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候着的几个年小的丫头红脸垂头,羞得不敢说话。韩嬷嬷望着紧闭的门窗,心内低叹了一声,扬手放他们散去了。
午后的厅堂静极了,小环进来时,屋里光线很暗。四周的窗都闭着,空气中弥散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暖香。
外厅桌上的饭菜点心并没动几口,椅子却是倒了的,小环想到适才在廊下听见的动静,不由有些脸热。
朝里走去,一路丢着衣裳。上午夫人身上那件大红色春衫,皱巴巴地挂垂在柱旁小几的花瓶上头。
再往里去,珠帘隔着的,是越发浓烈的香暖。
床下扔着那条石榴裙,帐子里头伸出一只光洁的手臂,听见丰钰不大自在的声音。
“小环,替我找件寝衣。”
小环满脸通红,道了声“是”,飞快地背过脸去,走去了柜旁。
她家姑娘自来清冷,平素行事稳重,何时有过这等尴尬局促?
也不知侯爷是怎生想的,好好用个饭,却把人弄成这般,夫妻俩人在屋中一混就是一个多时辰。
下午各处的回事婆子都过来要给夫人请安,一个个都给拦在了院外,少不得背后要议论纷纷。
丰钰强装镇定地披了衣裳,假装看不见自己凌乱太过的床帐,小环收拾完毕,才命人抬了温水进来。
这会子安锦南已没事人一般去了,只留她和这满室的凌乱。虽侍婢们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敢瞧她一眼,可丰钰仍是不免尴尬,觉得自己脸都丢光了。
她还能忆起在宫中与他初见的模样。
英气勃勃的一张脸,那时他还未曾如此沉郁。
年纪轻轻便是战功彪炳,一门忠烈多献血汗于边疆。命途多舛,却又那般清俊,闲暇时也听不少宫人偷偷传说他的事迹,恋慕这背负了煞名的男人。
那时他是怎样高高在上无法触及的存在?如今,他却是用那样一张脸,在这短短的两日内,按着她做尽那种事……
又急又粗鲁,苦苦缠着,半点不给喘息之机,将她抱在怀里,几乎揉得她化了去……
头昏脑涨不知给他弄了多久。
此时胀痛的触感似乎仍在,怎么都不舒服……
两人才成婚,她心里还没能完全接受新身份,身体就被迫地与他熟悉了又熟悉……
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腰酸背痛几乎睁不开眼,想到自己今天才是做了侯夫人的第一天,还有许多的事没有理。心里暗骂了安锦南几句,勉强从水里爬了起来。
等屋中收整好,丰钰重换了衣裳,打扮停当,才吩咐外头候着的各处管事婆子入内。安潇潇身后带了几个回事嬷嬷,笑容可掬地从外进来,亲热地坐在丰钰身侧,替她介绍那几个嬷嬷道“这几个妈妈的丈夫,都是替兄长管铺子和田庄的,兄长说,叫他们以后有事都来回嫂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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