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嵩站着不动,“末将只是奉先王之命,不敢私自变易。”
先王一死,连子嗣都被人杀害,何况只是一道口谕。王晟蘸了墨,头也不抬道:“将军明日起不必来我这里了,本该调你去刑部,但眼下羽林军正在重组,”他换了个口气,“还需将军临危受命,担当大任。”
谁知边嵩却是一块油盐不进的石头,仍坚持道:“感谢丞相提携,但末将身上已负王命,不敢照从。”
王晟搁下笔,总算抬起头来,似乎认真地看了他一眼。他站起身,走到边嵩面前,指着他腰间木牌道:“可否将此牌取下与我一观?”
边嵩顺从地取下,将木牌举起,放到王晟面前。
“先王将国家大事一并托付于我,予我临事决断之权,将军须知,方才我是在宣布朝廷调度,而非在与将军商量。何况——”王晟说完,沉默片刻,缓缓抬起手指着木牌上面“如符亲至”四个字,叹息般地问道:“如今先王可还会亲至么?”
边嵩不出声,铁塔般的汉子,忽然双肩一抖。王晟顺势从他手里接过木牌,“将军明日起便去赴任罢,至于这牌子……”王晟嘴角动动,似乎是在微笑,“我倒想要向将军讨来,还望将军不吝割爱。”
边嵩沉默良久,终于抱拳应道:“末将遵命。”说罢,他便转身走出屋外,夜色如同漆黑的大雨,淋在他身上,转瞬间便将他吞没。
屋里就又只剩下王晟一个人了。烛火照在那方寻常的小木牌上,在几个歪歪扭扭的刻字旁拉出长长的尾巴,王晟将拇指放上去,沿着字的脉络轻轻抚过,他摸得很慢,每一个字都要摸上很久。
如符亲至。
他忽然一把将木牌攥在手里,猛地弯下腰去,脊背颤抖起来。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无声地抖着。夜色静谧,风吹过草木,远处的虫鸣声轻轻浅浅地响起,暗淡的烛光将他弓着的背影拉得好长。片刻后,他又缓缓直起身来,似乎已恢复如常。
王晟捏着这方木牌回到案边,将上面收拾干净,只留下几封奏疏,摊开来摆在案上。这是群臣所拟的谥号,他要从中选出一个,作为刘符从今往后的名号。
桓、明、宣、襄、元、昭……
二十年前,他怀着一腔滚沸的热血,为自己取了名和字,从此投身于熊熊的烈火与滚滚的波涛之中。二十年后,他又要重新再起一个名字,为这烈火滚过的余烬与大水冲过的洪痕亲手盖棺。
保大定功、威强恢远、辟土斥境、拓地开封——
就谥“武”吧,他想,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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