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昝滥腥税。?
正所谓塞翁夫马,焉知非福?蓝蓝就属这种啊!
这种时候,有个这样的男人在身边为你挣着一片天,再大的风风雨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很快,手术室的灯灭了,可蓝被推了出来,昏迷中似乎仍然很痛苦地皱着眉头,一张鹅蛋脸现在肿成了包子脸,看着着实让人心疼,再一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更是满肚子愤怒,恨不能立即报复回来。
王姝愤愤的低声抱怨着,“那个该死的迟丽欣,太他娘的可恶了。仗着家里有点儿背景,每次碰到蓝蓝,都要奚落一下。就看着我们是平头老百姓,逮着机会就欺负人,太可恶了。”
向予城听了,也忆起那晚在娱乐会馆里,似乎也是迟丽欣把蓝蓝打到墙角,他碰巧出包厢时碰上。蓝蓝虽然想还手,可毕竟不是练家子,跟在军队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差了一大截。
黑畅接口,“听说是周立民劈腿,把大嫂甩了的,是不是啊?“
他们一行人跟着病床,一起进了电梯。卢晓静这才慢慢从避角里走了出来,满脸忧色,转身大步往自己办公室走去,同时掏出手机拨下了一个号码“喂,姨妈在吗?我是晓静,我想问问欣欣现在……什么?她在警察局?是不是……今天刚好是我在急诊处值班,所以……是黄家和沈家的人全权负责的,我这里不好插手。嗯嗯,我套注意观察的……”
电样里,王姝的怨气就彻底暴发了,“哼,何止如此啊!之前我还没给你们详细说这个事儿,也是想给大家都留点儿面子。可现在都没必要了,那些人欺人太甚,简直令人发指!”
可蓝又被送进了那间特护病房,几位主治大夫在内检测数据,不能打扰,众人便在外走廊处等着,将这一桩传说中的劈腿事件进行了一次完整大揭秘。
“蓝蓝刚到公司时,好几个年轻编辑追求她,她都没问意。当时我和她不熟,也很奇怪啊!现在我倒有些明白了,那些男编辑好些都是碧城本她人,家世家境都相当不错,不过都有些本地人的娇奢气,说好点儿是爷们范儿,说难听点就是自以为是的大男子主义。”
这说着,小瞄了一眼正绷着脸的向予城,再继续,“蓝蓝不喜欢条件太好的男人。于是,周立民的贫苦家境,看似沉默稳重不浮夸的性格,以及单纯的技术工程师身份,似乎应该是个好丈夫、好爸爸的人选。
说实在的吧,女人找男人结婚,的确好多都偏好挑选周立民这种。迟丽欣似乎也不能免俗,以周立民的谈吐,和勤工俭学修成的硕士,等等阅石,的确很吸引女人目光。除了长得太矮了点儿,他打扮打松,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男人。”
于是,又把电线杆儿似的三个超级帅哥给上下打量了一番,三个男人都不由自主生出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句就是针对他们的。
“不瞒你们说,我的第一观感,比起您三位哪,周立民看起来那是安全稳妥得多了。正所谓美人身边事非多啊,三位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了,应该懂我的意思哦!嗯嗯?”
黑畅很不满,“懂个屁!大嫂这种一看就知道是良家如女,我们兄弟虽然从来不缺女人,可是什么女人该下手,不能碰,或者别当真,那是分得很请楚的。对吧,大哥?”
向予城拧了下眉,不置可否,示意王姝继续。
“所以说咯,我现在还是很明白,这是人,还是畜牲,真要好好了解相处一下才知道。谁挑想到,周立民其实在跟蓝蓝正式交往不足三个月,就在一次专业学术交流会上认识了迟丽欣,后来以公司名义拿到一个信息化的项目。这事,还是我后来同学会上,一个要好的同学看到周立民时告诉我的。蓝蓝现在都不知道的,那渣男其实早就三心二意了。
那时候刚好是五一,蓝蓝觉得两人交往得很稳定,没想太多就把人带回家了。那时候我就不是很赞同,可是又不想打击她,她这丫头自尊心特别强,是属于倔到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类型。而且,那时候他们热恋,哪里听得进旁人的话。节后回来周立民就想要同居了,蓝蓝很犹豫,跟我商量,我就建议她顶多搬到一个小区就近照顾,有时候心意比肉体接触更重要。
但是国庆时,周立民就以要做项目为由,没跟蓝蓝回家,也从没提过要带蓝蓝回老家。那时候,可蓝的表哥刚好要结婚,蓝蓝要做婚礼主持。我听蓝蓝说过,她们家那一带,很多卡在80年代初出生,家里都有姐妹或兄弟。她母亲身体不好,只生了她一个。她走独生女,就只有那个表哥待她跟亲妹妹一样,从小关系特别好,一直到蓝蓝上大学后分开两个城市,才殊于联系。这次表格结婚,对蓝蓝来说和自己直亲一样的重要。我不知道蓝蓝有没有跟周说过,但我肯定周多少是知道这婚礼的重要性。
若是将来打定主意要做一家人,像这样重要的家族大事,未来妹夫不可能不参加。多数人为了融入另一个大家庭,还会忙前跑后的帮衬。我知道后,就劝过蓝蓝该多个心眼儿。可是蓝蓝说,喜欢一个人,就要相信他,体谅他。哈哈,这还真是纯洁的言情小说思想啊,可怜在现实中,哪个会那么单纯地喜欢一个人。而毫不在意家世、背景、收入、社会地位、物质基础的?蓝蓝要求很低,可就选择周立民来说,仍是有个标准的。只是她的社会阅历太浅,周立民是她初恋之后,认真交往的第一个对象,她对社会上的男人了解太少,我以为太梦幻、太幼嫩了些,很容易受伤害。”
向予城的面色,已经没有初时那么阴沉,目光也浙渐沉定下来,听得十分专注。
王姝在关键点时,不时将目光罩过去,心下却偷偷盘算着,思虑着用什么样的措词,更能让这些男人心疼自己的好朋友,为好友树立更美好的形象。
她很清楚,男人也许会很冲动地喜欢上一个女人,一见钟情,甚至自以为爱,可是这种化学激素下迸发的情感,远不能胜过认真了解过后,怜爱与敬佩相间而日夜累积起来的那种惺惺相惜,经得起时光磨砺的情感。
前者,有人称为迷情。一旦情醒,就是相爱容易相处难,最后必然在吵闹中分手;后者,有细水长流奠基,扎实牢靠,更容易获得天长地久的幸福,才是女人最渴望的真爱。
如果,向予城因若了解,而放弃蓝蓝的话,现在正好。反则,他就会更喜欢蓝蓝,更心疼她,更爱她。
世人不都说,先爱上的那一个,最辛苦么?!她当然不能让自己的好朋友太辛苦,这一次,碰上这么一个自愿受挨的家伙,一定要好好测试,榨于了利用之。
“结果,那天蓝蓝是亲眼看到那两狗男女在滚床单,才相信我说的话。听她跟我哭叙时说,当时周立民压根就不承认他们两有交往过,说是蓝蓝倒追的他,他勉为其难才答应下来,一直觉得两人不合,因为他们连亲密关系都没有。
迟丽欣当时应该是相信了,不过后来到公司时发死蓝蓝居然跟周立民一个公司,就开始找各种机会嘲讽挖苦蓝蓝。
那次在古镇时,蓝蓝为什么得了重感冒,还要追着黑少你的车跑,也是因为他们借着自已在周刊里的关系,给蓝蓝施压,想让蓝蓝辞职走人,害得蓝蓝的绩效考核不达标,要是超过三个月,蓝蓝就必须卷铺盖走路。
我知道她很喜欢这份工作,我也喜欢跟她共事。我和蓝蓝都看不惯周立民和迟丽欣这对狗男女,所以发誓绝不放弃,偏要跟他们斗到底。所以,我男朋友帮我查到黑少到古镇的消息,就给蓝蓝说了。她一看到黑少的车牌,就追上去了。
蓝蓝是希望靠自己努力,达标后赚到提成,好尽快搬离小区,这个大少你应该也去看过了,那里环境有多糟糕啊!蓝蓝为了那个死渣男,还一直忍耐着。因为她的钱全贴给那渣男了,没几个存款,又死要面子活受罪,即不愿意向父母叙苦,又不愿意借我的钱,才会一直强撑着……
这段寻常的渣男劈腿、第三者霸道无耻的恶心故事结束时,走廊上一片静寂,众人心思自异。恰时,病房里的主治大夫人也出来了。
“打了止痛针,她大概要睡到明早才会醒。你们可以进去看看她,但尽量保持安静,不要吵闹。”
黄胜平说完,看了看向予城,后者表态,“黄伯伯,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担心。”
黄胜平也不好再说什么,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向予城吩咐,“阿畅,你去接老二回来,主持公司里的事。小五,你先去老三那里帮他准备资料。迟家现在派任何人来说项,都不准接。另外,调兄弟过来守着,不准他们的人靠近医院半步,先晾着。”
两人应了声,便立即离开了。
向予城转向王姝,“谢谢你一直这么照顾蓝蓝,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蓝蓝认你做姐妹,以后我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不用客气,尽量指出来便是。”
王姝掩住心头狂喜,端着面子点头,“大少,蓝蓝我就交给你了。你可别让再我失望了!”
男人望着病房门,目光已经不若刚才那般沉晦难懂,瞬抹出一层柔光,“那是当然。”
伸出手,俩俩相握,对视时都不由会心一笑。
这个时候,可蓝沉在黑香甜梦中,浑然不知好友又一次彻底将自己给卖掉了。
……
虽然已经请了全天二十四小时看护,而且是由向予城亲自挑选,护龄都在五年以上,且拥有丰富的看护中上级领导的职业经验。他还是不放心,又找到几个主治医师,更详细地了解了可蓝的病情,询问后期疗养的一些注意事项。
卢晓静借机上楼,请教自己的直属上级主任医师一个病例的情况,她虽家庭背景雄厚,在医院实习并工作也有六七年,但由于年龄和一些原因,一直还只是个副级医师,还没有资格担任高级病房层的医师。
路过护士值班室时,悄做停留,跟护士套起近乎来。这一层的护士多数也是有些关系和背景,由于特殊的病人不多,多数时间工作相当舒服空闲,三班倒的结果是护士们常聚众闲磕牙。
“卢姐,你不知道哦,那个c8号房的病人是咱们看护过的最年龄的贵宾了。”
“可不是嘛!那个女的长得也一般嘛,上次来白得跟鬼似的,这次来又肿得跟关公似的,哈哈哈哈!”
卢晓静附合陪笑,问,“她什么身份啊?面子那么大?还排了你们三个班轮流伺候?”
“向大少的心头肉呐!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上次还偷溜出院,害得我们都被护士长训了一顿,估计这脑子有点儿那啥的……哈哈哈!”
“走呀!我左看右看,就看不出这女人有什么好。估计大少是吃惯了鲍鱼参翅,想换盘清粥小菜尝尝。”
卢晓静对这种八褂舆论十分不屑,忙转移话题,直插中心,“这次进医院是什么原因,你们知道么?”
“原因简单得很。就走命太好,被人嫉妒黑打了一顿,内肚都破了咧!所以我们说啊,要吞下大少这么大个金果子,没得点儿好本事,就容易落得个鸡飞蛋打无福消受的下场。”
卢晓静跟着笑了笑,详装好奇,“现在到查房时间了么,我跟你们去瞧瞧,行不?真好奇那个鼎鼎大名的帝尚大少会看上什么样的小野花啊!”
一个护士立即一脸难色,“卢姐,你不知道,大少对看护要求极高。根本不让不熟悉的外人去看,门口都设了专岗。所以我们就是想带你,也不可能唉,对不起了哦。”
卢晓静看再套不出什么有用消息,又无法接近目标,索性离开了。
向予城恰时从主治大夫办公室里出来,走过护士值班室时,碰巧看到了卢晓静,他面色一沉,冷冷地扫过一眼,卢晓静皱了下眉,扭头大步走掉了,进了电梯,心还在砰砰狂跳。
看情况,姨妈要想摆平这件事,很难了啊!
……
向予城推门进了病房,房内只有加湿器低低的翕合声,他坐在床边,眉头心疼地揪起,伸手轻轻将那只没扎针头的小手捂进掌心。
时间悄然流逝,深眸中专注的女子睡颜,仍有些浮肿,削尖的下巴,让古典鹅蛋脸儿更娇俏柔弱了几分,更添心上怜爱。
可是,忆及初见时,他还是更喜欢那时浑身洋溢着活力和希望的她,当她握着小拳头对着灰暗雨淅的天空,自己给自己打气时;当她瞪着圆溜溜的大眼晴,对他哼哼,在桃粉梨白的树下钻来钻去时;当她张着红艳艳的小嘴,像一尾美人鱼一般,乖伏在自已身下时……
王姝那样一面倒地讲叙周立民的事,他自然清楚那话里的意图。
其实那已经没必要了,这个倔将别扭又可爱调皮的小丫头,已经一点一点钻进他心里,回头看时,发现她已行侵占了他最柔软私密的世界,根深蒂固,再也忘不掉了。
当窗外的墨色落进淡绿色的窗帘时,男子才依依不舍地起身,俯身在女子额头印下一吻,轻脚离开。
出门来时,走廊上果然有人等着,面色焦急,一看向予城出来,立即上前。
“沈姨,你不用劝我,我很请楚自已在做什么。”
“可是,小城,如果你母亲在……”
“母亲不会任由外人欺负自家人,这一点您该比我更清楚。”
沈玉珍一默,想起儿时那个帮白己爆打小男生的女孩,心中不由一叹。
“小城,我是怕你……你好不容易才离开那个圈子,不管黑的白的,都不是个什么干净的地方。这事不如就让迟家……”
“沈姨,你们比谁都清楚当年发生的事。难道你们当年真的就是他们所说的走资派?难道我母亲就是叛国贼、汗奸?他们看不顺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光走避让、息事宁人,有用么?有用的话,我母亲就不会客死异乡,我更不会走上那条路!”
向予城幕然低狠的声音,幽幽地回荡在走廊上,那沉重压抑的气息,让想要走过的护士医生,都碍于男人森黑的强大气场,犹豫着避开了。
“小城……”看着当年照片里天真可爱的小男孩,已行长成如今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其中多少辛酸,沈玉珍不敢深想,已是泪盈于睫。”
“沈姨,我明白你的担心。不过你们大可放心,不用动刀动枪,要收拾这帮养尊处忧、横行霸道惯了的土贵族,多的是办法。”男人唇角斜斜一句,笑得阴邪,眼神如锐器,傲气凛凛,“现在是信息时代,法制社会,那套光天化日下的游戏规则,我也可以陪他们玩到底!”
睥睨的眼神,远远眺出,男人双手抱胸,亦仿如君王一般,骄傲得不可一世。
然而,若是稍稍熟悉那位叱咤欧亚黑道的“黑龙”的人,看到男人这样的表情,怕是早就摊在地上,屁浓尿流他磕头认错,连一根小指头都不敢横着来了。
那个时代,欧亚黑道有这样一个流言:宁可被流弹乱枪射死,也别让黑龙亲自动手。那下场,会让你后悔今生生而为人,不如早死早投胎。
向予城走了,沈玉珍回头时,黄胜平正等着她,上前揽着她拍了拍她的背,一起离开了。
黄胜平安慰道,“玉珍,咱们就别插手了,不然小城会很难做。既然要做他的亲人,就要真正设身处地为他着想,孩子们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和决断。咱们能帮则帮,帮不上也不要给他们心理负担。我相信小城能处理好这件事,你更该对阿琴有信心,她教出的孩子,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啊!”
沈玉珍默了一默,长久一叹,口气有些嗔怪,“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要是小城没认识这姓萧的女孩子,也不会再勾缠上迟家,就不会发生……”
黄胜平却立即打断她,面上多了分肃色,“玉珍,不能这样埋怨无辜的人。可蓝前后被那个迟家的表亲小姐欺负得这样惨,咱们不能是非不分。这女娃娃性子倔,却是个很清明又自强上进的好孩子,和小城很配。”
沈玉珍捏了捏额角,叹息,“行了行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晚上回去,就把电话掐了,省得那些人拖亲带故来当说客。”
黄胜平一听,笑了,拖着老婆的手进了停车场。
……
可蓝是在一阵腹搅痛中,哼吟着醒过来,没得力气叫医生,翻过身就朝床下吐了一泼酸水出来,恶心感却没有得到丝毫好转,耸着喉咙半晌,再吐不出来什么东西,更难受了。
无力地摊回去,已经是满头满背的冷汗,头皮脸面直发麻,冷得打哆嗦,气紧,胸闷,肚子痛,她捂紧了被子,觉得自己这回真是离死不远了,从来没这么难受过。
一想到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委屁就直往上翻,扒着被角呜呜地哭了起来。
可恶的迟丽欣,杀于刀的恶婆娘,臭表子,烂女人……周立民那个渣男咒他下半辈子不能人道,呜呜呜……老天有眼,把这两个狗男女给灭了吧,灭了吧,灭了吧,最好让他们都来尝尝这要死不话的滋味儿……呜呜,她的肚子……
小小蓝正拿着菜刀,十分不和谐地倒竖着大眼儿,将写着狗男女姓名的小布人,来了个碎尸万断,挫骨扬灰。
向予城这一夜没怎么睡好,一大早就到了医院,推门进病房时,就看到被子外露出的半颗卷卷头,一耸一耸地,还有明显的抽泣声,一下就急了。
“蓝蓝,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忙把那颗脑袋拿出被子,看到泪水鼻涕横流的小脸,心下又是一揪,“是不是肚子疼?还是恶心想吐,难受?”
他看到了床下的一摊污债,心头便有了断定。
“我……,头疼,胸口疼,脸也疼,肚子更疼……我想吐……”大眼一眨,又是两串水珠子,疼得声音都哑了一半,“吐不出来……难受,呜……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这声音一哽,哭得更凶了。
他将人儿揽进杯里,一边抚着她的背一边哄着,“别瞎想,你只是撞坏了肚子,有点儿发言,过几天就好了。会想吐,会疼,是正常现象!”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她更难受了,就直往他身上蹭眼泪鼻涕,“我痛……痛死了……”
“不痛,不痛,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看,打个止痛针。”
他立即按下了呼叫器,事实上距离上一轮护士查房,也不过十分钟,可蓝就在这中间断醒过来,距离下一轮,还有二十分钟,的确不是个时候。
护士们一接到信号,急急跑了过来,侧体温,量血压,做了基础的数据检察,一切均在医嘱的范围内。
“痛……浑身痛……我真的不是要死了吗?”
痛苦无助的小女人觉得多寻求几个肯定,会更安心一些。
护士们自然耐心地解释,保证,安抚之。好半晌,小女人才终于相信,受罪必然,康复有望。
“蓝蓝,别想太多,忍过一时,就能好一些。”男人拿着热水帕,给女人轻轻擦着脸,一边轻声细语地哄着。
这时候,主治大夫也来了,给可蓝做了详细的检察,记录各种数据后,很专业地说,“情况比我们想象的好。目前正是重要的组织恢复期,疼的时候,多忍忍,多做热敷,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你这个情况距离死还远得很呢!再说,就算你想,大少也不让啊!小丫头,为了这么棒的男朋友,你也要加油坚持坚持。”
末了,医生这一句幽默,让病房里的人都笑了,羡慕之辞份扮出笼。
可蓝弱弱地睁眼,瞄了下正从洗手间回来的高大男人,男人立即上前询问大夫情况,巨细糜遗,十分认真,心里淌过一股暖流,却仍是有些别扭的。
大夫走了,护士给可蓝打了止痛针,隔了一刻钟左右,疼痛果然减轻了。
这个时候,可蓝还想,应该会很快好起来吧,以前她最重的高烧,也就一天一夜,差不多好了。就是大姨妈疼吧,一周七天也顶过劲儿了。
可怜接下来的日子,比她想像的、比她曾经历过的任何一次疾病,都糟糕!就算事隔多年以后,她已经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向太太时,每每回忆这一场无妄之灾,都还会后怕得直皱眉。
为哈?
这个原因,要从物质决定意识,这个经典的哲学思想来进行发散。
眼下肚子不疼了,空空的鸣响开始紧揪着可蓝的心肝儿,这时候胸口有些气紧发慌,斯以为是从昨天早上到今天早上的现在,她都没有好好吃上一顿,疯狂的馋虫开始起义了。
她瞅着向予城把地上的污渍给迅速拖掉了,心说,这种邋遢事儿为嘛要他来做,花了那么多钱,不要浪费嘛!
其实她是不知道,男人是怕她闻着那股怪味儿难受,不想等人来清理,才自力更生。换做别人,天雷打下来,也不定能让向大少为谁拖地洗碗擦桌子的。
好不容易男人洗了手,走进来,看着东上的小女人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仿佛千言万语还休说的味道,心头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感叹老三支的那招“趁虚而入”终于有点儿效果了啊!
心情一下大好,忙坐到了床上,“蓝蓝,感觉好点了?”
“我……”
刚吐出一个字,肚子就咕噜噜地一阵响,帮她形象而生动地透露了真相。
他宛尔一笑,“饿了?”
她垂下脑袋,纠结道,“昨天早上,只喝了杯牛奶,吃了个面包。”都是他给她屋里做大翻新时,留下的。
“别急,早餐马上就来了。”他拍拍她的手,无比温存道,“你先闭眼休息一下。”
“哦……”
她闭上眼,仍明显感到男人的目光,一直沾在自己脸上。时间过得像蜗牛爬,愈发感觉不自在,肚子还是有些隐隐的小痛感飘过,左右觉得别扭,一睁眼,就对上那双深深的黑眸。
别扭道,“你不上班吗?”
“我的执行总栽回来了。”
“可你也是执行董事长吧?”
“不是。”
“……”
小女人的眼神变了几变,正敏锐地收缩时,男人在心头暗叹,还真不能说太多实话啊,急忙解释,“离开个把天,公司就垮了,那我不是白请那些员工了。”
“我想也是。”
杏眼里的黑殊子,朝上滚了一滚,男人气结,恰时气氛有些僵凝。
幸好送早餐的护士终于来了,推车进来时,杯盘轻响着,让小女人不由自主就分泌出一口口唾沫来。待到餐食稳稳布在眼下,手边时,那空山里的虫子,发出一声萎顿的哀鸣。
白惨惨的稀粥,白惨惨的白萝卜条,白惨惨的冬瓜汤……除了青,就是白,没一点儿刺激的红,全部水淋淋,稀哇哇。
尝一根萝卜条,水煮滴加了点盐;吃一块冬瓜,水煮的,也只加了点盐:稀饭……至今还没见过不加水干蒸的,故而下肚子都是水,她就想到了一觉醒来吐的那摊水。
筷子无力地垂下,可怜地望着护士,“只能吃这些?”
白衣天使笑笑,“大夫说过,小姐您的肝腹受创,吃不得油腥重的东西不然会靠成胃蠕动困难,肚子就会更痛了。”
理智啊理智,为了早日恢复健康,咱们忍了吧!只要好了,还怕没有大鱼大肉吃。
她还是勉强用力地吃完了整桌的东西,很于净,连一滴汁儿都被喝光了,咂巴着嘴,心疼着倍受委屈的味蕾们,例回床喘了口不甚满足的气儿。
男人看着那结果,很满意。开始他还有点儿担心,她这一觉醒来若又跟那天一样,跟他闹一顿起床气,那可不得折腾死了。看来,她这伤痛,把脾气也给痛没了。
事实上,这个时候就放心下来,太早了点儿。
在可蓝眯眼躺了半个多小时,肚腹的滞涨感仍没消时,她忍不住了,想要撑起身子来,都觉得腰腹无力得很。
旁边响予城买了份报纸,财经版正看得投入,就见床上的小女人貌似要开始折腾了,忙问,“怎么了?又痛了?”
她摇头,脸色紧绷,“肚子涨,想……走走,消消食。可以下床吧?”
“我先问问医生。”他很快回来,带了个糟糕的破消息。“蓝蓝,现在你身体还不宜走动,让护士给你按摩一下,下次少吃点儿。”
“啊?”
那张尖瘦的小脸蛋儿,瞬间垮塌,悲催之气开始弥漫中。
就那点儿青菜萝卜,连点油色肉腥儿都没有啊,这味口满足不了,好让肚子吃饱点也好啊,不然一饿起来,她就更想吃东西了,特别想吃肉。居然还要减食,她不想活了。
咿咿呀呀地痛叫着,勉强揉了半小时,换了三个护士,最后向予城受不了女人的无力哀叹,幽怨无比的眼神儿,请教了窍门儿自己上。
凝脂般的小腹,该是男人们梦想的天堂。当然,这已经是向予城曾经的梦想了。眼下,那就是一块魔鬼地。
“啊,痛,你轻点啦……唔,你在摸哪里啊,色狼,我痛的不是腰……在过去一点,对对……能不能换女人来,你的手皮太粗了,把人家的皮皮都磨红了……”
累得个满头大汗,又战战兢兢的男人,抬头时,眼里倏倏地射出两把小向毛刀,杀得女人立即捂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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