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躲得远一些,就不会再被你刺伤了。
可是为什么你要来找我呢?
如果没有那个明媚的下午,我早已经习惯了英格兰寒冰刚刚消融时的冷冽北风,阳光亮却无温,满眼的枫色金黄和哥德式尖顶教堂,手风琴的乐声在绿草茵茵的剑河畔飘扬。已经三年多没有在春天看到桃花纷飞,在你突然出现在彼得豪斯学院那长长的中古式门廊下跨过一道道石柱的阴影,一步步走向我时,带着光阴的秘密,记忆中的笑容,依然那么明亮慑人,风掀起你长长的风衣带子,倜傥风流不减当年,即使身在这样俊男比林的异国,你依然如此鹤立鸡群,风采翩然,令过往的男女注目惊艳。
四眸想接的那一瞬,我仿佛又看到了漫山遍野的桃花乡,粉红桃艳,次递开屏,第一次觉得英格兰的春风不再那么冷冽,有熟悉的花香味儿,有你惯用的刮胡水味。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逃了三年,始终逃不掉你的桃花障,兜兜转转,依然是你住阵在心,不曾离去,既然逃不掉,那就痛快地深陷吧!
“沫音,我想要你。”
“好,我帮你。”
你向我伸出手,我以为我一直将你紧紧握在掌心,只有我。
这么多年来,多少女人在你身边来来去去,我一直在你身边不曾离开,只有我。
原来,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美梦,现在梦终于醒了。
再不甘愿,也必须放手了。
“沫音……”
她失望地低下头时,他眼底闪过一抹迟疑,又迅速被他压了下去。
他伸手想扶住她微颤的身子,她就像惊弓之鸟一样,一扬手打开了他。
手上的杯子,哐啷一声在砸大理石地板上,碎成片片。
他的眼眸收缩了一下,看着那块印着心的残片,有一丝怔校?
她看着逆光中的俊容,深吸一口气说,“我知道了,从今以后,你只是我的二哥,我只是你的小妹。”
“沫音,你……”
他上前一步,她却后退一步,还挽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截断他的话继续道,“对不起,我想任性这一次,自从公司成立后,我就没休过大假。我想出去旅游,时间不限。今天我会做好所有交接工作,你……自己保重。”
她转身,没有迟疑地跑出了办公室,在助理惊诧的眼光中,迅速将所有事务交待完毕,也花去了三个多小时。
时间不短,呵,期间另三只一听说她要放大假,紧张兮兮地跑来关心她,都被她打发掉了。
向予城打电话来时,只问,“你决定了?”
“嗯”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虽然他是我的兄弟,但他确实太混,你好好保重,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想休息多久都随你,不管未来你怎样安排,帝尚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谢谢你,董事长。”
“是大哥。”
“是,大哥,我不会客气的。”
“那就好,一路顺风。”
“再见。”
最后,看了一眼那扇始终紧闭的大门,沈沫音拿起包包,跟众人道了声再见。
踏出帝尚大门时,她朝高高的大楼望了最后一眼,心里默言潘子宁,再见!
收回目光时,她抬手拭去眼角的一滴泪。
一辆黑色轿车,已经静静停在路边,司机恭敬地拉开后座门,“沈小姐,向先生让我送您回家,请。”
沈沫音坐进了轿车,车子很快消失在马路拐角。
高高的大楼上,落地窗边矗立的男人,手上的烟头已经燃到了指缝间,却混然不觉,眉心紧皱着,双眼落在窗外,久久地失焦。
直到烟头烫到手,他霍然惊回了神,甩手往洗手间走,却踩到地上的碎瓷片,他顿了一下,俯身捡起那片破碎的心。
想起,这个心形的咖啡杯,是她某一年的情人节时,送给他的。她说,那是她花了一周的晚上,跟diy陶艺馆的师傅,在失败了二十五个作品后,终于成功的一对。
他一只,杯子上有一颗粉红心。
她一只,同样有一颗粉红心。
她说,不准他拿给别人喝。
其实,平常他很少用这杯子,一般都是她给他煮咖啡时才用上。
今天她不在,助理拿错了杯子,端给孙小姐,喝了一口时被他发现,他想把杯子拿回来,孙小姐故意趁机将水打翻,咖啡渍溅在两人的衣服上,他不得不脱掉外套。孙小姐又趁机勾引他,他还在为头天的事烦心,根本没心情应付这种女人。没想到沫音突然就进来了。
然后,一切就朝着一个他完全没有想过的方向发展,落幕,状似……彻底结束了!
手指收紧时,碎瓷铬的掌心生疼。
好像心也在隐隐作痛。
……
这个下午,可蓝从王姝这里挖到许多以前从来不曾关注的轶闻,才真正感觉到,这个世界确实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就像突然跑进了一个异世界,看着周围高大的巨人,自己渺小得没了存在感。
“……哎八九年那会儿,你们小城市是感觉不到多少震动,但在咱们碧城这种千万人口的大城市,那动作就多得很了。比前世纪初那个什么法轮功,可吓人多了,当时市里所有的重点大学,附属高校基本都停课的停课,整顿的整顿。那个防暴警察啊,便衣警察啊……啧啧,我记得当时我读初中的市一线重点中学,有一个下午就来了两辆没窗子的车,带走了几个老师,有一个就是我特别喜欢的政治老师,那老师相当年轻,把向来无聊枯燥的政治课讲得生动又有趣,我们好多女同学崇拜他啊,都起了心思以毛主席、周总理为目标,想要从政,为人民群众服务……”
“啊?你还想过从政?”以王姝这破脾气,先不把机关里那些满肚子弯弯和肥油的老家伙们气死,也会把来办事的人民群众给得罪光,党政机关的面子绝对会被她败得尸骨无存,痛哭流涕。
“去,这是梦想,懂不懂!哪个少女不怀春,那个少年不思春。可惜啊,就再没见过那个风流才子的老师了。我听在学校里的亲戚说,好多人现在还关着出不来呢,我更听集团里几个过去当过人大代表的老编们说,很多人都被整的疯疯癫癫,一车拉到深山大沟儿里扔了,自生自灭了去……啧啧,你可以想见,当年那股分裂风时,政治斗争有多严重了。”
“那当时迟家就靠着那个军委的主席,才没受涉及,还趁机平步青云了?”说了半天,还停留在历史大背景下,没有进入她想要的主题唉!
“有这个原因吧,具体的我真不清楚,都是听长辈喝多时,闲扯的一些。只知道,南北分裂时,京里分成几个党派,迟家算是当时站对了队,处于较安全稳妥的一派。沈家和黄家弱一层,就落了败,被整得有点惨,凡是涉及到机关的人,不是死,就是逃出国去了。你瞧现在留下的,还都是医院里的那一拨人,对不?要不是他们那一系是祖传几代的医学世家,曾经给老首长那些人做专职家庭医生,受了点儿庇护,才熬过了十年翻了身。至于你想了解的向家,我知道的就不多了。这在我们老辈子里,也属于一个有点儿禁忌的话题唉,貌似还牵扯到京上摄政王那一脉……”
可蓝看着面前空掉的三杯奶茶,两个饼干盘子,并一小碟烤肉,深觉这代价付出得着实有些划不来,“就这些,没其他的啦?你在电话里说得那么兴奋,我还以为有多少《档案》和《国家秘史》呢,结果就这点儿皮毛啊!”
王姝有些不好意思,搓搓手,补救道,“哎呀,你别急嘛!我这里没有,我家阿道有啊!回头我一定帮你挖到个大独家。另外,你别说姐妹我没帮你啊,今天的重磅炸弹我还没丢出来呢!”
“好哇,你小样儿的把东西都吃完了,还给我把重头戏掖着,快吐出来!”可蓝一激动,扼着王姝脖子一阵二猛摇晃。
王姝掉着舌头如死鬼地叫,“萧可蓝,你是不是被黑社会荼毒了啊,越来越暴力了,救命啊啊啊啊!”
直到招了太多眼光过来,不好意思,才罢了手。
“要想知道那年代的事儿,查查当年的报纸,也能分析出个五四三来。要知道那时候京上对地方上的新闻没有现在抓的这么严格。因为当时资讯不发达,通讯手段也十分有限,像日报这种机构啊,对于地方上的一些事的报道,都是很快速准确的,真实度也比现在高了不止七八成。嘿嘿,那年头儿啊,人心还是很淳朴的,不爱弄虚作假。哪像现在,业内人士谁不知道报纸五成作假,网络九成虚炒。”
“你的意思是,我得去集团查老报纸?”
“是呀!只有咱们集团才是西部百年报业的老根儿,民国时代的刊物都有保留,集团下那个顶有名的《旧闻》报,就是这样办起来的销量一直都是集团前五甲呢!去年法国搞的一个什么报纸文物博览会,他们还拿了四百年前清朝时期的报纸去参展来着。”
“可是这些东西,我们要看,没那么容易吧?”
有点儿常识的都知道,新闻媒体类单位都有一定的社会舆论监察和情报收集保护的职责性质,说通俗一点儿,里面有国家常驻的特工间谍,负责收集和监督民间政治舆论。像这类深具历史意义的资料,普通人都看不到,保密度高,更别说去查阅了。
“你放心,我既然帮你查到这个途径,自然有办法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现在正好三点半,是资料室的老家伙们喝下午茶的时间,正是咱们出动的时间。”
她们俩现在喝茶的地方,正好就在集团的街对面,可蓝不得不佩服王姝的先见之明,难怪她要选这地方跟她哈啦半天。
下楼就碰到了她说的老家伙,全是组织内编制人员,退休后没事儿干就到一些闲散部门贡献余热。打招呼时,可蓝才听到一声“小叔”,小小惊讶了一把。
“姝,你叔父?”
“啊,哦,嘿嘿,是呀!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有这关系,还窝在咱们小周刊里,为什么不到集团,这发展前景和……”
王姝一把勾过可蓝,刮了她鼻头儿一下,“你知道我脾气啦!他们那种纯事业的调调,跟姑奶奶我不合,呆不下,难受。老编这边风气没那么浓,做事自由。”
可蓝翻个白眼儿,“难怪你向来有恃无恐的。”
“好你个小样儿,你也跟其他人一样,带有色眼光只看关系,不看人家杠杠的能力,啊?啊?”突起中指就戳人脑袋。
“不敢不敢了,王同志的能力一流,杠杠的!哦,好痛,人家还是病人呐,你轻点啦!”
这个下午,资料室是进了,资料也查了,不过寥寥无几。确实看到了迟家的风光,从多年前就开始了。那个年代,涉足餐饮业是发展的相当快的。当地的老牌乳制品产业,以及烟酒茶盐,西部一片都被他们家族垄断了。
“哼哼,说什么共产主义。看看这些,全部都是迟家下属集团公司承包的协作。啧啧,看这张照片,没想到那个中年大叔还是碧城十大杰出青年之一。年轻时比现在可帅多了啊!”
王姝瞥过去一眼,敲了可蓝脑袋一计,“什么中年大叔,你没看下面写的名字。这个不失现在迟家的那个掌门人迟瑞恒,是你碰到的那个老妖婆卢氏最疼爱的小孙子迟少阳,迟瑞恒的亲弟弟。”
“有多疼爱呢?”可蓝下意识地开始寻找与迟少阳相关的新闻。
“业内人士都知道,若不是当年一场意外夺了迟少阳这根名草的命,现在坐镇迟家是就绝对不是迟瑞恒。”
“十大杰出青年,生物学天才……国内第一个在诺贝尔生物学领域获得提名的中国人,年仅二十岁,哇呜……这里还有,国内拥有三项生物学专刊,被世人称为当代生物界天才的青年才俊。啧啧真是辉煌啊辉煌!全是大整版,越看越帅耶!咦,这个彩版,不会是咱们集团历史上的第一刊彩色报纸吧?”
王姝凑过来,“这一年哦,好像是吧!瞧瞧,那年头儿就开始哈啦美少年美少女,全用美人的照片。一个个老色鬼,哼哼!蓝蓝,你不觉得,这个少阳大叔,越看越眼熟吗?”
“真的,你也觉得眼熟?”
两个女人眼中的八卦光芒,如镁光灯般,煌煌耀目,相映成趣。
可蓝抚抚变尖的下巴,喃喃说道,“这张彩照照的工作中的男人的模样,严肃认真,特别爷们儿,越看越觉得有点像……”
“你家那只……”王姝裂开了大虫牙。
“向予城?!”可蓝瞳孔瞬间放大。不会吧?!
……
正在这时,向予城的电话来了,可蓝一接起电话,声音还有点儿哆嗦。
“喂!”
“衣服穿少了,很冷吗?”
“没……没有啦!”呃,怎么越看这彩照,越觉得……有点儿鬼气森森的呢!
“在哪?”
“不是有保镖嘛,你会不知道我在哪!”
“保镖是用来保护你的安全,不是用来监视你的行动。”
呃,脸红了。好像她是习惯以小人之心度黑社会之腹了。
抿抿唇,恢复正常,“在报业集团这边,姝介绍了几个老编辑,跟他们讨教学习一下。”
“时间不早了,什么时候完?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还想再查点儿资料,到时候我打的回去。”
皱眉,“门牌号,你知道?”
“嘎?”糟糕,大大的失策啊失策,“你现在告诉我,行不?”
咧嘴,“中午吃什么了,肉肉有没有超标?”
“向予城……”声音一沉,很哀怨。
“再过一小时,六点,报业集团大门口。”
跺脚,不自觉的,“向予城,你就不能把今天尊重到底吗?”
唇角扬的更高了,“这种习惯养成需要一个过程。你让我放任自己的准女朋友在外游荡大半天,都不打电话报告一下,而且她还在病中疗养期,叫我怎么放心。蓝蓝,尊重,应该是双方共同的体贴和让步,而不是单方面的妥协和容忍。”
噢,这家伙太狡猾了,连霸道的借口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漂亮华丽。讨厌讨厌,真讨厌!
电话里又传来一声轻笑,声音柔如春风,“蓝蓝不要揪头发嘟小嘴儿。”
“向予城,我知道了。就这样,拜拜!”
咔嚓一声,电话挂断。
男人瞪着手机那张纯净的小脸,薄唇慢慢抿了起来,一只手抚着下巴,良久,牙床错了错。
小丫头,一出门就反骨了。
那方,可蓝挂了电话,闷闷不乐地将手机扔进包包里,继续看资料。
王姝肘了她一下说,“蓝蓝,你很奇怪啊!”
“哪有!”
“你出来一天,人家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也很正常。就连我的阿道执行任务中,没法打电话,诺,也发了条短讯给我,”手机支了过来,还带了个kiss图片,“你那态度,很伤人心耶!”
“有吗?”盯着报纸的眼,蓦然失焦。
“没有?”
“……”
“都同居了,你还别扭啥?”
“你不懂啦!”
“姐姐经验可比你丰富多了啊!”又肘来一下,“说说,知心姐姐帮你免费排忧解难,扫除爱情大道上的地雷炸弹。”
“得了,少在我这挖八卦。”
“瞧你,又开始竖毛毛了不是。人家是关心你,你有没必要这么敏感啊?!这段时间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你都没认真想想怎么更好处理你们之间的关系?”
可蓝突然想起当初周立民说她“把别人的好心当驴肝肺,一有什么事就竖起浑身的刺”,她只是不习惯把自己的隐私摊在别人放大镜似的目光里,任人评论罢了。
不过理智的想想,王姝说得没错。
“想过。只是相处越多,越觉得我们两个差距太大。”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对我好,我很清楚,也很感激。不是不想接受,只是需要些时间。我都告诉过他了,他也答应了!可是他还伙着别人来骗我说什么帝景别墅是红十字的疗养院。算了,我也看在他是为我好,不跟他计较这些东西。
可是他老是半夜偷潜人家的睡房,还趁机吃豆腐,一点儿不尊重别人的意愿。你不觉得他太霸道了吗?我也知道他喜欢我,才会这么积极主动,迫不及待。可是,人家现在就是没法接受嘛!他就不能再等等,老是跟急色鬼似得,我……我很有压力啦!口气不好,脾气差,都是他逼得。能怪我吗?”
“姝”
可蓝认为跟一个奉行“食色性也”的超级现实派腐女,是无法沟通的,收拾包包下楼去。
电话又打过来,说,“蓝蓝,王姝也跟你在一起?”
“干嘛,查勤哦?”
话筒里传出一声轻哧。
“如果我说是呢?”
“那你应该更紧张了。”
“为什么?”
“从蕾丝边的欣赏角度来说,你更不具竞争力。”
“未必。”
“怎么说?”耶?回答的这么干脆,老色狼也懂得蕾丝边的内涵哟?!
“反正你肯定是下面那个被扳弯的,上面是i还是t,就不是重点了。”
她脚步一顿,落后一步的王姝正给撞下,两人叫作一堆儿。
电话里,男人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似乎对自己造成的效果很是满意,口气更加愉悦,轻松道,“小丫头,别忘了,我比你长八岁,这种小儿科的东西吓唬不了我。我打电话来,是想问你,王姝如果还跟你在一起,我们就在外面用餐。如果不是,我们就回家,徐阿姨好准备晚餐,这是对老人家的尊重。”
挂下电话,可蓝一脸的烧辣。
王姝还嘘她,“瞧瞧人家多尊重你,你还不满意,真该被雷劈了!”
可蓝瘪嘴哼回去,心里的小小蓝愤愤的只咬头发。
其实,尊重个人意愿并不是最主要的问题。
向予城非常成熟,稳重,博学,广识,相当的风趣幽默,气质一流,性感迷人,是个正常的成年女人要不被吸引那简直是天方夜谭——绝对不可能的事儿。
他不仅聪明狡猾,而且口才一流,她根本辩不过他,每次他对她的妥协多数是她用鼻涕眼泪加叫骂耍赖争取来的。
囧囧有神!
每次想起来,她就觉得很郁闷,很别扭,很丢脸。
她渐渐发现两人有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代沟!
都说三年一个沟儿,他比她大八岁,整整三大沟儿啊!
她在他面前,越来越感觉自己像个未成年的小孩子,他喜欢揉她的发顶心,拍她的脸,拖她的手,都像大哥哥带小妹妹一样。在处理两人矛盾时,他都是一副“我是过来人”高高在上的姿态,据理说明,以情度之,让她郁闷的牙疼,有没立场反对,越发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根本就是个弱智儿童,很没存在感,没面子,没地位,整个一小白。严重的不平等的感觉。
以她之前谈过的聊聊可数的两次恋爱,初恋是绝对的平起平坐,她不成熟,那个“他”也没多稳重,两人干过的傻事儿,现在想起来还能引人发笑,在一起感觉很自热,开心,没有压力。就是周立民啊,也是她照顾他多一些,他虽然比她大,可是从来也不会对她指手划脚,规定她这个那个,倒是她要求他注意身体什么的比较多。
换成向予城,好多事变了。
有时候,明明一件好事,倒弄的两人不欢而散,心里一堆疙瘩。
是他好心被雷亲?还是她太不知道好歹?
她也弄不明白了。
……
出电梯,大厅走过一半,突然被人叫住了。
“萧可蓝——”那人上前就拍了她肩头一下,笑的白牙晃晃,“可蓝,好久不见。”
“嗨,林院士,好久不见。”
“咳,别叫的那么寒碜。”镜片下的眼睛发亮,小白脸上浮上很纯洁的红晕来,“最近在忙什么?打你电话都不接,被我上次的表白吓到,提前冬眠了吗?”
她敢肯定,这家伙的纯洁小红晕是用来糊弄纯洁小姑娘的。
“你有打过我电话吗?我不知道啊!都没有未接留言。”疑惑地掏出手机,查询“林进”两个字,居然没有?!
有情况!
“我也有发短信,你也没回,我以为再见面你也打算视而不见。唉,是我唐突了佳人,我跟你道歉,行不?”
镜片后真挚纯洁的眼光闪啊闪,满是期待的小星星。
可蓝一半心思分到了“电话与短讯无故失踪”的悬疑问题上,没注意林进的步步逼近,这时候王姝下来了,一看当前情况,立即插了一脚,将两人隔了开。
“哦,林大公子怎么有空来报社?听阿道说你早就嫁给电子情人仪器了!”
林进温纯一笑,“王美人不用这么生疏吧!阿道跟我是从小一个院里,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死党,叫我阿进就好。咳,我现在没女朋友,更没什么情人仪器,你别听阿道瞎说。今天只是陪同事来谈研究院办专栏的事,已经谈完了。没想到这么巧,不如晚上一起吃个饭,聊聊?”
那眼光殷切无比地盯着可蓝,可蓝为难地挽住王姝的手,想要拒绝。
王姝先开口,“你们研究院要办什么专栏?怎么不早说啊,找的集团的哪个报,哪个刊?”
“《碧城都市报》,不如先找个地方坐坐,详细的我慢慢给你们讲。”继续向可蓝放送热情又期待的目光。
“你的专访也包含在里面了?”王姝又问,可蓝看了眼时间,着急的捏了她一把。
林进柔柔一笑,“现在只是订下半个到一个版,还没敲定具体内容。”的口气里,充满了诱惑性,“可蓝,要不就选在报社对面的那家西餐厅吧,我吃过一次,味道不错,气氛好,环境也很安静。”
“这个恐怕……”
可蓝刚想拒绝,王姝又横插一脚,“好好,这一顿我们一定要吃,而且还得由我们请。如何,进哥哥?”
可蓝哆嗦了,这叫什么称谓啊,要玩奸情也别乱拉她下水啊!外面还有一只山霸王等着呢!
林进可高兴了,“没问题。那我们……”
“不过,时间待定。今天咱们还有事,只有抱歉了。”王姝看着林进瞬间黯淡的小白脸,心里笑的叫一个花枝乱颤啊,连忙又补上一句,“蓝妹妹,还不快给进哥哥留个电话qq,晚上有空了多联络联络。”
林进立马拨了可蓝的电话,确认这电话确实通畅,短信通道也没有问题。临别时,还依依不舍地询问,“可蓝,你是不是在减肥?瘦了好大一圈儿。虽然现在以瘦为美,我觉得你胖点更可爱,健康,自然,更迷人。”
“没有,其实我……”
王姝又横插了一脚,抢道,“这事儿说来话长了。咱们下次吃饭,慢慢聊,细细说。呵呵呵,进哥哥,再见,不送了!”
“哎,还是让我送你们……”
林进想追,被他先前扔下的同事叫住,一转眼,两个女人已经出了大门,他应付了两句同事追出去,只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刚好起步,缓缓从身边开过,四下早没了两女人的身影。
不禁惋惜一叹,怎么每次就差那一步?!
他捏紧了手机,只希望这预约的一顿饭能早点儿到来。
……
“藏头缩尾的这是做什么?”
一上车可蓝故意缩司机的那一边,如此向予城就是背对着林进出来的方向,看着她就不会发现身后的“隐情”了。
“我才没有。人家……”她小脸一缩,呈鹌鹑状,“人家肚子不舒服。”
看她这个形状,让他不由自主又想起古镇上的第一次精彩碰见,唇角直往上钩,将人捞了回来,勾出小下巴,“真的肚子疼?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我瞧出来,嗯?”
深邃的眸子,锐利地划过她上下一圈儿,她心里直打颠儿,心说都怪王姝这贪心鬼,跟老编一样,有了帝尚这个大钵钵,居然还想着捞林进这条科技新贵大鱼。你捞就捞啊。干嘛非把她也拖下水,误交损友啊!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在坐牢,随时噤若寒蝉,跟一种与人类共同生活了几千年还是无法化解刺果果仇恨的动物很像——出坑觅食的老鼠?!
“你神经病啊,我说了是肚子不舒服,你……”
“真的没有……”他压下俊脸,一片阴暗,“给我戴绿帽子?”
小心肝儿咯噔一下,差点儿蹦出喉咙口,幸好她及时闭上眼,做萎靡的烤鹌鹑状,鼓着腮帮子瞪他。
黑社会不是有读心术吧,怎么猜的这么……啊呸呸呸,她瞎想什么啊!
“蓝蓝……”
“……”
她往后缩,这厮的眼神越来越危险了。
可男人伸手又端住了她的脑袋,嘴角一裂,嘬了上来,先是大张口i地吸了几下,就不满足地撬开她牙关,她抵抗挣扎了几下,被他憋得快没气,终于投降开了门,他一阵急突乱闯,冲到垂心,划过喉底时,痒的她咯咯直笑,身子便不知不觉软进他怀里。
“好痒,不要了,不要了。痒死了,讨厌,讨厌,放手啦……嗯……”
“现在还疼不?”他哑声问,收紧了手臂。
“痒啦痒,不来了,不来了。”她使劲儿扭头。
“小家伙,在外面野了一天,也不打个电话回来,嗯?”
“什么一天,也就半天多时间,你要不要那么腻乎啊!你是大男人,要潇洒一点,怎么跟人家妈似得。”
他钳住她闪躲的小脸,口气一正,“不是你妈,是萧可蓝的男人。”
她的脸轰地一下如火烧,没法呼吸了,想躲,脸盘子被控他手真是窘得她牙痒,最后,只能羞答答地垂下眼睫,呐呐地妥协了,“好啦,知道了,以后出门隔三差五电话报备,行了不?”
“很好,知道体贴别人的心情了。”
可蓝觉得脑子再一次被一百吨大钢锤给砸了,他说这话的味道,真像她上初一的政治课老师。
晚上回屋后,徐阿姨用沈沫音带的食材做了一桌美味,可蓝一激动,又吃了不少。虽然肉量是在向予城的限制之下,不过白天没人监督,饭后也没用多走动,夜里便消化不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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