前兆,再则,我也不想我的儿子因七彩灵心而没有了父亲。没有一个强势的父亲,他很难在这个如狼似虎的世界生存。

我仍然对他很冷淡,无论他如何殷勤、温柔与讨好,我都视而不见。他送我美丽的衣服,昂贵的珠宝,以及罕见的红色天鹅和珍稀花种等,小心翼翼地讨好,仍无法使我对他展颜一笑。

他时常与我对坐,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我转过脸,视若无睹。

“欣然,你告诉我,到底要我怎样做才使你与我和好,才肯对我笑笑,与我说话?”他还补充了一句,“当然,除了同意你离开我以外,我愿意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欣然,就算是我求你,”他哀求道,“你能不能对我说上一句话?”

我依然保持着沉默,眼神平静无波,仿佛眼前的他是透明一般。

初夏渐渐到来,花园里的玫瑰全都盛开了,争奇斗艳,美丽非凡,花香四溢。

美丽的黄昏,我陪儿子一起荡秋千,把他荡得老高,我们的笑声传遍了整座花园。我和他还一起玩滑滑梯,从老高的地方猛滑下来,傍晚的风中,我们的笑声扬得更高了。

儿子从未这样高兴过,这种新奇的玩法让他大感刺激,满脸都是笑容。

他极少这样大笑过,或许是严谨的皇族家规使他习惯于不轻易大笑,也或许是他严厉的父亲使他不敢大笑出声。大多数时候,他显得很拘谨,还有些谨小慎微。

他每日比我忙碌得多,早上六时就必须起床,在体能老师的教导下开始锻炼,并修习剑术;八时左右开始各种课程的学习,包括历史、文法、算术等,一直学到午餐时间;吃过午饭后,他可以休息一个时辰左右,之后又开始忙碌的学习,直至黄昏。

我每日能陪他一起玩的时间便是黄昏,可以一直玩晚饭的时辰。晚饭过后,他还有晚课,要学到晚八时为止。八时过后,他还要洗澡、更衣,以及做老师们布置下来的功课,大概晚上十一时才能上床入睡。

我会在床前给他讲各种小故事,包括二十四孝故事、左氏春秋里的谋略故事,及我曾经听过的或从书本杂志上看到的感人至深的亲情故事等。有时也会给他讲童话,比如《海的女儿》、《渔夫和金鱼》、《白雪公主》、《卖火柴的小女孩》、《野天鹅》和《灰姑娘》的故事等等。

有次,他好奇地问我:“母亲,您算是灰姑娘吗?”

我不禁笑起,反问他:“你怎么会问起这个?”

“不是吗?”儿子简单道,“您出身平凡,容姿也不出众,却赢得了父亲的心,不是灰姑娘又是什么呢?”

我笑着回应:“傻儿子,灰姑娘也有灰姑娘的资本。若我没有一定的才学,没有独特于普通j灵们的思想,你那冷酷的父亲又怎会对我另眼相看?”

无论何时何地,爱,都是有条件的,无条件的爱是不存在的。父母对子女的爱也是有条件的,若对方不是自己的子女,他们不一定会那样全情投入地去爱。

“母亲,他们都说您的来历成谜,是真的吗?”

“你说的他们是指谁?”

“就是围绕在我身边的j灵们啊,他们都说你的身份很神秘,祖母多年来派了很多得力下属去调查您的来历,可全都无功而返。”

没想到裴斯纳夫人还专门去调查我的来历,真是吃饱了没事做。我的眉头皱了皱,儿子极擅察言观色,不由得小心道:“母亲,你生气了吗?”

我微笑着摇摇头,对他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若不告诉别人,我便告诉你。”

他使劲点了点头,我低声说道:“我其实不是j灵,是人类,从另一个世界里来的。”

他愣了愣,发呆的表情很是可爱,我忍不住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怎么了,吓着了吗?”

“母亲,什么是人类?”

“该怎么说呢?人类就是有异于j灵的一种异类种族。”

“那,父亲知道您的身份吗?”他怯生生地问。

我低笑对他道:“他怎可能不知道?我以前有段时间还是一只猫,身份变得越发诡异,他全都知道。”

“猫?”儿子睁大眼看着我,惊奇地问,“真的吗?”

“真的,”我笑着刮刮他的小鼻子,“不过那只是一小段时间。”

见时候不早了,我从他的床前起身,拿起烛台,含笑道:“快点休息吧,时辰也不早了。”

“母亲,那我岂不是人类与j灵生下的孩子?”躺在床上的儿子忽然又问。

“是的,”我微笑温柔道,“你是人类与j灵的混血儿。”

儿子脸上惊奇的表情简直令人难忘,我又吻了下他的脸蛋,拿起烛台便出去了。

初夏的天空亮得很早,清晨五时,亚伦德便来了。我的房间内窗帘仍垂得低低的,我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听着窗外传来的叽喳鸟叫,已有些半梦半醒了。

依稀仿佛中,看到他高高大大的身体站在我的床前,深深地凝视着我的睡颜,凝视了好久好久,脸上带着俊美的笑容,眼睛里发着光,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很愉悦。

我轻轻翻了个身,拉紧了被子,暗自惊奇。听说他最近与德里尔公爵父子闹得很厉害,在皇廷中针锋相对,争斗几近白热化,连老国君和王后都拦不住。

他的情绪变得很糟糕,在庄园里常常冷着一张脸,庄园上下人等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为何他每次看到我都是一脸笑容?

我暗觉奇怪,未发觉他已慢慢靠近了我。他拥住我的身体,贴住我的脸道:“欣然,我只要一看到你,再多的烦恼都忘得一干二净。”

我不着痕迹地推开了他,撩开被子,唤侍女们进来为我更衣,同时用冰冷的眼神请他出去。

他笑笑,笑容很是迷人,对我道:“我去餐室等你一起吃早餐。”

宽阔华美的餐室里洒满了阳光,我和他分坐在餐桌上吃早餐,他吃得很少,眼睛一直停在我的脸上,熠熠发光。

“宝贝,你什么时候能亲手做早餐给我吃呢?”他的眼神充满迷人的魅力,电流感十足,“我好怀念你的甜心馅饼和牛r面。”

我没理他,只顾自地吃着面前的水果,x感美丽的侍女恭敬地为我端上牛n,手指轻轻颤动,我没多在意。

她正准备退下时,亚伦德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y冷和森然。他冷冷地命令道:“你过来。”

侍女惊惶地看了他一眼,颤抖着身子走了过来。我放下手中的面包,满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待那侍女走近弯身的一瞬间,亚伦德突然扬起了手,直直地伸入她的x膛,“嗤”的一声响,我瞪大了眼,看着他的手指尖锐地穿过了她的前x,从她的x口里捞出一颗血淋淋的心脏,那颗心还在一起一伏地跳动。

侍女惊恐地盯着亚伦德,几秒过后,重重地倒在地上,x口上一个大大的血窟窿。

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生剜活人心,浓郁的血腥直扑我的鼻端,我“哇”的一下吐出了早上吃的所有东西,捂着x口,扶住桌子,吐个不停。

亚伦德冰冷地对其他吓得面无人色的侍女道:“把夫人扶回房间。”

侍女们忙不迭地过来扶住我,我略一用力,便甩开了她们,一步步走到亚伦德面前,出其不意地扬起手,狠狠扇了他一记巴掌。

他没有避开,脸色铁青,眼睛里喷出怒火,侍女们全都吓得跪在地上,神色慌乱,面色如土。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她的命吗?”他说着就捏碎了手中的跳动心脏,指缝间滴下鲜血,y冷地道,“她想要你的命,我自然就得要她的命了。”

他的表情惊人的冷酷与可怕,不带一丝情感,就像千年融不化的冰块,这似乎才是大家所熟悉的亚伦德公爵。

我惊震地看着他,双眼充满了恐惧。

他看了我一眼,命侍女把我的那杯牛n拿过来。将牛n洒在地上,一丝蓝色的火焰猛然簇起,几秒后又消失,一旁的侍女们同时惊呼出声。

“看到了没有,我的宝贝,”他对我说道,“你要是喝了这杯牛n,这束火焰就会在你体内燃起,瞬间就可以把你烧得干干净净。”

“可你也不应该用这种残忍的方法杀掉了她……”我的身体在发抖,丝毫未意识到这是我回来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的眼里浮现出隐约的笑意,脸上的y暗渐渐化开,表情放松下来,走至我身边,语气带点懊恼地道:“我确实一时忘了,不该在你面前这样,但是请你谅解,宝贝,多年来,我一直未见到你,习惯了旧有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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