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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人群中的风大虾也是一脸迷惘,甚至忘了他手中尚掐着半截竹竿,而竹竿的另一半正c在一个乞丐的x口。

只是他惊诧的该是——谁打出石子点了那四个凶徒的x道,让那半截竹竿毫无悬念地刺进其中一人的心脏?又让其余凶徒不得不咽下嘴里的毒药,自杀身亡?

“别找了,那……不是雨儿。”我只远远望到了那素衣少女隐入缨子胡同的最后一道身影,那惊鸿丽影速度之快绝非解雨所能达到,想来该是唐三藏了。

“倘若真的是雨儿就好了。”一缕惆怅伴着相思从心底深处油然升起,我不禁喃喃自语起来。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快走吧,待会儿官府来了,大家有嘴都说不清。”众人这才似清醒过来,顿作鸟兽散,就连风大虾也趁乱跑掉了。

眨眼功夫,大街上空荡荡地只剩下我与魏宁三人,还有傻愣愣站在街中央的兰月儿以及几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尴尬伙计。

“月儿,谢谢妳。”我快步走上前去,将少女拥在怀里。虽然莫名其妙地遭到攻击,可看到少女一颗淳朴可爱的心也算有所得了。

少女顿时满脸红晕,手足无措,僵在我怀里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听到宁馨轻轻咳了一声,她才慌忙从我怀里挣脱开来,跪在宁馨面前,期期艾艾了半天,却是憋出了一句:“民女见过郡主千岁。”

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全没有方才挥舞菜刀时的勇敢。

“妹妹起来吧!”宁馨脸色虽然有点惨白,却依旧含笑将兰月儿拉起来:“没想到在妳家吃了一回冰镇河鲜,倒让我们成了姐妹。”

却不期然望了魏柔一眼。

她已经知道我要纳兰月儿为妾,也知道我并不十分在意这个女孩,这反而让她容易接受兰月儿,大概在她眼中,相貌毫不出奇的陆昕才是她的劲敌。主……”兰月儿一时无法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好事,又羞又喜,却不敢正眼看人,只是诺诺道出自己的感激之情。

“月儿,妳别叫郡主,显得生分了,就叫她姐姐吧!”我顺水推舟,兰月儿受宠若惊,甜甜地叫了宁馨一声“姐姐”。

魏柔却只和兰月儿点头示意了一下,就俯下身去查看凶徒的身份死因。

我心里暗叹了一声,若说处事之圆滑,不再受隐湖条条框框约束的魏柔还比不上小她整整五岁的宁馨,就像她那把明霜剑,剑一出鞘,虽然每有慈悲之心,却总要见血而回。

“师妹,从兵器服装上是绝不会看出他们的来历的。”那十几个乞丐分明抱着必死的决心,显然事先早有周密安排。

“就像这砍刀,定是才在地摊上买来的,倒是可以问问地摊的老板,这些人说话是什么口音。”“贱妾猜想他们十有八九是军人。”

魏柔轻声道,经历过招宝镇一战,她多少对军人的气质有了了解。

我点点头,心思却飞快转动起来:“兵马司的士兵虽然也是军人,可就算是廖喜大概也无法说动养尊处优的他们前来送死吧!是蒋逵的父亲蒋云松不明就里要为儿子出口气?他倒是做过燕山左卫的指挥使,甚至自己的部曲还养在家中,再养些死士也大有可能,只是凭蒋家和代王府的关系,好像没有必要使用这么激烈的手段吧?!”

可除了廖喜和蒋逵,我李佟可是没得罪过什么人,究竟是谁欲置我于死地?甚至不顾我锦衣的职位和宁馨尊贵的身份?

刚刚查验了四具尸体,西城兵马司的人就到了,行动如此之快,想来廖喜平素训练有方。

见到近三十具尸体,带队的头领也傻了眼,一面吩咐手下保护现场,一面派人挨家挨户录取口供,又差人飞报上司。

不一会儿,廖喜匆匆而至。听了属下的汇报,他才y沈着脸走过来,随便一拱手,皮笑r不笑地道:“李大人受惊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这么多凶徒行刺郡主殿下!廖大人,你西城治安管得好得很嘛!”廖喜狠狠瞪了我一眼,却不得不向宁馨施礼:“下官眼拙,不认得郡主,望乞恕罪。暴民行凶惊扰鸾驾,下官之罪也。”见宁馨梳着牡丹髻,神色便有些惊疑。

“暴民之罪与大人何干?”宁馨微笑道,廖喜颜色稍霁,却听宁馨续道:“不过,皇帝哥哥今天去显灵g替万民乞福,往来皆路过此地,这些暴民是不是行刺皇帝哥哥不果,转而向本郡主行凶呢?”

我暗自好笑,这丫头真能牵强附会啊,这么一说,可够廖喜喝一壶的了。

果然见他额头已渗出汗来,讪讪道:“这个……郡主……不会吧,是不是李大人得罪了什么人前来报复?”“哦?这么说是廖大人指使的喽?”宁馨脸色一沈。

廖喜明白是宁馨有意刁难,脸色变了数变,最后低声下气地道:“郡主大人大量,就别和下官一般见识。下官这就去缉拿凶手,给郡主一个交待。”“我一女流之辈,要什么捞子交待!有什么交待,还是跟我夫君说吧!”我道:“廖大人,郡主体谅你做官的难处,在下也不强逼你。半个月内,在下想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别怪我锦衣无情。再说了,过一个月就是中秋节,你西城治安这么差,如何保证得了皇上的安全?”其实,出这么大的乱子,已经不是我或廖喜所能压得下来的了。

上报给皇上,自然有廖喜的好看,届时我有的是机会落井下石,没必要非在他面前表现出来,我也只是出言讥讽他两句便罢手。

廖喜知道轻重缓急,不与我争那口舌之利,吩咐自己的得力干将与顺天府的人一同开始查验尸体,他则向我询问起事情的经过来。

三言两语把事情交待清楚,告诉兰月儿耐心在家中等候喜讯,我带着魏宁两女扬长而去。

松懈下来的宁馨才觉得后怕和恶心,短短的一段回家路,她两次叫停了马车,伏在车辕上大吐,几乎把苦胆都吐了出来。

其实,她不是没伤过人——按照蒋迟的说法,宁馨郡主刑罚之厉,在这些天璜贵胄中都相当有名,只是在她心目当中,下人和人还有一定的差距,而她也是才开始学习如何给予下人适当的尊重。

当一具具尸体像小山一样堆叠在一起的时候,这种震撼绝非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所能承受。

看她亲自查看大门的门闩是否c牢就知道她心中是多么恐惧,落在我眼里,让我心头一阵酸楚,竟让自己的女人担惊受怕,在京城自己混得可真不如意啊!不过,对头实在是太愚蠢了!想用这些不入流的人物暗算我,真是把我看得太扁了!就算我不是王动,好歹也曾在一品楼痛殴过通达的十几条汉子,何况以我和宁馨的身份,给主事者安上个谋逆之罪也大有可能。

温言开解了宁馨一番,她的心思才渐渐平静下来,嘱咐魏柔好好照顾她,我匆忙赶到了长宁侯府,向蒋云竹通报了整件事情。

蒋云竹吃惊,知道不可等闲视之,虽然他立刻排除了他大哥蒋云松是幕后指使的可能,但他还是亲自走了一趟,很快,蒋迟、蒋逵就随他一起回到了长宁侯府。

“贤侄,太后很喜欢宁馨那丫头,又是亲戚,找个日子让宁馨进g陪老人家唠唠家常吧!”蒋云竹还是怕暗杀的目标是宁馨,故而想让宁馨入g暂避:“再说,有太后出面,婚事也容易说。”我诺诺,心中却并不如何愿意,后g本多秽恶,再听邵元节嘴里的皇上比荒唐的先帝强不了多少,我可不想宁馨在g里吃了什么暗亏。

不过对蒋云竹而言,他已经做足了姿态,便说自己j神不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年轻人,自己搂着小妾寻欢去了。

见蒋云竹离开,蒋逵脸上顿时浮起一层讥笑:“李兄,为人嚣张也需要本钱,本钱何来?同宗同族、同乡同学、同科同志。像你那么得罪人,早晚成为孤家寡人。成了孤家寡人,还用得着暗杀你?

大家吐口吐沫就淹死你了!李兄,吃一堑长一智吧!“”四弟,你的嘴还真不饶人。“蒋迟的大笑冲淡了屋里的尴尬,蒋逵是个出色的戏子,他把对我的怨愤之情诠释得清清楚楚,蒋迟自然要出来做个和事佬:”这事儿也不能这么说,那张家兄弟得罪的人海了去了,以前也没见有人敢吐他丫的吐沫!再说了,代王府与蒋家是什么关系?那是同气连枝的亲戚,明着是对李佟对代王,暗地里没准儿就是冲着咱蒋家甚至皇上去的,咱蒋家在大礼一案中得罪的人可着实不少啊!“听蒋迟也如宁馨一般上纲上线,甚至有过而无不及,我心里一阵感慨,如果皇上听信了蒋迟的话,宁馨遭暗杀一事则成了肃清朝中异己分子的上好藉口,而这就是政治吧!蒋逵不易为人察觉地偷瞥了蒋迟一眼,目光颇为复杂,既惊讶,又艳羡嫉妒。

蒋迟自出任刑部主事之后,锋芒渐露,此刻已经引起了蒋逵的警觉和重视,原本被认为是个不学无术的膏粱子弟的大哥,竟是深藏不露的少年俊杰。

“大哥说的是,案子发生在粉子胡同,顺天府和西城兵马司都难逃其咎。顺天府尹葛止野虽说是继统派,可他是张鹤龄的儿女亲家;那西城兵马司指挥廖喜更是和继嗣派的几个死硬份子过从甚密,现在虽然收敛了,日后有机会会不会翻案可就难说了,正好藉机整治他们一番。”“还是四弟聪明!不过,葛止野那老头为人相当忠厚,行事又不偏不倚的,像二叔购地,张延龄阻拦,葛老头也没帮着他亲家兄弟,皇上倒是很看重他,不若把目标对准了廖喜一个。”

“区区一个六品兵马司指挥,犯得着费这么大动干戈?这岂不是用红衣大p打蚊子?!”蒋逵不以为然道。

“别小看廖喜,动他可是连着筋带着骨哪!再说,四弟,你哥他身子骨差,没法出来做事,你也满二十了,该出头帮皇上和蒋家忙了,一个六品指挥,正适合你的身份吧!”“东山,不是我挑拨你们兄弟的关系,蒋逵此人心x狭窄,恐非西城兵马司的得力人选……”

“子愚,你或许不知,日安他活不了多久,太启势必要继承我大伯的爵位,拦是拦不住的。而皇上没做过太子,杨廷和又欺皇上年幼,把持朝政多年,皇上自己的亲信大臣寥寥无几,自然要借重外戚,蒋家少一辈哥六个,总不能厚此薄彼吧!”我心道,我当然知道蒋遥已命在旦夕,而蒋逵接任西城兵马司对我更是利远大于弊,不过我还是装出一副惋惜的模样,道:“论起来,令弟蒋远稳重多了,是更适合的人选。何况,沈篱子胡同的工程也需要自己人帮忙照看……”

“太启就是自己人嘛!”蒋迟笑道,只是眼中却倏地闪过一丝异色。

“别情,你怎么这么神神秘秘的?还有,你的胡子哪儿去了?”

方献夫一脸惊讶,可还是依我之言,让宝珠去了外间。

“师兄,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我一脸无奈,把晚上遇袭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你就是宁馨郡主的夫婿?!那殷氏怎么办,莫不是你休了她?”

方献夫吃惊地道,随即摇着脑袋道:“不对,我虽然只听到传言,说宁馨郡主在京城找到了夫婿,可那人的名字好像叫……叫……”

“叫李佟对吧,师兄,我就是李佟啊!”方献夫“腾”的一下站起,神情紧张地望了房门一眼,看房门紧闭,又听我说来得秘密,他似乎才放下心来,压低声音道:“别情,你怎么这般胡闹!叫人知道你冒名骗娶郡主,死罪啊!”“可扮作李佟是皇上的圣旨!”“皇上也胡闹!”方献夫脱口而出,神情一松,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狠狠瞪了我一眼:“总之……是胡闹!”

我把前因后果仔细叙述一番,又道皇上有旨,让我不得泄露身份,笑道,只是眼中却倏地闪过一丝异色。

方献夫这才颜色稍霁,笑道:“你也该骂,遇到难心事了,才想起师兄来。“又问桂萼、沈希仪知不知道此事。

我摇摇头。其实当初我曾犹豫过,究竟先找谁更适合。

沈希仪是纯粹的军人,对政局没有什么影响力,自然先放在一边;而桂方两人,照理说桂萼的地位比方师兄高,又是我的干姑夫,理应先与他商量,可我想起老师阳明公对师兄的评价,加之宝珠深受师兄的宠爱,才下定决心,先向师兄揭开李佟身份之秘。

“子实x子暴烈,知道李佟就是你,很可能替你出死力,这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暴露你的身份,皇上也会有所察觉,反而对你不利,还是先瞒他一段时间吧!不过,日后有你头疼的时候。”

方献夫沈吟道:“再说了,对付廖喜,蒋家的人已经足够了,别情你来,怕是还有其他事情吧!”“什么都瞒不过师兄。”我恭维了他一句,笑道:“偌大的一件事,只把个廖喜拉下马,我和宁馨受的一番惊吓未免也太不值钱了。”“你受到惊吓了?怕是隐藏在幕后的对头才受到惊吓了!”方献夫开了句玩笑:“你也奇怪,为何不急着找出凶手?凶手能有第一次暗杀,就会有第二次!”“死士可不是那么好培养的!何况受了这么大的挫折,幕后主事躲还来不及,近期不会再有人想拿刀子威胁我了,我可以慢慢揪出他的尾巴来。眼下着急的是怎么利用此事来打击师兄和我的敌人。”其实我心中隐隐察觉到,那些死士或许与宗设有关,在宋素卿与宗设一战中,我就见识过倭人视死如归的疯狂,再说倭人本就与汉人相貌别无二致,而他们从头到尾更是没说过一句汉话。

只是与宗设有仇的乃是王动、沈希仪,为何找到李佟头上,这个事件的关键之处我还无法解释,只好把怀疑留在心底。

“你的敌人不是都在江湖吗?”“老师曾经说过,江湖本是江山一隅,武林许多门派的g子就在庙堂之上,师兄知道丁聪吧!?”

“浙江布政使丁聪丁文台?他与江湖有染?”方献夫眉头一蹙诧异道,思索了一会儿,他正色道:“别情,我记得去年宝大祥一案就是他推动的,最后因为你出头辩护,将官府的证据一一否决,子实又给杭州知府文公达去函让他公正审判,此案才了结,莫不是你想替你岳家出口恶气?”“师兄你也忒小看我了!”我勃然作色,方献夫倒笑了起来:“别情你不是意气用事就好。”可随即脸色黯然下来,指头下意识地弹着桌面,半晌才道:“且不说丁聪是否与江湖有染,此人心思机敏,又是一员能吏,乃是继统派的一员大将,对付他,那可是继统派自己内讧起来了。”他缓了口气,接着道:“虽然皇上罢了杨廷和,可在朝中和地方,继统派仍是势单力薄,十三布政使中,也只有三人是赞成继统不继嗣的。”“可丁聪不仅与江湖有染,而且涉嫌交通倭寇,走私杀人……”“那眼下更不能动他!”方献夫闻言斩钉截铁地道:“若是继统派出了这么一个人物,对继统派的声誉将造成重大打击,这不是继统派眼下能承受得了的!”他叹了口气:“算起来,这都因为皇上的皇位来得过于偶然、年纪又轻的缘故。皇上没做过太子,甚至继位之前没在京城待过几天,与朝中大臣没有联系。而兴献王府的旧人才学品德又不足以承担管理国家的重任,皇上的心腹大臣实在太少了。”或许是见我神色有些异常,他放缓了语气:“别情你放心,若真的如你所说,他终将难逃国法,只是缓上一两年罢了。再有一两年,”皇上g基稳固,继统继嗣也就不重要了。“”还要让他逍遥一两年……“我颇为失望地呢喃道,本来是想从方献夫这儿寻求帮助,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结局。

可方师兄的话也不无道理,况且他和桂萼是我在朝中最有力的奥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眼下我还干不得。

“要是老师在朝中就好了,他一个人顶三个丁聪……”“我和子实何尝不知!”方献夫却苦笑起来:“可惜老师他一心为国家为社稷,结果却是得罪了当权者。我和子实多次上疏,请求皇上启用老师,每次首辅费宏都是极力反对,皇上则不置可否,此事就被搁置下来。”他叹了口气,复道:“皇上疑老师功高震主,费宏妒老师才学无双,这还好理解,可军中重臣也有大批人反对老师再度出山。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当年老师四十六天速灭宁贼反叛,让许多人失去了加官晋爵的机会。按照他们的话来说,若这一仗打上个一年两年的,还不得像成祖靖难一样,打出几十个公侯来!反倒是那些中下级军官,还把老师奉为大明军神。”“那……老师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我心中一阵冰凉。

“也不尽然,朝中没有几员名将了,能带兵的文官更是寥寥无几,一旦大战开打,老师还有望复起。只是眼下国泰民安,哪儿还有什么战事?”“战事……战事……哪儿才能有战事呢?”转眼看窗外,北风劲吹,花树摇动,天上暗无星月:“……天又要下雨了。”

第七章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我心情复杂的接过宝珠手里的蓑衣油伞,踏着夜色而去。

本来还想夜探通达车行,甚至去唐家踩踩盘子,可此刻已是意兴阑珊,既然丁聪动不得,那我也没必要打草惊蛇。

因为方献夫的家离马宁子胡同很近,我就想先回隐庐看看,若是唐三藏动作快的话,他也该找到我的居所了。

大街上依旧能看到京卫的巡逻队,虽然他们只是临时来协助顺天府和西城兵马司的,不过因为皇上、蒋太后的诞辰和中秋节、重阳节很快就到了,他们只好继续待在城里。

京卫是军中j锐,就算不是在战场上,执行军令也是一丝不苟,一路上,就有两批巡逻队检查到了我。

布置在马宁子胡同周围的京卫暗哨同样没有撤走,这是沈希仪在他的职权范围内给我提供的最强有力支持。

暗哨清一色都是他的心腹,不仅监视着陌生江湖人的动静,就连刑部和顺天府在此地的活动也一并纳入了他们的监视范围中。

“我那大舅哥可别一头撞进了监视啊!”离隐庐还有段距离,我就看见门外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

进门一看,却见丫鬟宝月陪着一个披着蓑衣的矮瘦车夫站在垂花门下躲雨,那车夫神态甚是倨傲,似乎不屑入房歇息,而他身边临时搬来的椅子上的茶水点心看上去也丝毫没被动过。

“老爷,有位解小姐来拜访您,说是您的朋友,而解小姐主婢就是那车夫送过来的。”开门的宝纨道。

宝月看见我,也忙迎了出来,小声道:“老爷,婢子让车夫大哥去倒座房休息,他死活不肯,问他是哪个府上的,他也不说……”

“不妨,主随客便吧!”我打断宝月的话头,心道,什么解小姐,定是唐三藏弄出的花样,问他就是了。

冲那车夫一点头,车夫拱手施了一礼,却不开言,我也不去理他,吩咐宝月好生招待客人,我迈步朝正房走去。

庭院里的花早就谢了,可雨夜的空气里却残留着淡雅的香气,香气凝而不散。

“我这大舅哥还真下本钱哪,连上好的胭脂水粉都用上了……”

心里正暗自发笑,却听房门一响,一道婀娜身影从屋里飞奔而出,一下子扑进了我怀里,那张炽热丰润的红脣在贴上我的嘴脣之前,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相公!”“雨儿,是妳?!”骤然见到心爱的女人,我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脣上传来那熟悉的感觉、怀中传来熟悉的拥抱,我才完全确定下来——雨儿,是我心爱的雨儿来了!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霎时塞满了我的x臆,油伞跌落在青石板上的同时,我的双臂已经紧紧抱住了怀里的人儿,那力道是如此之大,就连臂弯里的佳人都发出了满足的呻吟。

两张同样炽热的嘴脣就像彼此寻找了千年,一旦相逢,就再也不愿分开。

天,不在了;地,不在了。此刻的我,心中只有脣上传来的那绵绵无尽的爱意。

直到两个人都喘不过气来,那张熟悉的俏脸才回到我视线的焦点。

“雨儿,让相公好好看看妳。”我轻轻梳理着她被雨水打湿了的发髻,水滴顺着发丝流下,和眼泪汇合到了一处,亮晶晶的,就像女儿晶莹的心,少女融化在了我灼热的目光里。

“想你想你想死你了!”她伏在我x口不住地呢喃,直到另一道倩影出现在两人身前。

“大哥最讨厌啦!”依偎在我怀里的解雨娇嗔道,对面一身素白裙衫宛若天仙的唐三藏只能尴尬地笑着。

陪解雨一起进京的许诩坐在我侧后小心地靠着我的臂膀,一面轻嗅我的气息,一面好奇地望着唐三藏,女装的唐门大少爷可是稀罕物,她一辈子恐怕就只有这么一回眼福了。

“真是冤枉啊,妹妹!妳知不知道,为了让妳早点见到老公,妳大哥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再说了,妳们夫妻亲热的日子长着哪!

大哥可是一大箩的问题要问妳老公哪!“”我接掌江湖了吗?答案是‘是’,不过还要苦熬三个月。皇上封了什么官?从五品刑部浙江司员外郎兼锦衣副千户。见过大江盟和慕容家的人啦?见过了,不过都被我轰走了,大舅哥你装神弄鬼地才进了隐庐,想必知道隐庐四周都是探子,不错,我还下了京都禁武令,为此我还把宋维长杀了。唐门?唐五经和何素素同归于尽了,这消息千真万确,至于唐天运嘛,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敢进京城,我和他又没有什么交情……“”别情,你可真能避重就轻啊!“唐三藏苦笑道。

“三藏,剩下的就只能和雨儿在被窝里说喽!”我嬉笑道,明白唐三藏在粉子胡同已经认出了我的分身李佟,就算一下子没认出我来,他大概也认出了魏柔的明霜剑,否则,今晚他怕是不会出手了。

而我的话也等于明确告诉他,他看见的魏柔和宁馨,都是我的私事,与唐门毫无关系。

“就知道大哥有事儿瞒着人家!”解雨偷偷掐了我一把:“等、等……的,你若是不老实交待,看人家不……”说着说着,脸一热,不再说下去了。

“六叔原本是和三弟在一起的,他此番冒险进京,大概是听到了三弟的噩耗。”“别紧张,看在媳妇的份上,只要没惹到我头上,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唐三藏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鲜花初绽,娇艳异常。不是他眼中s出的一丝锐利,我简直是要忘掉他还是个男儿身。

若论容貌之俊美,大概只有李思那厮才能和大舅哥相比吧!只是,男人美到了连女人都要嫉妒的地步,不怕遭天遣吗?

这样的话,我只能在肚子里说说,眨了眨眼,问唐三藏:“唐六叔是为唐五经而来,你呢?”“来的不是我一个。”唐三藏沈声道,却偷偷转了话锋:“大伯在苏杭乐不思蜀,蜀中就基本稳定下来了。你是阿雨的夫婿,唐门自然要全力相助。”短短一句话,我却听出了许多内幕。唐天文定是趁唐天威父子被我羁留在江南的机会,速回蜀中安定下了局面。

说唐门支持我,其实是唐天文变相认可了我和解雨的关系,至于什么时候解雨能够变成唐棠,却需要他们父女逐渐化解各自的心结。

然而唐五经的死,已经打破了唐门两系人马的脆弱平衡,唐天文会不会一鼓作气除掉唐天威呢?想想唐三藏来京的时机,实在启人疑窦。

“或许他原本就是来解决唐五经的吧!”不过,眼下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而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当着妹妹的面把这样的心思说出来,若是真想弄明白他的心思,看他下一步如何对付唐天运就知道了。

解雨闻言虽没说话,却含羞望了我一眼,目光颇是欢喜,毕竟婚事能得到家人的承认是最理想的结果。

“岳父大人的好意岂能拒绝!”我嘿嘿笑了两声,便问来的都是什么人。

解雨抢着告诉我,说她四哥、六哥都来了,还有两个远房的兄弟,加上唐三藏一共是五个人,可以说唐门年轻一代的j英至少出动了三分之一。

若唐天文真是想助我一臂之力的话,不可谓手笔不大,光是伪造身份,怕就费了相当大的功夫。

该如何使用这天上掉下来的帮手,我还需和唐三藏仔细研究,可惜他们来的着实不巧。

“三藏,你也知道,京城出了桩大案,这几日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肯定要严密盘查来京的外地人,客栈并不安全。干脆我先送你们去沈希仪处躲避一下,等风声过后,咱们再好好商议下一步的行动。”“嘻,阿雨肯放你离开半步吗?”唐三藏笑着拒绝,要我不必担心,他们自有自保之道,我想起垂花门下的那个倨傲车夫,知道他所言不虚。

他随后告辞,那车夫也不问跟着唐三藏的两个婢女哪里去了,一言不发地驾车离去。

“相公,你留了胡子,不仅看起来稳重多了,而且,人也变得老实了耶。”送走唐三藏,我和解雨相拥朝正房走去,她依偎在我肩头轻声笑道。

“怎么说?”“人家看宝月、宝纨还是……还是姑娘家嘛!”

“咦,竹园的紫烟、明珠、喜子,她们不都还是姑娘吗?”“那不一样,竹园有殷姐姐、萧潇姐姐她们,在京城相公可是孤身一人……”

我脚步一顿,侧过身来正视着解雨,缓缓道:“妳说错了,雨儿。

其实在京城,相公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除了隐庐,相公还有另外一个家,那个家中,有相公的妻妾。“解雨的呼吸顿时一窒,怔怔地望着我,那宛若宝石般明亮的眸子一下子变得迷茫起来,我甚至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疑惑和忧伤在她眼中聚集,然后散发开来,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半晌,她才喃喃道:“新……家?难道……相公要舍弃竹园的一切吗?”“傻丫头,相公怎么舍得!”

我坚定的目光和无可置疑的语气让解雨的眼神活了过来:“那……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来话长了,总而言之,相公不是万能的皇帝,虽然五斗米折不了相公的腰,可为了日后能和妳们过上自由富足的生活,相公却要暂时低下骄傲的头颅……“听我宛宛道来抵京后的故事,解雨不时发出感叹:”魏姐姐好可怜啊!“”……

好羡慕魏姐姐啊!“最后,她伏在我怀里沈默了半晌,道:”相公,我想去见见她们。“这样的要求,我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二话不说,我驾起马车,带着她和许诩离开隐庐,在城中绕了几个圈子之后,就直奔口袋胡同而去。

“大人,听俺那口子说,nn们都还在等您哪!”开门的万金机灵得很,见到解许两女,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却不着痕迹地把屋里的情况告诉了我。

听得垂花门响,魏宁两女都迎出屋来。魏柔一眼见到了我身后的解雨,脚步骤然一缓,脸上蓦地浮起一丝难以名状的羞怯,就像新婚的小媳妇第二天拜见公婆,看起来浑身上下都是那么的不自在。

“姐姐~~”解雨看上去却是欣喜异常,飞快跑上前,兴奋地把抱住魏柔,喜道:“终于可以和姐姐在一起了!”“雨妹妹……”

“嘻嘻,错啦,妳现在该叫我雨姐姐了。”解雨得意道。

她脸上洋溢着的真诚,化解了魏柔的不安与羞涩,偷偷瞥了我一眼,便和解雨说起悄悄话来。

宁馨狐疑地望着解雨和许诩,目光闪烁不定。她该能猜到,两女是从竹园来的,而这似乎让她本能地察觉到了威胁。

“三哥,来的可是竹园的姐姐,是殷姐姐还是萧姐姐?”她悄悄挪到我身边,依偎进我怀里,小声问道。

“我姓解,妳是宁馨妹妹吧!”解雨耳尖,回头笑道,只是那笑容里,却隐约透着一丝争宠的味道。

宁馨呼吸一顿,不由自主地咬了一下嘴脣,转头委屈地白了我一眼。

她的心思,我自然看得清清楚楚,这里是李宅而不是竹园,她才是这里至高无上的女主人!可解雨却把她当作了竹园的寻常姐妹,她又是郡主之尊,难怪她觉得委屈了。

然而说起来,觉得委屈的该不是她一个吧!一代天骄谪仙魏柔、唐门的娇贵千金怜花公主唐棠、天真与成熟交相辉映的稀世母女三人组无瑕玲珑,她们每一个人都是江湖侠少的梦想,可她们却都居于侧室,何尝不觉得委屈呢?

就像解雨,虽然在隐庐答应得好好的,要给宁馨足够的尊重——毕竟日后她一年只能与我相聚一两个月,可真见到宁馨,却忍不住使起了小x子来。

真让人头疼哩!我不禁皱了一下眉,解雨并不是个小气的人,却对官家有着一种本能的反感。在竹园里,她和武舞也仅仅维持着一种简单的姐妹关系。

我脸上的表情落在宁馨眼里,她越发楚楚可怜:“三哥,竹园里的姐姐可真多啊……”“谁让妳三哥是个y贼,见一个爱一个的。”

解雨嗔道,一面狠狠白了我一眼。

宁馨吃了一惊,大概是没料到,在我面前,还有人敢像她一样放肆,不由轻哼了一声。解、魏的六识都极是敏锐,宁馨声音虽轻,两女却听得清清楚楚,蛾眉俱是微微一蹙。

一见面就交恶,这大概是我能预料到的最差开局了,而这一幕却活生生地发生在我眼前,我不由一阵气闷。

可转念一想,出现这种情况,自己倒要负上大半责任,本以为李宅和竹园相距千里之遥,不会有太多的交集,可解雨一到,却让我骤然醒悟,两地的女子拥有着同一个男人,就有了最大的交集——这两个家中,还有谁比我更重要呢?

至于来的是不是竹园里对我最肆无忌惮的解雨并不是问题的g本,就算是最温顺的无瑕、萧潇来了,能以郡主之礼待宁馨,可随着宁馨对我日益依赖,当我离开京城的时候,她能不怨恨带走她丈夫的竹园诸女吗?

少女情热如火,可不像无瑕那样能够控制得了自己的相思啊!

看来对宁馨的策略要调整一番了,或许让她不时去趟江南以慰相思之苦,会让她们彼此更加了解,更加和睦吧!只是,皇上肯放她出京吗?

“过来,雨儿。”我一边琢磨着对策,一边朝解雨招了招手。

见我脸上的神色,玲珑剔透的她自然明白该收敛一下了。她姗姗走了过来,只是眼中却还有些不情愿。

“雨儿、宁馨,相公介绍妳们认识一下。朱湖儿,李宅未来的女主人;解雨,相公未过门的妻子。在京城,虽然雨儿妳与相公订亲早,可也要叫宁馨一声姐姐;出了京城,宁馨妳虽然贵为大明郡主,也只是我王动的外室而已,雨儿可就是妳的姐姐了。”解雨轻咬贝齿,白了我一眼,刚想开口,宁馨却抢在了前面,只是话却是对我说的:“解姐姐年龄比我大,我就叫她姐姐吧!”我感激地望了宁馨一眼,她肯先让一步,真是省了我许多烦恼,想起当初她和魏柔为了一个姐姐的名分争论不休,心里不由一阵感慨。

“宁馨她……倒不像个寻常郡主哩!”许诩不堪挞伐,已沈沈睡去。解雨未曾真个也销魂,甚至似乎比真的欢爱还耗神,只是久别相逢的兴奋让她虽是倦极却依旧蜷在我怀里,和我喃喃细语,述说相思之苦。

道尽了相思,又说竹园其他诸女如何想我想得寝食无味而全靠喜欢一双女儿打发日子、无瑕如何武功尽复、秦楼和织染铺子的生意如何红火,最后终于说到了宁馨头上。

“是啊,除了妳之外,大概只有她狠得下心来向妳相公动刀子了。”我不禁想起了身边心爱的女子。宝亭当初只是为了报恩,后来却陷入情不能自拔;玲珑天真无邪,自然无法抵挡我的魅力;无瑕温婉天下无双,当我趁虚而入,给j神趋于分裂的她以坚定支持和无比关爱的时候,她已经就再也无法离开我了;萧潇是宿命,而八年的时光也足够让她了解我的一切,那超凡脱俗的才华足以让每一个怀春少女动心;武舞,那丫头是个x享乐主义者,或许找到了独角龙王,她已经满足了。

这些女子的心路历程虽然各不相同,但结果却只有一个,心灵与r体的归宿也只有一个。

然而,世事无绝对,总有那么一些人的心思,或者我g本无从把握、或者我无法完全把握,比如苏瑾,比如……轻抚着怀中佳人的新剥**头,飘荡的思绪也收拢了回来,夜明珠光下,傲然挺立的嫣红一点散发着妖艳y靡的气息,温软如玉的雪丘上却布满了青紫,乍一看触目惊心。

而艳红的双脣真的如血了,因为她吸吮着的地方正渗出血丝来,那是她飞越颠峰的明证。

解雨于归之路也算是相当奇特了,我爱怜地亲吻着她的发丝,说起来,倒要感谢江湖上的那些无聊传闻了。若不是我被渲染成了一个人面兽心的y贼,怕是还激不起x格反叛的她的兴趣呢!而当我一点点展露我的才华,她的心也一点点对我开放,最终被我俘获。

该给她一个扎扎实实的名分了,只是……唐天文向我示好,反倒让我有点缩手缩脚,就连原本抱着来京之后就不顾一切嫁给我的解雨,心中也多了一丝犹豫。

既然这样,那还是等唐天文明确表态,也好让解雨心中没有丝毫遗憾,可我和解雨却只好苦忍了。

“……她……也挺可怜的……”解雨细细呻吟了一声,朝我怀里紧了紧,把我的手压住,那对满是倦意的剪水秋瞳流出告饶的目光后,渐渐合拢上了眼帘。

“宁馨儿,妳怎么还没睡?”解许两女都睡了过去,而我想起夜小解,无意中向窗外望去,却见庭院花树下隐约有道身影俏立在细雨中,正是宁馨,忙披了件衣服冲出去。

宁馨听见动静,见是我,便一头埋进我怀里。

“三哥,我好怕……”浑身湿透了的她哆嗦着身子,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傻丫头,有三哥在,妳怕什么?”我拥着她回到她的屋子,主人没睡,小红她们也不敢睡,而在宁馨积威之下,她们也不敢相劝,只是把热水都早早准备好了。

把宁馨的湿衣服都脱了,抱着她跳进浴桶里,她的身子才暖和过来。

“我怕三哥回了江南,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宁馨死命搂着我,似乎我马上就要从她眼前消失似的。

宁馨是个敏感的女子,我来京的真实目的瞒不了她多久,这几天我便逐步把我的计划渗透给了她,不过她方尝情爱滋味,无心细想,今日解雨骤来,一下子引发了藏在她心底的疑虑。

“傻丫头,相公怎么舍得妳!”我真诚地道。

或许一开始我真的动过这样的念头,可眼下心思已经变了,当宁馨真的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时候,我已经无法完全把她当成一件工具了。虽然这样的弱点,很可能让我在尔虞我诈的官场上陷入被动,不过,就算想站稳脚跟,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做出太大的牺牲。

“或许两三年里,妳得忍受一下相思之苦。可苦尽会甘来,我们还有几十年的好日子……”“三哥,莫辜负了我。”信誓旦旦的甜言蜜语永远是迷惑女人心灵的最佳良药,宁馨的眼泪不见了,身子却变得火热,丰腻的羞花偷偷绽放开来,将硕大的龙王迎了进去,在发出一声娇腻呻吟的同时,她细声道:“……其实,陆姐姐她……也没睡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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