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松绑。”时湛阳道。
昏倒的那位看五官是拉丁裔,染了头白毛,身形高大,年纪轻轻。邱十里蹲下去解绳子,那是他大哥的手法,每个扣都打得很死,他干脆用刀去割,半干的血黏腻地蹭来蹭去,绳子一松,那人就像摊软泥一般倒在地上。
他刚想把人提起来泼冷水,老k就拦住了他,“少爷,这种活我们干。”
时湛阳也在后面叫他,“ナナ,站远一点。”
于是邱十里就后退两步,在大哥身边,靠着写字台桌沿。他看见那白毛被淋头泼了个透,还是不醒,下一盆水又接上了,那人的脑袋就被死死按在里面。呛水的声音终于传了出来,水面上冒了好些乱糟糟的泡,老k提着那人的领子,把他摁着跪在时湛阳跟前。
他又喘又呕地咳嗽了好一阵,把自己的脸憋成了猪肝色,时湛阳也不急,就静静看。
直到他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低着头不肯抬。
他同伴的几件遗物就摆在写字台上,时湛阳把最无用的弹夹丢到他跟前,说起英语,“真是好巧,居然是我家的产品。你们是我的客户?”
白毛哆嗦了一下,老k踩住他的小腿,好让他跪稳。
“或者你们的老板是我的客户?”时湛阳笑了笑,“我想不会,客户想见我,或者想见我的弟弟,完全不用这么麻烦啊。”
白毛似乎还是不死心,扫视这房间,张开嘴就要大声呼救,却立刻被邵三用脱下的大背心堵上了。时湛阳冷冷淡淡地垂着眼,翻看着那些假冒的证件,又道:“喊什么,你好好回答几个问题,我就不杀你。我连你的身都不搜。”
白毛本在呜呜叫着,听了这话,如梦初醒地把声音都咽下,脑袋再次无力地低垂下去。
老k看着大哥的眼色,揪着他耳朵看了看,“有耳洞,”老k低声道,“一点也没长上去,应该刚摘耳钉没几天。”
时湛阳若有所思地点头,吸了口烟。“你想杀谁?”他问。
嘴里的背心被拽出去了,白毛还是不吭一声,逃避般深埋着头,时湛阳照旧吸着烟,看了老k一眼,老k就心领神会,“八仔!”他叫道,“拎过来,让大哥看看。”
浴室里的三个年轻人这就走了出来,娃娃脸的小八仔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的两位把那行李箱稳稳当当地提着。随后,下跪的那位被往边上踹了踹,箱子被放下摊开,一具尸体,扭曲地折起几个角,像条叠坏了的破棉絮被子,正好塞在里面,大概骨头关节都断了不少。
白毛显然吓坏了,立刻丢了方才的冥顽,被人摁着,从肩膀到膝盖都打起哆嗦。随后,另一只一模一样的巨型行李箱被打开在他身边,他被几个人提起来,丢进去,想往外爬却立即被固定住。六仔从他的膝关节开始扭,玩物般贴着行李箱的边角放,已经有一边折断的脆响,他爆发惨叫,立刻被抽了一巴掌,另一只膝盖已经被六仔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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