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她问起向予城都说了些什么,向予城只说,爸爸教训自己的子女,还能有什么。可蓝不安,向予城才约略说了说,安抚了她的心。
回碧城后,工作虽忙,可蓝每天一定要跟向予城一起用早中晚餐,基本能不加班就不加班,一定要加班都带着东西跑到帝尚大厦的总裁办公室,要陪着男人,才安心似的。
对如此强大的粘人攻势,四小有说法。
简三催促,“大哥,您在不出手,以后咱们哥们儿都没有干净的聚会时间了。”
潘二说,“大哥,您最近的工作效率又降低了。”
向予城没有明确表态。
临近情人节的头两天,可蓝突然发言。
“我想辞职。”
众人惊讶,这小妞儿不是一向标榜新时代女性绝对不能没有自己的事业和天地吗?
向予城似乎没有一丝奇怪,问,“想换新工作?”
“不,我就想辞职,不想上班了,反正你赚的钱我也花不完,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地拼死拼活,拼得我连跟你好好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众人跌倒在地。
算算这两人儿一天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都有快二十个小时了,居然还嫌不够?!
“好,只要你高兴。”
男人弯弯唇,便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文件。
四只小的闻讯之后,一片哀嚎。
在总编的咆哮和同事们惋惜的眼光中,可蓝很干净利落地收拾东西走掉。
可刚刚上班的王姝拉着她问,“蓝蓝,你……想通了回去做家庭煮妇?你们还没有正式结婚,这样子会不会太……”
可蓝无所谓地一笑,“他值得啊!我觉得以前浪费太多时间了,现在开始我要全部补回来。”
在好友难以理解的眼神中,她很坚定地转身走掉。
工作事业,这些努力都可以重新建立起来。
可是要遇到一个对的人,深爱上,那时亿万分之一的幸运机率,一定要好好珍惜。
“蓝蓝,过几天我们去旅游,补上春节的份。”
“好。”
情人节将至,他们从认识已经整整两年。
“我订了一家非常特别的酒店,庆祝我们的情人节。”
他含着她的唇,声音充满蛊惑。
“予城,我爱你。”
现在女人每天都会对他说这样一句话,深邃的黑眸仿佛被蛰了一下,立即阖上,关住了差点流溢而出的心疼不舍。
。
174。这么的痛(高高高。。。)
打开衣柜,一排密密的衣架子上,挂满了各色性感内依。半数以上都是之前盗种计划时,偷偷购买的,好多还没机会派上用场。
她想,这一次情人节出国旅游,正是它们发挥的机会。
距离向予城说的出发时间,还有好几天,她已经忍不住开始细细准备旅游用品了。
她有预感,这次旅游同过去两年的都不一样,将成为她一生中最浪漫的回忆。
女人喜滋滋地拿出一件又一件小衣,在身上比来划去。
房间内放着同样性感、让人浮想连翩的爵士乐,刻意开大的暖气里,女人脱掉了厚重的外套,将男人新近给她准备的最新春装,全拿了出来,桌上,床上,地上,都铺满了。
她嘴里哼哼着“今天我要嫁给你”,掂着脚尖儿,在粉红屋子里转来转去。
这样快乐幸福的时刻,需要更多的人分享,会觉得份外地高兴。
当手机响起时,看到上面显示了老同学的名字,她立即按下了接通键,“喂,阿梅,我正想找你……什么?馨儿自杀?!”
可蓝冲到医院时,居然还看到了很多记者。
崔景梅在电话里说,事情发生在政府捐资修建的第一所红十字希望中学的建成开幕式上,迟里行做为教育厅副厅长的女婿,陪着教师职业的妻子一起参加剪彩礼。
田馨突然出现,和迟里行争执时,迟里行的妻子方菲情介入,没料到拉扯之下方菲情失足滚下楼梯。
当时有很多记者在现场,就追上了这段疑似三角恋。
方菲情送到医院后,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命保住了,可是近四个月的孩子就流掉了。
迟里行大发雷霆,轰走了所有好事记者,可是隔日田馨就在自己家中自杀。
记者里有不少认识的人,一看曾经风靡碧城新闻界的著名主编跑来,不少人也知道当年可蓝为田馨捐肾的事而四处奔忙,知道两人是老同学,便蜂涌而上,砸来一堆问题,想要挖到更多的消息。
“对不起,各位。田馨是我的好朋友,希望各位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针对这件事追根究底。如果有人未经田馨允许,而烂发不实消息抵毁侮辱当事人的人格尊严,我们将不惜赴诸法律途径,维护个人名誉。”
铿锵有力的一席话,立即吓退了一半记者,业内人谁不知道萧可蓝有个实力雄厚的男人做靠山,谁也不敢轻易去碰。
“萧小姐,您既然是田小姐的好朋友,一定早就知道她跟迟里行的婚外暧昧关系吧?能不能透露一下,田小姐跟迟先生到底是怎么认识的?田小姐是不是因为妒嫉生恨,才故意将方老师推下楼梯的?听说田小姐是做保险的,在公司里也跟不少男同事有染,行为相当不检点,早在读书的时候好像就因为乱搞男女关系,染了性病才导致肾哀歇……”
可是这个社会里总有一些昧着良心做事的人,宛如豺狼般,伺机而动,只想撕扯出人性的丑恶面来娱乐大众眼球视听。
当有记者这样问出话来时,一旁跟着挡人的崔景梅气得大吼一声,嘶叫着冲向了那个刻薄的记者,现场更加混乱。
可蓝一边急着拉人,一边想打电话找人求助,可是男记者们抢新闻的强劲非常人可想,尖唇利舌,加上拳脚身材,混乱之中就把她刚掏出的手机给打掉了。
“喂,我的……你们别推了啊!”
可恶,这群新闻狼!
可蓝弓着身子急着想拣回手机,人群突然冲击过来,眼看就要黑云压顶时,她吓得抓回了手机就抱着脑袋缩成了一团。
“对不起,诸位,这里是医院,请你们立即离开病房区,不要喧哗。否则,我们将以扰乱社会公共安全罪起诉贵单位。”
一只大手伸出,直直横在了可蓝的头顶上方,隔掉了那班想要冲撞而来的记者。另一只手攥起她,将她拉到了背后。
墨绿色的宽大背影,在这一刻,真像小时候的课本里描绘的一样,军人是保家卫国牺牲奉献的一道坚实的绿色长城。有了军人,他们才能安心幸福地生活。
跟着季远航出现的还有数名身着绿色军装的男子,他们在田馨的病房前立正站好,身姿挺拨,面容严肃,那经风沥雨打磨出的铿然正气,比起城市警察更威慑人心。
记者们骂咧了几句,后来医院的院长都跑来了,便不得不离开。
“远航,谢谢你。”
可蓝感激地看着季远航,季远航看着那头微乱的发,抬起手后,又悄悄放了下来。
她手上握着的手机屏幕上,那张脸颊亲密相帖的屏保,着实刺目。
他转眸看向房门口,道,“不客气。田馨也是我的老同学,她的这些事也不方便告诉老家的父母,自然需要我们这些人帮忙。以后碰到这种事,你最好先给我们男生打电话,不要一个人强出头。”
“……呃,是,我知道了。”
这样严肃的口气,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两人之间,突然变得冷寂而尴尬起来。
恰时,崔景梅的哭声引回注意力,可蓝上前就被她紧紧抱住,急忙安慰。
“都是我不好,过大年那天她打电话让我陪她,我……我见色忘友,明明听出她不对劲儿,还是没理她……都是我不好,要是那天我好好陪她,她就不会……不会想不开……”
“阿梅,这不怪你的,馨儿的心结太重了,以后我们多陪陪她就好。会没事儿的,你别这么自责……”
崔景梅的神色却瞬间沉郁下去,“难道说来说去,都怪我们女人自己太痴心情长,太死倔坚持吗?那些男人难道一点儿错都没有?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个人……居然一眼都没来看过馨馨啊!当天,我发现馨馨躺在血泊里,手里还握着手机,拨的都是那个男人的号码……”
可蓝的手被好友死死抓住,好友激动的眼底都是悲凉而失望,“你知道吗?当时我吓坏了,我拨过去,迟里行的声音里都是不耐烦,还说馨馨是刽子手。我说馨馨自杀快死了,他竟然直接就挂了电话!蓝蓝,你说,为什么男人狠起心来,会这么可怕……这么可怕啊?他们……好歹也认识交往了好几年……转眼就这样……”
愤怒不甘的怨慰泣述,就像一根细细的长针,悄悄挑起人心底的感同身受。
转身的决绝,狠心地背弃,一旦经历过,没有人愿意再想起,更不愿意再经历一次。
可蓝握紧了好友的手,劝着安慰着,泪水也不禁溢出眼眶。
刚和医生交流完病情的季远航,回头看到,眉心紧了紧,走上前递出手帕。
可蓝接过后,低声说了句谢谢,却给崔景梅擦拭眼泪。
季远航本想开口说什么,又转身走开。这时,走廊上又传来询问声,一看才是他们的班长唐瀛舟闻讯赶来了。
“我是在校园微博上看到消息的,还有几张图片。唉,同学会时觉得这丫头挺开朗的,咬着我签了一张单后,又说动我们的亚洲区的督导给所有员工买了份意外保险。这么聪明能干,怎么就跨不出这道坎儿呢?”
这大概是所有人对田馨的惋惜了。
男人们办好了住院手续,女人们陪在朋友身边,直等到田馨清醒过来,闻讯赶来的同学朋友同事,已经不少。
大家都劝着田馨,不看自己,至少为自己操碎了心还没好好享受晚年的父母好好想想。
女孩泪流满面,眼神一片空寂,看着天花板,仿佛整个魂魄都已经随着那一场痴恋,消磨怠尽。
可蓝太心疼,握着那只缠满绷带的手,哭着说,“馨儿,你别这样,你失去了一个人,可是你还有我们大家陪着你啊!你还这么年轻,你还有好多机会,你别这样,别这样……你说说话啊?”
在声声呼唤下,女孩的眼眸似乎动了一下,却微弱得几不可见,苍白的唇仿佛用了全部的力气才张开,说,“……我……好累,好累……没有他,我怕……好怕……根本坚持不下去……”
每一个,没有他的晨昏日月。
这个城市,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令人向往。
这片天空,因为与他共享,蓝得那么美好。
连每一缕阳光,都会因为想到他,格外亲切温暖。
因为爱得太深太深,爱到融入呼吸,渗入骨血,一旦失去,前方的路便成了断崖绝壁,再没有她生存的目标。
可蓝抽入一口冷气,话便哽在胸口说不出,女子形容枯槁的模样倏地让她升起难言的恐惧感,身体不自禁地颤抖起来,承受不住,她捂着唇,跑出了病房,扶住走廊墙壁上的木栏,大口大口地喘气,心脏跳得像快要蹦出口,冷汗瞬间浸湿了全身。
她用力甩了甩脑袋,想要甩掉那股后怕。
她哆哆嗦嗦地翻包包,却突然发现身上一无长物。
“我的……”
倏然转身,却是眼前一黑,身子就朝前倒去。
一只手臂及时扶住她倾倒的身子,温热的掌抚上她的脸,“蓝蓝,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跟出来的季远航没想到会看到女子这副苍白慌乱的模样,压抑紧绷的面具,又被撕裂了,他抱着女子坐到墙边的坐椅上。
“我的包,我要打电话。”
“别急,你的包我给你拣起来放房里了。我去拿!”
他拍拍她的手,起身进屋,回头时,看到女子瑟缩着双手抱着瘦小的肩膀,眸底是深深的担忧不舍。
正在这时,走廊尽头又传来低低的询问声。
可蓝转头一看,就见是穿着黑色风衣的迟里行,后者也立即看到了她,她迅速褪去了脸上的凄哀无助,绷着冰冷愤怒的表情走了过去。
迟里行却朝左右看了看,她立即冷喝,“不用看了,这里已经被清理过,不会有你害怕的记者。”
迟里行沉下眼,说到无人的地方再谈,先走了出去。可蓝跟了上去,当拐入一个无人的死角时,男人一转身,她抬手就狠狠甩了一巴掌。
“这一掌,是为馨馨打的。”
男人低垂的头,缓缓抬起,说,“是,这一切都是我铸的错。我来,也不是想求谁原谅。但是菲菲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田馨已经误入歧途,只有靠你们或者她才能振作起来。”
他突然抬起手,塞了张硬梆梆的卡片到她手里,“密码是她的生日。这是我现在唯一能给她的补偿。为了大家都好,你们最好劝她离开碧城。”
说完,男人转身就走。
可蓝怔忡了一下,急忙追上去抓住男人,喝问,“你以为给点钱就可以打发掉一个女人的感情吗?迟里行,你不觉得你太过份了?我相信馨馨她就算再爱,也不可能去谋害一个小生命。你凭什么要求她离开碧城?你为什么不离开?”
男人眼眸一抖,转身咬牙低喝,“你以为我愿意看到今天发生这种事吗?!田馨,和菲菲,都是好女人。而我是个男人,我必须为自己的妻子负责。我是辜负了田馨的感情,娶了别的女人,所以我已经没资格再消耗她的爱。你以为我就真的愿意对她这么狠心吗?你以为我接到她自杀的电话,就应该丢下还在重病垂危的妻子奔到她身边?”
“萧可蓝,你不是男人,你怎么懂!”
男人的眼眸一片赤红,声音微微颤抖,他一别脸用手抹了一把,回头时面颊上还残留着水痕,“萧可蓝,我也警告你一声,京上换届的权利交接现在军政两界展开。你的男人身份不一般,你自己最好小心点儿,别重捣馨馨的覆辙。”
“你胡说八道!拿走你的脏东西,我们不需要。”
可蓝刹时大吼着,将手中的卡狠狠执了出去,迟里行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了句“好自为知”,便转身走掉了。
可是那种莫名的战栗,如蛊虫般钻进身体里,悄悄滋长起来。
“蓝蓝,刚才那人是……”
拿着包出来却不见了人的季远航找过来,看到女子摇摇欲坠的模样,立即将人扶住。
“包……我的包呢?”
女人却没有回应他,一把抓过他手上的小包,打开翻找手机,却弄东西掉了一地,才找到手机,仿佛抓着救生木似地,慌乱颤抖着拨打,却怎么也按不准号码,气得直骂脏话,泪水一直往外滚。
“蓝蓝,你到底怎么了?!你要打电话给向予城是不是?我帮你拨。”
季远航重重一喝,扯住了女人的手臂,夺过手机,按下电话薄,看到上面第一个位置上的昵称时,眼瞳明显收缩了一下,按下拨打键。
很快,电话被接通了,传来男人低沉而略显急促的声音。
“喂,蓝蓝,我在医院,你在哪里?”
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响起,两人同时抬头看向了走廊的那一头。
向予城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看着病房外的名牌,行走间衣角翻飞,步覆急促,当他转眼看过来时,可蓝扶在季远航手臂上的手立即松了开,就扑进了来人怀里。
向予城抱着女人,轻声安慰着,眼眸与季远航直接对上,阴鸷的光芒同时在两个男人眼底迸出,互不相让,却在女子抬头时,同时撤离。
“别担心,一切有我。乖,别哭了。今天屋里炖了你喜欢的排骨汤还等你回来喝,居然都这么晚了还不打电话,我还以为出什么事……”
“就是出事了,自杀啊!馨儿差点儿就……”
“差点就是还没有,别自己吓自己!跟我回去,洗个热水澡,吃点东西就不怕了。”
“可是馨儿她……”
“病房里,你同学都快挤不下了,还担心没人照顾。”
可蓝觉得自己当初对田家二佬的承诺都没能做到,让田馨走上了这条感情的歧途,很内疚,觉得自己始终对田馨有责任,放不下。
“可蓝,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班长和我们,足够了。人太多,反而打扰田馨休息。”季远航上前,将包包递给了向予城。
向予城也说,“蓝蓝,这种事你帮不上太多忙,你为田馨做的已经足够了,她已经是成年人,应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你没有必要对此太内疚
“可是,我当初答应过……”
“可是你也很明白,就算没有你对田家二佬的承诺,依田馨的脾气,她会因为父母不同意就放弃留在碧城的计划吗?不可能的,对不对?现在你必须跟我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可蓝没有再反驳,乖乖跟着向予城离开了。
向予城转身时,目光刮过季远航,锐利深狠。
温力辛从后方急着上来,低声道,“李家阳昨晚在城西的金宫出现,想跟严家合作,还搬出向予城的名号,不过对方根本没甩他。我想……”
季远航打断了他的话,说,“李家阳暂时派人盯着就行,现在重点放在向予城的身上。”
温力辛皱起眉,“远航,都这份儿上了。我该说不该说的事都告诉她了,你还不死心?!难道你要让兄弟我这几大拳头都白挨嘛!妈的,早知道我该多打回来几拳!”说着探了探嘴角的淤青。
季远航面上一松,有抹愧色滑过,但仍是抿紧了唇,道,“我得到线报,向予城可能会出国一趟,如果他是去南亚国找姬家的人,就麻烦了。”
闻言,温力辛亦是面容一震。
这一夜,可蓝睡得极不安稳,总是无法深眠,她瞪着天花板,脑子里来来回回总是萦绕着迟里行绝决的话语和离开的背影,这明明是针对的田馨,可那一瞬间求而不得的苦梦绝望,勾起她深心底的后怕情绪。
她很害怕,自己也会遭到同样的命运。
向予城一低头就看到女人瞪着大大的杏眼,茫然无措中尽是惶然,眼底渗出了无奈和不舍。
大掌抚上她的脸蛋,轻声问,“蓝蓝,睡不着?”
她动了动身子,将脸帖进他胸口,感觉熟悉的心跳,温厚的气息,“脑子里好乱……”
“告诉我,你都想了些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就是心里很难受,很难受……”
她抓过他的手按在心口上,将脸帖进他的颈窝里轻轻蹭着。
“是不是因为迟里行?”
“我觉得……这本该是田馨的心病,可是我总忘不掉他离开时丢给我一张银行卡的样子……”
轻抚着卷发的大手蓦然一僵,怀里的人儿抬起眼,正看到男人茫然的沉悲,渗透了眼眸眉头,笼上整张俊颜,然而这只是一瞬间的无措,男人又恢复了贯于掌握一切的稳重,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声音低沉缱绻,“蓝蓝,既然你都知道,那就要学会放下别人的情绪。告诉你自己,这与你完全无关,这只是你敏感的心性在作祟。有我陪着你,你还怕什么?”
她想她刚才一定是眼花看错了,他怎么会跟迟里行一样呢?若论困难和问题,他们已经经历了太多,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她深吸了口气,身子一扭爬上他胸口,双手环住了男人的劲腰,轻轻啄了一口,一边用小脸中意着那紧窒柔滑的肌肤,一边诱惑般地说,“予城,你答应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好不好?”
男人的身子一阵紧绷,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干脆而果断地回应她。
她又动动小蛮腰,蹭了蹭,感觉到男人慢慢变化贲起的热情,又要求了一次。
“予城……”
良久,男人才似一败涂地般地无奈叹息,“蓝蓝,我当然……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她立即翻身跨坐在了他身上,深深凝住他的眉眼,说出那三个字。
他心头深恸,勾下她的脑袋重重地吻上两片芬芳香唇,辗转反复,呢喃着满腔柔情爱语,不舍不弃。
也许,只有这样深深地拥抱着彼此,才不会害怕被命运的残酷所打败。
她却比他更急切地包裹住他的一切,深深地探索着,想要完完全全地占有,才能压下心头这愈发浓重的不安怯意。
他们都说,在一起久了的情人,都会产生一种特殊的磁场感应,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起落,甚至能预感到一些事情。
可此时,她希望这只是一种怪力乱神的说词,她不想被这“莫名其妙”的不安感觉打倒。
十指紧紧相扣,身体密密交缠,似乎也爱不够。
隔日可蓝再去医院,没料到田家二佬居然赶来了碧城,一时风波又起。
“不,我不回去,我就要待在碧城,我死也要死在这里!”
田馨仿佛变了个人似地,对着父母又吼又叫,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温柔贤淑,拒绝任何想要碰触她的人,甚至还拿东西扔父母离开。
叫骂声中,可蓝听出原来是方家派人到绵城,将整件事情曝了光。田家二佬是连夜坐车赶来的,等到第二天田馨醒来之后,就说要办出院手续。
她想,难道是迟里行怕他们劝不了,才动用了这最后的逼迫手段,让田家二佬出面解决所有问题?!
“你们别想拆散我和里行,死都别想,我们是相爱的1相爱的——里行他不会背叛我,绝对不会,我们对着佛主发过誓。滚,你们给我滚,我不要你们管,滚开,滚开——”
眼下,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劝得住田馨。她甚至疯狂到拨了输液的针头,朝摇晃着输液的钢铁架子,朝众人砸来,差点儿伤到父母。
可蓝不得不找来了医生护士,给田馨打了镇定剂,才遏止了一场令痛心的混乱。
“田叔田婶,对不起……”
可蓝流着泪握住两位老人家的手。
“可蓝,这哪能怪你呀!你帮我们家,我们馨馨那么多……搞到现在这样,都是她自己一门心思死心眼儿……”
“现在就办出院手续。这孩子……脾气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我早该知道……回家,不能让她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干出那种缺德事,真是……我老田家就当是上辈子欠了她的债……”
田爸爸大骂一声,声音抖瑟着萎顿下去,一个失力顺着墙角跌坐在地,田母急忙上前搀扶就被老伴打开手,顿时两人都掩面哭泣。
但医生说危险期刚过,还需要再观察两天。这会儿帮忙看护的班长唐瀛丹等几个同学,也都劝田家二佬再等等,但二佬死硬坚持,最终仍是办了手续。
可蓝叫来了司机小虎,田家二佬本坚持要拒绝,唐瀛舟突然拿出强硬的男子气魄,震住了二佬,将田馨抱上了车,终于将一家人送走了。
看着那驶远的车,众人面上都压着沉沉的阴霾,和惋惜。互相道别后,各自回程。
唐瀛舟叫住了可蓝,“可蓝,上次的事我该跟你说声对不起,当时是我太冲动了。”
“班长,你不用跟我道歉,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只是……”
“向予城我不了解,不便评价。不过,我想有些事你还是应该知道的。虽然当年我跟远航也发过誓,绝对不告诉你,要说也得由他来说”
“班长,我想过的事就……”
唐瀛丹眼眸雪亮得刺人,让可蓝顿生歉疚止了声。
“可蓝,当年你自动休学所以不知道。跟着我和远航到李家要公道的同学,好多都被教导主任和他们父母的单位领导劝退学休学,或者安排转了学。表面上是我们不满学校的处理意见,其实都是被迫。否则,不仅我们升学会碰到阻碍和困难,或者永远参加不了高考。我们的父母也会受牵连……但是你们家完全没事儿,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远航父亲那边的关系,他母亲来绵城就是想保住自己的儿子,不被夫家的人抢走。可是没想却出了那样的事,为了确保儿子的前程和未来,他母亲才不得不向夫家的人低头求助,继而达成了协议。远航必须按他们安排的路走,就可以让你不受任何波及,仍然可以无忧无虑地在绵城生活学习参加高考,父母也不会受任何影响。而远航在达成他们要求的目标之前,都不能见你一面,甚至给你一点消息,否则就算你们俩在一起也绝对会想尽办法折散你们。
当时我们还小,见识了那帮人的势力,已经吓坏了。远航应该也很担心,最终是咬牙忍下了……只是在离开之前,他找到我,我们喝了酒后,他痛哭流涕地将事实真相告诉我,还让我发了毒誓……”
唐瀛丹说着,目光便越过了可蓝的肩头,看向那个正大步赶来的军装男人。他眼底都是同为男子汉的敬佩,朝来人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可蓝,医生说田馨他们已经办了出院手续,这是怎么回事?”未想女子却瞪着眼,直愣愣地看着他,眼里迅速蒙上一层颤动的晶莹,他不解,“可蓝,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别怕,告诉我,没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可蓝……”
那点莹动的光芒,却没有因为他的安慰而消逝,反是越蓄越亮,蛰得他又心疼又担心,抬起手想拭去那抹揪心的光,她却立即别开了眼,右手抓着左手腕,大口地吸过一口又一口气息。
这个表情,这个隐忍的动作,都是他熟悉的,可是她却再不会像以前一样,直接投进他怀里,寻求他的保护和呵疼了。
可蓝猛吸了几口冷气,压下了心头那些因为班长的话,而疯狂起浮的涌动翻搅。
良久,喉头轻轻一破,用力吞了口口水,沙哑出声,“田馨已经被她父母接回碧城了,我让小虎送他们的。只是有些担心田馨的精神问题,之前她拒绝所有人的靠近,情绪激动得已经有些,我在想是不是……”
她顾左右而言他地说了一堆,分散他的注意力,也……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吧!
说完后,她就要离开。季远航却拉住她,说有重要的事要同她说。
这一拉,却像是被针刺了般,她一下甩开他的手,声音徒然拨高,“季远航,我昨晚都没有休息好,现在不想再谈任何事,我只想回去再好好休息一下。”
季远航却不放手,“可蓝,我问你.你近期是不是要跟向予城出国旅游?你们定下的目的地是不是南亚国的首都凰城?”
可蓝瞳孔突然放大,甩开了他的手,“这不关你的事。”转身就走。
季远航紧追而上,又拦住她的路,扣住她肩头,“可蓝,不要跟他去,会有危险。”
“远航,你胡说什么。再过几天就是情人节,我们只是出去庆祝,而且予城他会跟我求婚。你还不明白吗?你还想阻止吗?已经没有用了!就算班长告诉我,当年是你用自己的自由换得我一方安静妥当,可是……那都已经过去了,我等了你六年,整整六年音讯全无,难道还不够吗?!你还要我怎么样?我已经见异思迁了,我是个忘恩负义的女人,你该知道我有多胧脏多可恶多卑鄙多自私了,就算你为我牺牲了一切,我也不可能为你回头!”
这尖锐冷酷的话语,如同凌晨最冷的风,刹那间刮走了男人面容上的凛然正气,徒留下一片凋零的黯淡,暖融融的紧张目光,被深深的受伤取代,他深受打击般地退后了一步。
他们的面前,仿佛已经断裂成渊,再难靠近。
她绝然转身,招了一辆出租车,迅速离去。
男人却站在广场上,脸色苍白如脚下的水泥地,凭风掀起墨色衣角,一身的怆然,兀自失神。
“小姐,去哪里呀?小姐,小姐……”
司机从观后镜里,看着后坐从上车后,就一直猛抹眼泪的女人无奈叹气,最终很好心地递上一盒抽纸。
女人接过抽纸后,却突然对着淡蓝色的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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