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被咬成重伤的年轻人在送入医院后没几分钟就被宣告了死亡。原本应该通知家属及火葬场,在李书记、夏医生、镇防疫站站长、镇派出所所长及政府工作人员集体商议后,为了留存可能的不知名急性传染病的资料,但又担心尸体会突发变异,医院不具备防卫能力,尸体最终被安置在了镇上派出所里。防疫站当天便向上属县级疾控中心上报了疑似不知名传染病突发的情况。其他失踪了的咬伤病人,派出所负责组织搜寻队在全镇范围内搜寻。李书记则继续安排核研所员工的逐步撤离。由于还不确定目前的情况,暂时没有对全镇居民通报,免得引起了大家的恐慌。继续等待岭子上的防化部队完成对泄露事故的清理及维修,等待省市级疾控中心及政府下达下一步指令。
大雨又下了一夜,夜里,挽澜、胖子、凝春和夏医生一起在凝春家里,久久不能入睡。白天在医院发生的血腥一幕让大家都心有余悸,更何况挽澜明确了活死人就是权大爷,而凝春又发现同权大爷一样被咬伤的病人也在医院失踪。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情况的严重性,被狗咬伤的病人有可能随时会突发某种疾病,并且残暴地伤人。但这件事仿佛让大家恐惧到都不想去提及,所有人只是在默默无言中又各自睡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阴沉沉的乌云艰难的投向小镇,昨天医院的杀人事件虽然让大家有些惶惶不安,但还没有完全打破小镇固有的节奏。镇上的小摊小贩已经三三两两的开始了一天的营生,今天正值小镇逢单赶集的日子,街上的少了许多往日的喧闹,只有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边走边低头耳语。
挽澜一行都起的很早,应该是都没有怎么睡,几人在胖子的强烈提议下勉强吃了点早饭。挽澜和胖子在屋里坐着难免心中惴惴不安,等待着应急办的通知安排撤离的电话。在两人默默的抽了半包烟后,挽澜缓缓掐灭了烟头,突然说,“胖子,我想去派出所看看昨天死去的那个年轻人,你去不去”胖子把手里的烟头猛地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去老子早就想去了,我们一起去,不去看看,我这心里始终静不下来,你也看见了,被狗咬的权大爷变成这逼样了,万一真是什么传染病,被权大爷咬伤的那人现在还不知道变成什么了”两人一拍即合,仿佛快要淹死在无尽疑惑和等待的深水中,却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虽然不知道岸上是福还是祸,但也比现在这样强。
两人免得凝春一家担心,就瞒着没说去派出所的事,就说上镇子上去转转,散下心。凝春冲两人眨了眨眼,没有说什么,便上了二楼。两人在凝春爹娘千叮咛、万嘱咐注意安全,早点回来的声音中出了门。走到楼下,凝春在二楼阳台对着两人说,“嘿派出所出门右拐到了十字路口再左拐,直走就是,你两,千万小心啊”三人心领神会的对视了一眼,挽澜和胖子在清冷的晨光中走向了派出所。
两人正走在路上,听见人群中一阵嘈杂,只见远处一人背着另一人,在周围的不多的人群议论纷纷中气喘吁吁的跑来。两人都穿着警服,看起来很年轻,背上的那人右手手臂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背他的那人肩膀向下淌着。挽澜一看就明白了,一定是去寻找医院失踪患者的警员受伤了。周围的人对昨天医院的事或耳闻或眼见,只是远远的看着,都不敢上前去搀扶,任由两人一步步的挪动。挽澜和胖子忙一起去帮忙搀扶。
“失踪的人是不是变成活死人了”挽澜上前就直接问道。那人显然吃了一惊,楞了一下后练练点头。
“还有人受伤吗”挽澜急切的接着问道。
“有。”
“谁”
年轻的民警踌躇了一下,缓缓答到,“我。”
挽澜心里一惊,知道情况的严重性,连镇上的警察都没法控制活死人,反而又被咬伤,这事态的发展肯定会更糟。
“怎么不送去医院啊”胖子问道。警察气喘吁吁的说道:“从昨天那件事后,镇上医院已经拒绝接受所有不明原因的外伤病人,为数不多的几个医生都已经请假回家了,谁都不敢给治病。”挽澜又问道,“那你通知了你们领导了没”
警察道,“通知了,张所长和另外一人组成一队去搜寻,我刚才和他们那队联系过了,他们那边情况也不好,也有同志受伤了,想向所里叫增援,可所里的电话一直都没人接,所长叫我赶紧回所里再说。”
年轻的警察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兄弟,我也大概知道,我。。。我们这情况估计。。。估计也不见得能清醒多久了,说不定很快就会变成活死人,万一我挨不到见到张所长,你替我告诉他,活死人,以我们镇上的警力不可能控制的了,赶紧向上级单位请求增援,不能再让咱们的人被伤到了”
“嗯你别想了,回所里了再说。”挽澜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快要逝去的年轻生命,只能勉强说道。现在两组搜寻组都出了事,而且派出所里的人员也联系不到,情况可能不好了。挽澜想到所里还放置着的那个尸体,心里隐隐有了不安。
四人一路搀扶,在众人畏惧的眼神中向着派出所走去,在路上,两名受伤的警察向挽澜和胖子讲述了他们组搜寻队的遭遇。
派出所由于警力有限,加上所长只组成了两只搜寻队,一队两人,留下一人在所里应急支援,也看住派出所里的那具尸体。他们这队负责在东大街,河边一片搜寻。由于怕有紧急情况,两人都配了枪,可是没想到意外还是发生了。就在东大街河边那里,搜寻队发现芦苇草中有东西在动,小心地走过去,扒开厚厚的芦苇,看见在湿漉漉的河边躺着一个人,全身抽搐,手足痉挛,双眼泛白,口中吐出带着血丝的白沫。两人急忙走进,想把他抬出来,其中一名警察蹲下,用手搭上那人的肩膀,不想这一触,摸到的皮肤,却是如水般冰冷,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褪去血色,变得晦暗无光泽,他急忙搭上颈动脉,按了足有30多秒都没有了搏动,他知道这人已经死亡了,正想放手站起来。突然,地上这具冰冷的尸体猛地睁开了双眼,直直的盯着他,那双眼睛,没有光泽、没有神色、没有情绪,只有空洞,吞噬人的空洞。警察吓的赶紧掏出别再腰间的手枪,一枪抵住了活死人的脑袋,但毕竟要毫无犹豫的对一个“人”近距离的爆头,他犹豫了,就在犹豫的一瞬间,活死人猛地坐起将他扑倒。一口就向他脖子咬来,他抽出右手去档,却被一口结结实实的咬在手臂上。另一名警察面对这扭打在一起的肉搏,一直开不了枪,怕打中同伴,便也扑向活死人,想将它拉开。混乱中,他扣动了扳机,子弹打中了活死人的胸膛,子弹近距离强大的冲击力将活死人震开,两人趁机抽身逃跑。跑是跑掉了,但两人都在扭打中被咬伤了。
说着,四人已经来到了派出所门口,此时两位年轻的警察已经渐渐不清醒了。挽澜一行正好撞见也是一路搀扶着另一名警察走来的张所长,看着同样已经收了伤的另一名警察,挽澜愈发觉得不安起来。挽澜赶紧将刚才要他转达的话告诉了张所长,看得出来张所长望着受伤的三个兄弟,一脸的痛心疾首。挽澜急切的询问张所长道,“昨天送来的那具尸体,你们怎么处理的”。张所长默默答道,“我们对那具尸体还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就是怕他可能发生尸变,我昨天就用手铐把他拷了起来,今天早上走的时候,我去看了,尸体没有什么变化。”挽澜听到这里,多了几分放心,手铐是钢制的,比昨天医院的帆布约束带结实的多,不可能被咬坏。而且活死人应该不具备高级智能活动,也不可能打得开手铐,可派出所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呢怎么会没有人接听电话呢
几人走进了派出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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